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欧美才是“野蛮”的那一个

          我们中国人向西看,非常努力和认真,但总是不可避免似的,存在一种错误的方式,这个认知错误有时可能成为致命的那一只阿喀琉斯的踵,阻碍我们对世界局势形成正确的理解。我曾经读到过钱治安老师翻译的那一版《包法利夫人》(封面如下),我相信如果有人读到过这一本书,仔细品味可能会觉得有一丝怪异,然后你可能会和我一样非常困惑——爱玛和包法利,这些书中的角色真的是法国人吗?为什么人物的道德观念、对世界的看法,所有行事的逻辑,还有很多婚姻、习俗和以前那个保守的传统的中国如此相似?

500

在社科领域,在翻译界,很多时候我们喜欢将自己的思维代入欧洲人的举止,在还未描述他们的动机之前,我们的译者已经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先于读者处理了一遍欧洲人的行为逻辑,这是翻译的必经过程,先“理解”,然后才能诉诸笔端。但正是在这一道理解的过程里,信息被无意识扭曲。例如冯唐翻译的《飞鸟集》姑且不论语法的问题,这种庖代的旺盛表达欲,基本上就是这一问题最极端的也是最贴切的演绎。活招牌。

而《暴行的回声——西方文艺作品中的“野蛮人”情结》一文(以下简称野蛮人),出自新潮公号正义必胜之手,此文带给我是同样的遗憾。该文章先是大致梳理了一遍从古希腊到罗马到大航海三个时代,西方奴役和殖民其他民族的历史,作者认为作恶多端的西方殖民者为了自己的劫掠行为显得师出有名和正义,故意丑化(也就是野蛮化)黑人和黄种人。转折在二战结束殖民地纷纷获得解放之际,这些西方人突然醒悟到自己的罪孽可能被清算,反映于文学作品和电影里,就是《阿凡达》里头,被人类严重伤害的外星人选择了不再追究电影中人类的暴行,正义必胜认为这是出于西方作恶多端之后“求放过”的心理。在这一部分的论述中有一段话隐藏了了典型的中式思维:

就如同有时候双手沾满无数无辜生命的鲜血的恶徒,反而热衷于求神拜佛寻找慰藉一样,西方文明如日中天的殖民事业,总让一些或者有远见,或者心存恻隐的人开始担忧起帝国的未来。

西方人会良心发现吗,感恩节的火鸡可能会点头相信。

仅仅是这样就为止了吗?很多人可能读不出来这篇文章最大的异样在哪里,其实从“文明和野蛮”这一对词的选择上就埋了一个巨大的先验的错误。文明和野蛮所分别用来描述的对象,在我们国家,最约定俗成的,就是用来描述农耕的中原文化和西北游牧民族的冲突。人的潜意识,民族的潜意识里到底有多少坚韧的东西来提醒我保卫我们的文化。我想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谁野蛮谁文明已经早有公论。但是西方文明和黑人印第安人然后是黄种人的东方文明,到底谁更野蛮,这个问题值得一辩(你看,尽管作者批评西方残暴,但使用的仍然是西方的话语流向,也许作者不认同中国野蛮,但他的文章里站在美欧对立面的中国确实就悄无声息的被划入“野蛮人”之列)。

要想看清谁更野蛮,其实心理学教材里有一例最浅显但也最可靠的实例。在加拿大曾经进行过一次有关愤怒情绪的心理实验,当被试受到侮辱喝挑衅之后,加拿大白人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愤怒情绪,并且持续了很久,大概十分钟之后才能安静下来;而加拿大的华人虽然很快也表现出愤怒,但情绪平息得更为迅速。而同样的实验挪到不同的阶层(同为白人),情绪平息越快的白人受教育程度更高。到底谁更“文明”,我想这是不言而喻的吧。我们有那么多的同胞看到新闻里华人受辱时息事宁人的表现,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醒醒吧,我们怎么能指望面对一个突发情况的时候中国人能够第一时间克服自身的文化和民族心理,冲上前去将白人或黑人打翻在地,我们有自己的骄傲。

而正义必胜认为西方人担心受到“清算”才拍出来《阿凡达》这一类电影,不能说他没有道理,但是他没有说全,过于片面有时候会导致全盘皆错,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角度去理解“野蛮人”这个含义。


500

500

让我们围观香港大学生的精彩表演

一、野蛮的入会仪式

前两年香港某大学的迎新会上,因为男女学生行为出位闹出了大新闻,社会上一片哗然。从网上流传的图片来看,只见一名穿热裤的女生张开双腿,两名男生分别跪在左右两边,一同舔女生的腿。三人当时面带笑容,表情轻松,旁边还有学生用手机拍摄。做出如此赤裸裸的侮辱及贬低女性的行为,而受害者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好,令我等不得慨叹一句香港人真是和西方一样“开放”。

事实上这种对付新来者的习俗的确是西方社会的精髓,包括学校、军队在内的各社会团体,接纳新成员时,总是由旧成员给菜鸟一个下马威。“家喻户晓”的美国大学兄弟会的入会仪式,就是一个侵犯个人尊严的过程,新手常被要求去偷内衣,裸奔,在碎玻璃上做俯卧撑,钓亚裔姑娘等等,有数不清的名目,有时也具有率意而为的特征。同时受害的新人因为有机会成为加害者,除了少数心理脆弱或者体格不佳之人,绝大部分人都能默默承受,并耐心等待自己施暴的机会,好在下一波人身上变本加厉。

强者弱者,施暴者受害者,Mr周和Mrs盖这是双方为了结成同盟所签订的第一份心灵契约,人们希冀依靠残忍的行为来印证盟约的牢固,也就是说,越残忍,受害者付出的代价越高,那么他对这个体系的忠诚度就越牢靠,这种创造沉没成本的手段与黑社会割手指没有两样。

二、虐待并且优雅

随着这个挑选游戏一代代演绎,在西方社会的根底很明显结成了一朵恶之花,我们发现游戏的参与者更聪明更主动的放弃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受虐之前就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麻药,这麻药的药效就像这个姑娘的笑脸。受害者在事先已做好准备,她和那些加害她的人一同猥亵了自己。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荣幸。

荣幸的是香港人口口声声说不是中国人,奈何,样子是黄种人的样子,使得他们苦恼于找不到分家的凭据,而这种步入社会前选人的方式(他们确实得到了欧洲的真传),其实完全可以充分证明他们是高贵的黄皮肤的“白人”。而悲哀的是香港人只学到要欺压菜鸟泄欲这一步,却不了解英国人的动机,大学毕业港大学生就各奔东西,没有建立用受辱结成的攻守同盟,岂不可惜?

500

经典港片《怪谈协会》第二个故事就是描述的老学生玩弄新学生遇见真鬼的故事

我们总是认为日本人重小节而轻大义(经常可以见到观网读者在日本新闻评论区对日本人的精彩论断),强则暴虐弱则依顺。实际上这何尝不是西方人的秉性呢?所谓英国绅士、巴黎风流,不就是人暴富之后虚荣心所致,即使再要拆人皮剥人骨,也必须有一种优雅的举止。

三、强者突然在身侧

让我们简单回顾同一段历史,但更换一个视角。

汉武帝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匈奴将主力撤回漠北地区,至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匈奴国已经完全退出漠南地区。被汉武帝打败的匈奴残部仓皇西进到欧洲,当时欧洲北部仍处于采集和渔猎的时期,匈奴铁骑压迫这些半原始状态的部族向西、向南迁移后撤,其中有些部族南进到达亚平宁半岛,与罗马帝国发生冲突,这段历史被称作“北方日耳曼蛮的南侵”。这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蛮族入侵”的现象,所谓文明与野蛮,明摆着与汉朝相邻的匈奴人就文明程度而言要高于日耳曼人,而日耳曼人才是罗马帝国身侧突然出现的野蛮人。这种西方人的心理惧因,颇能引起我们的共鸣,正是因为在我们的文化里对游牧民族一样心存恐惧。

贞观三年(629年)秋,唐太宗命李靖率兵十万征突厥。随后突厥分裂,东突厥率先灭亡,西突厥也被唐朝打败,一些残余的突厥经亚细亚半岛到达土耳其,纵横于欧洲各地,导致了拜占庭帝国的败落。这是第二次西方遭受“野蛮人”的侵入。在这之后则是蒙古帝国三次西征,打得欧洲人闻风丧胆。

写到这里,如果按照正义必胜的分析方法,将整个西方人的心理以人以某个个人的心理为代表去做分析,我们可以认为日后对殖民地人民无比残忍的西方人,就像是一个早年遭受过校园暴力的青年,成年后或者说工业革命一朝强大之后,堕入对他人施暴而无法自拔的境地。

西方人对“野蛮人”的恐惧除了理解成害怕受害者的清算之外,还应该理解为这个民族一直有一个隐忧,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害怕在他们的身旁,随时可能出现一位“大哥”。

如同黑帮电影的演绎,这位“大哥”目睹欧洲白人将黑人踢翻在地,打的鼻血横流,他只是披着大衣,走过去,用他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拍打了几下白人的肩膀,西方人转身,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他脸上的嚣张瞬间散去,只剩下对大哥接下来的举动的疯狂猜测……我相信脸厚手黑的西方人一定选择跪倒在地,回归他这种角色经典的表现。

所以这种害怕强者(也就是野蛮人)突然出现身侧,将自己打回原形的恐惧和被非洲人清算是一种心理原型的一体两面。这才组成了完整的西方文明的心理脉络。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灼伤还灼伤,以损伤还损伤,以鞭打还鞭打。

——《圣经·旧约·出埃及记》

500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