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传 0033

回忆中的回忆(4)--外公二三事

姥爷是心高气傲又特别爱酒的人,但命运不济,如果当年他起义投诚后继续为八路军服务,那结果肯定不是那样子,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更不能重来。但“如果”的使用率还很高,看来后悔之心人皆有啊。

姥爷得过一次重病,是急性胃穿孔。开刀,住院。记得舅舅还来我们家与母亲吵了嘴,为了百八十元的开刀住院费。最后的结果是:舅舅负责开刀住院费,母亲负责出院的后期治疗和保养费。姥爷在我家疗养的那段时间内,我是跟着沾了光的,香喷喷的营养餐不能一次做一口,可姥爷开始一次也就吃一口。姥爷的胃口是慢慢,慢慢好起来的。我没敢看姥爷肚子上的伤口,但姥爷告诉我说:人,死不了就要脱层皮。这是真的,两个多月以后,从姥爷的手指甲开始,那层满是老茧的黑厚粗皮象开花一样裂开,又白又嫩的粉红新皮不敢碰似的很可怕。再后来姥爷就想喝酒了。

记得姥爷的家务事处理得不够好,他们家里不是媳妇跟婆婆闹矛盾,而是公公跟媳妇打架,据说有时还能打到街上还能“拔轱辘”。姥姥不管闲事,儿子疼又怕老婆,全家就姥爷自己曾经有过一段辉煌如今还多不如意,当然心里有气。姥爷有了气多跑来我们家诉苦,还要喝酒。一次下午姥爷来我们家,我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我也不欢喜。进门后姥爷看我自己在家,问道:还有酒吗?我说不知道。姥爷自己看看女婿的酒瓶空着就从兜里拍出两毛钱说:给我打酒去。我好不情愿地拿了空酒瓶,打上二两酒买上两块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我先喝一大口。

现在开始有点懂事了,但人却不在了。告诉你没有“如果”,你还是相信“如果”。

 

回忆中的回忆(5)--毛病与见闻

记得在小学时候我得过一个毛病,吃课本。当母亲发现时候,几本书已经吃遍了也吃透了更吃烂了。就是在课堂上一边听课一边玩耍又一边把课本的边角空白处撕下来放到嘴里咀嚼,不是真吃下去,而是嚼一嚼随口乱吐。有时吐在地上,有时吐在黑不溜秋的墙上,也有时偷偷吐在女同学的后背衣服上。一个毛病成了习惯,还不好改,而且需求量还很大,凡是能撕下书的空白处都撕下来了放到嘴里吐着玩,而且上什么课就撕什么书,没有幸免的。但把书合起来却看不出破绽来,因为书皮是包着的而且不好吃。不过用我母亲的话说就是:驴屎蛋子外面光。你一口一点,你看你把好好一本书啃的像块烂狗肉似地,你是去上学啊还是去狗啃啊。为此,我记得我还写了保证不再乱啃课本的检讨书贴在我晚上睡觉的墙边上并保证每日读几遍再睡觉。还好,在母亲强大的监督和谆谆地教导下,我成功戒掉了这个坏毛病,而且更加爱书了。

母亲舅舅家的女儿我姨结婚时我跟着母亲早早就到了。大家都忙里忙外的:烧火的,洗菜的,做饭的。下头面的,下二面的,准备迎亲的。看热闹的,来恭喜的,送用具的。其中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深刻:母亲的后娘,我的后姥姥,舅老爷的替头姐姐也来帮忙。我看见姥姥正在拉风箱烧火做饭,屋里烟熏火燎。这时舅老爷给她端来一大茶盘炒肉片,这些炒肉片肥的多瘦的少,油汪汪,明爽爽,一片片大如掌心。只见姥姥把大茶盘子放在风箱上,一手拉着风箱,另一手添一把柴火,然后把嘴伸到盘子边上用筷子往嘴里扒拉进去好一些肥肉片,两三下就咽下去了,不一会儿那一大茶盘子炒肉片就没了。直吃的姥姥满嘴流油,直馋得我口水咽了一肚子。··· 这婚礼还让我见识了“开脸”这个风俗,就是用两根棉线在面部连续滚动,把脸上的汗毛除去。还见识了“跳火盆”这个动作,在洗脸盆里点上一张烧纸,入洞房时跳过去。舅老爷仅有独女一个我姨很白很漂亮,亲家是同村富人家的小伙子也很英俊有出息。结婚时没有谈成倒插门,因此男方在男家摆席,女方在女家摆席。我还做了一个菜呢:用棉线把松花蛋绞成莲花瓣状,散上姜末,淋上香油和酱油。听他们说:松花蛋不好切,不成型,还老粘刀。我知道他们是不沾水的事,但我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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