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的瘟疫的史诗故事(第六章)
第二部分
寒冬
第六章
堪萨斯州的哈斯克尔县位于道奇城以西,从德克萨斯州赶牛的牛群到达了一个铁路头,在地理上属于,在1918年的时候,离真正的狂野西部不远。当时和现在的土地景观都是平坦无树的,县城从字面上看,是土生土长的。当时,用泥土建造的草房仍然很常见,甚至县里为数不多的邮局之一也设在邮政局长挖好的草房里,邮政局长每周一次骑马到县城圣塔菲收信,来回40英里的路程,只有零星的几栋木头建筑,已经在成为鬼城的路上,再过10年就会变成鬼城--如今只剩下墓地作为它存在的标志。但附近的其他小镇确实有生命。在Copeland,Stebbins Cash Store出售杂货、鞋子、干货、餐具、五金、器具、油漆和油品,而在Sublette,由于没有银行,S.E.Cave以7.5%的利率贷款给房地产。
在这里,土地、庄稼和牲畜就是一切,粪便的气味意味着文明。农民的生活离猪和家禽很近,牛、猪、家禽随处可见。狗也很多,主人一定要教育自己的狗不要追逐别人的牛,那样会被枪毙。
这是一片极端的土地。它足够干燥,以至于西马伦河的河床经常躺在裂缝中,没有水,足够干燥,以至于当地报纸的头版在1918年2月宣称:"一场慢雨下了一整天,测量27个百分点。这是很好的赞赏"。然而暴雨有时也会带来洪水,比如1914年的那场洪水,淹死了牧场主,也冲垮了该地区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养生业,一个经营三万头牛的牧场。夏天,阳光漂白了大草原,使它在高温下干枯,使光本身都在颤抖。冬天,不寻常的大风毫无阻挡地横扫平原数百里,把风寒逼到零下五十度以上;然后,这个国家似乎像俄罗斯大草原一样冰封和空旷。而风暴,猛烈的风暴,从龙卷风到真正刺眼的暴风雪,都在困扰着这个地区。但所有这些极端的自然现象,每个季节都会出现。另一种极端的自然现象只来过一次。
流行病学的证据表明,一种新的流感病毒在1918年初起源于堪萨斯州的哈斯克尔县。证据进一步表明,这种病毒向东穿越了该州的一个巨大的军队基地,并从那里前往欧洲。后来,它开始横扫北美,穿过欧洲,穿过南美,穿过亚洲和非洲,穿过太平洋的岛屿,穿过所有广阔的世界。在它的身后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声音,像风一样从送葬者的喉咙中升起。证据来自罗林-米纳博士。
罗林-米纳是个不寻常的人。他毕业于西部最古老的大学--俄亥俄州雅典市的俄亥俄大学,他是一个迷恋古希腊的古典主义者,于1885年来到这个地区。尽管他的背景与他的那些同乡们很不一样,但他还是在乡下混得风生水起。
米纳在许多方面都是个大块头:身体魁梧,五官棱角分明,留着车把胡子,粗犷,是个不受愚弄的人--尤其是在他喝酒的时候,那是经常的事。某种反叛-性也是他大块头的一部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教堂里面的样子了。他定期重读希腊文经典,但他用刀子吃豌豆。而在那片大草原上的三十年里,他除了医学之外,还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帝国。在奇异会中,他是过去的贵族大,他曾担任过县民主党的主席,当过县验尸官,是县卫生官。他拥有一家药店和杂货店,并希望他的病人从他那里买东西,他还嫁入了堪萨斯州西部最大的地主家庭。即使在哈斯克尔也有社会秩序,现在,在战争期间,他的妻子利用自己的社会地位,担任县红十字会妇女工作委员会的负责人。当她提出要求时,很少有人对她说不,县里大多数妇女都做红十字会的工作--真正的工作,辛苦的工作,几乎和农活一样辛苦。
但米纳也是韦尔奇的评论的化身,即医学教育的结果比制度更好。虽然他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乡村医生,在疾病细菌学说建立之前就开始行医,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理论,跟上了专业领域的惊人进步,在办公室里建了一个实验室,学会了如何使用新的抗毒素治疗白喉和破伤风。到了1918年,他的一个儿子也成了一名医生,接受了全面的科学教育,并已在海军服役。他以自己的科学知识为荣,对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病人说,宁愿让他喝醉,也不愿让别人清醒。
他的业务范围覆盖了数百平方英里。也许这就是米纳喜欢的地方,广阔的土地,极端的环境,孤独的风,可以像枪声一样猛烈,他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找病人,有时是坐马车,有时是坐汽车,有时是坐火车--列车员会为他挡住火车,冬天站长会违反规定,让他在办公室里面的火炉边等。
但在1918年1月下旬和2月上旬,米纳有了其他的顾虑。一位病人出现了看似常见的症状,虽然强度不同寻常--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疼痛、高烧、干咳。然后是另一个,还有另一个。在萨坦塔,在苏布莱特,在圣菲,在让,在科普兰,在孤立的农场。
米纳经常看到流感。他把这种病诊断为流感。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流感。这种流感很猛烈,在身体里发展迅速,有时是致命的。这种流感是致命的。很快,他的几十个病人--县里最强壮、最健康、最健壮的人--被突然击倒,就像被枪击一样。
米纳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这种疾病上。他抽取了血液、尿液和痰液样本,并利用他儿子帮助他提高的实验室技能。他找遍了所有的医学文献和期刊。他打电话给他在该州那个地方的几个同事。他联系了美国公共卫生服务机构,该机构既没有为他提供帮助,也没有提供建议。意思是--虽然他很可能做了他能做的一点事情,尝试白喉抗毒素,但没有效果,也许甚至尝试破伤风抗毒素--任何可能刺激人体免疫系统对抗疾病的东西。
当地的报纸《圣达菲监测报》显然担心在战时伤及士气,对死亡事件只字未提,但在内页上报道说:"伊娃-范-阿尔斯廷夫人患了肺炎。她的小儿子罗伊现在能站起来了......。拉尔夫-林德曼仍然病得很重......。
戈尔迪-沃格哈根在她姐姐伊娃生病期间在比曼商店工作... ... 荷马-穆迪据说病得很重 厄内斯特-埃利奥特的小儿子梅廷得了肺炎 我们很高兴地报告皮特-海瑟的孩子们恢复得很好 J. S. 考克斯太太好些了,但很虚弱 拉尔夫-麦康奈尔这周病得很重"
到现在,疾病已经让米纳被病人压垮了。他把其他一切都推到一边,有时睡在他的马车里,而马则自己走回家的路--这是比汽车的一个优点--穿过冰冻的夜晚。也许他想知道他是否正在面对雅典的瘟疫,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一种神秘的疾病摧毁了这座城市,可能杀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然后疾病消失了。到了3月中旬,学校重新开学,孩子们都很健康。男人和女人重新开始工作 而战争也重新回到了人们的思想中。
然而,这种疾病仍然深深困扰着米纳。它也让他感到恐惧,不仅是为他自己的人民,也为其他国家的人民。流感既不是一种 "可报告 "的疾病--不是法律要求医生报告的疾病--也不是任何州或联邦公共卫生机构追踪的疾病。
然而,米纳认为他的经历如此不寻常,这种疾病的爆发如此危险,以至于他正式向国家公共卫生官员发出警告。
《公共卫生报告》是美国公共卫生服务机构出版的周刊,旨在提醒卫生官员注意所有传染病的爆发,不仅在北美和欧洲,而且在世界任何地方--西贡、孟买、马达加斯加、基多。它不仅追踪黄热病和鼠疫等致命疾病,还追踪较小的威胁;特别是在美国,它追踪腮腺炎、水痘和麻疹。
在1918年的前6个月,米纳的 "严重型流感 "警告是该杂志中唯一提到世界任何地方的流感。当年春天的其他医学杂志也刊登了关于流感爆发的文章,但它们都发生在哈斯克尔之后,而且它们并没有作为公共卫生警告发布。哈斯克尔县仍然是1918年第一次爆发,表明一种新的流感病毒正在适应,猛烈地适应人类。
事实证明,哈斯克尔县的死亡率占全县人口的百分比只是当年晚些时候,当流感全面来袭时,美国死亡率的一小部分。患流感的人在感染后通常不超过7天,甚至往往更短的时间内就会脱落病毒--排出可以感染他人的病毒。此后,虽然他们可能会继续咳嗽、打喷嚏,但不会传播疾病。由于哈斯克尔人烟稀少,又地处异地,感染该县的病毒很可能已经在那里死亡,很可能没有向外界传播。除了一件事之外,那就是:这是战争时期。
就在荷马·穆迪和其他十几个人在堪萨斯州吉恩病倒的同一周,一位名叫迪安·尼尔森的年轻士兵从300英里外的莱利堡军事保护区内的芬斯顿营休假回家。圣达菲的班长说:“迪恩看起来像是士兵的生活与他一致。”当然,在他离开之后,他回到了营地。就在孩子生病的时候,欧内斯特·埃利奥特离开哈斯凯尔郡的Sublette去看他在芬斯顿的弟弟;当埃利奥特回家时,孩子得了肺炎。2月21日,在附近的科普兰,报纸说:“全国大多数人都有拉格里普病或肺炎。”2月28日,该报报道约翰·巴特尔刚刚离开科普兰前往芬斯顿:“我们预测约翰将成为一名理想的士兵。”
冯斯顿营地,全国第二大营地,平均驻扎着五万六千名年轻的大兵。营地建在烟山河和共和河的交汇处,它们在那里形成了堪萨斯河。像这个国家所有其他的训练营一样,芬斯顿在1917年的几个星期内就建成了。在那里,军队为年轻人的战争做准备。
这是一个典型的训练营, 军队正规军和直到最近才成为平民的人之间存在着典型的紧张关系。例如,当约翰-唐纳利少校因超速行驶而被军警拦下时,他向指挥官为自己辩护。"有几次,我纠正了与该营地平行的道路上的(士兵)人员未敬礼的行为;我无法认真地忽视这些情况, 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是没有任何借口的。这一点,就像我试图纠正这支卫队一样,可能没有采取适当的精神,导致了这个组织的成员对我的不服从的报复和敌意的感觉。"
也有通常的自我冲突,特别是由于芬斯顿营和莱利堡有不同的指挥官。这些冲突在指挥营地的少将C. G. Ballou给华盛顿发来一封简讯后结束了。他在烟山平原开发了一个他所说的 "专家训练场"。事实上,烟山平原是基地三个马球场中最好的一个。莱利堡的指挥官,只是一个上校,在旁边建立了哨所垃圾场。将军请求并获得了 "对莱利堡的整个保留地行使指挥权 "的权力,上校被解除了指挥权。
冯斯顿在另一个方面是典型的。1917-18年的冬天是创纪录的寒冷,正如军队自己承认的那样,在丰斯顿和其他地方一样,"营房和帐篷都过于拥挤,暖气不足,不可能给士兵提供足够的保暖衣物"。
所以军队为健康原因而制定的规定... ...详细规定了每个人应该有多少空间的规定被违反了, 男人们被堆在没有足够的衣服和被褥以及没有足够的暖气的铺位上。这迫使他们不得不更紧密地挤在炉子周围。
从哈斯克尔县入伍的男子在丰斯顿接受训练。
两地之间的交通流量虽然不大,但也是源源不断。
3月4日,芬斯顿的一名厨师二等兵在病假期间报告患了流感。在三个星期内,有超过1100名士兵病倒在医院,还有数千名士兵--确切的数字没有记录--需要在基地周围的医务室接受治疗。237人患上了肺炎,约占住院人数的20%,但只有38人死亡。虽然这比一般人预期的流感死亡人数要高,但还不至于引起人们的注意,比哈斯克尔的死亡率要低得多,也只是未来死亡率的一小部分。
所有的流感病毒都在不断变异。芬斯顿爆发的时间强烈地表明,那里爆发的流感来自哈斯凯尔;如果哈斯凯尔是源头,那么不管是谁把它带到芬斯顿,都带来了温和版本的病毒,但这是一个能够变异回致死的版本。
同时,冯斯顿向美国其他基地和欧洲源源不断地输送人员,这些人的业务就是杀人。他们在这方面的熟练程度会超出他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