阿里巴巴发布的这个账户，是数字时代才能结出的果

个人碳账户势必只能是一个在数字时代产生的产物。而现在，是时候了。

每一个宏大议题的诞生，都有着它非此不可的时代背景。

这本是一个遥远的气候问题，即便在2年前“双碳战略”上升为国家政策层面，也和社会公众颇有些距离。而今年的极端高温天气、去年的异常气象，“碳”议题似乎又近了起来。

灰犀牛就站在那里。

去年12月，阿里巴巴（9988.HK，NYSE:BABA）公布了《2021阿里巴巴碳中和行动报告》。

值得注意的是，阿里除了提出不晚于2030年实现自身运营碳中和、价值链碳强度减半的目标之外，还提出“15年内带动生态减碳15亿吨”的目标。

这不算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这一目标即使平摊到每年之后，也有1亿吨的减碳任务。而且这是目前全球市场上已知的，第一家提出在自身范围之外还揽了新的“减碳KPI”的公司。

这个“自找”的目标，阿里打算怎么实现？

好在阿里并没有让人们怀着顾虑等太久。阿里最先推出的行动，是2022年2月发布的阿里云“能耗宝”，可以帮助广大中小企业管理自身的碳足迹，目前已有1700多家中小企业使用。

这也是常见操作——各国的碳排放指标一开始也是先分摊到各个行业和企业，以组织、机构为单位的碳排放更容易计算和管理。

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碳减排最难啃的骨头，是“个人碳排放”——如何度量、记录数亿人每天的减碳量，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而就在前天（8月8日），阿里发布了“88碳账户”。“88”与“巴巴”同音，是阿里的特殊数字，这足见阿里巴巴对于“88碳账户”之重视。

“88碳账户”是一个在阿里生态中的鼓励消费者减碳的碳积分体系。

阿里旗下的各个app，将用户的绿色消费习惯换算成碳减排量，在“88碳账户”中汇总起来。积累的碳减排量，可以在手机淘宝上兑换优惠券，用于购买绿色商品。

是的，我们又有羊毛可以薅了。

“88碳账户”更大的意义，在于用最小的摩擦成本、最轻松的方式，引导阿里的用户形成绿色消费、绿色生活的习惯，从消费端实现“15年15亿吨”目标。

而当你剖开阿里这个“88碳账户”会发现，这一切的实现，只能是在数字时代。

从消费入手的ESG

在双碳治理上，阿里巴巴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道路”。

常规上，ESG要求企业减少碳排放，都是以企业自身的生产和运营活动为出发点的。一般的ESG思维认为，企业只能提供绿色供给；而至于消费者是否会选择绿色消费，企业很难发挥直接的影响。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即便很多企业在减排上已经做得不错了，也很难影响消费者的自主选择。

阿里巴巴集团是少数选择去直接影响消费者的企业。

由国家气候中心主办的《气候变化研究进展》发文显示，我国家庭生活消费所引发的温室气体排放，目前占我国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52%。

随着我国接下来第三产业的发展，生活消费产生的碳排放量势必增长，这部分的减排是不容忽视的。

不过，如何有效记录个人的碳排放足迹，一直是个难题。消费端的碳排放不像在生产端那样集中在企业里，而是极度碎片化地分布在每个消费者的生活情境中。

“英国政府在2006年前后专门做过一次调研，以评估设置个人碳账户的可行性。当时的结论是，‘这一理念超前于我们的时代’。”阿里碳中和专家委员会委员、密歇根大学环境学院教授徐明在发布会上指出。

消费的数字化让曾经难以捕捉的减碳行为，成为可能。

随着购物、餐饮、出行等行为越来越多地通过手机等载体实现，移动app成为日常碎片化行为忠实的记录者。如果从中能找到一些低碳行为，计算出它们的减排量并且呈现出来，“个人碳账户”就可能实现。

这就像现在人们已经习惯的手环等可穿戴设备，被动、无感地记录行动。

用户授权链接账户后，平台可以在此基础上，叠加激励机制，奖赏那些做出减碳行为的用户。

这样一个以“影响消费者”入手的环境治理，让阿里的ESG实践显得些许另类。

阿里对自身的ESG责任的理解之一，就是有“平台的责任”，希望起到平台的作用，带动整个平台生态实现减碳。

这已经超出了一般企业自身“范围1-3”的减碳。阿里故而将平台生态范围的减碳，定义为它的“范围3+”。这个“范围3+”承载着集团“15年减碳15亿吨”的愿景。

“发现场景”是关键

构建“88碳账户”的核心工作，是通过技术发现生活中的减碳场景。

比如，清晨你打开冰箱寻觅早餐，你拿出一盒燕麦奶，喝光了它。

燕麦奶作为植物制品，其生产端碳排放低于人们最常饮用的牛奶。这样，你消费燕麦奶的行为，就可以当作减碳的行为，并且它的减碳量可以很直观地计算出来。

阿里旗下的各个app，承载着很多这样的减碳场景。

据介绍，阿里以手机淘宝为核心，为“88碳账户”构建了1+N的账户体系。

这里的N，代表者如饿了么、闲鱼、菜鸟、高德地图等app。阿里巴巴集团持续打通旗下app的低碳场景，使“88碳账户”能够覆盖更多减碳行动。

这些app丰富了减碳场景的计量。比如你交易二手物品、回收快递纸箱、乘坐公交车等减碳行为，都通过相应的方法学，科学地换算成为减碳量，汇总在你的“88碳账户”中。

打开“88碳账户”，你会发现其中的减碳场景是按照人一天的生活作息来组织的。

比如，进一步点开其中的“出行”场景，就会发现它细分为步行、公共出行、骑行、车辆停驶四种具体的减碳场景。

目前，“88碳账户”汇集了超过70个减碳场景，涵盖吃穿住行，是当下市场上减碳场景最丰富的个人碳账户系统。

不同地域、不同环境、不同材料的碳排放不同。

为了真实测算碳排放量，阿里邀请碳排放领域的方法学开发机构，如中环联合认证中心、北京绿色交易所、中国标准化研究院、天津排放权交易所等，对“范围3+”的减排项目做测算，并在2022年2月成立阿里巴巴碳中和专家委员会，评审确定了菜鸟、饿了么、天猫、闲鱼等多个场景的“范围3+”减碳项目方法学。

应用于“88碳账户”的这个碳计量方法学，运行在“OPEN C+”底层技术系统上。该技术底层未来也将向社会开放，为有需要的生态伙伴提供审计方法学，形成多元化的健康生态。

更低的门槛，更高的激励

其实，“个人碳账户”并不是一个“横空出世”的新事物。

在此之前，一些城市如广州、成都、无锡、青岛的地方政府，已经率先开展了“碳普惠”项目。

碳普惠机制，就是通过一套基于场景的数据采集系统，把用户的减碳行为换算成积分，并且从商业、金融、政策或者碳交易领域为用户找来一些“实惠”，使它们可以用碳积分来兑换。

这些碳普惠项目是很好的制度探索，但是也遭遇了许多困难。其中最明显的困难就是门槛高，激励少。

以无锡市构建的碳普惠系统为例，它是一个叫作“碳时尚”的手机app。用户可以通过步行、骑单车、坐公交来积累碳积分，一定量的碳积分可以兑换商品。

看上去很合理。但是一番简单的换算之后就会发现，兑换一张价值50元的蛋糕券，需要你走满720万步。而且碳积分需要专程打开该app进行操作，这显然不符合日常使用习惯。

据阿里巴巴集团ESG和双碳业务部总经理杨灵叶介绍，集团在构建“88碳账户”系统时，十分注重降低用户减碳行为的成本，同时提供看得到的收益激励。 

正如阿里为“88碳账户”选定的宣传语“照顾地球，随手就好”，消费者只需遵循日常生活轨迹，再叠加一些APP上的小操作，就可以做出绿色消费的选择。

比如，在饿了么上订餐时，选择一次“无需餐具”，系统自动会将经过审计的52.7g的减碳量，放入你的88碳账户。

图：饿了么app选择餐具份数的界面

这些减碳量，可以去手机淘宝上兑换低碳商品的优惠券。

从现有这些优惠券的票面价值看，每200g碳量的价值是10元。

图：“88碳账户”中提供的部分优惠券兑换信息

换算下来，少用一次一次性餐具，大致相当于领了一张2.5元的优惠券。这足以激励上班族们在公司多备一双常用筷子了。像这样，阿里巴巴推动普通消费者减碳的目标就达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数字化的路径，让减碳行为成为“顺手”的事，并没有额外增加过多减碳行动成本。

消费者用减碳量换的优惠券，主要用于在淘宝上购买具有减碳意义的产品。比如碳中和商品、回收材料制成的服装、替换装、环保包装的食品等等。

阿里用这种方法，把绿色消费的需求与生产绿色商品的企业沟通起来。目前，响应“88碳账户”的商家很多是ESG评级较高的快消品大品牌，比如宝洁、联合利华、可口可乐、雀巢、百事等。

“88碳账户”能打出规模吗？

目前，“88碳账户”已经初步搭建起了“减碳—计量—激励”的整体框架，让用户可以“随手就好”不费太多周折地获得减碳激励。

阿里巴巴还计划启动“88减碳周”，即让8.8-8.18之间的这段时间，成为绿色消费的购物节。集团的目标是让“88减碳周”成为绿色消费的“双11”。

在造势和获客方面，阿里应该不会令人失望。

“88碳账户”所呼吁的绿色消费生态，也离不开利益相关者的参与。集团希望专家、金融机构和地方政府，能够提供个人碳账户、减碳激励方面的帮助。

同时“88碳账户”也需要技术的开发者、普通消费者的创意支持，不断发现新的减碳场景，并开发计量方法。

当前已经有碳交易试点城市允许个人交易。随着“88碳账户”系统的生长成熟、以及碳计量方法的不断细化，该系统中汇总出的碳减排量，很大可能在未来的碳市场上将实现市场化交易。

从科学审计、被动记录、多场景覆盖，个人碳账户势必只能是一个在数字时代产生的产物。而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