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连岳背叛公知”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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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老公知连岳背叛公知”、“连岳反击公知”一类的话题频上热搜,引发关注。

连岳是谁?他头些年在《南方周末》开专栏,颇有影响力,我也读过不少。《南方周末》衰微以后,读他的文章就少了。 

无论如何,这些年来,连岳一直被认为是舆论界、文化界自由主义言说者(即公知)中的一员。 

最近,连岳连续两篇文章引起争议,看了以后,对“公知连岳背叛公知”的结论颇不以为然,下面略作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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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叫《尤其是今年,从个人到国家,生产力竞争才是一切》,引起争论的是他的两点结论:

“疫情之后的中国,有两点要反思:一是对贡献生产力的企业家要好一点,他们才是国之根本,减税降费相当于提升生产力;二是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了,别以为养他们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的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与特权,还要搏一搏反体制的美名。”

第一点结论非常片面。尽管不能否定“企业家”的贡献,但对中国生产力高速发展贡献最大的无疑是亿万劳动者,他们才是“国之根本”,是最需要善待的人。

中国是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国家,谁养活谁?谁才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谁创造了历史和财富?这些都应该是最基本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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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结论,连岳无疑是正确的。既然搞市场经济,作家就应该靠自己的版税过活,凭什么一手拿工资一手拿版税?作协改革早就在讨论了,但一直推而不动,比国企改革困难多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作家有话语权? 

其实,公知也一直主张取消作协制度的,但这一次,为什么围攻连岳?无非是因为他们认为连岳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沛公就是那位因为“日记”而红得发紫的厅级作家。这也再次证明,公知都是一些没有原则的机会主义者。

还是毛主席说的对,在阶级社会中,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烙印。

连岳的这两个论点,无疑是“民族资产阶级”的(连岳自曝自己也是老板)视角,资产阶级认为是自己养活了国家,是“纳税人”,也瞧不起依附于自己的“作家”,觉得他们白吃饭,不干事,甚至捣乱。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很多“作家”自视甚高,但在资本家眼里,算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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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5日,连岳又发了一篇文章《既然我上了微博热搜,那就说一说》。

在这篇文章中,他抛出了更令公知恼怒的论点——

“请注意我接下来说的话,这才是有资格被骂上热搜的:民主并不是更好的体制,它是更坏的体制,它对市场经济、契约精神、对自立自强的高尚品格,都造成持久的、制度性的伤害。一个释放了更多市场的体制,就是更好的。” 
“一个喜好市场的君主制国家,好过一个民主国家。柏拉图的话是对的,喜好民主并非雅典的光荣,而是雅典的堕落。”

公知们认为连岳的观点简直惊世骇俗。其实不然,连岳不过是回到了早期公知的立场,或者说原教旨主义公知的立场。 

现在浮在面上的公知,已经是“第二代公知”了。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新世纪最初的几年,主流经济学家占据着今天公知到地位。他们用“成本/收益”和演绎推理作为基本分析工具,对经济学之外的一切问题发表意见,以至于被称为“经济学帝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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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章中,连岳承认他这一套反民主的观点,来自“奥地利经济学派”,而当年的中国主流经济学家,基本都膜拜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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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派的理论是一个芜杂的体系,这里不展开。

简言之,“奥地利经济学派”主张最彻底的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政策,他们认为现代西方民主制度也会妨碍自由市场,所以支持反民主的极右翼统治。比如,奥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哈耶克就曾公开为推翻民选总统阿连德的皮诺切特站台。

在皮诺切特将军执政的十七年里,有大约3万多社会主义者和工会活跃分子被逮捕,其中约十分之一被秘密处决,数千人被施以酷刑,还有更多的人失踪。考虑到当年智利的总人口不超过一千万,被皮诺切特镇压的人口比例相当惊人。

在白色恐怖的基础上,皮诺切特废除了最低工资,取消了工会,对养老金体系、国有企业和银行进行了私有化改革,降低了税收,最终像连岳希望的那样“释放了更多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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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经济学家扮演“公知”角色的年代,也是经济自由主义、市场化、私有化狂飙突进的年代。奥派的理论几经扭曲变形,以“新权威主义”的面目出现。

萧功秦教授认为他有“新权威主义”的发明权,其实“新权威主义”一点都不新,不过是皮诺切特主义的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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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非常秘密地召开了新西山会议(详细内容自行百度),判断经济体制改革实际上已经完成了,此后重点转向政治自由主义,搞台湾模式,主流经济学家就逐渐淡出,把聚光灯让给了当下的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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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知们围攻连岳,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民主有多么热爱——他们的历史和当下的言行都证明他们毫无民主精神——而是因为,“民主”(公知将其狭隘地规定为西式民主)已经成为美国在世界各地策动颜色革命的手段。

而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不是全部)也发现,搞颜色革命,实行政治自由主义,无非是为华尔街的垄断地位扫清道路罢了,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于是他们对公知开始不满了。

 连岳和公知分歧的本质,可以被粗略地概括为是民族资产阶级与买办的分歧。

民族资产阶级有点像十九世纪的德国资产阶级,他们是怯懦的,渴望有一个强权来保护自己,还不能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只能以反民主作为自己的主张;公知则仍然代表华尔街和美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利益。 

连岳被围攻,则表明买办相对于民族资产阶级,仍然占有压倒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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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简单谈谈我对民主的看法。

民主永远都应该是人类追求的目标,这牵涉到人类的基本尊严。尽管民主的具体形式需要探索,民主的本质也有阶级之分,但反民主是可耻的! 

我们的未来,绝对不能是连岳所推崇的“喜好市场的君主制”,那无非是一种现代奴隶制;当然也绝不是公知喧哗的“西式民主”,实践已经证明,在非西方国家搞这一套,通常意味着国家解体、社会失序和经济失败。 

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的人民民主,人民主体性的充分实现——这才是我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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