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者,莫看乳母喂儿
作者| 刺猬
来源| 历史教师王汉周
她老公 弑君者 贾充
曹魏明帝青龙五年(公元237年),太原阳曲,一个名叫郭槐的女娃娃呱呱坠地。
这个女婴,不仅在浩汤史河中留了名,还被《晋书》大书特书了一段。
牛掰之人,自有牛掰之处。
01
人家郭槐可是根正苗红、如假包换的官N代。
老爹郭配,官至曹魏城阳郡太守,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市长;
伯父郭淮,魏国名将,进封阳曲侯。
继续往上数:爷爷郭缊,雁门郡太守;
曾祖父郭全,东汉大司农,掌管国家财政大权;
…
列祖列宗,个个都是不可小觑的主儿。
转眼到了郭槐这儿,虽身为女流,却也不能叫人从门缝里把咱给瞧扁扁喽。
可腹中才华不足,没法子舞文弄墨;手上力气不足,没法子舞枪弄棒,这可咋整?
好整。
嫁个好男,借夫上位,少奋斗20年。
02
被郭槐盯上的好男人,便是贾充。
话说东汉末年,时局动荡,各路势力打来打去,乱作一团。
曹魏一方,有个先后辅佐了武帝曹操、文帝曹丕、明帝曹睿祖孙三代的大功臣,名曰贾逵,可谓劳苦功高。
只可惜,贾逵子嗣凋敝,晚年方得一子,取名贾充,充大头的充。
及至贾充成人,眼见皇室衰微,司马氏野心勃勃,倍受浩荡皇恩的他竟变节倒戈,踹了老东家,改投司马氏,并处心积虑助其谋权夺位。
很快,司马师归西,司马昭袭位。
而幼主曹髦不甘心继续受人摆布,就打出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横幅,召集一众铁粉,呼啦啦杀向了司马府。
甭管岁数大小,有无权威,曹髦终究是一国之君。
弑君之罪,乃诛九族、遭雷劈的大罪,司马昭的人哪敢碰他?
躲于人堆,瞅到曹髦要成事,贾充嗷一嗓子:
“司马相公好吃好喝养你们,正是为了今日之事。你们一个个还卖啥呆瞅啥热闹?杀了他!”
“公畜养汝等,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语出《三国志·三少帝纪》)
别说,这阴风一扇,还真有傻叉出场了:
一个名叫成济的家伙,挺戟一捅,送曹髦领了盒饭。
而不等想明白为啥会冲动,成济便荣任“背锅侠”,喀嚓,被剁了脑袋以息事宁人。
就这样,贾充牛大了,位居三公,权倾朝野。
也是在其风光无俩的时候,此文的大女主郭槐拧拧嗒嗒出场了:
公元257年,郭槐嫁贾充,恰值双十年华。
不只选得准,嫁得进,还守得住;
御夫之术堪称铁腕,炉火纯青非常了得。
03
在古代历史上,郭槐是贾充的第二任妻子,亦是名动后世的妒妇。
其行径手段,居然吓得贾充这位皇帝的大红人心惊肉跳肝儿颤,不敢纳妾。
对此,《晋书》作了记载,读来颇叫人头皮发奓,脊背拔拔凉。
说,郭槐嫁给贾充后,肚子很争气,先后生二女二子。
长女贾南风,是个绝逼风骚、好淫祸国的狠角色,此文暂不赘述;
次女贾午,即创造了成语“窃玉偷香”的那位御姐。
至于两个儿子,唉,都短命的很。
长子贾黎民,生得虎头虎脑,乖巧可爱。贾充甚是喜欢,专门为他请了一个乳母。
老王胡乱猜测,这乳母的姿容相貌,一准儿很出众,好看。
不然,也不会有下面的情景:
一日,贾充下了朝堂,乐颠颠往家赶。前脚刚跨进府门,便瞧见乳母正在给幼子喂奶。
如是你碰上这种事,会咋办?
当然是回避。
男女授受不亲,偷窥打马赛克的部位,更令人不齿。
嗯,这样只能说你是个正人君子。
但,贾充咳都没咳嗽一声,就凑上前,伸手逗儿子:
“我的宝贝,白,真白。啧啧,可爱,真可爱。”
鬼知道你白的是啥。
彼时,外出逛街的郭槐恰巧回院,当场沉了脸,瞪了眼,挑了嘴:
“来人呐,将这贱婢拖出去,鞭笞五十。不,五百!”
可叹,可怜,一通荆条,就把乳母给活活打死了。
04
就这,孩子爹贾充没敢吱声,讪讪溜回了屋。
倒是孩子不干了,也许是受了严重惊吓,嚎啕大哭,泪涌不止。
接下来,出大事了:
“黎民恋念,发病而死”。
又白又可爱的大儿子死了,尚不满3岁。
俗言:人死不能复生,但能再生。
没多久,郭槐和贾充便又生下一个儿子。
按说,有了上次血的教训,再遇乳母哺乳这等事儿,你贾充理当避嫌,或给个动静:“咳,我回来了”。
事实是,没有。
没有也便罢了,还故意放轻脚步,鸟悄儿的走到了乳母和孩子跟前。
“呀,主公回来了?吓我一跳。”
“我不敢大动静,是怕吓着孩子。”
“瞧我儿子,长得多像我。啧啧,真白;啧啧,真可爱,让爹摸摸。”
贾充说着,又伸出了手。
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当口,郭槐又进了院,又瞧个正着,又妒火加怒火噌噌上蹿,又翻了脸瞪了眼:“来人呐,将这贱婢拖出去,直接打死!”
贾充依旧没敢吱声。
还是小儿子不干了,在哇哇大哭中断了气。
年仅1周岁。
老王:MD,要不是晋历史记载,这么狗血的剧情,打我500棍也不信啊。
“悍妇妒杀乳母,祸及双子”的故事,《晋书卷四十 列传第十》如是载:
——充妇广城君郭槐,性妒忌。初,黎民年三岁,乳母抱之当閤。黎民见充入,嬉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见,谓充私乳母,即鞭杀之。黎民恋念,发病而死。后又生男,过期,复为乳母所抱,充以手摩其头。郭疑乳母,又杀之,儿亦思慕而死。
最终的结果是:从此,贾充断子绝孙。
05
这桩发生于魏晋时期的史案,似也在冥冥中暗合了这样几个道理。
人在做,天在看。
“充有刀笔才,能观察上旨”(语出《晋书》)
说白了,贾充就是一个寄身官场,尤擅察言观色、拍马溜须的文秘。得势之后,结党营私,坑害同僚,欺软怕硬。
断子绝孙,沉疴索命,贾充的人生终局,的确不值得同情。
至于郭槐,《晋书》载:
“惠帝即位,贾后擅权,加充庙备六佾之乐,母郭为宜城君。及郭氏亡,谥曰宣,特加殊礼。时人讥之,而莫敢言者。”
西晋元康六年(296年),郭槐过世,年六十岁。
想起了几句值得玩味的名言:
前苏联作家阿·巴巴耶娃说,“妒忌是条蛆虫,它会腐蚀和毁害人”;
英国词典编辑家托马斯·富勒说,“妒忌使他人和自己两败俱伤”;
现代香港女作家张小娴则说,“女人是能够亲密得挤在一个试衣室里试内衣,却仍然互相妒忌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