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影的隐秘爱好(六)《浪姐》与直男(下)
直男的成长通常是发现自己错了,居然没人发现,最要命的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曾经犯下严重错误。然后行为矫正,很快就会被发现改变,并被称赞,这就意味着其他人可能知道自己犯了错。后来过了许久,发现根本没人在意。这就是成长。直男生活就是除了直男自己,谁都不知道的那个生活。所有直男都对成长守口如瓶,所有直男都会拒绝知道别人的成长,这是直男之间最基本的礼貌。这很无聊,自欺欺人,没有这个礼貌,就不可能坐下来。直男世界遵循儿童因果律,不找原因,原因找不到。只看结果,结果说明一切。所以直男会被所有人一眼看穿,与孩子一样的思维。
有守护,就有生活;没有守护,就没有。钢铁直男定义的生活就这样的简单。守护是一个虚无的概念,五步之内也被世界渗透的体无完肤。并不是我们决定去守护才有守护的,而是有了守护许久才发现我们的守护。五步之内则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五步之内,突然有一天发现,就有一个五步之内的决不放弃与决不妥协。这一切都与这个世界无关,只与自己有关,需要搞清楚为什么出现这些。谁知道五步之内与守护究竟是怎么出现,而是就是出现了,然后哲学,找到哲学才会罢休。按照行为寻找哲学总是简单的。然后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判断对错。直男不是知识分子,不怀疑错了,怀疑也错了,不管怀疑不怀疑都错了,错了就挂了,没挂,那就没错。直男都是先将事情干了,再去问对错的,而不是问了对错,再去干事。天底下最艰难的事情就是活着,此外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
直男可以随意的谈论生活,也可以从来不谈,只看五步之内如何定义。通常依据社交规则的自然演化,纯粹的环境风险决定论。好奇能不能害死猫不知道,害死直男是一定的。《盗火线》的餐厅对话就是瞬间判定直男社交边界的经典,德尼罗的“烧烤,还是棒球?”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个直男的扯淡模式。
还是杀手大叔贴心,直接给出钢铁直男的成长与守护。小女孩按响门铃,杀手大叔想了半天,开了门,这没错。甩不掉,错得离谱。这倒没啥稀奇,生活就是无数错误的堆砌,总是莫名其妙的掉进一个又一个的坑里爬不出来。爬出来也没啥高兴,前面总有坑等着,总会掉进去。或许有一天倒地上,抬头看天,才发现整个世界就一个大坑,永无出坑之日的那个坑。开个门,甩不掉,唯一出口就是钢铁直男了。其后就是钢铁直男的成长,学习守护。任何事情都要艰苦的学习,只有堕落不用,闭着眼睛啥都不干,就堕落了。
五步之内即成长,不容这个世界干涉的成长。某个生活瞬间,开始了成长。生活随便看,成长不可以,成长拒绝任何的目睹,这是直男的绝对隐私。骗鬼的事情,一眼看穿的直男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很可笑,很无聊,也会轻易被人揭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直男沉默以对,于是成为规则。愿意说,那就一钱不值;不愿说,那就重逾千钧。有了五步之内,才能成长出守护,相同的模式。
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不管怎么说,经过不知道怎么倒腾的倒腾,唯有象征主义可以选择,与战斗本能驱动的直男世界兼容。现代社会的直男几乎失去运用战斗本能的机会,女性都可以独立生活,更别说直男,一百年前的女性,可以工作尚且是绝对少数。直男的成长几乎是一个纯粹的心理成长了,依然本能的观察世界,作出判断,反复模拟。成为直男,简单到看着电影就能直男了,乌泱泱的直男生活在小说等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指引着直男的茁壮成长。驯化直男这个物种,任重道远。直男的象征主义只留个躯壳,不是象征主义的那些死变态,一个审美观而已。给出一个确定为“好”的样本,没了。娜芙蒂蒂,美女,那么商代以来,古今中外的直男拥有相同的审美观。直男美学有善恶,恶无美学,善有。直男美学在三观以前,站在善恶两分的那个单纯世界里成长出的审美观。依据象征性,投射进现代社会就是现代性。
《诗经》的美女,嫩手,细脖,白牙,凝脂的肌肤,拍圆的瓜子脸,柳叶眉,大眼。
审美受到文化系统的严重影响,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偏好。直男审美首先是健康,健康就要有一个健康的美学比例,胖了,眼就不可能是大眼了。瓜子脸拍圆,眼才能相对的大一些。拍圆了就是鸡蛋,鸡蛋可以竖在任何光滑的平面上,竖上几十个都可以,大自然就是这样鬼斧神工的建立起均衡的。一张“脸”,不能和鸡蛋一样“竖”起来,那就不是完美。大眼,是眼睛占据“脸”的比例超出固有比例的偏大,完全不在乎超出比例。男性对“脸”的识别,整体性与聚焦同时完成,聚焦在眼睛。眼睛大小无所谓,完成聚焦即可,只是在复杂的生活场景中,找不到“眼”并不稀奇,还是略大点好。轻盈是一种美,只是欣赏,并不喜欢。古代直男将“楚王好细”的那个细腰骂上个一千余年,只有死变态才会“好细”。成为父亲的直男都要面对一个天大的难题,第一次抱婴儿,就是无法下手。几个月大无妨,婴儿不那么娇贵,才能“学会”抱孩子。然后面对新生婴儿,又不知道怎么抱了,没有点儿天杀的“勇气”,实在没法抱。这就是直男的责任,清楚知道错误的后果。直男喜欢的永远是略微丰满的女性,就是与苗条无缘的那种“标准”直到壮硕的全系列,只要不“肥胖”都可以。唐朝以丰满为美,搞成了胖,萨满世界的复辟。胖可以代表权力,女性就丰满了,权力扭曲了审美。这种情况只出现于酋邦时代的过渡期。瓜子脸是当下的审美,男性不可能接受鞋拔子一样的尖下巴,女性的脸,必然是柔美的。男性完全不关注细节,“脸”这个整体性,必须符合美学规范,落进规范边界以内都是美女。本能驱动的审美观就一个标准,健康。高矮胖瘦什么的完全无所谓,主要由文化系统定义。
喜欢苗条的只有文青与死变态,苗条是文化系统赋予的审美,而不是直男审美。美,是直男的奢侈,而不是必须。文青被文化驯服,直男喜欢苗条也不奇怪,总要被驯服才能活命,让渡审美总比让渡生命强。抽象中的那个不接受驯化的直男世界,“标准”身材都偏瘦。变态的是这个世界,是文化系统,直男就没一个变态的。西方美女需要立体感,东方美女需要柔美,全世界直男统统喜欢混血美女,一个美女,两种审美体系。两种审美体系统一在直男审美观之中,东方美女必然是西方直男眼中的美女,就如西方美女被东方直男无条件接受那样。西方流行审美体系极端变态,眼瞎到挑不出东方美女。苗条是女性对美的自我定义,生了孩子立马肥,立马知道直男为啥爱“胖”了,立马就没兴趣讲究苗条了。
白和胖是一回事,一白遮百丑,一胖遮百丑。倘若直男不知道长成啥样子会被美女喜欢,那么白胖子是最佳选择。在苗条与胖之中必须做一个选择,直男就和唐朝直男一样,宁要胖美女,不要苗条的美女,苗条是最差选择。文化系统以消灭直男本能为本事,苗条了。这是谎言。除了舞台等展现美的娱乐场合,直男不要苗条美女。窈窕淑女的“窈窕”是美好的样子,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苗条。
直男毕竟是本能驱动的基础模式,放小说里都是卡西莫多这样的傻帽,放电影里就是杀手大叔这个更大的傻帽。没办法,不赋予直男更多技能,直男只能这么傻。赋予更多技能,就会被世界熟练驯化到面目全非。观察孩子完全没用,直男是成年模式。直男模式是男性行为的基本模式,也是现代社会的基本模式,同样是现代主义的基本模式。
钢铁直男有一个完整的世界,战斗本能、审美观与斯宾诺莎。别的完全不属于钢铁直男,至于直男,早晚钢铁,不用搭理。至于口红与包的搭配,审美问直男,流行问基佬,两个物种。八卦女最爱谈的“三观”于直男无效,直男无三观,这个世界要求啥就是啥。有啥搞不懂的去问这个世界,直男的三观只与战斗有关,不准备打架就不会触及战斗三观。直男遵循的一切规则同样赋予女性,无论女性是否接受。口红与包是女性的五步之内,女性容许直男踏入,直男都会拒绝。直男首先尊重的是规则,根本不是什么口红与包。只有工作,直男才会放弃所有的直男规则,生活不可以。
杀手大叔展示的直男生活无比乏味。《盗火线》的直男生活是彻彻底底的灾难。《低俗》更不谈了,混乱到直男都在傻眼的那种混乱。战士需要活命,而不是需要生活,生活是一种太过奢侈的东西。直男模式在现代社会寸步难行,所有直男都知道。《七宗罪》直接给出没有生活的老直男,和无人知晓的小直男等于没有的生活。然后就有《盗火线》的两个钢铁直男大眼瞪小眼的餐厅对话,只有敌人,才能谈论生活。
疯子太多了,现在的网络,就有一群小丫头的“梦想”,回到古代的青楼,勾引一个贵公子。真不用回古代,有个纪实电影,国产老片《烟花女儿翻身记》,就说这事。人,成了牲口,叫做妓女。此之谓青楼。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有这样一些充满混乱的电影,需要一个观看序列。那么:
《这个杀手不太冷》、《盗火线》、《七宗罪》是直男的选择;
《杀手》、《盗火线》、《两杆大烟枪》是娘娘腔与小白脸的选择;
《杀手》、《七宗罪》、《教父》、《低俗小说》是小布尔乔亚的选择;
《出租车司机》、《天生杀人狂》、《低俗》、《大烟枪》是足球流氓的选择;
《教父》、《七宗罪》、《盗火线》、《杀手》、《低俗》是钢铁直男的选择;
《教父》、《低俗》、《发条橙》、《大烟枪》是文青的选择;
《教父》、《发条橙》、《低俗》、《天生》是艺术家与疯子的选择;
《教父》、《出租车》、《发条橙》、《低俗》是专业影评《艺术电影》的选择。
IMDB老少咸宜,《教父》、《低俗》、《出租车》、《七宗罪》、《杀手》、《发条橙》。
就没一部看得下去的,基佬。全部都看的更多,宅男。
这些个分类不一定准确,大致就这么回事了,直男、钢铁直男、足球流氓与《艺术电影》表里如一,不大会错。艺术家与疯子的选择,那是妥妥的,这胃口也没谁了。如果从90年代开始,就有一个简洁的榜单:
《天生》、《低俗》、《大烟枪》是足球流氓的选择;
《教父》、《低俗》、《大烟枪》是文青的选择;
《教父》、《低俗》、《天生》是艺术家与疯子的选择;
《教父》、《低俗》是《艺术电影》的选择。
稀奇古怪就出来了,钢铁直男=直男+《艺术电影》;
宅男=娘娘腔+小布+艺术家/疯子。
电影排个序,赶上口红与包包搭配的复杂度了。口红乱搭不要紧,电影乱搭就不行了,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生。
文青与流氓只差一个《天生》,与疯子也只差一个《天生》。我们总算知道文青为啥到处不受待见了吧,流氓加疯子,伪装一把,叫做文青,就是文艺流氓的那种美其名曰的文青。钢铁直男与小布基本是一回事,区别在于排序,小布游离不定,钢铁直男名副其实。小布中的钢铁直男,叫雅皮。文青中的直男,只能嬉皮了。直男无身份,这些先有身份再去直男的,统统是直男中的叛徒,毫不直男。
影片的选择以钢铁直男为准,衍生序列由直男关联序列制造,就出了这个混乱总榜,基本将史上最混乱的电影佳作一网打尽了。文青与IMDB最爱《肖申克》,没人搭理,因而排除。
纯粹的直男只能大牢里找。文明驾轻就熟的时刻驯化着直男,失败者与看起来像是个失败者的失败者统统去了大牢。这就与我们的经验模式所吻合,大牢里要么是根本不想犯罪的小直男脑袋短路的进了大牢,要么是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死变态打入大牢。直男中真正的失败者都去了街头,流浪于街头的主要是作为疾病的疯子与变态,而不是想当个疯子与变态的疯子与变态,其后就是暂时流浪的直男,随时随地的准备着挣扎的再度杀回到生活,重返那种平庸乏味的直男生活中去。当然,街头也有最多的直男哲学家,准备当个哲学家的直男。80年代就有乌泱泱的流浪的直男,空着双手的游走在整个中国。现在多了个黄色的塑料桶,全部家当都在桶里。偶尔也会上个网,比如奔什么乞丐吧的扯扯淡。世界辣么大,就是没个家。这比什么钓鱼吧强多了,除了钓不到鱼,什么都能钓上来。
除了最早的犬儒,乞丐还没出过哲学家,只是所有人都觉得哲学家当个乞丐毫无违和。艺术家没问题,当个诗人轻轻松松的。乾隆年间,路有冻死骨的冻死个乞丐,县令验尸,发现遗诗一首:
拙性从来似野牛,手携竹杖至江头。筠篮背月悲残夜,歌板临风唱晚秋。
双足踏穿尘世路,一身卧遍古荒邱。从今不复傍门户,跖犬何须吠不休。
还有个版本“两足踏翻尘市界”,伪作,乞丐没有进攻性。落难直男不如狗,这是一定的。乞丐名为马体孝,饱读《左传》,果然风骨。没风骨的叫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本为圣朝除弊政,敢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作为美学的象征主义也是没法用于生活的,只要是现代主义,就没人喜欢。斯宾诺莎的哲学也不知道边缘到啥地方去了,好容易出个加缪,还被没完没了的批斗。直男早就被这个社会改造的千奇百怪了。直男就是芸芸众生。就是沉默的大多数。什么杰出、精英,统统与直男无关,出人头地与出名皆不属于直男,直男就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战斗本能不容许不平凡。不管这个世界如何的进步,直男绝不会放弃战斗本能,永远不会被这个世界彻底驯化。
《百年孤独》并不孤独。孤独不过是一种自恋。那个狂野南美,萨满世界中的狂野南美,才是真正的孤独。那种孤独,属于人类。
《盗火线》里的帕西诺面目狰狞的吼叫着,你不可以看我的电视机!当直男在文明世界里只能心理成长以后,象征性就成为矗立于成长中的记忆城堡,也成为那根救命稻草。只属于帕西诺的生活,叫做电视机。不是有了老婆就有生活的,而是有了生活,才有老婆。那就紧紧的抓住稻草离开。这很蠢。所有直男都知道这很蠢。不干蠢事几乎是所有直男踏上社会接到的第一个告诫,所有直男都这么说。不管干什么事情总要有个目标,直男世界就是没有目标,只有目的,所有的目标都要直男自己去找,所以不干蠢事。不管是干了蠢事的不干蠢事,还是不干蠢事的干了蠢事,只要是不干蠢事就可以了。至于干过的蠢事,谁在意呢,反正不是在干蠢事,就是在干更大的蠢事,只是不知道更大的蠢事叫做蠢事而已。
《杀手》中的让·雷诺从床上挣扎的惊醒,这叫孤独。给花浇水,又叫守护。童话,总是这样简单。谁在乎守护一盆花,还是儿童呢。
《七宗罪》的两个直男酣睡在沙发上,这也叫孤独。直男也是有孤独的。直男总不能连孤独都没有吧。直男的孤独,永远在这个世界之外。只有在世界之外,直男才能找到孤独,只属于自己的孤独。面包要去赚,棺材要去赚,就连孤独都要直男去赚。直男世界里的一切,都要自己去赚,谁都给不了。我们不能将这个世界的孤独,人类的孤独,当成是自己的孤独!孤独是要去赚的!
直男只是认为斯宾诺莎是对的,至于哲学,谁知道那些哲学家胡说八道的是什么。看不懂!对于一个散尽家财、努力工作的“注孤生”,完美的直男形象。直男只要活命,不要钱,有钱才能活命,而不是活命因为有钱,这是两码事。直男建立起长安与罗马,又将城池毁灭,与钱有关吗?放出一群直男,啥都有了,就是没有钱。既然是直男,又是哲学家,那么斯宾诺莎不一定对,错却错不到哪里。直男可以去欺骗世界,永远欺骗不了直男,除非不是个直男。
80年代最大的文化错误就是父亲形象的崩溃,直接导致了直男模式的文化消解。幸好出个好莱坞,1994年以后出了一票直男电影的正名,直男文化才没有中断。90年代的社会就一个直男社会,网络时代毫不犹豫的拷贝了直男世界,直到被网络萨满所消灭。
所有的变态与疯子都是曾经的直男,或许也有文青,但是文青总要先去学会杀鸡再来扯什么变态不变态的。所有的疯子与变态,都是背叛的直男,所以直男有责任将这些变态与疯子统统的干掉。直男固然不负责任,总不能对自己也不负责任,有机会就去干掉变态,没机会也会创造机会的干掉变态。总之,所有直男都是死变态永远的敌人。《七宗罪》的结尾,两个直男就不可能拥有警察的身份,死变态必须死。
五步以内的正义才是正义,那么,唯有当下的正义才是正义。这不正确,会被批个狗血淋头,但是直男死不悔改。直男的一切都是由实在构成的,实在以外的“虚构”,皆为动词。目标由世界给定,直男拥有名词的实在与动词的行动。倘若女性主义能给出一个合理目标,直男都听女性主义的,复辟一个母系社会未尝不可。给出正义的定义,直男当然听这个世界的。《七宗罪》就回归到先秦法则之上,谁都知道这不是,法庭不是审判罪恶,而是彰显正义。那张老脸说的真没错,不管这个世界是否是美好的,我们都要拼命活命。战斗是你死我活,生活是拼命活命。前者打倒敌人,后者拯救直男。这就是两个直男的罪与罚。
战士不是听着《女武神》就去拼命的,而是需要拼命,才去拼命的。所以老直男 “放下枪”的咆哮着奔向小直男,没有借口,没有欺骗,没有一套花言巧语欺骗的让小直男先将抢放下,这不难,是个直男都能熟练的将小直男给卖了、小直男还帮着数钱的那种熟练。这是成长,每个直男都要孤独面对的成长。没有怜悯、没有同情的那个一个人面对一个世界的那种孤独的成长,所有的成长都需要孤独。闪回到老婆,这是一个象征性,世界重新介入了直男的成长。枪响了。老直男不得不抛弃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真正的踏入了直男的五步之内。
先有这个世界对直男世界的崩溃,再有小直男的射杀。对于小直男来说,这不是毁灭,是最后的救赎,一个哲学救赎。直男世界是法西斯主义永远的敌人,法西斯试图通过植入一个又一个的象征性引导直男的成长,然而直男需要孤独。拒绝孤独就是拒绝成长。唯有成长,方有孤独。成长以后,有一个世界等待着直男,满满当当、拥挤着古今中外全体直男的那个直男世界,等待着所有的愣头青成长为直男。
文明,毫不残酷。没有成年礼,也有成长。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三十就是而立,三十岁一定可以学会生存,生存就是直男的一切了。其后的生活,需要直男一点一点的去赚。但是孤独的直面这个世界,作出一个不可撤销的决定,永远是直男不容干涉的成长。谁干涉直男的成长,谁就是极权主义。
法庭彰显正义,必然要有对罪恶的审判,没有必要的惩罚,就没有正义。残缺的正义,不是正义。倘若正义可以残缺,那么直男就可以射杀一切的变态。这不可以,无论正义是否残缺,正义都是这个世界的概念,而不是直男概念,直男世界只有善恶,附属于审美的善恶,并不属于战斗。崩溃之后,唯有战斗。天无绝人之路,至少直男永远有路可走。抛弃了直男本能,那才是分分钟的无路可走。那个走投无路的俄狄浦斯说:“尽管我历尽艰难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我是幸福的。”只是,直男的世界没有荒谬,直男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荒谬,文明定义的荒谬。直男根本就不存在幸福,幸福是世界的定义,而不是直男的需要。所有的直男都在战斗,生而战斗,死而战斗,生生死死唯战斗,即便一生都没有挥动过拳头,那也是战斗。男人的存在,无非战斗。只要存在,就可以了,这就是哲学,可以实践的哲学。所以,先将死变态给打死了,再去看看是不是应该打死。小直男依然拥有人生,命好的话,不会判处死刑,还有一个漫长的人生,可以有机会再一次做出不可撤销的决定,重新开始成长。只是那个成长,唯有哲学了,逼迫自己成为哲学家。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干了错事就要赎罪。干了傻事,就去接受惩罚。小直男可以开枪,也可以不开枪,只是一个不可撤销的决定而已。全体直男冷眼旁观。枪响了,又多一个倒霉蛋,命中注定蹲大牢的主。散了散了,看看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生活中的艺术无所不在,工地上搬个砖都要艺术大师。一群人站墙头,一群人抛个砖,然后砖头满天飞的稀里哗啦的就将砖头抛光了,墙头上的也在同时将墙给砌好了。多练练,就有肌肉记忆,协调一致的肌肉记忆就有节奏,略微错开节奏,漫天砖头的乱飞了。一点儿花哨都没有的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看个目瞪口呆,绝对比电影好看。任何的工作都是无聊,太无聊了总要找出点乐趣来,倘若工作中能看个蚂蚁打架,那都比工作有趣多了。工作早晚都会这样无聊的。再复杂、再艰难的工作也挡不住经年累月的重复。然后就有艺术,不再功利性寻求最高效率或者最优决策,总想着损失点时间搞点儿有趣的花样来。然后就毁了,直奔艺术大师而去。任何需要技术的地方,都可以引入艺术。
钢铁直男的战斗就一个本能、艺术与哲学的三位一体,这很复杂。钢铁直男负责战斗,这个世界负责解释,钢铁直男也搞不清楚为啥是这样的复杂。工作也是这样,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工作到最后工作出一个艺术来。
砌墙简单到是个人就能干的那个抹平水泥、拍个砖、修正位置,不断的重复。简化就是手一伸来块砖,拍上去结束,这叫以拍砖为核心的行为管理。来个人抹水泥与修正,分工合作,效率就出来了。工作准备最费时间,来个递砖头的,就成了随手抛砖的一个人对付几个拍砖的。逻辑思维到此为此,怎么搞都不如将砖头事先放在指定位置,伸手拿到砖头的一路拍砖。艺术家从来是基于整体的观察,抛砖有个覆盖范围,最佳位置站个人抛砖,就能满足手一伸来块砖头的需求。最终就是砖头满天飞,抛错目标肯定有,那就两手抓砖的容错,最后的容错就是先将多余砖头间隔固定距离的竖墙头上,抓光飞来的砖头再去拍砖。一群搬砖的,就这样成为艺术家,枯燥乏味的工作转换为工作的艺术,必须高度戒备、全神贯注,搞错了,砖头就拍脑门子上了。搞到最后就没戒备了,工作又不是战斗,基准戒备度才能持久工作,既能快速规避风险,又能最高效率应对重复工作。
直男的两性关系就是没有两性关系,面对女性,永远茫然。直男通常完全按照文化系统的定义模式与女性相处,那个僵硬,那个笨拙。守护女人与孩子是本能,此外就不知道干啥了。进化显然参与了两性关系的塑造,否则不可能出现“没有规则”都失效的状况。这就意味着进化摈弃了理性,两性关系不存在理性。这个世界任何包含理性的两性关系塑造都是错的。婚姻纯粹理性的定义两性关系,大体保证性别公平,着重保护女性权利。转换到进化的视角,男性是女性的工具,女性挑选男性,而不能男性挑选女性。所有女性都能找到配偶,男性必须竞争,等待女性的挑选。完美。进化干脆给出一片空白,将进化能量消耗在两性关系上是极大的浪费。进化后的两性关系是不平等的,永远是女性主导两性关系,男性只要不反对就行了,基本上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
男性当然不会这么窝囊,取悦女性实在低级。女性总有一些不知道自己需要的那种必需,男性就给创造出来,于是有老婆了。文化必然保留这种正向价值的创造,文化进化速率远远超出生物学进化,男性总算拥有生物学功能性以外的正向价值了,除了打打杀杀,还可以去创造。直男干了一件满意的事情,与对象分享,对象一样的满意,浪漫关系即建立。这样的审美观,必须要有善恶,所有人无条件接受善。直男善恶是特殊的,只定义恶,无条件排除确定性的恶;不定义善,只标记可能性的恶与不确定。
直男世界无伦理,虽然伦理学就那些简单的东西,但是每一个纷争都要直男送命,直男的战斗世界容纳不下,审美世界又没必要性。伦理学是文明的基石之一,不涉及伦理才叫直男,涉及到伦理统统归属于文明。直男世界无目标,目标必须由文明赋予。故此,古今中外的直男才是就一个直男,只有文化适应性的差异性,而不存在任何的文化隔阂。就如男性永远关注美女,谁在乎是哪个犄角旮旯蹦跶出的美女,只要是美女就可以了。直男可以接受文明赋予的目标,就可以接受身份,但是要以平等为替代,不平等就不会接受。注孤生了。
女性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见鬼的“性别和解”,进化现状导致了女性的心理强势,并可以裹挟现代文明,无需男性同意的谋求性别平等。与直男谈判两性关系,女性亏大了,平等就是最大的不平等,女性优势完全丧失。所有的僵局大致都是这样。
进化带来的规则与文化规则存在严重冲突,以孩子为最。亲子鉴定居然搞出一个15%非亲生的荒唐数据来,。只是在本能驱动的直男模式中,直男只关心孩子,而不关心“谁的孩子”,只看结果不找原因。关心孩子是直男本能,“谁的孩子”是一个文化定义,与直男无关。直男根本就不会搭理“谁的孩子”,是孩子就行。就从这个本能,产生第一伦理,不管孩子是谁生的,交给谁,谁就去抚养。人类必须抚养后代,没了。在“恐怖后妈”这个概念下,男性还真是“白莲花”一样的表里如一,再坏的“后爸”都被“后妈”力压了。然后就出现一种普通的“后爸”,要么对孩子全没耐心的一视同仁的凶神恶煞,要么对孩子很有爱心的一视同仁的关怀,完全不在乎“谁的孩子”。杀手大叔接纳小女孩,就是这种本能模式,谁管什么原因不原因的,反正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没道理,养个孩子而已。
战斗本能与守护本能有趣的构成了两种直男奶爸模式,一种是毫无信心的啥事都要先询问再去干,一种是可以将孩子扔来扔去的“杂耍”。孩子哭闹总有原因,直男肯定傻眼,越想搞明白原因越糊涂,统称为不会带孩子的奶爸。另一种奶爸放弃寻找原因,反正自己没本事找到原因了。其一就是孩子哭闹能干什么,将所有事情都干了,还在哭闹,就将孩子给老婆。其二就转入战场环境观察模式,敌人都能打倒,对付个孩子总不能对付不了。孩子一咧嘴就塞个奶嘴,顺便看看有没有撒尿。隔一会抛个玩具,或者塞点吃的。再过一会逗个笑。孩子哭闹,奶爸傻眼;让孩子傻眼,奶爸就开心了。对付个“小东西”,就当对付个悍匪与强盗,一定要让孩子“忙不过来”。孩子多带带就好了,奶爸只是游刃有余的“对付”孩子,而不是真的能搞明白孩子需要啥。老婆肯定一肚皮火气,奶爸要么“不负责任”的带了孩子,要么负责任的根本不会带孩子。直男就没有会带孩子的,进化没有这个内容,完全搞不懂孩子的哭闹。能够对付孩子就好办了,带一群孩子还是看奶爸,反正一个是带,一群依然是带。这个屁股给一巴掌,那个塞个奶嘴,顺手拎起哭闹的看看屁股扔床上。搞出个秩序就学个狗叫,满地乱爬的逗个笑,能笑的统统塞个玩具搞定,剩下的一个一个看屁股塞奶嘴,最不老实的拎在手里往拎晕了拎,几分钟全给搞定了。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谁淘气了立马拎过来的多拎拎就好了。大不了抛来抛去的吓傻孩子,多吓吓就老实了。带孩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带孩子模式就是花花公子模式,产生整体性。女性与孩子都是直男完全无法了解的对象,直男对女性永远针对个体,而不是整体。视孩子为“敌人”纯粹是文化选择,而不是本能选择,直男完全控制的环境下,必须将孩子给控制了,运用对付敌人的方法对付孩子恰好奏效了。两性交往,“敌人”概念无法产生。男性与女性的个体交往,而不是与女性这个整体交往,个体行为完全无法预测,只是熟悉而已。所以直男永远不知道如何与女性交往,拒绝通过整体性的观察“对付”女性。直男的“注孤生”就是这么来的,是拒绝。每一个“胆大”的女性,“永远”遭遇花花公子的始乱终弃。始乱终弃就是说,不“乱”,啥事都没有。“浪漫”必然有善恶,只有善才能产生浪漫。女性本能就是善良,进化明明是完善的。直男出门,就是个赳赳武夫,就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回到家就去跪搓衣板了,这很正常。对付得了老婆,也就不是个直男了。直男定义的老婆就是:永远对付不了的那个。掉头就去教育小直男,离女人远点。女人毁掉的直男,永远比这个世界毁掉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