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超 | “考而不死是为神”:历史上考生是怎样应试的
当年博士毕业后,和几位同学喝酒庆祝,老舍先生说:“考而不死是为神”,读过博士,算是经历了学历教育中的所有考试,《儒林外史》中的浦墨卿说,“读书毕竟中进士是个了局”。晚明来华的利玛窦比较中西学制时说,中国的进士“相当于我们的博士学位”,这么说来,博士毕业就真的算是“了局”了。十几年寒窗,而今有了“封神”的资格,怎能不让人自豪一番:
“被考死的自然无须用提。假若考而不死,你放胆活下去吧,这已明明告诉你,你是十世童男转生。”
(老舍:《考而不死是为神》,《论语》第44期,1934年7月1日)
而我在博士毕业时,对“转生”“成神”倒是没什么感觉,而是对老舍先生另一句话心有戚戚焉:“考试制度是一切制度里最好的,它能把人支使得不像人了。”
应试之苦
历来关于考试的记录,用一个字就能概括:苦。首先是读书之苦,且不说民间所熟知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励志”表率,古代还流行有凿壁借光、囊萤映雪之类的故事。《晋书·车胤传》曰:东晋车胤幼时“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孙康家贫,常映雪读书。”以萤火虫照明或用雪映照发光来读书,除了说明家贫之外,主要还是用来说明读书条件之艰苦。
北宋诗人晁冲之有诗曰:“孤村到晓犹灯火,知有人家夜读书”。彻夜苦读,烦闷无比,穷书生们在漫漫长夜读书之余,就编一些鬼狐故事打发苦日子。古代 女狐、女鬼故事盛行,大概就与书生们烦闷的读书生活有关。
其次是考试过程之苦。如今学校基础设施较之以前好了很多,就算学校条件稍差的,考场也尽量选择条件最好的教室,过程总不至于太艰苦。而古人考试的条件很差,考试如同鬼门关走一遭。
明清时期各省多设贡院,用于考试。如北京贡院有号房57排,9064间,每排用《千字文》一字为名。每间号房高约六尺,深四尺,宽三尺。东西墙体留有数个砖缝,中间可以放置木板,白天把木板上下、左右错开放置,上面为桌子,下面为凳子。晚上则把木板都移到下层,并在一起作为卧榻。
西德尼·D.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919年在南京所拍摄的江南贡院,规模巨大。
房中的考生
考试当日,考生黎明点名,解发脱衣,进行搜检。携带笔墨、卧具、蜡烛、食物等用具进入号房,考试、吃饭、睡觉都在此局促狭小的空间里。号房条件极差,且看时人的描述:
尘封急欲寻笤帚,
瓦漏还须盖网油。
敲紧竹钉排雁翅,
浓熏艾把避蜒蚰。
粉墙靠背衣裳白,
脚板悬空露水稠。
梦扰不宁听鼻息,
夜深假寐数更筹。
若逢久雨泥相伴,
偶遇狂风烛易流。
时暖那堪添黝闷,
阴寒何处觅衾稠。
传题静候鸡三唱,
待旦还看月一钩。
(《浙江乡闱诗》,见清代缪艮编《梦笔生花文章游戏》,第二编卷三,大达图书供应社,1935年)
乡试多在农历八月,故称“秋闱”,八月天气尚热,中暑得病经常有之。厕所就在每排号房尾部,酷热之中,加上臭气熏天,对于临近厕所的考生(临近厕所的号房被称为“臭号”)其遭遇可以想见。光绪年间有一位倒霉的考生,就不幸分到了“臭号”:
一号之中,分数十间,一间坐一考生,极底则为厕所。坐近厕所者,谓之“臭号,第一场犹可,第二场则秽气远播,实不可耐,以考生贪近便,大小解不必皆至厕中也。余丁酉科二场,坐臭号,天气郁蒸,竟至发病。曳白[即白卷——引者注]而出。又有与炊爨之地相对者,臼“火号”,烟熏火炙,亦不可耐。
(《科场回忆录》,转自郭齐家著:《中国古代考试制度》,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156页)
或有人会建议把厕所修建得远一点,这实在是小瞧了作困兽斗的考生们的聪明才智,历史中就有利用上厕所来作弊的。吴敬梓《儒林外史》讲到一件事:
见那些童生也有代笔的,也有传递的。大家丢纸团,掠砖头,挤眉弄眼,无所不为。到了抡粉汤、包子的时候,大家推成一团、跌成一块。鲍廷玺看不上眼。有一个童生推着出恭,走到察院土墙跟前,把土墙挖个洞,伸手要到外头去接文章,被鲍廷玺看见,要采他过来见太爷。鲍文卿拦住道:“这是我小儿不知世事。相公,你一个正经读书人,快归号里去做文章。倘若太爷看见了,就不便了。”忙拾起些土来,把那洞补好,把那个童生送进号去。
会试多在农历二月,故称“春闱”,这时天气尚冷,贡院为防考生作弊,往往规定衣饰简洁、携物简单,如须着单层鞋袜,毡毯无里子等,身穿薄衣单鞋,坐在号房里考试,其情形可想而知。明英宗天顺七年,因天气寒冷,巡逻的士兵生火取暖,引发火灾,号房的门是要锁上的,所以考生无法逃脱,竟有九十余人被烧死。穷酸书生在此寒冷之所,蜷缩数日,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走好运了,哪还管什么考中考不中。
西德尼·D.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918年在开封所拍摄的河南贡院号舍,当时残存号舍10009间。
也有幸运的时候,雍正元年皇帝登基,诏开恩科,皇帝特意交待:
今年殿试,天气已寒,诸贡士着在太和殿内两旁对策,再传谕总管太监,多置火炉,使殿内和暖,诸贡士得尽心作文写卷。
看来皇帝最懂文人,拉拢时添把火就能让历尽冰冷的士子感激涕零。
因考而死并非天方夜谭,中国如此,西方亦然。1751年,一位叫闞伯兰(Richard Cumberland)的人参加考试,事后回忆说:
考试延期那样的好事,我是从来也轮不到的。我就像一个被选中的靶子,一直坐在桌子边上,忍受着无休无止的问答。好容易撑到考试结束,我马上赶回家,面如死灰,把父母给吓坏了。之后我就得了风湿热病,整整六个月命悬一线。
([美]威廉·克拉克(William Clark)著,徐震宇译:《象牙塔的变迁:学术卡里斯玛与研究性大学的起源》,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年,第128页)
而考试中要承受的最大痛苦乃是精神之苦。古代科举,现代高考,其周期历经十数年,让人的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度压力之下,就此意义来说,“考而不死是为神”也是对的。邓嗣禹先生在《中国考试制度史》中说:
考试劳碌过甚,必易于头昏目眩;得失之念过重,必易于神经错乱,由是梦也,狐也,鬼也,幻象也,冤家也,以致种种迷信,种种无稽之谈,皆从之而起,而安身立命之说,亦从之而生。
明清时期扶乩流行,原因之一就是读书人在考前扶乩问考题,有关记载史不绝书,也不断有人声称问试题成功:
邓端若少时传得召紫姑咒,而所致皆仙女,喜作诗。绍兴甲子岁,科举将开之前,在家塾与数客会食,或请邀问试闱题目者,诵咒才毕,仙已至,乃尽诚叩之。答云:“经义赋论,吾悉知之,然天机严秘,不容轻泄,姑为预言省诗题,慰诸君意。”于是大书“秋风生桂枝”五字。客皆不信。已而果然。
(《夷坚志》(卷四十三))
扶乩问题目就如时下许多学生高考前去寺庙烧香拜佛,这既是心理压力的体现,也是对心理压力的疏导。精神压力越大,中第后的喜悦就越大,唐诗人孟郊《登科后》一诗写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最为形象的是《儒林外史》范进中举后由喜而疯的经典描写。与之形成反差的是,落第者的精神亦会遭受巨大的刺激。据说有八十多岁的老秀才命丧考场,也有像孔乙己这般困顿而终的。
考场对垒
考试制度一直在演变之中,至少在形式上逐渐人性化了。如今高考几乎全民动员,为考生提供便利,学校还会找来心理师调适学生心理,就连一向严格古板的班主任,也一改常貌,尝试与学生打成一片,这都是为了让学生有良好的心理状态。以往的历史中,学生就不这么幸运了,他们常遭遇以吓唬、折磨学生为乐的考官。就如德国哲学家泡尔生在《德国大学与大学学习》一书中提到:
有些主考官不可否认恐吓、羞辱应试者给他们带来的乐趣,这样做无非是以牺牲应试者的利益为代价来展示主考官的智慧而已。在主考官这里,人性当中的专制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被暴露出来。
为此,在西方近代早期,有法学家曾对考官有这样的要求:
考试应当难度适中、仁慈、温和。考官不应该使候选人产生不安和恐惧心理。试题既不能死缠细枝末节,也不可大而无当。考试中应竭力避免引起愤怒、仇恨、憎恶、嫉妒、严厉以及其他类似的情绪。考试的时间和地点倒是无关紧要,符合基本的情理和习惯即可。
并特别强调,“候选人不应该在半夜被叫醒起来参加考试”。
当然,并不是所有考官都是如此变态,为学生着想者也不在少数。钱穆先生批试卷,批改完毕,“忽学生来告,新生月考不及格例须退学。”此前钱先生不知此规定,为了不让学生不及格,“遂至办公室,索取考卷,欲更改分数。主其事者告余,学校无此前例”。经过复杂的交涉,“取回考卷,另批送校,此一班遂无退学者。”
也有考生在考试中以示弱来换取老师的同情。民国时期在清华的入学考试中,
有女生在英文试卷后面写了一封恳切的信:说“今年我又完了,我考了三年,不想今年又落空。可怜我是一位弱女子,你们若是不取我,我只有死的一条路。”上欸是“亲爱的教授们”,吴雨僧第一个发现“亲爱”两字,对该生表无限同情,他说:“假使我是校长,我一定取她”,但是因为不是校长,要想当“亲爱的教授”,也爱莫能助,只好给她一双蛋以作慰劳云云。
(《考卷的奇妙答案》,《清华暑期周刊》,第五期)
泡尔生说:“应试者的无助也会起到保护他本人的作用”,这样的表达果然引起了吴宓先生的同情,但穷酸教授其实并不比穷酸学生更有能耐,实在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一份1639年维滕堡大学艺文和哲学系硕士生入学面试考场记录,该候选人在笔试中竟没有提交试卷,大概是该校求贤若渴(也或是根本没什么学生来考试,因为该生并未展示突出的才华),就安排对他进行口试。教授们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但“这位候选人对大多数提问都报以空洞的学院技巧:沉默是金。身为这间屋子里地位最卑微的人,候选人以说话最少充分实现了考试的仪式性与等级性。最后,面对这位候选人的沉默与无知,前两位教授只好循循善诱,甚至干脆暗示答案。”结果并不出乎意料,该生表现“非常糟糕”,但最终的结果令人匪夷所思,考官竟然还是决定给他及格,理由之一是“考官们一致希望他在今后的学习中更加勤勉”。可怜天下老师心!
也有老师因为考试而倒霉的。何兆武先生提到,在西南联大时期的一次数学考试中:
有个同学用了一种新的方法,可是数学系主任杨武之先生认为他做错了。这个同学就在学校里贴了一张小字报,说他去找杨武之,把杂志上的新解法拿给他看,认为自己的没有错。后来杨武之很不好意思,好像还辞掉了系主任的位子,或者请了一年病假。
(何兆武口述,文靖译:《上学记》(增订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第110页)
老师难做,是因为经常有学生给老师出难题。民国时期清华大学:
某本英文试卷上面,是清一色的法文信一封,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说自己不大会英文,但法文很那个,希望考入后有一补习的机会。
有考生在试卷上向考官逗乐子,清华某考生在算学试卷后面仿流行歌曲“桃花江”作曲一首,词曰:
我听见人家说
清华今年考生多
女生四五百
不及男生多
妙处不止此,在这后面紧跟着的是恭恭正正的楷书:
哎呦呦,我的肚子痛喽,我算不出来啦!
我实在好奇,不知道这位学生后来的成绩如何。
作弊风云
考试管理中,最难的是防止作弊。自从出现考试,作弊也就开始了,魔道斗法,历经数千年。作弊之法花样翻新,层出不穷,而防治措施也与时更新。
作弊多是因为平时不努力,无奈之下去冒风险。有段文字把考场上的学生写的活灵活现:
小陈的白纸,仍然是那样的洁白,虽然有几个蚯蚓的小字,可是那是从黑板上抄下来的。这时他的脸上,满布了一些愁容,先生又要收卷子了!正在大家纷乱之际,他把眼睛直直地射在邻座的同学的卷纸上,很兴奋地看了一眼。咳!谁知道运气不幸得很,又遇见同难的朋友,原来也是一样的白纸!于是他又转秋波改换方向,看见人家几行小字,自己又喜又惊地抄了几句。嘿!时光流水,无情的上课钟又敲着……先生再不能等了,于是叫着:“交卷!交卷!快交上来吧!”隔未一分钟,先生一溜烟地离开了教室。这位孤独的人儿,把两手放在脸下……
尽管现在做了老师,经常扮演“神气的”监考官,但看到这段文字,还是直冒冷汗。对了,这篇文章名为《试堂——平日不用功,考时叫老兄,老兄……》。
《宋史·选举志》称“举人之弊凡五:曰传义,曰换卷,曰易号,曰卷子出外,曰誊录灭裂”。而最为流行的是怀挟文字,即带小抄。有人专门抄写小抄,以此获利,也有更为专业的,冒充考生进入考场,怀挟文字出售于人。欧阳修曾说:
近年举人,公然怀挟文字,皆是小纸细书,抄节甚备。每写一本,笔工获钱二三十千。亦有十数人共敛钱一二百千,雇请一人,虚作举人名目,依例下家状,入科场,只令怀挟文字。入至试院,其程式,则他人代作。事不败,则赖其怀挟,共相传授。事败,则不过扶出一人。既本非应举之人,虽败,别无刑责,而坐获厚利。
(《欧阳文忠公集》卷百十一)
防止作弊的措施也是与时更新,如清代的考场纪律,除了一般性的规定外,还增加了不少条件:
帽用单毡,袍褂衣裤俱用单层,袜用单毡,鞋用薄底,坐具用毡片,不许携带厚褥,卷袋不得装裹,砚台不得过厚,笔管镂空,水注用瓷,蜡台用锡,单盘空柱,糕饼食物各切开……考篮或竹或柳,编成玲珑格眼,底面如一,毋许携带坐褥。
(《大清会典》卷三三)
但就“糕饼食物各切开”一条,即能看出,政策的制定者是需要极具想象力的。
古人用于作弊的衬衣
人类文化的传承与创造要通过教育来实现,而检验教育结果和选拔人才,就需要考试。中国人喜欢溯源,考试制度大概确实以中国为最早,西方笔试制度的完善差不多要到十八世纪之后。西方的考试制度,或受中国的影响,孙中山就曾说:“现在各国的考试制度,差不多都是学英国的。穷流溯源,英国的考试制度,原来还是从我们中国学过去的。”1868年5月波士顿市在招待中国大使馆外交官时,爱麦生(Emerson)谈到要借鉴中国的文官选拔制度:“中国社会上都非常尊重教育,也走到我们的前面,这就是中国值得光荣的唯一凭证。”在这种似褒实贬的说法中,着实也体现了中国科举的独特性。
中国的科举源自隋朝,最初是为了抑制门阀贵族的力量,让平民子弟能有平等竞争的机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何炳棣先生有一本书研究科举所造成的社会流动,书名为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中译本为《明清社会史论》)。科举确实可算是寒门弟子的“成功阶梯”。邓嗣禹先生在《中国考试制度史》中专门提到了科举对于社会风气的影响,科举让整个社会都充满了争先向上的风气:
贫苦子弟,类皆廉谨自勉,埋首窗下,冀求一第。即纨绔公子,亦知苦读,以获科第,否则虽富不荣。傥肄业之时,一曝十寒,遇大比之年,名落孙山,则不拘富贫,皆垂首丧气,无面见人。非若现今学校,毕业与否,不甚紧要也。因此之故,前清时代,无分冬夏,几于书声遍野,夜静三更,钻研制义。是皆科举鼓励之功。
而科举停废之后,社会学习风气大变:
自罢科举后,中大学毕业,无瞰饭之所:于是纨绔子弟,终日逸游;贫困之士,有志莫逮。甚至平民义务学校,免费供膳,犹辞不入。强迫教育之令日盛,反不若科举时代能使人力争向上也。
而考试制度最让人诟病的地方是让学生过度专注于考试的技能,而非知识本身。尼采在《偶像的黄昏》中说:
“一切高等教育的任务是什么?”——把人弄成机器。——“其方法是什么?”——他得学习让自己感到无聊。
学业的“成功”,似乎是首先要变成“机器”,即“考试的机器”。考试后果是“以牺牲优秀人才为代价来促进一般和中间水平的人的发展,造成了独立判断的缺失,夸大了纯粹机械知识的价值”。
1740年左右德国耶拿大学的博士答辩过程及其后庆祝场景
在一幅体现1740年左右德国耶拿大学的博士答辩过程及其后庆祝场景的图片上,一位博士候选人正在接受教授们的质询:“阁下也是一名沃尔夫主义者吗?”当时沃尔夫被朗格和敬虔派陷害,被判为异端。这位博士候选人义正辞严地作答:“打倒沃尔夫!朗格万岁!”。但在答辩后的庆祝时,他口中的话变作:“沃尔夫万岁!打倒朗格!”学生们抽着烟、喝着酒,在他们身上,真正的知识和考试的技巧分离了。
考试制度大概是所有不好的制度中较好的那种,所以既难以一下子以其他方法取而代之,也不能过分强调考试的结果。考试结果被简单设定为“成功”与“失败”,相应也会产生积极和消极的情绪。俾斯麦曾说过一句颇有些道理的话:
考试将成为我们的祸根。大部分通过考试的人非常疲惫因而不能进行任何创新,对与他们有关的一切事情都采取消极的态度。最为糟糕的是,他们因为顺利通过了这些考试而过高评价自己的能力。
(《德国大学与大学学习》,第349-350页)
考而不死亦非神。考而不死,一定会有大学老师在前面等着打击你。而落第者,也应该积极面对未来的道路,锻就良好心态。且看另一份民国时期清华的考卷,有一位学生在试卷下面这样写道:
我上定清华了,取不取由你,我相信我没有什么错误,即使有些错误,你们替我改正一下就可以得满分了。
我要是有做考官的机会,就直接把这位学生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