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你为什么不生气（打脸龙应台之一）

        龙应台曾在《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中写道：

         在台湾，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蟑螂，而是‘坏人’，因为中国人怕事、自私，只要不杀到他床上去，他宁可闭着眼假寐。

        我看见摊贩占据着你家的骑楼，在那儿烧火洗锅，使走廊上一层厚厚的油污，腐臭的菜叶塞在墙角。半夜里，吃客喝酒猜拳作乐，吵得鸡犬不宁。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滚蛋”？

         哎呀！不敢呀！这些摊贩都是流氓，会动刀子的。

          ……  ……

        所以，她号召人们，理直气壮地冲这些摊贩说“滚蛋！”

        不仅如此——

        当看到一个少年郎往河里丢汽水瓶时，她号召人们，充满勇气地对他大声说“你敢丢我就把你也丢进去！”

        当看到计程车穿来插去、随意停车、阻碍交通时，她号召人们，有种地推开车门，很果断地让计程车司机知道你们不齿他的行为，你们很愤怒！

        Balabalabalabala……

        如是者众。

        她冲着人们大喊——“你怎么能够不生气呢？你怎么还有良心躲在角落里做‘沉默的大多数’？你以为你是好人，但是就因为你不生气、你忍耐、你退让，所以摊贩把你的家搞得像个破落大杂院，所以台北的交通一团乌烟瘴气，所以淡水河是条烂肠子……所以你疼爱的娃娃每天吃着、喝着、呼吸着化学毒素，而你还在梦想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天！”

        她指责和警告每一个人——“不要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所以作研究比较重要；不要以为你是杀猪的，所以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也不要以为你是个学生，不够资格管社会的事。你今天不生气，不站出来说话，明天你——还有我，还有你我的下一代，就要成为沉默的牺牲者、受害人！”

        她不惜用激将法刺激全社会——“如果你有种、有良心，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受够了，你很生气！”

        “有种”——这是一个散发出氤氲的菲勒斯中心主义气味的词汇，不知龙应台现在还会不会使用。但当时的她，因为敢生气，显然从头到脚都挂着一副“有种”的神气！

        “台湾成功大学外文系优等生”啊，“堪萨斯州立大学英文系博士”啊，“一度在纽约市立大学及梅西大学外文系任副教授”啊，“中央大学外文系副教授”啊，“淡江大学外国文学所研究员”啊……看看这些名头，她想不“有种”都不可能！

        但那些在底层辛苦谋生的小摊贩，那些无意中犯下类似往河里丢汽水瓶这种过错的少年郎，那些每天十几个小时奔波在路上能赶一分钟便能多赚一毛钱的计程车司机，当然还有那些努力提升台湾产业链从轻纺工业到重化工业的产业界人士，包括大学教授、杀猪的、还未正式走上社会的年轻学生等平民老百姓，倒是有时欲“有种”而不可得。

        谁能不知道，食色作为性也，一定是有先有后的呀！

        于是他们就只能被“有种”的龙应台大吼。

        于是他们就只能被“有种”的龙应台讥笑为“没种”。

        那时的龙应台冲着“高墙”大吼过吗？——也许她压根就没想过。

        她没想过的或许还有，“有种”的她，其实也是“高墙”的一部分，而那些“没种”的平民老百姓，才是对着“高墙”的“鸡蛋”——当然，因为他们不敢砸向高墙，便也被剥夺了作为“鸡蛋”的资格。

        三十年过去了，龙应台并没有焚毁她曾经写下的这篇文章，这应该能证明其中的逻辑至今多少有效。

        然而，我们是否能仿照她的口吻对香港人民说出以下这些话，或者写出一篇《香港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比如：

        当所谓“激进示威者”在机场、地铁阻碍市民通行时，香港人民要理直气壮地冲他们说“滚蛋！”

        当所谓“激进示威者”扯下五星红旗丢到海里去时，香港人民要充满勇气地对他们大声说“你敢丢我就把你也丢进去！”

        当所谓“激进示威者”肆意设置路障阻塞交通时，香港人民要有种地推开路障，很果断地让他们知道你们不齿他的行为，你们很愤怒！

        进而，我们能否冲着香港人民大喊——“你怎么能够不生气呢？你怎么还有良心躲在角落里做‘沉默的大多数’？你以为你是好人，但是就因为你不生气、你忍耐、你退让，所以所谓‘激进示威者’把你的家搞得像个破落大杂院，所以香港的交通一团乌烟瘴气……所以你疼爱的娃娃每天听着“违法达义”和“揽炒”的叫嚣，腰里揣着汽油弹在夜里蒙面走上街头，而你还在梦想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天！”

        我们能否指责和警告香港人民——“不要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所以作研究比较重要；不要以为你是杀猪的，所以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也不要以为你是个学生，不够资格管社会的事。你今天不生气，不站出来说话，明天你——还有我，还有你我的下一代，就要成为沉默的牺牲者、受害人！”

        我们能否用激将法刺激香港全社会——“如果你有种、有良心，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受够了，你很生气！”

        显然，从龙应台近期反应来看，她的态度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