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方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避风浅谈民间信仰和宗教的事
对于释和尚的事,报道往往都是以道德和破坏戒律为切入点。
而事实上,这或许是其中最不是问题的问题。
第一,和尚也是人,成年人有对异性的向往和好奇,这是写进DNA里的族群繁衍的程序,不会因为修行就能改变的。
其次,戒律显然打不过法律,公民依法享有找对象结婚生子的权利。
第三,释迦牟尼和座下十二比丘,也没谈什么戒律,没说不吃这个不吃那个,不许娶妻生子——只说要开悟,不要执着愉悦臭皮囊的享乐。这里的执着既有不执著追求也有不执著戒绝的意思。既然空即是色,那么又怎么求空绝色呢——当然是从内心感受上思辨了,这就是从佛教发展来的禅宗的涵义。
虽然世俗观念上,佛和禅是一体的。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禅是佛教发展到东土后和中华儒家思想充分交融后诞生的。由此东土和经过动图辐射出去的佛教迥异于印传(这里就不区分是印巴还是尼泊尔了)佛教。
一个非常错误的观点是因为接近源流所以越纯越正宗越好,现实世界的规律往往是越传播到末端越去芜存菁,越具有实践性。佛教正是如此,以愚的浅见,至少从思想性上我看不到印传佛教有明显优于东土禅宗的地方。恰恰相反,反倒是中土禅宗对于人的认知和尊重上要远高于印传佛教。
我了解的一些学者认为是禅宗的思辨启迪了儒学走向宋明理学。并且大谈这种思辨精神哲学思想具有古希腊源流的科学源流——可是我在印传佛教上并没有看到这种思辨的精神,反倒是禅宗有。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儒家之外的百家思想促成了佛教进化成禅宗进而又影响了儒学呢?或者干脆是非主流儒学通过借佛的壳变成了禅后反哺主流的儒学呢?
此处只是一家之言,我没有能力完全厘清儒学和禅宗的影响脉络。只是说,禅宗具有清晰的中华文化的特质,迥异于印度本土和印度直接辐射的佛教。
接着我们再谈一谈佛和禅到底信什么?
在中华语境下,佛和禅往往是混谈的,期间的联系紧密,传承脉络也很明晰。
但是我要谈的是佛和禅的主要不同,假托佛的这个禅到底在追求什么。
在下年轻的时候曾经卖力的想要搞懂什么是禅,读了一些典籍,看了一些注解,最后觉得或许真的只有公案能够最真切的贴近禅,即“佛祖西来意,庭前柏松子。”
不可问,不可说,不能解释,没有佛陀没有僧众,只有个体的体悟。翻译成大家能懂的话语或许真的是“榻榻米的稻香”/笑
这种彻悟这种觉悟,并且按照这种体悟生活处世,就是禅的全部了。
那么试问,今时今日,大家口口声声信佛参禅,信的到底是啥?
关于佛陀或者佛陀的诸多弟子的神异传说,本质上后世的臆想。而关于佛陀和弟子的高深发力超然神格,更是小说家的文艺想象。本质上和佛陀及弟子本身无干,和禅宗信仰本质也没关系。连这一点都堪不破还参个锤子禅,不如信尤格萨隆恩佐斯克苏恩去……
现在大众所谓信仰,更多的是信仰神异传说,很符合迷信的字面意思。
当然,自古以来大众都是这样,张角说太平道好就有人信太平道,洪秀全说拜上帝教好就信上帝。不同于一神教信仰也不同于印度那样的多神教摘一个的信仰。中古自古以来的所谓信仰,更多的是一种声势崇拜,因为影视剧里拜关公所以家里也弄一尊关公,因为大众都是焚香磕头,所以不管上面的是儒释道还是山精野怪,也都焚香磕头。而且根本不区分什么神祗,甚至拜什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拜本身。跪下磕头就能自我暗示,给自己希望。
所以,现代社会,或许哪天就有拜奥特曼拜labubu的了,但是不会有拜马列主义的,拜道德文章,拜现代物理学的——因为这些只有代表,并没有符号化的人格形象。更没有神异传说。
我觉得国家或者社会是应该管理一下这些信众了。戳破坑蒙拐骗后上庙里舍点钱就能心安理得的心态;管管为富不仁巧取豪夺后磕两个头就觉得自己善良的假象。更是禁绝了一众招摇撞骗,为了卖心理安慰制造心理焦虑和恐惧的神棍们。
有物理问题去找牛顿,有心理问题去找心理咨询老师。
另外,对于官方认可的几个宗教,无论佛道还是穆斯林基督犹太——
应该与时俱进,坚持宗教的根本,而把戒条顺应世代。
修行者只要不受供养,能够自食其力,是单休还是双休都没人管他。
或者干脆修红尘道,声色犬马中也不是完全修不出什么来。
一边送外卖,一边修行,我看比躲在庙里吃斋念佛更有助于大彻悟大完满。送外卖的同时还能传播善念:“施主,给个好评哟,佛祖保佑你!”
最主要的是别当寄生虫,把本质上是全民财产和历史财产的庙宇土地都让出来,还给社会。
另外,别搞坑蒙拐骗之事。
该工商管的就工商管,该公安局管的就公安局关起来。
既给修行者自由,又给大众更健康更积极的心理预期,岂非善莫大焉,悉昙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