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日本人那么废卫生纸？

—  吃瓜星球 • 第146期  —

对于疫情中外国人抢卫生纸的热潮，我国民众目瞪口呆，产生了三连疑问：擦屁股比吃饭还重要？真的不先抢口罩吗？还有日本，你们的马桶不是自带清洗功能的吗？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对日本人来说，只有卫生纸才能保证基础幸福感。

卫生纸对日本人来说就像葡萄酒对法国人一样，是一种全民族的痴迷和情结。这一点在消耗量上就能体现出来。

据统计，日本如今卫生纸用量每年每人约17.4斤，按一斤一箱来算大概每人每年用17箱卫生纸以上，能够和整个欧洲地区比肩。

而我国虽然卫生纸总用量高于日本，但平均下来每人每年（才）用了12.6斤。

而本次日本人抢卫生纸的原因，也是和每一次一样，以为卫生纸快没了。

有传言说卫生纸和口罩使用的原材料相同，受肺炎影响，原料都拿去做口罩了。实际上口罩的原料是熔喷布，熔喷布的主要成分是聚丙烯，聚丙烯是塑料。而卫生纸的原料是木材。

另一个理由是，日本的卫生纸是中国造的，中国受疫情影响产能下降，日本卫生纸快供应不上了。

对此，日本家庭纸工业会(东京)事务局已经进行辟谣，表示日本自己会也生产卫生纸，供应充足，大家稍安勿躁。

话又说回来，日本人能消耗掉如此庞大的卫生纸量，都用在哪里了？

一方面是各种场所的卫生纸储备。如果说卫生间在基础设施之外还有什么必不可少，毫无疑问就是厕纸，而日本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

日本家庭中，卫生纸会成箱成箱地屯；出门在外，无论在酒店、车站、百货商场或餐厅，绝大多数公共场所的洗手间都备有卫生纸，因此出门之后你不带纸也不需要担心找不到纸用，真正实现卫生纸自由。有的地方甚至还安排了多个厕纸架，每个厕位有大量替换纸卷。

▲日本某机场的卫生间三卷备用纸

其实这种配备还算比较常规，一些场所会还会在卫生间囤放远超正常水平的卫生纸，这样它们就永远都不会用光。这种场景可以在位于京都Sakyō-ku的酒馆Momojirō的洗手间中看到，喜欢薅羊毛的大妈们甚至不知从哪卷开始下手扯。

作为菊花的洗脸巾，卫生纸的充足也是对菊花的尊敬，这么一看，抢购卫生纸的做法也不再那么奇怪了。

其实这也并非是日本人的忧患意识过于强烈，而是店主在下卫生纸订单时出现bug，厂家将大量卫生纸交付于他们。店主最终决定无论如何要把他们留下，结果客人相当喜欢，甚至开始有人专门去那里看厕所，之后类似的饭店便出现了。

另一方面，日本还存在街头发卫生纸的奇特文化。

通勤高峰时间活节假日，日本各大街头或人流聚集点常能看到免费发纸巾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带着一脸笑容亲切的把纸巾递给你，在毫无感情的你拒绝后还会跟你说谢谢。

除了少数公益性质的卫生纸发放外，这种行为其实跟我国发打火机的广告方式差不多，都是做广告的，而日本的广告就塞在纸巾里头。

这种纸巾广告推广效果还真不赖，调查得知，发传单的有效率约为0.03%，把广告塞在信箱约为0.2%，网络广告效果约为3.3至5.5%之间，而纸巾广告的反馈率约在4.0%，仅仅逊色于网络广告。

总的来说，日本每月大概发放出3300万包的免费纸巾（一年约4亿包），每包数量从6抽到10抽（每抽2张）不等，成本约在10～20日元（约合0.6-1.2元）左右。

大多数日本对街头发纸巾的做法早已习以为常，没有需要的话也不会去拿。不过很多初到日本的外国人对此很感兴趣，认为这真是个贴心的行为，总是乐呵呵地接下。

此外，还有一些个人习惯导致他们比较废纸。

一个是日本人清洁房间、整理屋子的时候常常用干的或湿的卫生纸而非抹布来擦拭污渍，认为用完就扔比较卫生（亲测相当废纸）；

以及很多姑娘很早就开始化妆，几年下来不仅成就了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日本化妆术”，还消耗了不少卫生纸；而且日本很多人皮肤敏感，在季节性过敏期间同样会增加纸巾的消耗。

另外，众所周知日本单身人群庞大，真人交互式性生活相对较少，这种情况也会导致浪费一些卫生纸，至于具体用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各种因素叠加，最终使得卫生纸在日本的重要性堪比食物。在全民”生而与纸共存“的需求中，一些人也从卫生纸市场中瞅准了商机：Mochitsuki Seishi生产的一种豪华版厕纸卖到了12美元一卷，但还是吸引了大量买家。

事情起于五年前，当时Mochitsuki Seishi还是家名不见经传的纸厂，其创始人饱受皮肤过于敏感的折磨：普通的卫生纸擦拭起来令他皮肤发红且疼痛。

经过几年的研究，创始人的夫人（总经理）终从得以从本质上颠覆现代造纸工艺，让他丈夫用上了无比柔软舒适的卫生纸——“うさぎ”（兔子）牌厕纸。该厕纸生产过程没有采取其余厂商的一条龙格式化生产，而是对纸浆纤维进行了精细加工，还严格控制制造过程中的水温，以实现柔和的擦拭效果。

但同时，这种方法做成的纸张的成品非常薄且脆弱，必须手工将其卷成纸卷，因此人力成本也高了起来。

这样一来，纸贵也就不足为奇了：一卷兔子牌的白色厕纸零售价为500日元（约合5美元），已经相当于常规卷纸12卷的价格。但这还是比较经济的选择。

Mochitsuki Seishi还推出了豪华的“Hanebisho”系列的艺术卷纸，配上高端大气的礼品盒，每卷都用手工制作的日本和纸包裹着，8卷售价在100美元左右，每卷约12美元，非常适合当“生日和结婚礼物”。

如今，这种豪华的三层厕纸很令日本人痴迷，Mochitsuki纸厂过去每月只能生产300卷，如今一周能生产12000卷，还是供不应求，因为“我们在半天之内能售出8000卷”。

另外，还有机灵的商家从产品包装下手吸引消费者。

有意思的是，日本人是如此地热爱卫生纸，但同时还有不少日本人对于在公众场合购买、搬运卫生纸回家感到不好意思（？？）。

为了应对这种别扭的情绪，2017年春，松本清（Matsumoto Kiyoshi）的药房连锁店开始销售一种新型的厕纸，改变了卫生纸的包装，让它们看起来像是物品的包装盒或购物袋。

设计不仅得到很多日本人的喜爱，还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并获得了德国iF设计奖和英国D＆AD创意奖等奖项。

话说在国内，如果卫生纸被设计成这个样子，大概会被大爷大妈拿起看清又放下，骂一句“什么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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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李西瓜

文字-酸奶没泡沫

设计-凉白开

排版-养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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