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民主党太虚伪,具有欺骗性

“现在美国有一个妇女解放运动,规模很大,她们要求男女完全平等。”

  “完全平等?嘿嘿……至少现在不可能吧?”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毛泽东的心思。他又抽出一支香烟,点燃,青烟缕缕,从指间飘腾,犹如他冉冉升腾的思绪。突然他掉转话题:“今天不分中国人、美国人。我是寄希望于两国人民的,寄大的希望于美国人民。单是美国这个国家就有两亿人口。如果苏联不行,我寄希望于美国人民。……”毛泽东一连讲了几次寄希望于美国人民。

  斯诺一时不明白毛泽东的含意,只好听他讲下去。“外交部研究一下,美国人左、中、右都过来。”

  斯诺惊讶地睁大幽蓝的眼睛。

  “为什么右派让来?我是指尼克松嘛,他是代表垄断资本家的。当然让他来了,因为解决问题中派、左派不行的,要跟尼克松解决。他早就到处写信说要派代表来,我们没有发表,守秘密啊。……所以,我说尼克松愿意来,我愿意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作旅行者来也行,当作总统来也行。

斯诺后来回忆道:毛泽东对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驴象之争”,也有深邃的思考和独到的看法,并曾毫不掩饰的谈到,他更喜欢美国的共和党,不喜欢民主党。原因是民主党太虚伪,具有欺骗性,而共和党更能暴露“美帝国主义”侵略、好战的本性。


1970年12月18日,毛泽东在中南海家中同斯诺再一次作了长达5个小时的畅谈。

  因为晚上加班整理采访笔记,斯诺夫妇那天睡得很晚。第二天一大早,毛泽东的翻译唐闻生突然来叫斯诺,说:“毛主席要见你。”

  斯诺夫妇立刻乘车来到中南海。毛泽东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候他们了。见斯诺进来,毛泽东微笑着示意斯诺就坐,然后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谈话。餐桌上有馒头和一些小点心,自然少不了辣椒。斯诺看到毛泽东仍然喜欢用馒头夹着辣椒吃。

  斯诺说:“现在中国的农业情况很好。”

  毛泽东实实在在地说:“中国的农业还是靠两只手,靠锄头和牛耕种。”

  吃完饭,斯诺跟随毛泽东来到他的书房,继续进行谈话。

 “斯诺先生,我不喜欢进行接见记者式的谈话。今天我们进行的是一次交谈,老朋友式的谈心。我不反对你在写文章时可以用我的话发表我的一些意见,但最好不要直接引用。今天,我们不分中国人、美国人。我是寄希望于这两国人民的。我寄很大希望于美国人民,美国人民将是一支有益于世界的潜在力量。”

  “据说中美之间已经在进行这方面的沟通和联系。”斯诺说。

   “我们之间已经多次交换信件,他早就说要派人来,我们也正在考虑怎么接待他们。我们没有发表,守秘密啊!他对于波兰华沙那个会谈不感兴趣,要当面谈。所以我说尼克松愿意来,我愿意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作旅行者来也行,当作总统来也行。总而言之,都行。他如果愿意来,我愿意和他谈。我看我不会和他吵架,批评是要批评他的。我们也要作自我批评,就是讲我们的错误、缺点了,比如:我们的生产水平比美国低,别的我们不作自我批评。”毛泽东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神态安详。

  “前几天,我见到西哈努克时,他曾对我说:尼克松是毛泽东最好的代理人。他对柬埔寨炸得越凶,他就越使更多的人变成共产党人。他是他们最好的弹药运输人。”斯诺说。

  “是的。我喜欢这种人,喜欢这样的帮助,喜欢世界上最反动的人。我不喜欢什么社会民主党,什么修正主义,修正主义有他欺骗的一面。我比较喜欢共和党,欢迎尼克松上台。因为他较少欺骗性,硬的多软的少。”毛泽东说。

  “主席先生,两个月前在天安门上,您曾告诉我您不满意目前的情况,您能给我解释吗?”斯诺问道。

  “其实我是非常讨厌个人崇拜的,但‘文化大革命’期间也有必要采取这种讨人嫌的做法。那个时候的党权、宣传工作的权、各个省的党权、各个地方的权,比如北京市委的权,我也管不了。所以那个时候我说无所谓个人崇拜,倒是需要一点个人崇拜。”毛泽东说。

  “我记得在1965年我采访您以后写到了这个问题,有人批评我。那么现在呢?”斯诺问道。

  毛泽东说:“现在不同了,崇拜得有些过分了,一些人在那里搞形式主义。搞所谓的‘四个伟大’,什么‘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这是讨人嫌的,总有一天要统统去掉,只剩下Teacher这个词,就是教员。我本来就是当教员的出身,在我成为共产主义者之前,我就是湖南长沙的一个小学教员。现在还是当教员。其他的称号都是要一概去掉的。”

  “主席先生,俄国人害怕中国吗?”斯诺问道。

  “有人是这样说,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怕呢?中国的原子弹只有这么大。”毛泽东伸出他的小手指说。“而俄国的原子弹有那么大。”毛泽东又伸出他的大拇指说,“俄国和美国的原子弹加起来,”毛泽东把两个拇指并在一起说,“有这么大。”

  “在意识形态问题上,中国和俄国是谁打了第一枪呢?”斯诺问道。

  “在这个问题上,俄国人说我们是教条主义,后来我们叫人家修正主义。我们发表了俄国人的批评文章,但是俄国人不敢发表我们的批评文章。他们后来就派古巴人,随后又派罗马尼亚人来要求我们停止公开论战。我说,那不行。如果必要的话,要争论一万年。后来俄国人自己来了。我对他说,我只能减少一千年,但是不能再减了。”说着,毛泽东笑了。大家都笑了。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斯诺起身告辞,临行前他提到爱泼斯坦先生被关进了监狱,希望毛主席能关心一下

  “好,我知道了。”毛泽东站起来和斯诺手拉着手一起走出家门,“斯诺先生,我跟你反复讲的一句话就是,35年前到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基本关系没有变。我对你不讲假话,我看你对我也是不讲假话的。”这时,毛泽东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在北京的那几位外国朋友是不是跟你谈起了个人崇拜问题呢?”

  “是谈了一些,但没有您这么坦率。”斯诺说。

  “他们还有一点恐惧,怕说错了话,我不怕说错了话。我是无法无天。”接着,毛泽东又补充了一句,“这叫和尚打伞——无发无天,没有头发没有天。”

  大家都被毛泽东的幽默逗笑了。就这样,斯诺结束了和毛泽东的最后一次谈话。斯诺夫妇乘车离开中南海时,毛泽东穿着一件毛呢大衣站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中向他们挥手。

——《毛泽东最后七年风雨路 · 再次与斯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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