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病毒的风险还与剂量有关

纽时 约书亚·拉比诺维茨和卡罗琳·巴特曼 四月二日

（节选其中科普部分，解封之际，仅供参考）

现在关于冠状病毒的讨论忽视了病毒剂量的重要性。和其他任何一种毒药一样，病毒也是剂量越大越危险。开始小剂量的接触趋向于导致轻度或无症状感染，而大剂量则会致命。

从制定政策角度来看，我们需要考虑，并非所有与冠状病毒的接触都可能相同。走进一座冠状病毒携带者曾去过的办公楼，危险程度比不上在那人旁边坐一小时火车通勤。

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许多人并没有做出这样的区分。我们需要更加注重预防高剂量感染。

不管剂量大小，病毒都可以在我们的细胞中复制，并在脆弱个体中，比如在免疫功能低下者中，引起严重疾病。然而，在健康人中，免疫系统一旦感觉到病毒在体内生长，就会做出反应。恢复状况取决于病毒传播或免疫激活二者谁赢得过谁。

病毒专家知道病毒剂量对疾病的严重程度有影响。在实验室里，接受低剂量病毒的小鼠能清除病毒并恢复，而相同病毒加大剂量则会杀死它们。在实验动物身上所做的每一种常见急性病毒感染的研究中，包括冠状病毒，都已观察到剂量敏感性。

人类也表现出对病毒剂量的敏感性。曾让志愿者们自愿去接触一种能引起感冒或腹泻的相对良性的病毒，接触的剂量或低或高。接受低剂量的人很少出现明显的感染迹象，而高剂量通常导致感染和更严重的症状。

以和冠状病毒一样危险的病原体为目标在人身上实验性地操纵病毒剂量也许是不道德的，但有证据表明剂量对人类冠状病毒也同样重要。例如，在2003年香港爆发SARS冠状病毒期间，一名病人感染了住在同一栋公寓楼内的其他人，导致19人死亡。现在认为，空气中带病毒的颗粒从初号病人的公寓单元吹遍整幢建筑，引发感染的传播。由于接触病毒较多，同一栋楼里相邻的住户不仅更容易受到感染，而且更有可能死亡。相比之下，距离更远的邻居，即使被感染，症状也较轻。

低剂量感染甚至可以产生免疫力，为在将来接触高剂量时提供保护。在疫苗发明之前，医生常有意用天花脓疱的液体去感染健康个体。由此产生的低剂量感染是令人不快的，但一般是可以让人存活下来的，并且在那些人后来接触剂量不受控制的天花病毒时，避免了更严重的疾病事件发生。

尽管有证据表明病毒剂量的重要性，但许多在疫病大流行期间用于为政策提供信息的流行病学模型却忽视了病毒剂量。这是个错误。

人们应特别注意别高剂量接触病毒，这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在诸如去咖啡馆见面、到拥挤的酒吧泡吧、陪长辈在房间安静地消磨时光里等等人与人近距离的互动当中，以及用沾了大量病毒后的手触摸自己的脸。人与人的互动在封闭空间里和近距离内会更加危险，病毒剂量会随着接触时间而提升。有些与人短暂的互动违反了要与他人保持六英尺距离的规则，例如向杂货店的收银员付款，要快速完成这些互动，目标是“在六英尺之内，只有六秒钟”。

由于剂量的关系，医务人员面临着极端的风险，因为他们在处理病得最重、病毒携带量最高的病人。我们必须优先为他们提供防护装备。

​对其他人来说，保持社交距离、戴口罩和良好卫生的重要性更大，因为这些做法不仅减少了传染性传播，而且若确实发生感染则往往减少病毒剂量，从而降低感染的致命性。防止病毒传播对社会有益，而避免高剂量感染则于个人更迫切，即使对年轻的健康人也是如此。

同时，我们需要避免对低剂量暴露产生恐慌性的过度反应。病毒携带者接触过的服装和食品包装所呈现的风险看起来是较低的。健康人在杂货店或工作场所中在一起，只要采取预防措施，如佩戴外科口罩，彼此之间保持距离，则所冒的风险就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将社会完全封闭是阻止病毒传播的最有效的方法，但在经济上和心理上都代价高昂。当社会最终重新开放时，采取降低风险的措施，如保持个人空间和恰当洗手，对于减少高剂量感染至关重要。接触大剂量病毒的风险高的场所，如体育场和会议场馆，应该保持关闭。公共交通等有风险但必须的服务应该允许运营，但人们必须采取安全措施，如佩戴口罩、保持身体间隔、发烧时切勿通勤。

现在是时候该呆在家里了。只是希望时间能短些。当我们确实又要出门时，我们就做得明智点儿，鉴于病毒剂量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