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撤档,直面票房崩盘,但是好可惜
作者 | 我是影小妹
当张子枫饰演的花滑运动员江宁举起冰刀,在深夜的滑冰馆划开对手钟灵脖颈的瞬间,鲜血喷溅在洁白的冰面上,映照着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就是新片《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血腥开场。
5月戛纳首映,7月18号上映。
虽然一度传出撤档的消息,但电影还是在最后一刻,在众多商业大片的厮杀之下,艰难按照原定的档期上映。
不出意外,票房非常惨烈。
这部由陈正道监制、哈佛背景新人导演周璟豪执导,张子枫、马伊琍、丁湘源主演的作品。
借花样滑冰的冰刃为喻体,剖开了青春期的焦灼挣扎与东亚家庭代际关系的沉重枷锁。
影片核心围绕花样滑冰运动员江宁展开。
她正面临职业生涯的背水一战,而她的教练,正是母亲王霜。
王霜年轻时亦是花滑选手,未能实现的梦想化作对女儿近乎严苛的掌控,她常有意无意地传递着一种信息:
若非生育女儿,自己本可成就更高。
这种高压环境,使江宁如同一根紧绷欲断的弦。
更致命的是,发育关带来的身体变化与旧伤困扰,让她的竞技状态大不如前,赛场上的接连失利不断侵蚀着她的自信。
此时,染着红发、性格张扬的钟灵意外闯入江宁的世界。
作为滑冰馆的临时工,钟灵展现出惊人的花滑天赋——
她身材完美,未经系统训练却能在冰上轻松完成高难动作,其自由松弛的姿态与江宁的紧绷压抑形成刺眼对比。
王霜迅速被钟灵的天赋吸引,不仅力邀她加入训练,甚至为她购置装备,最终让钟灵住进了江宁的家。
钟灵的挑衅直戳江宁痛处:“你妈说了,我才是她的希望,而你,已经是弃卒。”
这句话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一个深夜训练的场合,积压的嫉妒、愤怒与对自身存在价值的彻底否定,驱使江宁举起象征过往荣耀的冰刀,狠狠划向钟灵的脖颈。
目睹全过程的王霜异常冷静,一句“我来处理,你好好准备比赛”,将母女二人共同拖入罪恶的深渊。
电影叙事并未止步于这起“杀人事件”。
导演采用了冒险的“开门见山”策略,开场即揭示结果,随后层层回剥悲剧成因。
观众很快发现,最初的“真相”仅是冰山一角。
影片巧妙织入多条暗线:江宁日常训练中隐藏的家庭裂痕,冰场维修细节、赛事安排变动等看似无关的情节,都成为推动更大谜团的关键伏笔。
临近结尾,一个颠覆性的反转彻底重塑了观众对“受害者”与“加害者”的认知——钟灵并未真正死亡。
那个血溅冰场的骇人场景,实则是江宁在巨大精神压力下产生的幻觉与臆想。
真正的“杀戮”,指向了母女二人扭曲关系中对彼此灵魂的长期扼杀。
这个反转深刻揭示了影片的核心命题:
在扭曲的代际关系中,简单的善恶二分法已然失效。
王霜的控制欲源于自身未竟的运动员梦想与人生失落,她将对自我的不满投射到女儿身上,以“爱”之名实施压迫。
江宁则深陷对母爱的极度渴望与对母亲压迫的愤恨之中,她的偏执与挣扎,同样包裹着对这项运动复杂难言的情感。
当王霜最终向女儿坦承,自己当年生涯终结并非因生育,而是能力所限,并希望女儿放下包袱时,江宁的回应却直指本质:“我滑冰,是因为,我真的很想赢。
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没有俗套的和解,她在坦然接受自我欲望的同时,也完成了精神上的“弑母”与“释我”。
影片结尾,她独自走向冰面,即使失败,却在那一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喘息。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锋利,在于它精准地刺中了东亚社会两代人的共同病灶。
王霜的形象是无数“鸡娃”家长的缩影——他们将自我价值的实现捆绑在子女的成功上,以“为你好”之名行控制之实,却模糊了孩子作为独立个体的生命边界。
江宁的挣扎则映射了在高压期待下成长的年轻一代:如何在追求卓越与保有自我之间寻找平衡?
当外界的肯定成为存在的唯一证明,灵魂的代价又该如何计算?
电影借花滑之美与竞技之痛,具象化了这种无处不在的拉扯。
那些优雅旋转背后是日复一日的血泪伤痛,光鲜的赛场实则是没有硝烟的残酷战场。正如江宁对钟灵的回答:“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无论是鲜花掌声,还是伤痛病患,滑冰已经成了我的血和肉,我们不能分开。”这何尝不是对当代人困境的隐喻?
我们投身的事业、背负的责任、乃至赖以生存的社会角色,早已与血肉交融,爱恨交织,难以剥离。
影片结尾,江宁那句“我真的很想赢”的坦诚,撕开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奉献”“牺牲”等宏大叙事下的个体欲望真相。
它不提供和解的童话,只确认存在的真实——承认野心,直面欲望,与痛苦共存,或许才是挣脱无形枷锁的第一步。
当冰刀划开的不仅是冰面,更是虚伪的平静表象时,《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便完成了它最犀利的表达:
青春的突围与生命的重量,终究需要每个灵魂独自在冰刃上,跳出属于自己的舞步,哪怕带着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