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啥说《说文解字》,有中国人的一套“罗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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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学庄庄主  薛英俊  2020年6月27日

 

      刨根问:您凭什么说,《说文解字》不仅是中国定型的文字体系,还蕴含着一套文明思维罗缉系统?

      风行九天:这个,可从三个方面作出解释:

      1、《说文解字》中,许慎自序本身就已经证明。如:“其建首也,立一为端。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同牵条属,共理相贯;杂而不越,据形系联;引而申之,以究万源;毕终于亥,知化穷冥。”

      这段文字无须详尽诠释,简单从字面体会,就已经将“罗缉”思维表达得淋漓尽致了。且,无一字不用得精妙至极,不可更易。

       其“建首”、“立一”,表明了太极本根思维;其“方”、“物”,表示出了“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的认识区分;其“同牵”、“相贯”,说出了经络、网络、经纬、提纲挈领的“大道至简”原则和“奥卡姆剃刀”的逻辑精神;其“不越”、“系联”,说明了科学的系统方法论;其“引申”、“究源”,道出了说文、解字的目的追求;其“终亥”“穷冥”,则道出了这一文字体系的文明功能和作用有着永恒生生大道的循环时序“北极轴心说”宇宙观支撑。

      当然,这一文明的体系严格上说,是指“许慎小篆”生象文字系统,而非隶变后的“汉字”,或“许慎小篆”前的不完全的各类古文系统。只有在应用环节的意义上,古文系统、其他系汉字、现代汉语简化字系统,才可以纳入同一说法。

      2、这一罗缉体系,根源于《周易》六十四卦标准图谱——整生罗缉——易龙图的单元卦式——六爻卦,以及许慎《说文解字》中讲述的“六书”原则。

      六爻卦的整生罗缉构件是初爻、二爻、三爻、四爻、五爻、上爻。六书整生罗缉=全维元=六维阈阀层叠嵌套组合式法=1思想格范(会意)⊕2几能范畴(象形)⊕3生象标识(形声)⊕4相干范畴(转注)⊕5机制范畴(指事)⊕6间质范畴(假借)。

      将六爻卦的初、二、三、四、五、上爻与“六书”的1、2、3、4、5、6维式法阈阀直接对合,是完全等效的。对《周易》的诠释如此展开,不但秩序井然,且效果奇佳。思维之缜密、宏阔,到了令人不敢置信的程度。其基础格式如下:

      初爻:罗缉,规律,法则,思想格范(会意);阳中阳,大一。

      二爻:思维,灵魂,精神,几能范畴(象形);阴⊗阳,几式。

      三爻:器物,躯体,姿态,生象标识(形声);阳中阴,小一。

      四爻:场态,自然界,社会,相干范畴(转注);阴中阳,整体。

      五爻:国家,联盟,机制范畴(指事);阴⊗阳,“大人”,“大象”。

      上爻:团体,组织,图符,间质范畴(假借);阴中阴,非局域。

      具体应用请见另文:《六书-六爻整生罗缉应用例示》。

      说到这儿,给我一个启示:所谓的“通儒”,是必须熟练掌握《周易》整生罗缉体系思维式法的。《周礼》的制备,即源泉于此,是为建立公共政权的公务员队伍系统——政统服务的。也就是属具人文、大人、君子格范的,所谓“入世”。是故,直至搞懂《周易》之后,孔子方有“年六十而五十九非”的感叹。王道,不是叫个国王就能施行的;其需要的要件,太多了。

     《易经》作为“万经之源”,原因于其为历法时序。鉴于史官之职,老子《道德经》内容兼具政府与社会系统,所以才超出了“儒学”,而成为“天人合一”的道统之祖。

      先秦经典,最为冤屈的是《庄子》。虽“其学无所不窥”,合天、地、人“三才”之全,本应是学统之祖,却因后人不识,时代堕落,其自身又甘处于草莽之舍,其著作随之而蒙尘于世间。后为佛学偷窃,遂沦为“出世”之章。别的不说,其《寓言》、《齐物论》等篇,对文字认识的站位之高,后世也许只有许慎、刘勰著作堪与比肩。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现代文人引用《庄子》著作中名句以为“唯物辩证法”找祖传区块链的,恰恰是庄周本人所批判的惠施的哲学观,而非庄子的道学正论。例如:“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泛爱万物,天下一体也”,等等。

      当代著名哲学家施太格缪勒在《当代哲学主流》中讲到:“未来世代的人们,有一天会问: 二十世纪的失误是什么呢?对这个问题,他们会回答说:在二十世纪,一方面唯物主义哲学(它把物质说成是唯一真正的实在)不仅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成为现行官方世界观的组成部分,而且即使在西方哲学中,譬如在所谓身心讨论的范围内,也常常处于支配地位……但是另一方面,恰恰是这个物质概念始终是使这个世纪的科学感到最困难、最难解决和最难理解的概念。”

      朱清时因此发出“物理学步入禅境,缘起性空”的呼喊。于是引爆一干的科教徒赤膊上阵、横加指责,好像他们比朱清时这个科大校长、科学院院士更懂科学似的。其实,朱清时不是陷入迷信,而是陷入了山巅迷境,未能登顶摘冠而已。因为“禅境”的祖师爷是《庄子》,而非佛陀。佛陀是小乘之祖,庄子才是大乘之宗师。说物理学进入《庄子》,那才是恰如其分。朱清时与南怀瑾均止步于“人”、“地”,而未究竟“天”,所以方有“諵哗”之叹。

      3、这里必须提醒极其注意的是,依照这一思维式法——整生罗缉,我们就必须改变过去汉字(汉语)学界的一个不良习惯或错误做法,就是:把某一类字或分别归结为象形字、会意字、指事字,或分别归结为形声字、假借字、转注字。其实,一个字的本身,就包含着“六书”的全部内容。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也。

      且,此罗缉法则一经明确,所谓的“三书说”、“四书说”及造字与用字的分离说,在形而上的层面,就再也站不住脚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字作为“例外”,并不能满足六书的全部内涵,那就只能特殊以待了。允许例外存在的是道德伦理,不允许反例出现的是宗教戒律。

      刨根问:全人类的逻辑,难道不应该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说西方的是逻辑?而中国人的却叫“罗缉”呢?

      风行九天:这正是当前“逻辑(学)”的致命死穴。

      我们仔细研究一下当代的逻辑学就会发现,“逻辑”现在变成了一个烂菜筐,不管是思维规律、客观规律、伦理法则、数字电路甚至一般的工作或做事方法,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装,已经面目全非了。想一想,当矛盾法则成为“矛盾逻辑”、模糊状态成为“模糊逻辑”了,这样的“逻辑”不就是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吗?

      是故,所谓的逻辑学科,也就越来越没有人去愿意学了。因为不学还好,学了反倒成为混球,攻读逻辑岂不是在向自残、作死的路途上迈进么?

      单就以度娘——百度百科所反映的内容来看,作为音译的logic,本来源自古希腊语logos。最初的意思是“词语”或“言语”。后来引申出“思维”或“推理”的规范意思,即所谓的思维规律或规则。就是说,所谓的理念逻辑,根本上是从词语的制造中发生、发展出来的思想规则;并非是能够与自然相合同,从而达到步调一致的“思维规律或规则”。

      1902年严复将logic意译为“名学”。日本国将其翻译为“论理”,日制汉语则将其翻译为“伦理”,后有人又将其翻译为“理则学”。

       这说明什么?是翻译者的水平不够么?否。而是无论logos,还是logic,自身就是无明的。即曹念明先生所言的表音文字(按:准确地说应称为:指号语词。我们看一下200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英】奥卡姆著《逻辑大全》就会发现全书标目中,词、词项、名、范畴、指代、命题、格式、形式、直言、假言等等关于词、名、言的称呼几乎应有尽有,唯独没有“文字”一词)的无根性、随意性。

       以至,维特根斯坦一会儿发明“逻辑图象论”,一会儿又大谈“语言游戏说”。但即使如此,维特根斯坦也一直没能够将“文字”一词,放入其思维之中。所以,这个语言天才,到最后只能被逼疯。与尼采、康托儿走上了同一条路。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奥卡姆的词项“指代”,其真相也就是作为语词的“指号”(所谓“字母”或其所组成的“单词”)。这,才是所谓“表音文字”的真实面目。而且奥卡姆对“指代”的狭义(术语)、广义(称呼)区分,也完全是标准范儿。

       然而,我们主流学界为什么非要混淆语词与文字、或指号语词与符号文字的区别呢?指号(记号)词语(理念)的任意性、无根性与符号(式法)文字(生象)的原象源发、根本性,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呀!而且,所谓的“狭义”与“广义”,又是一对儿猫腻词。形而下就是狭义,形而上就是广义,为什么非要弄这两个词来狸猫换太子呢?说白了,就是因为,西方作为中介的指号语词,只有形上(在心)——形式、形下(指物)——内涵与外延两撅,无形而上、形而下之间的形而中间质(信息隧道)相连通。正因为缺了这至为重要、起着连通整合作用的关键环节,理念逻辑的哲科知识体系乃至整个运用“表音文字”语言体系世界的人的思维,才必然地在宗教信仰体系与拜物教知识系统的两个极端跳来跳去、却总是无法实现守中和将两极贯通起来!

      说的这里,您能否已经深深感到想要说清这件事儿将有多么地麻烦了呢?而且,当你问出“人类的逻辑”应该“一样”时,其一,预设了全球“书同文”或“统一国际语”的境况前提;其二,把指号语词的形上逻辑,默认为适用于中华之道形而上的“思维”规律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西方的,准确地说是指号语词的规则系统,称为逻辑。一方面是其自身语言系统定义的传统说法;另一方面,逻辑不等同于物理规律或自然规律,所以才有其专门的术语,包括其作为一门学问。也就是说,有一种指号语词造就的语言系统,就会有一套相应的逻辑体系与之适配。

      换句话说,其为命题式,而不具自然法则的本质规律性。这也是其从图腾的形式、理念,摇身一变而成为上帝、真主、佛祖、霸主的“神体真身”及“我的地盘我做主”理念形式箴言的原因。

       中国的,为什么要加以区别、叫作“罗缉”呢?在我们过去的文明体系、文字系统中,虽然确实没有这一术语或称呼,但是其相类的说法却并不少。比如,司马迁《史记》中的“he(辶+合)遝”、刘勰《文心雕龙》中的“文心”、陈抟《易龙图序》中的“易龙”等等。所以,根据许慎自序中的“同牵条属,共理相贯;杂而不越,据形系联”内涵的效能和效用,我才将其重新明确为:罗缉。

       粗略地说,罗就是网罗、包罗、播布;缉就是把丝线连续不断地编织连接起来、会合、承续。罗缉,既有经络、网络、经纬的功能作用,又有脉动的原发性。

      其实,最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归根到底,整生罗缉才是《周易》的本来面目。然而,由于《连山》、《归藏》作为《易经》是历法的卦式表达,即“卦历”,是自然道学。所以,《周易》加进“人择原理”(所谓《乾坤易》就是“字”之“太极”体系)后形成的整生罗缉,反不被今人明白,并受到不应有的责难。张远山因着对《伏羲卦序图(神农归藏历分卦值日图)》的非凡揭示,从而对《周易》大加挞伐,就犯了把“物理(或自然、天道)科学”所得结论,当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真理”的现代知识分子所共有的通病。

      人们口头上都会讲“天人合一”,却不知“天人合一”真正作用域在于:

      1.《周易》六十四卦标准图谱——易龙图,作为整生罗缉,是不允许违犯历法——“卦历”的时序范畴的。

      2.一个文明体系、文字系统,所使用的符号必须有自然本根,而不能任性胡为。

      3.一旦超越式法阈阀使用思维原则、规律公式、法则定理、行为规范,滥定瞎用伦理、法律条款,人类社会就会陷入至暗的混沌黑洞时代。

      换句话说,罗缉与逻辑的最根本的区别是:罗缉,是神圣的,更是天下、地上、人间的;逻辑,是神秘的,且是依皈强权、霸主所命,是人为随意规定的和无根的。

      神圣人间与神秘无根,本就判若云泥。所以,才有中华文明对西方文化的无可比拟优越性。

      只有当天下“书同文”,即共同使用生象文字——自然形成整生罗缉思维式法时;人类的“罗缉”——文明体系就是一样的了。

      到了那时,谁再空喊什么“多元的”、“美美与共”、“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才真正会成为笑料,而不会再是自作傲骄态的“真理”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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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刨根问:能更具体点阐释一下中华文明的“整生罗缉”,是怎么回事吗?

      风行九天:如果就中华文明体系本身而言,是需要追溯伏羲氏“一画开天”、创制连山历(《连山易》)和神农氏创作的归藏历(《归藏易》),以及周文王演绎的《周易》和孔子的“易大传”,老聃《道德经》、庄周《庄子》等先秦元典。但恐怕从此开讲,因与现时代人们头脑里的知识体系相差太大,甚至总是深藏着有意无意的颠覆性,恐怕不容易被接受。所以,我们还是不得不回到刘勰的《文心雕龙》及许慎的《说文解字》。毕竟他们离我们更近些,且从古到今传统上依然是文科学生、大知识分子所必读的经典图书。

       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第二十六》:“是以临篇缀虑,必有二患。理郁者苦贫,辞溺者伤乱。然则博见为馈贫之粮,贯一为拯乱之药。博而能一,亦有助乎心力矣。”

     “赞曰: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以貌(按:形、象)求,心以理(按:生象、活态)应。刻镂声律,萌芽比兴。结虑司契,垂帷制胜。”

       许慎《说文解字·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每当提到这样的痛处,总是禁不住要排泄一下心中的忧愤,否则,天理难容啊!就是当今世界,有太多的科学知识洋奴、自恋癖,文字的基本功尚未具备,思维时空尚分不清形而上与形而下、形上与形下的阈格归划,就以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佛祖或霸主心态,拿着“辩证法”的逻辑“神棍”一头冲入元典之中,恬不知耻,惟己为大,不知天高地厚颐指气使地横扫一切,彷彿黑宫地堡男孩就是其孪兄弟一般。

       以为把《说文解字》与《文心雕龙》撇在一边,拿圣人的经典说事,自己就成了天命圣人了;贬低或批判两句许慎、刘勰,获得些水军点赞,上帝的光就可以为之照耀了。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实在是可悲可叹。

       基础研究、基础研究,如果那些奢谈一、二、三的人,能够老老实实地把上面的三段话学懂弄通,将会为中华文明增添多少光彩?!从而不至于因“惘念作狂”,误己害人或成为不齿于人类的蛆虫、滓渣。

       其实,卑鄙正在于此。恰恰因为搞不懂这一、二、三,而又跪拜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的商业伪诈精神、殖民推销狂痴的邪恶门下,才如此地喧嚣于讲台之上、网络之际、政府组织之间。这也许就是20世纪下半叶所特有的至暗时代、世界奇葩吧!不然,怎么会有福山得意洋洋的“历史终结论”呢?又怎能出现亨廷顿的“文明冲突与世界秩序重建”?狂涛巨澜裹挟而下、又淤积于平原洼地的,往往不是泥沙,就是污浊。

       下面,让我们再回到许慎、刘勰。

       刘勰的“贯一”、“能一”、“心力”、“神用”;“情孕(字)”、“司契”、“物以貌求,心以理应”。

       许慎的“维”、“太始”;“造分”、“化成”,“道立于一”。

       前半句说的都是对大“一”、长生之“天”的认识(老子所谓“长生久视”),后半句说的则都是因此而使用的方法本根;前者属于内部(所谓黑体、黑箱)研究,后者属于外部(所谓的应用、实践)研究;前者属于微观世界、思维时空,后者属于宏观世界、宇宙势位、常识场面。

      将作为对象的大“一”、长生之“天”,转换成思维时空的“主体”,则就不得不提出思维式法——“整生罗缉”。

       借用研究微观世界的量子科学的思想方式,“式法”是“生象”——叠加态的构形几式;整生罗缉,说的就是至微而具全体、不可分割、不可复制、没有“大小”分别的非局域存在。因为,无论在自然界,还是在实验室,都没有发现半个电子或半个光子的存在。《周易》所谓“极深而研几”的“几能”、“几式”,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换句话说,宏观世界看得见、摸得着、局阈存在者的“机制”,在微观则体现为看不见、摸不着、非局域存在的“几能”——或信息“几式”。其不是物质性的结构存在者,而是信息性的波场存在。所以,这一“罗缉”是“整生”的、有主体性的。且这一主体性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整全论。是故,有“物以貌求,心以理应”;“造分天地,化成万物”。就是说,思维时空的文明体系,因为有了生象文字这一间质系统,而成为自然、宇宙、天地、万物系统的全映射。

       这就是“整生罗缉”思想格范的本根源泉。

       当然,这段话虽不长,但确实是难懂。然而,这可不是作者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而故弄玄虚。因为其本身就是“玄”而又“虚”的。

       什么叫微观世界?1纳米(nm)以下的,具有波粒二象性的量子世界。更为难堪的是,在这个世界,物质与信息已经模糊了差别,而只体现为“能量”的不同表现形式或不同的本质表现。想想看,在这个世界不要说“肉眼”,就是过去所常提的望远镜、显微镜,都是无所措手足的。

        换句话说,在量子世界,不单是玄之又虚(老子所谓“玄之又玄”),而且“能量”的传播是一份儿、一份儿的。宏观世界的三观,于是在微观世界“碎了一地”。

       总而言之,宏观事件易证知,与语言文字系统(元文字书典)相对应;微观几能(式)难辨识,与整生罗缉文明体系(大脑中枢神经纤维丛连接方式)相合和。

       我们可以再回想一下,太极标识、《易经》卦式是什么时候被西方大哲学家、大科学家所重视而又没有偷走的?一个是17世纪传教士的译介,一个是在19世纪初量子力学开创、计算机信息行业兴起之后。世界未来学家为什么纷纷表示21世纪是中国世纪?不是因国土面积、人口数量,也不是因经济奇迹、科学文化,而是因为中华元典大道文明。

       那么,破解、复兴、继承元典文明的途径在哪里?我的回答是:就在整生罗缉和生象文字体系。

       刨根问:中国人的这套“罗缉”,是根植于天地大道的,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称为“大道逻辑”呢?

       风行九天:嗯。这一问题的提出证明两个问题:一是对罗缉、整生罗缉已有深刻感应和领悟;二是还没能够分清“指号语词”语言系统与“生象文字”符号系统的根本区别。

       指号,作为中介、媒介,是个“他者”;是需要经过“否定之否定”的转换过程,才能回归所指对象的(也就是吕导所谓:“以手指月,看的是月,而不是指。看到月、指就可以扔掉了”)。因此要求人们必须死背硬记,需靠回忆方式连接知识系统。而在这一“辩证逻辑”原理没有清楚认知并揭示之前,形式逻辑不得不将绝对理念——物理宇宙观、上帝这一“大前提”作为其存在的根据,以安定人心。因此“逻辑中心主义”,便会成为指号语言的典型特征,并从而造成头脑中的原子主义、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和黑帮强盗的破坏性意识形态。

       符号,作为间质道体,不单是“第三者”,且是包涵着所指对象特征信息的(这一“符”是有“灵性”的,是不能扔,只能化在头脑中的);所以,所见即所思、所思即所是,所谓“即体即用”(人文化成)。但因此,也容易被常识、视界误导,产生偏见陋识。所以,如果不能形成真正的整生罗缉思维式法,就会陷入庸俗的“封建”生活观。造成熟人社会、家族主义、宗派主义、山头主义和集体主义的不良意识形态。

       就是说,罗缉与逻辑,一个对应的是生象文字系统,思维式法与大道——自然相谐,于是造成对人类本质的强调和对物性器具的轻视;一个对应的是指号语言系统,思想方式与宇宙——物力相干,于是造成对“物”的绝对信仰(宗教态)或割裂(科学态),从而产生对人类本质的漠视和个体身心的强调。

       什么是大道?大道就是自然、天命;是空式中枢阴阳圜周螺旋带经纬网络全维元生生时序;在数学的意义上是精准的太阳回归周期1461日——嵌套四个“回归年”;其所指称的对象是“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的“北极轴心说”天地观。(因此,在数学的意义上,道是3651/4日周天公度,德是360日标准公算)。

       老子曰:“道法自然”。此自然与道(隐含着大道),都来自于人类对天地的“测量”、“整全观”。也就是《庄子》所言的“天倪”。老子曰:“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德,则是来自于对“道”取整调零的人为计算的权衡、标准。也就是《庄子》所言的“天钧”。这来自于“天文卦历(法)”,而非数。毕达哥拉斯的“数创宇宙”,依然是来源于“上帝”的理念,体现着指号语词的无根性、随意性。

      所以,中华大道与物理科学、或宗教神学的宇宙观,都是不同伦的。逻辑,虽产生于指号语言系统,但其真正的作用则在于宗教思维的神学观。无论“地心说”、“日心说”,还是大爆炸“奇点”宇宙观,看似是科学的,其实都没有逃脱理念逻辑中心主义的束缚。

       所以,对于大道与逻辑,我们是不能强行地“拉郎配”,搞折中主义的。我们可以包容人,但不应容忍错误的思维祸害人类和大自然。

       刨根问:指号语言系统,除了形式逻辑外,还有辩证逻辑等。中国人的“整生罗缉”,是不是将这二合而为一的逻辑?如果不仅仅如此,那还有什么重要的方面吗?它与我国古代的“名学”、“墨辩”等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风行九天:堆积木数数与拿算盘计算,用机器算法与用人脑算式,虽可以得出相同的结果;但两种思想方式、思维式法是无法合而为一的。因为思维式法的差异,也才导致了从行为方式到生活观的不同。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方法在于“书同文”,而不是在现实的混沌知识体系中搅浆糊,做无原则的和事姥,养痈遗蛆。

       这是偏性文化与中和文明的冲突,而不是“文明冲突”。这是一个必须极端重视的实际情况。不正视这一事实,而妄图投机取巧搞什么“美美与共”的乌托邦,只能被人看作是下贱的精神病患者。甩锅、骂你、无理指责还是轻的,打你、制造摩擦、经常欺凌你才是常态。

       为什么指号语言是无明的、遮蔽的,只能称其为偏性文化,而不能称其为中和文明?因为无论其“能指”,还是“所指”,指号语词都与所指对象没有直接的铁定信息连接。这是公认事实,不是曲解或诬蔑。所以,当西方科学界面对“量子纠缠”时,傻傻地想不通。而中国人却感觉稀松平常,不就是“阴阳绝配”、“阴阳和合”么?一个人遭遇大事,亲人即使在天涯海角也会有所感应,不就是“量子纠缠”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中、西的智商差别就这么大,咋整?除了“书同文”,真就没法儿办。西方人能否出现一个毛泽东式的伟人,豪气干云地拍板:“别说十年,百年,就是一万年我们也要造出生象文字,从而进入伟大的君子国行列。”我看玄。也就只能干等着“一带一路”畅通,由中国的圣贤们去化胡了。

      海德格尔讲“去蔽”,去的是什么?当然是指号语词的“无明”。但,自己的刀,是削不了自己的把的。犹如佛学虽然试图通过修行和觉悟来去蔽、消除无明,但培养出来的最高不过是不为祸于人的自了汉、乞食者、虚浮戒律的宗教教唆僧,却无法训导出有效治理社会的政治家、君子儒和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队伍-----当然,要特别强调的是,此“明”与“暗”说的是语言形式、或文字系统效能,而非使用之人的本质。这一点要区别开,否则就失去了道德性。

       西方不只一个、也不仅是20世纪才有大学者提出过“汉字”的唯一性、文明性。但莱布尼茨与德里达,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典型人物。

      冯晓虎博士《莱布尼茨与基歇尔的汉语研究》概要中讲:“莱布尼茨对汉字的兴趣来自于对语言‘根符’的追寻。莱布尼茨一生都认为可在人类语言的基础上创造‘根符库’,从而找到人类思维根符库。‘语言根符’其实就是莱布尼茨哲学中的‘单子’。因此,莱布尼茨研究汉字要解决的其实是哲学问题。即将人类包罗万象的概念缩减到几十个或几百个‘根概念’,用这些‘根概念’不仅可以总结过往的所有概念,甚至还能预测或‘生成’未来所有新概念。”

       说的多好!我们只要将其中的几个概念升级迭代,生象文字——《说文解字》的540部首,而不是“现汉”的基本笔划,就妥妥地摆在面前了。

      1967年,德里达在出版的《论文字学》著作中论述道:“经过几乎难以察觉其必然性的缓慢运动,至少延续了大约二十世纪之久(按:这里请注意一下“隶变”的时间点在秦朝)并且最终汇聚到语言名义之下的一切,又开始转向文字的名下,或者统括在文字的名下。通过一种难以察觉的必然性,文字概念正在开始超越语言的范围,它不再表示一般语言的特殊形式,派生形式,附属形式(不管人们把它理解为交往、关系、表达、涵义、观念,还是理解为思维的构造等等),它不再表示表层,不再表示一种主要能指的不一致的复制品;不再表示表层,文字概念开始超出语言的范围。”并发出深重呼吁:“创立文字科学或文字哲学是一项必要而艰巨的任务。”

       在我国,曹念明老先生于2006年出版了《文字哲学》著作,发出了春雷第一声。这在20世纪新科学、新技术革命所带来的“知识爆炸”大潮下,尤显得弥足珍贵!

      但主流学界却依然陶醉在西方语言学下的“概念隐喻”、“隐喻认知”中张狂得不亦乐乎,而鲜有在“文字学”上的开拓者。面对如此局面怎能不让人心酸落泪。白白花掉银子是小事,耽误了生象文字的“芯片”制造和“操作系统软件开发”,是对中华、甚至是对全人类的犯罪呀!

      尤为可恨的是,他们不但绕过《说文解字》不表,甚至拿公孙龙、墨子说事,以图一手攀龙附凤(跪在洋师爷脚下),一手打压良知(无论官科民科、大腕草根),阻挡对《说文》研究有突出贡献和作为者。公孙龙、墨子,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伟大、却被历史埋没了吗?答案是:非也!

       公孙龙《指物》:“指也者,天下之所无也;物也者,天下之所有也。”说的很清楚,“指”是人造的,不是自然生长的,是脱离了“物”的“理念”。即:指是名之所谓。亦即名的内容。公孙龙以物、名、指三者相对待,在形式上看好似没有错。尤其是对空心的“方块字”(名),或对指号语言(词)来说,更是贴切的。所以,现时代很多语言学家在思想上无疑是认可、共振的。但是,当我们回到许慎小篆,意识到其不仅“象形”(“天下之所有也”),更且“生象”(抽象)共有时;“指”(理念)因其已经在象符之中,而成为余食赘行了。

      公孙龙《白马》:“白马非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这一理路,完全是指号语言的套路,或逻辑。所谓“命”,不就是概念、定义、命题吗?西方哲学为何会犯“二元割裂”的错误?根源不在哲学本身,而在语言系统。拿着指号语言批判西方哲学,或试图通过指号语言完成人类统一的“辩证逻辑”,不但吊诡,且也只能是乌托邦之梦。因为这一套语言“辩证法”对于生象文字来说,根本上是不着边际的。

       所以,指物的理论,到战国末年即绝。秦、汉以后的思想家,更无人注意这类问题了。当然,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二个重大事件:一是秦始皇的“书同文、车同轨”;二是东汉许慎《说文解字》“文(明之)言”的创作和通行。

     《墨子·非命上》:“子墨子曰:言必立仪。言而无仪。譬犹运钧之上,而立朝夕者也。是非利害之辨,不可得而明知也。故言必有三表。何谓三表?子墨子言曰: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于何本之?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于何原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于何用之?发以为刑政,观其中国百姓人民之利,此所谓言有三表也。”

       墨子讲真知表准,不说只是一个,而说有三个;不说与外物之实相符,而说原察百姓耳目之实;不说一人行之有效,而说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这三点实在是精卓至极,深可赞叹。但这是外部“语用”领域的实践履行问题,而非内部“语义”领域的信息认知问题。是“科学方法论”,而非道学认识论。即非逻辑,也非“罗缉”,更不是“整生罗缉”。

       所谓门外汉,讲的就是这样的类型。认知理论体系行家,也许是实践系统的门外汉;实践系统的行家,也许是认知理论体系的门外汉。二者兼具,方为通人。

      逻辑、哲学,是训练思想的,其依托的是语言系统。

       罗缉、道学,是培养思维的,其本根是文字系统。

       二者进入行为领域、应用领域,则前者形成的是空间数理科学体系及其技术方法;后者形成的是自然时序伦理学术体系及其行为法式。

       所以,当东方文化圈翻译逻辑、科学的词汇时,不仅仅限于这两个名词本身,而是其整个的词汇“家族”,都是歧义丛生的。如此一来,你想,中华文明怎能进入其知识系统的“一级学科”呢?不同胚啊!反过来也一样,一旦知识体系由中华文明主导,那西方文化自然也只能在二级、三级学科里谋生存了。

       这件事,西方知识界上层统治人士清楚得很。霉国残酷打压华为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无论我们外交人员怎么宣传“我们无意取代美国地位”,不但是无用的,还显得要么是无知,要么就是虚情假意地忽悠。你有了那个实力,就有了那个地位。与你自身愿望的“有意”、“无意”无关。所以,还不如干脆放开了胆子直接旗帜鲜明地向全世界宣告:你霉国不顾人类前途命运,扯文明发展的后退,我就要赶你这个黑老大下台,带领兄弟们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反倒会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半推半就地与黑老大谈婚论嫁,反倒令小兄弟们心寒。他不给你捣乱,给谁捣乱?你先给黑老大两巴掌,而不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地给流氓、强盗们递烟端茶;看看,谁还敢跟你捣乱?

       当然,还应当声明的是,莱布尼茨、德里达、曹念明等学者的方向是对的,其开拓之劳,也居功至伟。但其落脚点却是错误的,依然没能逃脱指号语言大氛围的困扰。

       通过上面的说明和解释,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真正的落脚点,应是“元文字道学”(生象文字)和“整生罗缉”、而非“文字哲学”。文字哲学,只是中转站、过渡态。饶有意味儿的倒是,开创这一潮流的学者都是“大陆系”而非“海盗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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