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柏入侵新疆后,两则新疆群众的对话,说明了什么?

第一则是阿古柏入侵新疆后,英国人与一位叶尔羌当地商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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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问这位叶尔羌商人,是以前汉族人在的时候好,还是现在阿古柏在的时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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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伯

这位叶尔羌商人回答道:

“你现在在赶集的日子看见的情况,与汉族人在的时代的生活和活动比起来完全不是一码事。今天,农民拿了鸡和蛋、棉花和面纱,赶着牛羊马匹进城来卖,回去的时候带着印花棉布、皮帽、城里做的靴子和各种他们需要的日用品走,肚子里还有一顿很好的饭菜;我们关上店门,把货品收好,等下个星期赶集的日子我们的主顾再来。在这期间我们中间有些人的确也带些东西到乡下的农村集市上去转转,可是我们的大买卖是在城里赶集那天。在汉族人在的时代,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天天都做买卖,逢到赶集的日子那就更热闹了。那时候没有大哈孜带着他的六个宗教警察拿着皮鞭打人,要人去做礼拜,把妇女从大街上赶走,那时也没有人因为喝酒和吃禁吃的肉而挨打。那时候还有演小丑和弄杂技的、算命的和说书的,在人群里来来往往,给人解闷。在店铺门前挂着各种各样的旗子和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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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又问,那时候的风气败坏,是不是不能跟(阿古柏)实施伊斯兰教法统治下的社会风气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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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叶尔羌商人回答道:

“也许如此。那时候有很多流氓和赌棍,有些人喝的醉醺醺的,钱包叫人掏走了。可是现在也是这样,不过不那么公开罢了。”

这位叶尔羌商人在阿古柏统治的淫威之下,能做出这样的回答,确实是很有胆色,也很机智,字里行间透露出新疆少数民族群众对阿古柏的厌恶和对汉族同胞的深厚感情。我们仔细分析这段谈话,就不难得出以下几个基本的结论:

第一,阿古柏入侵之前,叶尔羌的商业是很繁荣的,以前是每天都有买卖。阿古柏入侵新疆之后,就变成了每周才能有一次买卖。这一谈话内容,也与阿古柏入侵新疆之后,曾经繁荣的叶尔羌迅速萧条衰弱的历史记载相符。

第二,在阿古柏入侵之前,叶尔羌地区的世俗化程度还是比较高的,起码不做礼拜、女人逛街,喝酒、吃禁吃的肉等,都是挺正常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干涉。阿古柏入侵新疆之后,利用宗教法官、宗教警察等组织机构,强制推行伊斯兰教法,营造宗教狂热氛围,从而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第三,阿古柏推行伊斯兰教法统治“净化了社会风气”纯属无稽之谈,正如这位商人所讲的,“现在也是这样,不过不那么公开罢了”。各族群众只是迫于阿古柏统治淫威,不敢公开反抗而已,并非真心实意的服从。

如果说位叶尔羌商人的谈话还算比较委婉地话,那《海米迪历史》手稿里记载的这两位伽师农民的对话就简单直白的多了。

伽师有个农民在犁地撒种子时,

有人问他:“喂!朋友,请问你在种什么?”

那个农民回答说:“还要种什么?种的是赫太依(指汉族人,蔑称)。”

问话的人微笑着高兴地走了。

实际上,在阿古柏入侵新疆之初,有些群众受到蛊惑,对他存有幻想,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信仰的是同一宗教,按照宗教里的说法——皆是“兄弟”,于是乎“引狼入室”者有之,俯首听命者有之。

但事实如何呢,历史的经验已经一再证明,神棍掌权,大家玩完,更何况是个中亚浩罕的外来神棍。阿古柏这个人是非常残暴的,到了新疆之后不仅到处杀人,而且征收严苛的赋税,税种有乌守儿(一种宗教税)、扎喀提(一种宗教税)、塔纳甫(丈地税)、撒满普尔(麦草税)、哈拉吉(一种杂税)、库那列乌(军需税)、卡甫散(附加捐)、警察捐以及其他各种杂税。如果交不起怎么办,这个时候阿古柏的宗教法庭就发挥作用了,让群众“自愿”变卖土地、牲畜,甚至卖了家中的锅碗来交纳税款。忍受不了压迫的各族群众都纷纷逃往遥远的深山、戈壁,有的逃往内地去了,有的甚至直接跑到内地去参加了左宗棠的部队,跟着军队一起收复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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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各族群众本是一家人,即便有人暂时受到了敌人的蒙蔽,或受到了的敌人胁迫,或慑于敌人的淫威,相互之间短暂产生了一些龃龉,但从来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旦清醒过来,必是各族群众团结无间,也必是敌人的末日。即便是在最腐朽、最没落的清朝末年,各族群众团结一致,还不照样把有英国、沙俄两大帝国扶持、撑腰的入侵者打回了中亚老家。

而这些,是包罗杰这个英帝国的殖民主义者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所以,也就有了包罗杰在《阿古柏伯克传》最后那一句酸溜溜的结尾,“当中国军队(左宗棠)在六城(南疆)一出现,他们就背叛了对阿古柏·伯克的‘忠诚’。

注:

第一则对话出自英国政治文人包罗杰的《阿古柏伯克传》,1976年的时候,商务印书馆曾翻译过这本书,但因为包罗杰写的错误百出、立场极歪,所以这本书当年只内部出版了一次,之后就无再版了。

包罗杰(1853~1928年)是英国人,中学毕业后自修从事写作,是英国殖民主义的代言人和辩护士。这个人一辈子写的文章和著作,都是在为英帝国殖民主义政策服务的。在1878年,也就是阿古柏政权覆亡的第二年,他写下了这本《阿古柏伯克传》,对阿古柏大加吹捧,歌功颂德的话语极度肉麻,这既是大英帝国送给自己豢养的走狗的一篇“墓志铭”,也是美化英国殖民主义者入侵新疆罪行的遮羞布。

在这本书里,曾诞生了一句如今中学生们很熟悉的一段话——“中国收复新疆,毫无疑义,是一件近50年中在亚洲发生过的最值得注意的事件,同时这是一个多世纪以前乾隆出兵这个地区以来,一支由中国人领导的中国军队所曾取得的最光辉的成就。

作者:木木,自由撰稿人。来源:一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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