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官库尔斯克之旅见闻录:俄城市“政治警觉”令人难忘

500

20余万字留学日记;80余万字课堂笔记;近200幅珍贵图片。

解密俄罗斯战斗民族的军事传统、战略思维和民族性格。

探讨一流军队建设之道!

“战略学人”将陆续刊发《我在伏龙芝学军事》一书中的精彩章节,敬请关注与留言讨论!

第四十三节:库尔斯克

500

库尔斯克会战之地游览指南封面

俄罗斯西南部重镇,地处肥沃的黑土地带,距离莫斯科 500 多公里,距离奥廖尔、沃罗涅日、布良斯克和乌克兰的哈尔科夫都在 100 多公里。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军与德军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域进行了决定性会战,上演了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坦克会战,双方投入兵力共有 400 多万人,坦克和自行火炮 1.3  万多辆,作战飞机 1.2 万多架,火炮和迫击炮近 7 万门。会战从 1943 年 7 月 5 日开始至 8 月 23 日结束,苏军最终赢得胜利,相继解放奥廖尔、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等重镇,将战线向南和西南推进 140 公里。德军损失兵力 50 多万人、坦克 1500 多辆、飞机 3700 多架,从此完全丧失战略进攻能力。

斯大林曾说,如果说斯大林格勒附近的会战预告了德国法西斯军队的没落,那么库尔斯克附近的会战就使它处于完全覆灭的灾祸之前了。

我曾两次前往库尔斯克,一次是专程考察战争遗址,实地了解“二战”最大坦克会战的历史;一次是应俄罗斯朋友之邀前去过新年,体验俄罗斯普通家庭过年的节日气氛。

第一次是 1998 年 9 月 30 日,我和留学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刘迪安、刘黔生及其妻子乘坐第 105 次火车 22 时 17 分由莫斯科前往库尔斯克,次日 6 时 55 分到达库尔斯克车站,落脚于“库尔斯克宾馆”。

当天下着小雨,我们主要在市区和市郊的“库尔斯克会战纪念园”活动,先后参观了红场、朱可夫雕像、凯旋门、烈士纪念碑等纪念设施和库尔斯克州地方志博物馆、常胜圣格奥尔基大教堂等。

所见所闻让人感到战争年月的残酷无情、苏联军民的英勇顽强和斯大林及其统帅部代表朱可夫元帅、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和中央方面军司令员索科洛夫斯基大将、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大将、草原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上将、西南方面军司令员马利诺夫斯基大将等将帅的英明伟大,领略了这些伏龙芝军事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卓越指挥才能,也从中感悟到一些俄罗斯民族性格、文化传统和军事艺术……

斯大林格勒会战后,希特勒不甘心失败,在德国进行全国总动员,准备在库尔斯克突出部以强大的坦克集团为主实施“堡垒”计划,歼灭苏军的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重新夺回苏德战场南部的主动权,为被歼的德军第6集团军报仇。苏军统帅部提前 3 个月查明了德军的进攻企图,决定先防后反,集中优势兵力,积极夺取制空权,而后投入新锐预备队转入战略进攻。为此,苏军在库尔斯克弧形地带集结了苏德战场约 33% 的兵力和作战飞机、近 50% 的坦克和自行火炮、25% 以上的火炮和迫击炮,如此充分的作战准备为挫败德军计划起到了关键作用。

1943 年 7 月 5 日,就在德军计划以 50 个师的兵力从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两面围攻库尔斯克之前,苏军实施了猛烈的炮火反准备和步兵、坦克兵部队反突击,致使德军损兵折将,原定的进攻时间被迫延迟几个小时。

7 月12 日,苏军与德军在库尔斯克突出部的普罗霍罗夫卡地域展开了“二战”规模最大的坦克会战,双方共出动1200 多辆坦克、自行火炮。德军集结了苏德战场 70%的坦克部队,以新型“虎式”重型坦克为先锋,连续向苏军发起猛烈攻击,但遇到苏军有组织的反坦克兵力阻击、T-34 坦克部队冲击、空中强大突击,仅仅一天时间,德军就以损失近 400 辆 坦克和 1 万多人的代价败下阵来,苏军随机转入全面进攻。苏军新编组成立的近卫坦克集团军第一次用于反攻,扩大战果。至 8 月 23日,草原方面军收复哈尔科夫,苏军取得库尔斯克会战的胜利,从此彻底掌握了整个苏德战争的战略主动权。

500

纪念馆内反映库尔斯克会战的油画

在参观库尔斯克州地方志博物馆的伟大卫国战争展厅时,遇到一位中年妇女,她很热情地介绍各种挂图、展品,主动询问我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当得知我们是中国人、我是大连人时,她显得异常兴奋,连续说出了“姑娘”“小子”“同志”“秋林公司”(现改称为“大连商场”)等带有海蛎子味的大连话,让我惊奇不已。原来,她今年 53 岁,小时候随父亲在大连驻军待过 6 年,对中国留下了美好回忆。她问这儿问那儿,还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看她亲手画的大连海水浴场。由于我们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又没有专门准备,便婉言谢绝了,与她合了一个影留作纪念,并向她表示感谢和祝福,带着一种遗憾离开了这位国外的“大连老乡”。

10 月 2 日吃罢早饭,我们打车前往距库尔斯克市区 30 公里远的斯沃博德村,参观当年的苏军中央方面军指挥所。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四五米高的“胜利者军人”全身金属塑像,他头戴钢盔、身披雨衣、左手握着冲锋枪、右手五指张开伸向天空,威武无比。院内摆放着各种旧式航空炸弹、反坦克火炮等武器,一面墙上标示着参加过库尔斯克会战的各个军团、兵团和独立部队名称。

走进博物馆,在解说员的引导下,我们一一了解库尔斯克会战演进态势、中央方面军战斗历程、索科洛夫斯基大将的指挥艺术,还参观了院中的中央方面军地下指挥所。这个指挥所还保留着战争年代的原貌,阶梯狭窄,深入地下 10 米左右,五六平方米指挥室摆放着一张破旧木桌、几把椅子及煤油灯。据说是中央方面军的地面指挥所遭到了德军轰炸,索科洛夫斯基恰好不在,工程兵部队在当地共青团员和居民协助下连夜修建的。

中午 12 时 48 分,我们乘坐第 28 次列车离开库尔斯克前往奥廖尔,库尔斯克会战的另一个重要城市。这是一辆过路火车,从俄罗斯北高加索的吉斯洛沃德斯克开往莫斯科,我们的硬卧位置在第 12 车厢。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位老者,经交谈得知,他是俄罗斯族人,72 岁,一直居住在高加索地区,但迫于车臣地区的紧张局势和排俄反俄情绪,只好背井离乡,前往莫斯科“金圈”古城之一的弗拉基米尔投奔亲友。

老人家很健谈,不仅介绍了车臣的一些情况,还回忆起他 20 世纪 50 年代与中国人相处的感受。他原来在高加索的一家工厂当技术员,中苏友好时期,工厂来了一些中国技术人员实习。他与这些中国人 有过几年的接触,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中国人诚实、勤奋、正经。有一次,大家在食堂吃午饭,俄罗斯人吃面包、喝汤、饮伏特加,同时也提议中国人一起喝点酒,几位中国人分别以下午还要工作、不会喝酒等借口推辞,但当听说要为斯大林、为毛泽东干杯时,这几位中国人眼睛一亮、立马起身举杯一饮而尽,痛快得很。听了这个故事,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老人家很关心中国的发展,夸赞邓小平伟大,羡慕中国人民生活越来越好,感叹俄罗斯正在走下坡路。

14 时 48 分,火车抵达奥廖尔车站。在车站,巧遇两位中国留学生正在买票, 田夏来自河北保定、蒋晓汶来自北京,他俩在奥廖尔国立技术大学自费攻读信息管理专业硕士学位,已是第六个年头,准备过几天前往莫斯科办事。他们见到中国人很热情,主动介绍当地情况,留下地址和联系电话,还多次打电话联系中国人在当地开办的旅店、他们大学负责安排住宿的系主任,只因主人或负责人不在,都没有搞定落脚之处。

从他们那儿得知,奥廖尔是俄罗斯共产党主席久加诺夫的故乡,还基本保留苏联的总体氛围,不是旅游开放城市,城内中国人总共不到 20 人,外国人很少见到。由于我们不想麻烦别人,在市内参观几处他们推荐的博物馆和战争遗址就可以了,便留下电话与他们匆忙握手话别。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接下来的旅行却充满艰辛,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深深地体验了一回这座城市的“政治警觉”“阶级觉悟”。仅为寻找安身之处就足足用了三四个小时,先后去了“礼炮宾馆”“罗斯宾馆”“奥廖尔宾馆”和市属内务部招待所,每到一处都要经过一番询问身份、查看证件、请示上级是否允许外国军人入住、登记信息备案,要么不认伏龙芝军事学院的证件而按外国人标准收费,要么说出一大堆理由不予接纳,折腾了一番也没住进任何一家宾馆。最后,迫不得已只好求助于在车站认识的小田、小蒋两位中国同胞,晚上 20 时来到奥廖尔国立技术大学。两位中国留学生得知我们的困境后,二话没说就开始忙前忙后,最后经学校同意批准安排了两个房间,每人 20 新卢布(约 10 元人民币),全新的被罩、枕巾、床单。他俩还准备为我们做饭, 那可怎么好意思,我们硬是把他们拿出的排骨、青菜等食材放回了冰箱,在大学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对付了一顿。尽管我们与两位中国留学生仅是一面之交,但对同胞的真诚相助充满了感激之情。

500

奥廖尔进攻战役博物馆一角

10 月 3 日一早,我们辞别两位中国留学生,开始了新一天的旅行。屠格涅夫(伊万•谢尔盖耶维奇,1818—1883)的故居博物馆是一栋二层小楼,中国人熟悉的俄罗斯伟大作家之一。博物馆记载着他的生平、陈列着他的一些生前用品和《猎人笔记》《烟》《父与子》《初恋》等代表作。他出身贵族,家庭殷实,在伦敦、巴黎等国待过较长时间,最后病死于巴黎。

接下来就是“奥廖尔进攻战役”博物馆,门票每人 2 个新卢布(约 1 元人民币),我们又花 30 卢布聘请了一位解说员。建成于 1983 年的这座军事博物馆, 除了挂图、照片、数字和陈旧报纸、传单、个人用品及一挺重机枪之外,留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一幅反映 1943 年 7 月 12 日苏军开始突破德军奥廖尔防线的登陆场战斗全景图,场面宏大,硝烟弥漫,强渡江河,飞机俯冲扫射,士兵英勇拼杀,人物栩栩如生,表现出苏联官兵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8 月 5日,奥廖尔解放。为了庆祝这一胜利,苏联最高统帅部决定在莫斯科红场的当天 24 时首次鸣放礼炮。朱可夫元帅写道:尽管距离柏林还很遥远,但通过 一系列作战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战争的最后胜利。

500

从奥廖尔返回莫斯科的公路边

14 时 30 分,我们正在奥廖尔火车站盘算乘坐哪一次列车返回莫斯科时,一位 30 多岁的俄罗斯人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他叫吉纳,问我们是否愿意乘坐他的“拉达”轿车顺路去莫斯科。奥廖尔至莫斯科 330 公里,经商议,我们总共支付 400 新卢布(约 200 元人民币),便踏上了返回路途。

白色的“拉达”车沿着从克里米亚半岛到莫斯科的国道飞驰,黑色的沥青公路一会儿一个大上坡儿、一会儿一个大下坡儿,两侧的黑土地秋景、图拉的雪景让人着迷。轿车的时速多时为 100 公里,有时达到 120 公里甚至 140公里,途中还给车加油和下车照相、买苹果,更多的是与吉纳聊天,话题多种多样,海阔天空。19 时许,我们顺利回到了伏龙芝军事学院的留学生公寓楼。

第二次去库尔斯克,是应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生公寓楼的工作人员阿列克谢邀请前去他家过 1999 年公历新年。据史料记载,15 世纪末,俄罗斯东正教教会将俄新年定为 9 月 1 日。彼得一世执政后颁布诏令规定 1 月 1 日为新年, 但这一日期是按照俄历计年的,与欧洲其他国家普遍采用的格里高利立法历年相差 13 天。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府于 1918 年 2 月颁布法令决定废除俄历、改用格里高利历。公历新年,俄罗斯人心目中最传统的节日,犹如中国人过春节一样,家人团聚,辞旧迎新,气氛热烈,尽情欢度。

1998 年 12 月 29 日,我与留学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刘黔生、刘迪安再次乘 火车前往库尔斯克,故地重游,感受不一。第二天一早,到达库尔斯克后依旧入住“库尔斯克宾馆”。就在我们办理登记手续时,一位身着红袍、头戴红帽、手持白杖的新年老人和身穿浅蓝色衣袍的灰姑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让人感到异常惊喜。原来,灰姑娘由阿列克谢的妻子奥莉娅装扮,新年老人则是他们的朋友尤拉装扮。

入住房间后,奥莉娅还专门为我们用托盘端送来了一个圆形大面包和一小盒食盐。这是俄罗斯传统的礼仪,具有特别重要的象征意义:面包代表富裕与丰收,盐则有辟邪之说。在俄罗斯人看来,这样做是主人对客人表示欢迎和友善,而客人吃上一块蘸着少许食盐的面包是对主人的尊重和感谢,以此增加宾主之间的信任与友谊,驱走邪恶,祈求平安。

30 日下午,阿列克谢开车来到宾馆,然后我们一起前去他父母家做客。他父母家位于吉塔拉街,他的几位亲戚、朋友也前来助兴,让我们体验了一次俄罗斯人过年气氛和正宗的俄式大餐。

第一道是面包、各式凉菜和汤,第二道是各式肉类、鱼类等主菜,第三道是各式甜点、水果和咖啡、茶水、饮料等,还有他们亲手包的水饺、自己酿制的果汁。聚餐免不了祝酒词,大家轮番上场,为新年、为父母、为爱情、为孩子、为姑娘、为友谊、为和平……我们也献上了中国的“董酒”“二锅头”。

吃饭从 16 时直到晚上 21 时才结束,席间大家畅所欲言。与他们聊天得知,阿列克谢的父亲亚历山大在“二战”前曾在德国工 作过三年,说到对德国人的印象,他说,德国人的素质很高,是一个聪明、勤劳、守纪的民族,不太像以往电影、电视所表演或报刊说的那样,德国的机床、车辆、皮鞋等产品质量非常好。阿列克谢的朋友尤拉给我们讲述了他小时候在别尔哥罗德的一些惊险经历,自然与库尔斯克会战相关。他说:当年战争遗留下来的许多炮弹、手榴弹、地雷等没有及时处理,他 10 岁时不懂事竟然拿着炮弹玩、敲打甚至拿回家里,他母亲在地里种土豆时也挖出过炮弹,他还目睹了两位同学因为无知玩弄地雷而被炸死。

500

1999年元旦在库尔斯克

31 日晚上,我们来到阿列克谢的朋友谢廖沙、卡佳夫妇家,与四对夫妇和孩子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美好的“除夕之夜”。晚宴从 22时开始,大人围坐在摆满各式俄式菜肴的长条桌两侧,孩子们则在另一个房间里聚餐玩耍。首先由阿列克谢致祝酒词,然后大家纷纷为过去一年的辛劳、为新的一年好运及为新朋友、为父母、为妻子、为孩子等祝福祝愿提议频频举杯。

他们是经过了一番精心准备,除了一道道美味佳肴之外,要说印象最深的是俄罗斯人的风趣和幽默。席间,阿列克谢给他的几位男士朋友颁发了“模范丈夫”“性俱乐部明星”“新俄罗斯人”等荣誉证书,还很正式,红皮套、金色字的小证书,一串妙语,趣味横生,让大家不时捧腹大笑。

距 1999 年 1 月 1 日零时还有 5 分钟的时候,主人为每一位倒上香槟酒,每人说一句新年祝词,在钟声敲响时大家一起欢呼“万岁”!孩子们纷纷拉响拉炮,五彩缤纷的碎纸片满屋飘舞,落到每一个人的头上、身上和枞树上、地板上。这时,谢廖沙、阿列克谢分别乔装打扮的新年老人、雪姑娘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给大家带来祝福和快乐。紧接着,大家下楼在冰天雪地的户外燃放烟花、观看礼花,楼前楼后和大街上到处都是鞭炮声、欢呼声,孩子们更是兴奋不已。

回到房间后,男扮女装的雪姑娘手持一个大红布袋子,给每人发放新年吉祥物:兔子、小套娃、木偶狗、木制 彩勺……随后,大家边喝茶、边吃甜点、边聊天、边看新年文艺晚会,充满着浓浓的节日气氛。直到凌晨 3 时 30 分左右,聚会才结束,我们打车返回宾馆 的路上还看到一些人聚集在库尔斯克的红场上欢歌笑语、举杯欢呼,两棵硕大的枞树上彩灯闪烁。

500

在库尔斯克与俄罗斯人欢度新年

1999 年 1 月 1 日 14 时,阿列克谢来宾馆接我们去他朋友尤拉在库尔斯克市郊的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两间共 30 多平方米的简易木制平房,家具和其他生活设施也很简陋,与我去过的俄语教员柳德米拉家别墅是天壤之别。在俄罗斯,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乡间别墅,多半在夏季使用,休闲度假之处。

在我们到达之前,尤拉、谢廖沙、沃勒尼科三家和阿列克谢的妻子奥莉娅都已到了,在院子里支起一个长条形的烤箱,烧起了木炭,烤起了大块大块的猪肉串,每支足有三四两重。户外冰天雪地、阳光灿烂,室内情意浓浓、欢歌笑语。大家边吃边说,不时还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唱起美丽动听的中俄歌曲。我的同学刘黔生来自部队,地方大学毕业,20 世纪 80 年代中越边境自卫作战的老山英雄,他有一副好嗓子,一张口就赢得阵阵掌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18 时许我们乘车返回宾馆。

2日中午,我们在加尔达尔街的阿列克谢家搞了一次中俄合璧的聚餐,阿列克谢他们简单准备了几个俄式菜,我们准备了中式七菜一汤,食材有的是在当地“中央市场”买来的鸡肉、河鱼、鱿鱼、青椒、小葱等,也有从莫斯科带来的豆腐皮、香菇、海带、木耳、味精等。我们每做好一个菜,阿列克谢都要先拿去让其母亲品尝一下,她母亲夸赞中国菜色香味俱全,从未吃过如此香喷喷的中国菜肴。他们当中有的去过中餐馆,多数人没吃过,纷纷说中餐好吃。从他们那儿得知,1998 年国际金融危机对俄罗斯冲击挺大,使原本转型艰难的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并影响到他们普通居民的生活。

谢廖沙和他妻子卡佳都是医生,每月家庭收入总共 1000 多新卢布(60 美元左右),阿列克谢的妻子在莫斯科给越南人打工,当他们听说乘飞机从莫斯科到北京需要支付 600 美元时都感到是天文数字似的。我们推杯换盏,欢歌笑语,我的同学刘黔生即兴演唱了《红莓花儿开》《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俄罗斯老歌和《小白杨》等中国歌曲,其间卡佳还弹起钢琴伴奏,房间里充满了欢乐和友好情谊。17 时,我们与俄罗斯朋友一一辞别,打车来到库尔斯克火车站,17 时 35 分登上返程火车。

1 月 3 日凌晨 2 时,火车抵达莫斯科,我们结束了库尔斯克的新年之行。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郝智慧,祖籍内蒙古赤峰、出生于辽宁大连。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研究员,居住于北京海淀。1996年9月至1999年6月在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2006年8月至2008年12月在中国驻吉尔吉斯斯坦大使馆工作。

主要研究国家安全战略、军事战略、世界智库和俄罗斯军队等问题,出版有《邓小平军事生涯》(专著)、《和平之路:国民党军重大起义纪实》(合著)、《战略学》(合著)和主编《新中国周边大事纪实》、2014年以来的年度《世界智库战略观察报告》等书。

《我在伏龙芝学军事》由现代出版社出版发行,本文转发自中国军网微信公众号。

最近更新的专栏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