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档:有关香港问题的旧评(一)
说真的,我觉得香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最大的责任在我们党组织自己。阵地就在那儿,你不占领,敌人就回去占领,从97年到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想无为而治,结果现实的大嘴巴让人尴尬不已,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鸵鸟般的低声哭诉:一小撮港独分子……
2017-09-12 16:01
1.无为而治。市面上的无为而治大体分两派,一派把治看作动词,一派把治看作形容词或名词。有古人在二度阐述时似乎说过“治无治”,两个看作都体现得很明白。
那么当初的他们是哪一派?“不做过多的主观动作或尽量少的干预从而使事情变得很好,变得棒棒哒。”后一派就涉及到什么是“棒棒哒”。以当时党的理论自信和现实处境,首先“棒棒哒”不会是我们当时的样子,逻辑上,也很难是前40年我们反复言说的样子,所以看来,当初的他们应该是动词派。
而“不做过多的主观动作或尽量少的干预,这样来面对这事情”,翻译一下,无外乎等于“让我们看看未来会发生些什么”,等于“有些事我们不大有经验但未来谁又能说清”——动词派对事情没有看似宏观实则狭隘的预期,也缺少面面俱到的态度,因此现实的大嘴巴和尴尬不已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存在。
2.一小撮。作为tg文本的经典元素,“一小撮”就像其它那些同类元素一样,长久以来,当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带来弥漫着淡淡怅然若失的厌烦情绪,和“官话套话”的价值判断,以及以观感为基准的简单逻辑——那么乌央乌央的人群和刷屏新闻也算一小撮?你在逗我?
翻过来,西方文本的经典元素比如“乌合之众”,尽管同样的不新鲜、标签化、几乎仅以历史的方式呈现在个人的想像中,但仍能被当作一个普通的词语来接受。你在对话中使用乌合之众一词之时,既不期待大家笑起来,也基本不担心它成为一个被攻讦的弱点。两相对照,这是个很有趣的现实。
话语权?间离效果?精英文本与平民语境?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一小撮”与“乌合之众”,两者同时被曾载入历史的无数事件无数次的证明为真。一个历史事件,往往一边证明前者,一边又证明后者,不但在这一边证明两者,在与它对立的一边也证明着两者。但身为人民,我们还是该反感什么就反感什么,轮到什么就是什么,在我理解中,这是“言论自由”作为一个概念重要且不可分割的一侧,也将其限定在它本身之中,同时证明了它不具备它装作有的某种真理性。
3.这个地步。人人都能花五分钟,坐下来,完成一次对今日之香港“应该”、“最好”是什么样子的想像。想像总是惬意而美好的,然后我们随便打开一个文本文件,敲击键盘,将这个想像中的香港录入其中:
是不是其实不超过三百字?
与本文差相仿佛,可以归结为123打头的条文式文本?
每一条都几乎缺少细节?基本上与香港具体的生活无关?
把香港二字换成你我所生活或熟知的另一座城市,好像也是成立的?
……
简言之,事实上并不存在香港“应该走到”的某个地步,二十年或四十年,亦或一百年前更不存在。香港它与深圳浦东不同,并不也从未承载过我们具体的期许与目标。改开以前,技术上它作为一条经济与外交渠道而存在,97之后,它所有的意义是领土、畸形但现实的全球化金融经济新手村、一国两制的试验田和某种双向的政经风向标。一个普通正常的内地人,无论身在何地,都会反感乌央乌央和新闻刷屏的那个香港——这同时象征了他希望自己所处的那个城市乃至推而广之,共和国领土以内的所有城市与乡村,都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但这种希望既不切肤,也非特指。换句话,对于这种希望而言,香港,并没有我们所表现出的那般特殊。
同样的,一国两制也不是在说,“只要有一国两制,那么一国之内两制的两方就一定会很好很好否则我赔你一百万。”它更接近于“既然有不可逆转的历史现实,那就让我们来个一国两制,看看大家未来会如何同时祝愿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哟~”那现在,二十年之后,你看到了。
具体而微的、时刻发生的香港,当然首先是七百万香港人民的香港。技术上,连反封建反迷信都未曾发生过,在可见的未来,香港人就始终不会变成内地人。然而生活始终在继续,如何让生活或者准确一点说,中式市民生活与现代城市生活以外的某些东西成为人的内生需要和价值认同?这是二十年以来的香港所揭示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同时程度不同,范围更广,表象更加碎片与凌乱,内地亦然。
PS.没有怼高亮楼主的意思。深夜翻观网,发现这条评论在排除掉原则与选边之后,仍是个有着典型叙述的典型文本,不自觉唠叨了不少。见谅。
2017-09-13 11:55
来自文章 : 香港连批“毒”教材,但亡羊补牢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