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哲瀚去靖国神社,说说为什么二战刽子手们十恶不赦,却仍然得不到彻底清算……
和反人类战争罪行作斗争,一直是一项持久而艰难的工作。就算是在公认清算的相对比较彻底的德国,仍然时不时会有沉渣泛起。
二战结束后,经过11个月的纽伦堡审判,240名证人作证,30万份证词被宣读,但德国报纸的主流观点仍然是“这是胜利者的审判”。人们拒绝承认审判的正义性,认为他们只是战争的受害者,甚至有法学教授试图把盟军对德国城市的轰炸定义为“反人类罪”。
当时的德国政府中充斥着遗留下来的Nazi分子,在阿登纳总理的“宽恕与遗忘”指导下,德国人甚至能够接纳希特勒时期的高官汉斯·格罗布克作为总理的幕僚长。正是其人帮助制定了臭名昭著的1935年《纽伦堡法案》,将反犹太主义和种族主义写入了德国法律。
1951年,数千人在巴伐利亚州的兰茨贝格游行,反对在美国处决28名在纽伦堡审判中被定罪的战犯。1952年10月,在德国联邦议院的辩论中,阿登纳总理公然为允许前Nazi分子担任公职而辩护,他说: “我认为我们应该阻止对Nazi分子的探查。因为可以确定的是: 如果这种行为一旦开始,你就不知道它会在哪里结束。”而这样的讲话竟然获得了全场掌声!
人们认为一切罪行都是由于“系统”的问题。整个系统都是杀人犯,整个系统共同执行了屠杀,所以大部分人只是“遵令行事”。
直到纽伦堡审判结束的10年之后,德国才开始从法律角度清算自己的罪行。1958年,德国在南部城市乌尔姆开始了对Nazi战犯的第一次审判,当时一支党卫军突击队的10名成员因在立陶宛边境屠杀5502名犹太人而被起诉。但是由于没有目击者能够在被告中指认出一个犯罪者,因此定罪仅限于从犯。
但这次审判仍然是有意义的,因为从此刻起,德国各州政府设立了专门的机构调查Nazi罪行,并收集犯罪证据。1963年,在法兰克福举行了著名的奥斯维辛审判,这次审判主要针对的是集中营中的22位中下层军官,主要任务是看管和审讯犯人。全程有359名证人被传唤到庭,其中包括210位集中营幸存者。
在审判中,所有被告人都辩称自己只是“服从上级命令”,并未亲手杀人,所以不能算是犯罪。但由于证据充分,证人众多,法庭仍然以“谋杀共犯”的罪名将他们判刑。
此后这一原则被运用于指导类似审判,1967-1968年汉诺威地方法院就裁定,瓦斯汽车案中,德国车队的领队对犹太人被关进车内被毒气毒死负有责任,“虽然并没有独立策划对他人的谋杀行为,但仍然构成谋杀共犯。”
自此“服从命令的屠杀也是犯罪”才开始广泛被德国社会所接受。
但仅管如此,对参与屠杀的嫌犯的审判仍然进展缓慢,很多甚至拖到了21世纪。2011年,前集中营看守、91岁的乌克兰人约翰•德米扬鲁克虽然辩称自己从未杀人,但法庭仍然以“谋杀共犯”的罪名判处他5年刑期。判决如下:“有28000人死在索比布尔集中营,没有哪个守卫能置身谋杀之外。”
还有同年获罪的海因里希·布尔,因为亲手杀害了反抗军,即便受审的时候已经90岁,但仍然因此被判终身监禁。
然而这样就够了吗?反人类的罪行就能够被彻底清算了吗?对Nazi的追思就能彻底被驱逐出德国社会了吗?并没有。
战争结束70多年了,德国政府一直在给Nazi及其帮凶付养老金(或伤残津贴),不止给德国人,现在甚至还有34个荷兰党卫军老兵和27比利时党卫军老兵和Nazi帮凶(或他们的遗孀)被德国政府养着呢,每个月最多可以领到1300欧元。而在2015年,德国人还给50个西班牙人发了总共10万欧元,因为这些人(或他们的丈夫/父亲)曾经在1941-1944年间替德国抵抗苏军,“为国家服务”。
这就够可笑了吗?还没完。总会有德国人以各种方式,偷偷甚至光明正大的纪念Nazi。在柏林或者慕尼黑你也许看不到任何纪念碑,但在慕尼黑以南1小时车程外的小村里,你可以看见纪念臭名昭著的战犯阿尔弗雷德·约德尔的纪念碑。这货是德国Nazi国防军的二号人物,早就在纽伦堡被盟军绞死了!
当时为了防止战犯们被纪念,约德尔的尸体和其他被绞死的战犯一样,尸体被火化并且骨灰被扬了。但这仍旧阻止不了他的后人为他树碑,并且接受后人的“敬仰”。
你就要问了,那德国法律不管吗?我举个例子吧——几年前德国有个艺术家因为憎恶这座纪念碑,给上面破了红漆,结果被一家当地法院处以罚款。而另一家法院则重申并延长了约德尔家族对墓地的所有权,包括纪念碑,为期20年。
在科堡,Nazi奸商的名字被用来命名街道。在黑尔克斯海姆的一座村中教堂里有一口钟,其上刻着Nazi标志,并且写着:“一切为祖国——阿道夫 · 希特勒”。新人们在教堂里结婚,村民们毫无担忧,甚至在这件事被曝光之后,他们仍然拒绝因舆论压力换掉这口钟,或者将钟上的标志和字磨掉。
因为在许多战败国民众的心里,他们只是输掉了战争,被迫接受“胜利者的审判”,却并不认为自己国家的所作所为是真正错误的。有一句话说得好:“他们不是痛恨战争,他们只是痛恨战败。”
纪念碑和钟是能够被看到的,看不到的暗流涌动更加可怕。2020年5月,德国警方在特种部队中发现了一个新Nazi分子,这位军士长自家的花园中藏着偷来的两公斤PETN塑料炸药、一个雷管、一根引信、一支 AK-47步枪、一个消音器、两把刀、一把弩和数千发子弹,还有一本党卫军的歌集,14本党卫军杂志,以及许多其他的Nazi纪念品。
这只是德国警方破获的新Nazi极端组织的一部分,和军士长偷走的武器弹药一起失踪的,还有大约48000发子弹和62公斤的炸药!很显然,这位军士长和他的同伙在计划着干点儿什么。
6月,一名高级调查员被停职,因为他将行动资料泄露给了特种部队的8名士兵,警告他们即将接受内部调查。
7月,一名预备役军人被停职,他的住处搜出了一份名单,上面是是17位德国政要的手机号码和地址。一些极右分子公开承认,他们与许多现役和退伍士兵还有警察都有联络。这些人对和他们臭味相投的平民进行了军事培训,一些人在网上聊天论坛和与调查人员的访谈中警告,他们即将采取针对少数族裔的某种行动。
特种部队指挥官马库斯 · 克雷特迈尔将军在一次媒体访问时迟到,因为他刚刚参加了一场调查,有6名特种部队士兵行Nazi举手礼。几天过后,德国解散了特种部队中的一部分,换掉所有领导层,并将其重组。
2017年,特种部队的一名前中校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高唱新Nazi歌曲,并行Nazi礼。
2019年,德国两名极右翼分子枪杀了一名地方政府官员。(还记得前面提到的那份政要名单和军事培训吗?)
德国社会从未彻底抹去Nazi的痕迹,德国的安全机构和部队正在被极端主义者渗透,一些德国媒体甚至把这一现象和上世纪30年代的德国相比。
即使是德国,尽管经过相对严格的清算,付出过长达70多年的努力,和反人类的思潮及行为作斗争依然是如此之难。那么就我们不难理解,像日本这样的尚未被彻底清算过的社会,会为反人类的思潮及右翼势力提供多么“深厚肥沃”的土壤。
带着这样的想法,日本右翼势力一定会炮制各种“理论”给我们受害国家“洗脑”,就像他们当初洗脑自己的人民一样,告诉我们所有的杀戮和侵略都是为了所谓的“东亚共荣”,为了“崇高理想”,甚至是为了荒谬的“解放被西方人侵略的国家”……他们用尽一切力量阻止对二战战犯的清算,把这些十恶不赦的刽子手们供奉起来,美化成“神明”,用以掩盖其“理想”曾经和将会为人类带来的悲剧和灾难。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被某些人当做真理,我们当中的一些人,不就是因为忘记了过去,相信了歪理,才会觉得“参拜靖国神社没什么”,“不过是打卡旅游景点”,甚至还出现了崇拜日本右翼势力,甘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美化战争,把杀害同类当做荣耀,后悔“为什么没有被殖民”的极端反动思想!
作为受害者的后代,这些人不但忘记了反法西斯战争的意义,忘记了祖先尸横遍野的惨剧,忘记了几千万人流过的血,忘记了中华大地上到处都有的万人坑,彻底丧失了作为同胞、乃至是人类的最后一点良知。
而包括德国战犯纪念碑、教堂Nazi钟、日本乃木神社、靖国神社这样的,将反人类战犯奉若神明的招魂所,它们的存在不仅践踏了受害国人民的人格和尊严,更加践踏着全人类的文明与共识!
作为受害者的后代,我们或许无法改变另一个国家和社会。但正是因为我们是受害者,才更应该对反人类的战争罪行和极端右翼思想有着更深刻而清醒的警惕意识。因为这样的警惕意识,是用几千万祖辈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沉重如山,痛彻心扉。绝不能遗忘那段黑色的过去,绝不能让这样反人类的思想在我国获得任何生机,任由他人歪曲历史、践踏公理,为侵略战争翻案、为战争罪犯张目!
忘记就是背叛。
忘记就是背叛。
忘记就是背叛。
资料:
-A Swastika on a Church Bell: A Village Splits on How to Confront Nazi Past
-Germany Is Often Praised for Facing Up to Its Nazi Past. But Even There, the Memory of the Holocaust Is Still Up for Debate
-As Neo-Nazis Seed Military Ranks, Germany Confronts ‘an Enemy Within’
-Nuremberg Trials: An important step for Germany to confront its Nazi past
Germany to Shake Up Special-Forces Unit Harboring Far-Right Milita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