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厚只因黑土重,天高不为白云飘
世间之事,唯变化不变,独无常恒常,你永远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中国和美国把毛衣战打了个一溜十三张,结果全世界跟着一块儿放炮听响,原本都以为不过是一场电影的故事,如今已经出了十几季连续剧,且依旧不知道大结局何时上演,让很多人表示很不开心,可就是没辙。让我想起如今已时至乙亥仲商,台风依旧未至深圳,明日据说有雨,然高温预警依旧,让我表示很不开心,可还是没辙。
人活的久了,有个好处,就是见得多了,但也有个坏处,就是容易因为见得多了而发飘。子曾经曰过,阳光底下无新鲜事,反反复复,闹闹哄哄,淹死的总是会水的,打死的都是犟嘴的,大凡成名成家成师表者,之所以人失手马乱蹄晚节不保,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们因为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位分,总觉得自己有了通天彻地之能,却不想出了自身所擅一亩三分地,自己个儿也是个海青。
后人得意,祖上风光,后人失意,祖上遭殃,百年屈辱磨难,再没有人比某些专家更善于反躬自省的,总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世间皆浊我独清,满脸的慷慨激昂,一肚子催人尿下,别人有点好的作赋以歌,自家有点好的装聋作哑,别人的历史就是光荣源自祖先,自己的历史就是别拿祖上秀优越,别人犯坏事儿那叫个人行为不值上升,自己犯坏事儿就是种族劣根必须批判,别人夸你就是和你客气客气不能当真,别人骂你就是对你忠言逆耳必须当真……有的时候见得多了,总想问一句,是什么样的儿时生活,才能养出这般听到夸赞浑身刺挠闻见骂声通体舒泰的奇妙心理,是因为小时候一拿双百被班主任夸完以后回家就得被令严抽一顿么?
正所谓,可不是每一滴牛奶都叫特仑苏,也不是每一个教授都叫学者,但贵了宝对,不论习文还是为善,其首要前提一定得先当个人,高台教化为人师表,您真不知道吗?读圣贤书行仁义事,您真不晓得吗?犬不离贫主护家占其忠,鸦不弃高堂反哺占其孝,蜂不惧强敌守巢占其节,鹿不贪灵芝呼众占其义,都当了教授了,忠孝节义这等做人基本的准则还得我等升斗小民来教您,是小学时候上思想品德课的时候逃课逮蛐蛐儿去了吗?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您觉着四大发明不好,怎么不好,说个幺二三四,谈个子丑寅卯,那也算是学术讨论,可您直接把人踢出去,那算干嘛滴?子曾经曰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甚欲亦勿施于人,比方说,您不能因为您没有祖坟,就去扒别人祖坟,还得一边扒一边让别人跟着你双击666,不愿意跟您一起扒的全都得踢出队伍,那不叫做研究,那叫耍流氓。
事情爆出,教授停课两年,引来一帮疑似文人拔疮,翻来覆去倒去颠来,无非那几个理由,学术圈不应因言获罪,学术争论当由学术解决,不应交由舆论左右,可我总觉着,因为张嘴的是教授,就把什么事情都归于学术研究这事儿很值得研究研究,譬如说,至少我并不知道,这些为这位教授拔疮的义士们,在这位教授质疑他们家中高堂性别组成是否一男一女的时候,他们是会拿出户口本和体检报告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讨论,还是把对方直接安在地上摩擦。
城池高深,百姓感其护佑,外敌憎其坚固;明月皎洁,万物喜其滋润,盗贼恶其光明。不为盗跖,何惧衙役;不去剪径,何惧钢刀。从植物学的角度来讲,大凡满嘴不应因言获罪的,多半都是憋着因言获罪的,一般大喊不应该保留死刑的,多半都是心里朝着死刑努力的。大家都是行走天地间的成年人,我说你家阿猫比阿狗漂亮,那叫个人评价,我说你家儿子不如隔壁老王家儿子好,那就叫挑事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是真的一点数儿都没有,那就假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要是连道都是歪的,还谈什么授业解惑呢。
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