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的大量基础科学数据被偷到欧洲促成了欧洲的科学萌芽?尝试回顾历史寻找答案

古代中国的大量基础科学数据被偷到欧洲促成了欧洲的科学萌芽?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可以回顾一下历史来试着看一看欧洲人到底能不能偷得到。

公认现代科学思想在欧洲的萌芽始于16世纪,那么中国的数据就应该在15~16世纪进入欧洲,而且必须密集大量进入,因为更早14世纪及以前黑暗的欧洲中世纪,中国的数据进入欧洲要么被宗教裁判所烧掉,要么随着黑死病烟消云散;更晚的17世纪,传教士已经带着西方的科技学说到达中国,明清交替的破坏性使得中国的商品经济都为之停滞,更不必说技术发展了。

那么首先看15~16世纪,中国的明朝,此时的科学基础数据是什么样的形态呢?明朝已经普及了印刷,也大量开展对古籍的翻印,可以认为基本能够汇总明朝以前的中国基础科学数据了。但是从留存下来的典籍来看,有明一代系统性原创或者总结科学(技术)内容的书籍,最早可算是1450年的《九章算法比类大全》,当然还有从宋元继承的科技书籍,不过随后的一百多年的儒学小高潮,书籍印刷的重点是经史子集心学高论,科技类受到明显压制,直到16世纪末才有《本草纲目》这样的重量级新书重新出现。鉴于当时中国的天文历法科学服务于皇家,而其他科技的基础数据实际上是由被官方禁锢的“匠户”所掌握,欧洲人要么通过购买书籍这样高度概括性的载体,要么只能通过深入民间打听、学习、搜集这样的手段才能盗取中国的科学基础数据。

那么欧洲可以通过什么路径来盗取呢?首先是陆路,此时的明朝,西域的领土早已经丢了,作为丝绸之路的起点,也只剩下了起点的影响力。而从明朝向西沿丝绸之路到欧洲,要经过西北游牧民族(蒙古部落)、中亚泛突厥国家、伊朗萨非王朝,以及贪得无厌的波斯猫,啊不,奥斯曼帝国。事实上,试图走完这条路的欧洲人不能说没有,只不过很可能一开始就走不出奥斯曼的魔爪。那么人过不来,信息能不能过得去呢?明朝的西部陆路边境贸易,主要是边民自发交易,以及以马为主要进口物的官办贸易。科技类书籍印量本就不多,明朝西部边境对于“匠户”的管理更为严格,欧洲人想买书,要通过好几层的委托,用马或者其他东西作代价从边境官府或者边民手上买到儒家经典都难,科技类书籍估计更别想了。倒是可能会有被游牧民掳掠的明朝工匠一路辗转被卖到欧洲,但语言壁垒会让有效信息变得支离破碎。

于是,从宋元开始的海上丝绸之路就成了欧洲人盗取中国科技基础数据的另一个可能路径。但其中有一个巨大的障碍,就是明朝的海禁直到1567年,即16世纪中叶才取消,在此之前,只有走私犯和海盗(倭寇),以及郑和下西洋,能够做到“片帆下海”,而走私犯与海盗倭寇的流动,往日本为多而往西洋较少。海禁解除后直到17世纪初,都只有月港算是一个完全开放的港口,欧洲人不仅无法上岸长久活动,更需要为出口的商品向明朝官方缴税,因此就能留下比较详细的货物出口清单,但,清单中未见书籍。其实不管海禁与否,海盗、倭寇不会以掳掠知识为目的,欧洲商人难以长期深入中国活动以偷窃知识,而科学技术书籍既难得到,带回欧洲还需要翻译,信息传递效率极低。事实上,例如罗盘这样的小型技术设备,还是随着屡禁不止的海上贸易向东西两洋传播了,但从郑和能带着100多米长的宝船下西洋,而直到17世纪的欧洲船都超不过100米来看,最有可能被欧洲人盗取的中国航海主要技术仍然守护得很好。

那么,15~16世纪的欧洲人还有什么办法能大量盗取中国的基础科技数据呢?向日本和奥斯曼帝国索取二手的中国信息,也许是可行的。先说日本,15~16世纪是混乱的日本战国,而在海上,日本人也跟红毛夷人毫不对付,紧张维持平衡的交易机会必然留给高价值的货物,欧洲海员老粗们能懂日语就不错了,基本不可能向日本学习知识,而日本书?日本是从中国得到了能够大规模印刷的活字印刷术,还主要是用来印佛经的,不值一提。然后是奥斯曼帝国,精罗们会说是“东罗(被奥斯曼胖揍)西渡”给西欧带去了失传的古希腊思想,进而引发了文艺复兴乃至科学萌芽,但罗黑总要给他们一棒子,告诉他们当时的古希腊学术文本许多都是从阿拉伯语翻译回去的。阿拉伯帝国上升期的“百年翻译运动”,把大量的东西方文本翻译成了阿拉伯语,其中绝对少不了沿丝绸之路传来的中国信息,一千零一夜故事里出现了中国民间传说的痕迹就是证明。不过10世纪之后翻译运动就停止了,阿拉伯书籍里的中国信息就此“断更”,而奥斯曼成为中东老大以后,土耳其民族明里暗里排挤阿拉伯民族及其文化,而奥斯曼与西欧的敌对又在阿拉伯语版中国信息流向西欧的道路上加了一把锁。更何况从10世纪到14世纪,那点中国技术信息早已经融入阿拉伯世界,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了。

于是,或许只剩下一个线索,曾经横跨亚欧大陆的蒙古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让丝绸之路成为国内道路的帝国。蒙古帝国,把来自中国的火药、更先进的炼钢技术、工程技术等怼在欧洲人脑门上给他们开了瓢,这些技术必然随着蒙古的分裂、退缩而留在了东欧和中东。那么蒙古,使得中国科学基础知识大量被西方偷窃的凶手就是你了!且慢,东欧和中东?接盘侠奥斯曼帝国有话说,它宣称自己抵抗了蒙古人的进攻(他们不清楚帖木尔的突厥身份,不然可能当场认祖归宗),光复了被讲希腊语的家伙们占领的亚洲和东欧土地。伊朗人对火鸡国表示不屑,认为蒙古人的遗产应该归它所有,远方中国的知识必须奉献给胡大(和阿胡拉玛兹达)。而北方还有一头毛熊一边大喊“罗马正统在我!”一边把曾经的宗主金帐汗国吃干抹净。这三家基本确保了来自中国的知识无法泄露给那个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是帝国的蛮子欧洲。

从另一方面看,因为大量的基础科技数据的流入不可能不伴随相关的社会文化知识,就现在的孩子们学数理化就免不得了解西方历史文化一样;但是在14世纪欧洲最开放的威尼斯人都觉得《马可波罗游记》是吹牛胡诌,从这个侧面可见欧洲人对于中国不能说一无所知,也可说是知之甚少,而当时已经是文艺复兴的前夜了。指望类似于马可波罗这样的投机商人用命去换两个世纪后都不一定用的上的大量基础科学数据回欧洲,强人所难了。

到此,整不动了,个人能力太有限,暂时没找到到底历史上欧洲人怎么从中国盗取大量基础科技数据并服务于其科学萌芽的可靠办法,希望观友们一同寻找更多的证据。而且,如此大量的数据,在欧洲不可能以口口相传的办法留存和流传,必须要么总结归纳成著作,要么在各种书籍里面散落得哪哪都是,也许有研究过欧洲14~17世纪书籍的大佬能够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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