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伪史论》的思考(三):怎样才能走进近代科学?
本来还有一些内容可以写,不过预告了多次,还是先写这个话题吧。
关于这个话题我在之前的文章已经反复说明过了,这其实也是(一)和(二)的立论基础。否则既然我认为琢磨伪史论意义不大,那么我费这么多笔墨说了个啥?和一通稀泥有什么意义?反倒是两头都得罪了,浪费时间不说,头上还多了几顶帽子。
可能会让“伪史论者”失望,因为我这篇文章都会依据“正史”(或者说是伪史)来写,并不会至少主要不会去质疑涉及的历史。理由很简单——必须用科学打败科学,魔法打败魔法。使用“官方史料”得出的结论,显然更有说服力,也不容易陷入细节的扯皮纠结。
至于“伪史论者”如果看待这种方式,这个我不敢预期。反正我被扣的帽子多了,也不差一顶两顶。但是我相信一点,建立“三个自信”没有捷径可走,也不可能靠口号或帽子。用“一切西方史都是伪史”貌似可以一棒子打翻对手,而且简单便利甚至不用费脑子,但效果如何我只能说见仁见智。。。反正我不认为管用。
当然,我不是历史专业,时间精力也有限。收集资料只能依靠各种搜索软件和AI,再加上脑子里的一点记忆。因此,虽然是“正史”,也不能保证所有的资料都是100%准确。不过好在这是一个“整体性的论述题”,不需要拿到满分——只要能够证明“走进近代科学的道路不是唯一的”,即便这条新路不是宽阔的高速公路,即便会有一些我判断之外的阻碍或疏忽,但后续查缺补漏并不会影响结论的可靠性和准确性。。。好吧,也许谈不到多大的可靠性和准确性,但这是我努力的目标。
————————————————————————
一、为什么从“伪史论”转到“近代科学的来源”?
1、中国人什么时候失去了自信心?
——在我看来,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之前,中国从文化政体到科技经济都是世界第一的,这也是公认的事实。即便是要找“洋大人点赞”的例子,大概也不用费什么事,比如众所周知的伏尔泰、李约瑟(Joseph Needham)、彭慕兰(Kenneth Pomeranz)等等等等。Deepseek倒是建议我修改一下:“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中国长期处于全球最先进文明之列,尤其在经济规模、技术应用和官僚体系方面成就突出。但与同时代其他顶尖文明(如伊斯兰世界)相比各有千秋”,并声称“这一修正既肯定了中国历史的卓越性,也避免了单一文明中心论的争议”。。。哪个答案更稳妥,这个自己判断。
很显然,对于坚持“上下五千年,中国永远第一”的爱国斗士,连马桶是不是永远领先全球都要争个头破血流,这当然还远远不足以让他们满意。但就我个人来说,上面的结论已经足够了。美国的人均GDP从未排过世界第一,也没有非要和瑞士比造手表,这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美国人的自信心。
——中国人是怎样失去“天朝大国”的自信心呢?虽然存在一定的争议,大多数中外学者都认为明清两代是近代中国开始落后于世界顶尖水平的时间段,差别不外乎前推到明朝中期或者后推到满清中期。但无论如何,直到1840年之前,中国从皇帝到平民都仍然自信满满,直到被洋人的大炮打破了国门。事实上,如果细分一下,真正全民族层面的文化自信崩溃恐怕要累积到1895年的甲午战败到1900年的义和团被绞杀。
歌词为《英国战舰》(The British Man-of-War),大概是鸦片战争期间唯一保留下来一首英国军歌/民歌
2、中国人现在恢复了“大国自信”吗?
毫无疑问,肯定有人会说中国人的“文化自信从未崩溃”——从清末民初就频繁出现“复古读经”的主张与实践,这一现象贯穿晚清至民国三十余年的社会变革,复古派和革新派打得热火朝天。至于这种情况是否代表了“自信”仍在,这个见仁见智。但就我个人而言,历史和现实都非常清楚地给出了结论:国富民强不一定有自信和尊严,但国弱民贫肯定不可能带给国民任何的尊严和自信。或者这么说吧,我相信辜鸿铭这类的学者或大师,确实从未失去过对中华文明的自信。但非要说大多数中国人一直“自信满满”,这恐怕与事实偏差太远。
今时今日,中国已经实现了再一次的复兴崛起,这一点不必细述——那么,中国人是否全面恢复了“大国自信”?必须承认,确实普遍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有各种“反思怪”和殖人不断出现,但在普通民众中,“中央大国”的文化自信已再次成型,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是不是除了高华殖人和“反思怪”,我们再不需要担心中国人的自信心?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并非如此:一方面还站不起来的中国人并不罕见;另一方面自信心过于爆棚,容不下任何自省和反思的人恐怕更多。当然,这也有可能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多,但因为“立场”毫无问题,自然可以大声且不停地说话,所以显得声势浩大。
从心理学的角度,“极端的否定”和“极端的肯定”其实是一体两面,这种“极端的祖先崇拜”多半是自尊与自卑的混合产物——换句话说,这部分人本质上依旧是不自信的。一方面他们坚持“上下五千年中国永远第一”且不容任何质疑,另一方面却依旧渴望洋大人的点赞表扬。。。如今互联网上“无脑中吹”虽然有点过气,但稍微带点脑子认真地“吹”,还是极度受欢迎的,比如开放免签之后的各种“中国游记”,在B站和海外都点击超高。
坦白讲,我认为这种不允许任何异议的高傲,又经不起任何异议的脆弱,再加上“洋大人都在夸我”的满足,这其实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孔老夫子曾经曰过:“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事实上,很多人不过是“羊质而虎皮,见草而悦,见豺而战(抖)”。比如人见人爱的伏尔泰,这位对古希腊古罗马“正史”深信不疑的老愤青,“浮夸式”表扬了几句古代中国,本质不过是“借中讽法”而已。但他的只言片语,却成了互联网上的“日经”被反复炒作和传播。。。这种情况代表了什么,这个见仁见智。但非要说热衷于这些“中吹”的国人都自信满满,骨头挺且直,我反正是要打个问号的。
回到“伪史论”这个话题,有没有这样的“极端爱国主义者”?这一点大家可以自行判断。无论如何,用“西方学术界的研究测算”来彻底否定“西方学术界的伪造历史”,这样的例子在我最近几篇文章的回复中并不少见,大家随时可以前往欣赏。。。简单说,对于“西方学术界到底可不可信”这个问题,他们的答案永远是薛定谔的猫:我觉得“应该信”的就是真理,而我认为“不可信”的就是谎言。
3、“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片面的说法。但是,同样毫无疑问,“国民的尊严和自信必须有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双重后盾”,这是所有的历史(无论真伪)用无数实例证明的真理。
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中断的古文明,我们从来都不缺乏文化和历史的底蕴。单纯是文化和思想的对决,我们没理由也不可能输给任何人。因此,唯一能让我们失去自信的,除了国力的衰弱和军事的失败,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同样的道理,我们今天为什么能够昂起头颅面对世界,理由也不言自明。即便是“伪史论”这个话题本身,如果不是中国的复兴崛起,即便西方古代史满身都是碗大的窟窿又能如何?“我爷爷曾经阔过”这只是一种笑柄,不然呢?。。。当然,现在互联网上到处都是“我祖上一直很阔”的言论,而别说笑了,就算眼神和表情不够诚恳,大帽子就立刻扣上几十顶了。
对于“让所有中国人恢复自信”这样的伟大目标,我个人肯定是力不从心也不敢奢望的。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资料收集和分析,解读一下“历史上我们为什么没有大炮”或者说“我们能不能早一点拥有大炮”这个小问题——毫无疑问,大炮是实实在在的冶金和机械工艺的结晶,绝不可能靠“斗气化马”来完成。换句话说,西方人在近代科技上实实在在打败了我们,一度占据了无可争议的优势。。。这就让所有的“中华文化和传承”变得苍白无力,再也遮掩不住那无尽的鲜血和枯骨,不然呢?
在我看来,真正摧毁中国人自信心的首先就是近代科技的落后。只要我们不能否定“古代中国不可能靠自己走进近代科技”这样的叙事,这就意味着殖民列强的“提携和帮助”不可或缺,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且活该挨打”,这就意味着我们今天和未来再发达,也必须抱著一颗“感恩的心”去面对西方国家——这样的言论在今日今时的中国,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了吗?。。。在某乎某瓣包括“爱国者联盟”的观网,各种各样或直白或隐晦的“感恩论”一直存在,也许此次此刻正在点击发送。
4、小结一下
对于“西方殖民和中国现代化”这个命题,其实一直都是热点,完全不是我的发明。
我也很清楚目前主要的两种“反驳”:一是正统的老生常谈,也就是近现代西方技术扩散是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中国是付出了惨重代价“换”来的。说白了,这就是挨打之后的补偿,也很符合“纨绔子弟一朝灭门,卧薪尝胆复仇成功”的话本传统。严格来说,这种说法本身毫无问题,但对于“自信心”恐怕帮助不大。
另一种就比较新潮时髦了,那就是“西方科技是站在中华的肩膀上(仿自牛顿)”,也就是所谓的“东学西渐”。说白了就是西方悄咪咪偷窃了古老中华的科技成果,然后暗戳戳地发展壮大,再大喇喇地回来抢劫“原主人”。这种“恩将仇报”的戏码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所以迅速地泛滥开来,成为了自媒体反复炒作的流量密码。
必须承认,这种说法确实痛快淋漓,而且确实是“从根子上翻本”。我们不但不再需要“感恩”,还可以反过来讨要原创知识产权的“专利费”,可谓N全齐美。
问题是我不满意这个答案——我不想也不敢去推翻“东学西渐”的叙事,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老祖宗的面子是有了,我们这些后辈呢?这不仅仅涉及我们自己,还包括了数百年内所有的父辈祖辈。。。人家可以“偷师学艺”然后打得我们上百年爬不起身,而我们坐守祖宗的遗产却不思进取,算不算活该挨打呢?
显而易见,这个不可两全的矛盾一直在那里,只是不少人视而不见罢了。即便《形而上学》、《几何原本》等等等等都是抄中国的,那么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抛弃了祖先的智慧财产?是什么蒙住了我们的双眼迷惑了我们的大脑?。。。那么,对于“唤醒”我们记忆的殖民列强,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是不是还要“感恩”呢?
我知道在“凭什么”这个说法之下,一切都能自圆其说。但对于我个人来说,我们自己的面子可以无所谓,但如果有可能,还是别把自己的几辈祖宗都拉进来吧。
——————————————————————————————————————
二、需要是发明之母(Necessity is the mother of invention)
这句谚语收录于各大英文词典,有人说这是柏拉图的名言,不过可以确切找到的源头是理查德·弗兰克写于1658年的英文著作《北方回忆录》(Northern Memoirs, calculated for the meridian of Scotland)。无论如何,这句话过于简明直白,似乎不需要扯到高大上的“哲学思想”。反正在古希腊的哲学家开始思考之前,无数的远古猿人就开始不断根据需求发明各种工具,最终才有了贵族,以及他们吃饱了进行“思考”的余暇。。。
根据Deepseek的回答,以下几类发明为西方进入近代科技时代奠定了关键基础。这些发明构成了一个技术-知识-社会协同演化的网络,缺一不可互相补充,共同推动了近代科技的奠基和发展。
物质基础(钟表、水轮、火药):提供精密机械、动力和工程经验。
知识传播(印刷术、阿拉伯数字):打破知识垄断,加速迭代。
认知革命(解剖学、透视法):确立观察、量化和实证的思维模式。
社会需求(航海技术):通过殖民、贸易和战争倒逼科技进步。
1、机械之母——钟表的发明
时间是人类出现之初就最早关注和发现的自然规律之一,对测量时间的需求贯穿了整个人类的历史。人们早早就发明了日晷、沙漏、线香等等工具来测量时间,中国北宋的水运仪象台(1088年)首次结合齿轮与擒纵机构,被誉为最早的机械钟。毋庸置疑,这些早期的计时工具有各种缺陷,但肯定与“古希腊古罗马思想”扯不上关系。
那么,是不是西方人阅读了古希腊古罗马先哲的著作,忽然醒悟过来需要发明一种更精确的计时工具?
中世纪欧洲(约6~10世纪),基督教修道院需要严格遵守“每日七次祷告”(如晨祷、晚祷等),但依赖日晷或水钟难以在阴雨天或夜间计时,修道院开始使用简单的机械钟(如重锤驱动的齿轮钟)来敲钟报时。公元999年,法国本笃会修士古伯特(即后来的罗马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制作了一座拥有“齿轮与平衡锤系统”的机械钟。法国西多会镇1120年的城镇志里提到他们有一座塔钟,每到整点都会敲一声钟。英语中“钟表”这个词便来源于法语词“钟”。
中世纪后期(14~15世纪),欧洲城市兴起,商人、行会需要统一时间协调市场、工资和劳动。1335年,米兰子爵建造了第一座著名的公共时钟。它通过敲出一定次数的钟声来指示时间。不久,其他城市如1364年意大利的帕多瓦市和1368年英格兰的瓦林福特市圣奥尔班斯大教堂也纷纷效仿,制造出了更为华丽的公共时钟。
这一批机械钟比水钟更为方便,却不见得更为准确。他们通常一天内会走慢或走快30分钟。用它来看什么时间回家吃午饭是可以的,但对科学而言却无法接受。伽利略的发现使制造走时精确的钟表成为可能。1594年,伽利略21岁,时为意大利比萨大学的一位数学教授。经过几天来对吊灯的测量,他发现不管摆动幅度有多大,吊灯完成一段弧形运动所用的时间是完全相同的。当他把吊灯的链子缩短时,它的摆动周期变短了。当他把吊灯的链子伸长时,其摆动周期又变长了。但弧的大小根本不影响完成弧形运动所用的时间。荷兰科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第一个意识到,伽利略的发现可以用在钟表制作上。1657年,惠更斯决定用钟摆最终制作一座精确的钟表。旧式机械钟经常一天慢20-30分钟,而惠更斯的表却从来不会一天慢过15秒。世界上终于有了一种可靠而又准确的时钟。
以上就是早期机械钟的发明简史。这些机械钟的前置科技,例如齿轮、发条和擒纵机构等等,都是古老的发明,这也无需赘述。
而这段“简史”中的黑体字部分(我加的),就是典型的“上价值”——按照“正史”的记载:“(伽利略)这一观察挑战了亚里士多德“摆动速度与幅度相关”的传统认知,促使他通过实验研究钟摆的等时性(isochronism)”。看上去合情合理,对不对?但是,换个角度就可以发现,这个说法就意味着“亚里士多德耽误了西方人早早发现钟摆定律”。同时,显而易见“摆动速度与幅度相关”这个结论从未有过实际运用,因为只要“稍微观察”就能发现其中的荒谬。。。顺便提一下,伽利略一生的成就大部分都是和“古希腊”和“亚里士多德”对着干,这部分历史无需我赘述。当然,伽利略“继承并发展”了阿基米德的杠杆和浮力原理。但非要说这个两个发明有什么“哲学涵义”,这就相当挑战想象力了。
仅仅是这么一说,似乎不能动摇“古希腊古罗马思想”的地位,毕竟“反向思考”也是一种启示。
但是,“误差控制在15秒”是不是科学的需求,这一点可以讨论。但“误差控制在1秒”,这是载入“正史”的、非常现实的需求,那就是“大航海时代”。
除非是靠近海岸线航行(比如在地中海或中国沿海),在茫茫大海中确定自己的位置就必须确定经度与纬度。其中,纬度的测量比较简单,几乎所有古代文明的水手都学会了用“观星”来定位。但经度的测量就必须依靠精确的钟表,这个知识点可以自行百度。时至今日,在不依赖卫星和无线电的前提下,精密钟表测经度仍是目前最可靠、最实用的唯一途径,其他方法或因精度不足、操作复杂,仅能作为辅助或应急手段。
早期的大航海时代,远航的帆船要直接跨越大洋,只能“靠蒙”来定位了。所以哥伦布全靠苦苦哀求水手们“再坚持几天”,这才熬到了陆地。而葡萄牙的恩里克王子为了避开木司令的拦截,找到通往遥远东方的“黄金之国”,花了一辈子寻找向南绕过非洲大陆的航路。
然而,无论如何,经度的测量总归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关键。另一方面,把“时间收藏到怀中”(怀表或手表)这也是很现实的、涉及到极大利益的需求。因此,胡克和惠更斯开始登场,总而言之,他们通过用游丝来代替摆锤进行往复运动,终于制成了第一只怀表。这是一门大生意,怀表是与珠宝同价的奢侈品,直到今天也是如此。虽然逐步进入了平常人的生活,但市场规模也大幅增加,甚至卖到了遥远的东大。
很可惜,在颠簸的大海上这些东西统统没用,所有的大科学家都无能为力。在1707年,四艘英国军舰就因导航失误迷失方向而触礁沉没,造成1500多人丧生的悲剧。这一事件震动当时的英国,促使英国政府1714年颁布《经度法案》,悬赏2万英镑(约合今日400万英镑)奖励解决方案。对比一下,17世纪末世袭爵士年收入约880英镑,一般爵士650英镑,绅士280英镑。至于普通劳工年收入约10~20英镑,家庭仆人仅2~8英镑(包吃包住)。
毫无疑问,对富豪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这场发明争夺战历时半个世纪,最终是一位名叫约翰·哈里森(John Harrison)的英国木匠和钟表匠,用了一生的时间造出了第一块实用的航海钟H4,他也以一位百万富翁(今天标准)的身份渡过了人生最后的十年。
这是H3的图片,H4基本就是一块大怀表的样子
2、钟表的发明意味着什么?
在早期的科技发展中,机械钟(钟表)在其中具有独特的核心地位。它是近代机械文明的“种子技术”,不仅是“机器之母”,也是西方现代科技之母。
技术范式:它是第一台自主运行的精密机械,包含齿轮、擒纵机构、动力存储(发条)等核心元素,直接为后来的蒸汽机、纺织机提供了模板。
思想革命:它将时间从自然现象(日晷、沙漏)转化为可量化的抽象概念,催生了"宇宙如钟表"的机械论哲学(伽利略、牛顿均受此启发)。
社会影响:工厂制、铁路时刻表等现代社会的运行依赖标准化时间,这是工业革命的隐性前提。
几乎所有的“正史”,都提到了钟表的应用和推广是齿轮、发条等技术从粗糙走向精密的关键转折点,钟表的需求直接推动了这些技术的“质变”。而航海钟(Marine Chronometer)的发明更是18世纪科技史上的重大突破,确实可以被视为欧洲进入精密机械加工时代的关键起点之一。相关的技术进步不仅限于钟表业,还影响了后来的蒸汽机、纺织机械甚至枪械制造,为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
航海钟与欧洲精密制造业的崛起
标准化生产: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航海钟的需求(如英国海军要求每艘战舰配备)催生了规模化精密制造,如巴儒德(Barraud)等钟表商成为皇家海军供应商。
测量工具进步:制造航海钟需要更精确的测量仪器(如千分尺、精密车床),这些工具后来被广泛应用于其他工业领域。
钟表匠的技术传承:瑞士(如ULYSSE NARDIN)和德国(如格拉苏蒂)的制表中心,将精密加工技术体系化,培养了大批高技能工匠。
3、小结一下
其他的几项“关键性发明”我不再赘述。简单回顾一下科技史,就能看出这些发明与“古希腊古罗马”的联系更微弱更勉强。例如对于知识传播(科技爆发的基石)非常非常重要的“印刷术”,无论到底是谁发明以及有没有抄袭模仿,要说这是受到“古希腊古罗马思想”的结果,甚至仅仅是“略微影响”,这实在是说不太通。而阿拉伯数字不管多么不可或缺,又或者到底是印度还是阿拉伯人发明,顾名思义就不是“古希腊古罗马”的遗产。
至于古希腊古罗马的医学成就?大概除了《希波克拉底誓言》,其他还是不提也罢。按照Deepseek的回答:“尽管受时代限制存在错误,但其理性精神和系统性研究为现代医学铺平了道路。”。。。这种委婉而含蓄的“洗白”,大家可以自行判断价值几何。反正即便放血疗法干翻了华盛顿这样的大佬,还是过了五十年(1850年),欧洲主流医学院教材才删除放血作为标准治疗方案,直到1900年,这种残酷的“疗法”才彻底退出临床实践。
事实上,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的科技史,一多半都是在“推翻古希腊古罗马的错误理论”——Deepseek不同意我的这个结论,但它声称“被保留或发展的古典遗产”也只有三样:《几何原本》、杠杆和浮力原理,以及闪亮登场光耀古今的“方法论”: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古希腊的数学化自然观(“万物皆数”)。别的AI还加了点料,比如观察与分类方法(给动植物分个类),还有就是“实验精神雏形”(阿基米德在洗澡时发现浮力的“秘密”)。。。说实在的,后面这两点应该算在“经验科学”的范畴,咱们的老祖宗都玩过。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首创了“部→类→种”三级体系(16部、60类、1892种药物),开创了当时最先进的系统性分类模式。而关于《本草纲目》与普林尼《自然史》的AI比较结果非常微妙,有兴趣的网友不妨自己去试试看。
简单说,几乎所有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的“发明创造”,都能在“正史”中找到非常合理、有利可图和利益驱动极其明显的“实际需求”。说白了,绝大部分都是为了钱。而如果去掉了这一部分,剩下的也就不剩什么了(不是打错)。
飞天是人类最初和最古老的梦想之一。公元前400 年左右,享有“世界机械工业之父”美誉的古希腊数学家和哲学家阿契塔斯就仿照飞鸟设计和制造出了一款以压缩蒸汽为动力的飞行器,能够飞行数百米之遥(2017年同济大学师生成功复原并发射了这个装置)——有人跟进研究么?并没有。直到1801年英国有个财主乔治·凯利爵士琢磨了好几年,于1809年试制了一架滑翔机,这其实和中国的万户陶成道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情况,“据说”在公元10年~70年,古希腊数学家希罗发明了一种叫汽转球的蒸汽机。无论如何,水蒸气的推动力很早就有人发现了。然而,直到英国工业革命时期(有了实际需求),蒸汽机才真正得到改进和投入实际运用。
至少在“正史”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有梦想有理论有实践甚至有设计图,然而西方人受古希腊古罗马熏陶已久的“求索精神”去了哪里呢?除了寥寥几个闲人(比如达芬奇)开了一下脑洞,跨度长达近两千年的时间(即便按照伪史论,这也起码近千年),为什么见不到任何实质性的研究活动(就不提成果)?为什么没有前赴后继苦苦追寻?——哪怕蒸汽机早二百年发明,我们现在岂不是可以移民火星了?
三、文艺复兴时期的基础科学发展
我非常清楚这时候会有人说:这些都是技术层面的环节,数学物理化学等等的基础学科难道没有作用吗?而这些基础科学和方法论,不正是“古希腊古罗马思想”发挥作用的地方吗?
作为一个理工男,光看技术问题而忽略基础理论显然是不允许的。而“传统西方科学史观”对中国没有发展出近代科学最最关键的说法之一,就是中国古代的科技属于“经验科学”,缺乏理论性的探讨和研究。包括现行的高中历史课本,都是这么说的(大致)。
中国科技走向衰落(没有产生近代科学)(16世纪后,明朝中叶后)的原因?
(1)经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统治地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使科技的发展缺少足够的动力;
(2)政策:封建统治者推行的重农抑商政策和闭关锁国政策,阻碍了中外的经济文化交流,进一步限制了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
(3)根本原因:日益腐朽的封建制度;
(4)文化:文化专制禁锢了人们思想;天人感应的天命观,宋明理学重道德修养,轻知识学习的理论影响了知识分子的观念,佛家“入士”的学说使知识分子脱离生产,不利于自然科学的发展;统治阶级重政轻技、重道轻器等传统观念和理性精神的缺乏。
(5)科技:科技重视实用技术,轻视理论研究;
(6)人才:中国古代以儒学为主的教育与越来越残酷的文化专制统治,使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缺乏必要的人才条件。
这“六大原因”基本包括了所有的“正统主流的历史观”。其中的五条是明显的“倒果为因”,或者说白一点,大家(东西方)都是这么过来的,黑暗时代难道还不够专制禁锢吗?不过,这些内容后面或者另外写一篇来讨论。
只有第(5)点是针对科学技术本身的——显而易见,“重视实用技术”是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的,关键还是“轻视理论研究”。
上一节我已经提到了古希腊古罗马的实际科技成果都剩下了些啥。而基础科学方面我就偷懒一下,直接请出Deepseek(至少代表了部分“正统科技史观”)。
1. 数学:表面断裂下的隐性传承
文艺复兴数学看似“去古希腊化”,但核心问题意识仍源自古典:
代数的解放:古希腊数学(如《几何原本》)排斥无理数和代数符号,而文艺复兴数学家(如卡尔达诺、塔尔塔利亚)通过解三次方程打破了这一限制。但他们的研究动机——解决几何问题(如化圆为方)——仍来自古希腊传统。
三角学的实用化:古希腊的三角学(如托勒密《天文学大成》)仅用于天文计算,而文艺复兴时期(如雷格蒙塔努斯)将其转化为航海和测绘工具。工具变了,但数学描述自然的理念未变。
2. 物理学:从亚里士多德到伽利略的“否定性继承”
伽利略的力学看似颠覆亚里士多德,实则通过批判重构科学范式:
运动理论的革命:亚里士多德认为“运动需要持续施力”,伽利略提出惯性概念。但伽利略的实验方法恰恰受阿基米德(古希腊)启发——用杠杆实验验证浮力定律。
摆钟背后的哲学:单摆等时性(伽利略)的发现,依赖于对自然规律数学化的信念——这一信念源自毕达哥拉斯“数是万物本质”的思想。
3. 天文学与航海技术:托勒密体系的“工具化”
星盘的改良:中世纪阿拉伯学者改进的星盘(源自托勒密)在文艺复兴时仍是航海标配,直到18世纪航海钟取代它。技术迭代未完全脱离古典框架。
哥白尼的保守革命:哥白尼的日心说虽颠覆地心说,但他仍坚持正圆轨道(古希腊的“完美天体”观念),直到开普勒用椭圆轨道(基于第谷观测数据)才彻底突破。
4. 材料与工艺:罗马实用精神的延续
水力与齿轮技术:古罗马的水钟(如《建筑十书》中的描述)依赖齿轮传动,文艺复兴制表师(如乔万尼·德·东迪)改进了材料(黄铜替代木材),但机械原理未变。
玻璃工艺的传承:古罗马的玻璃制造技术(如庞贝遗址中的透镜)为中世纪眼镜和望远镜(伽利略改进)奠定基础,间接推动科学观测。
基本上就这些了,并没有5及更多。很多人忽略了一点,留存至今“古希腊著作”中,涉及到科学成果的数量其实并不多,大概只占总量的10%左右,很大一部分还被《几何原本》给占去了,还能剩下多少可想而知。
毫无疑问,古希腊古罗马的科学成就(包括基础理论)主要体现在天文和数学,这一部分后续会进一步说明。至于其他方面的价值见仁见智,大家可以自行从上面的资料上自行判断。
在进一步说明“古希腊思想”对近现代科学发展的影响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先说说无所不在的“方法论”。之前已经说过,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的科技史,一多半都是在“推翻古希腊古罗马的错误理论”——这个结论确实脱离了“正史”,但基本上在所有探讨古希腊文明对科学发展的影响时,这个“方法论”都最最重要的主题,毕竟总不能拿“日心论”或者“斜塔实验”之类出来现眼。
四、为什么是亚里士多德?
写到此次才发现内容实在过多,无论如何简略也减不下来。不过该写的还是写完吧,先给观众老爷道个歉。
1、教会是保存“古希腊古罗马著作”的主力军。
基督教教会公元元380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颁布《萨洛尼卡敕令》和公元392年的《年反异教法令》,不仅宣布基督教(尼西亚派)为帝国唯一合法宗教,而且全面禁止一切非基督教的宗教活动(包括罗马传统多神教),从此开始向世界第一大宗教狂奔而去。
基督教早期的教义相对简明直白(想想耶稣的出身和最初的信众),之后的信徒必然会努力完善教义并消除BUG。而好不容易获得了“国教”的地位,不仅需要打压各种异教徒,教会内部各种山头林立,也需要争夺话语权。这一点其实与佛教传入中国演变成“汉传佛教”的过程很类似,也就是在斗争(辩论)中不断自我完善。简单说,尼西亚派(即正统派)虽然确立了三位一体教义的核心地位,但还不能躺平(后来还出现了伊斯兰教这个大敌)。
从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至800年查理曼帝国建立的"黑暗时代",西欧陷入多重危机:日耳曼部族入侵与阿拉伯扩张引发持续战乱,社会动荡导致经济崩溃、政治碎片化;古希腊哲学典籍因战乱散佚,基督教以神权垄断思想,整个社会知识水平退至近乎文盲状态。
11世纪起,阿拉伯文明的刺激催生西欧文化复兴。通过西班牙托莱多等学术中心的翻译运动,亚里士多德著作从阿拉伯文转译回拉丁文,为经院哲学提供了关键思想资源。基督教神学家开始尝试将希腊理性传统与神学体系结合,经院哲学(Scholasticism)开始蓬勃发展。其核心特征是:基督教神学家试图以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为工具,构建理性化的神学体系,调和信仰与理性的关系。
《经院哲学》常常被伪史论者忽略,这玩意也确实晦涩难搞,我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基督教会通过阿拉伯兄弟的帮助,“发现”了很重要的思想武器。
一、阿拉伯世界的保存与中转(8-10世纪)
西罗马帝国崩溃后,亚里士多德著作在欧洲几乎被遗忘,但希腊文原稿在拜占庭得以保存。750~900年阿拉伯学者在阿拔斯王朝支持下,将亚里士多德著作从希腊文或古叙利亚文译成阿拉伯文。代表人物如巴格达的侯奈因·伊本·伊斯哈格,其译本成为后续欧洲翻译的底本。伊本·西拿(阿维森纳)、伊本·鲁世德(阿威罗伊)等学者注释并发展亚里士多德学说,尤其关注其逻辑学、形而上学和自然哲学。阿拉伯译本添加大量评注,使亚里士多德思想与伊斯兰哲学融合,形成新体系。
二、欧洲的接收与拉丁化(12-13世纪)
12世纪:西班牙托莱多成为翻译中心。基督徒、犹太学者与阿拉伯学者合作,将亚里士多德著作从阿拉伯文译成拉丁文。典型事件:克雷莫纳的杰拉德等人在托莱多“翻译院”完成《物理学》《形而上学》等关键译本。
巴黎大学、牛津大学等将亚里士多德著作纳入课程(如逻辑学、自然哲学)。教会初期因部分理论(如“世界永恒论”)与教义冲突而多次禁止讲授(1210、1270年巴黎禁令)。最终托马斯·阿奎那成功调和,在《神学大全》中将亚里士多德“第一推动者”论证转化为基督教上帝存在证明。
三、思想落地的关键节点翻译运动高潮(约1150-1250年)
几乎所有亚里士多德著作完成拉丁化,包括《尼各马可伦理学》《政治学》等。经院哲学的全盛(13世纪)阿奎那利用亚里士多德逻辑重构神学,确立“哲学为神学服务”原则。
上面这个简述确实很简单,有兴趣的网友可以自行搜索详细内容。
简单说,1274年托马斯·阿奎那(这是个牛人)完成了《神学大全》,确立亚里士多德哲学与基督教神学的融合体系,被教会定为官方哲学。从此,经院哲学主宰了欧洲学术界整整四百年,大学课程全面以经院哲学为核心,逻辑辩论成学术标配,巴黎大学、牛津大学成传播中心。所有学科必须服务于神学论证,自然科学问题需转化为神学命题(如“天体运动证明上帝存在”)。顺理成章,亚里士多德物理学、托勒密天文学被赋予绝对权威,质疑者面临宗教审判。。。直到1600年这么长时间,布鲁诺仍然因为“日心说”被判处火刑,所以“质疑”在当时绝对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
(1)托马斯·阿奎那将亚里士多德逻辑学(尤其是三段论)改造为论证神学的核心工具,在《神学大全》中用“五路证明”推导上帝存在:如“第一推动者”论证源于亚里士多德运动因理论。
(2)巴黎大学等机构强制采用经院哲学课程,神学学位需精通亚里士多德逻辑。
(3)运用亚里士多德“实体-偶性”理论解释圣餐仪式:饼的酒的本质(实体)转化为基督身体,仅保留颜色味道等偶性。
2、文艺复兴时期的亚里士多德
基督教的神学家对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进行了改造和“扬弃”,这是正史记载的事实。同样道理,文艺复兴则是拼命收集原稿,对以亚里士多德为首的古希腊著作进行了“考据求真运动”。马丁·路德谴责道:“亚里士多德是神学的死敌,他的《伦理学》与基督福音犹如水火”,所以转向柏拉图主义(经院哲学确立之前的主流)对抗经院哲学。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师徒二人轮流成为教会的工具人,这其实也是他们今日地位的由来(至少是重要原因)。至于师公苏格拉底是人文理性的图腾,这是专属于文艺复兴的,而这就是所谓的“古希腊三贤”。
亚里士多德体系作为《经院哲学》的核心,文艺复兴着重“还原”亚里士多德的“人本哲学家”面目,推崇其科学方法论(如《工具论》的逻辑学);而加尔文派虽然批判教会扭曲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为教权背书,但也承认其逻辑学对构建新教神学有益,并在《基督教要义》中引用亚里士多德伦理学,论证世俗职业的神圣性。
没错,经过各方的共同认证,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在文本传承上基本完整保留:“经阿拉伯学者译介至欧洲后,13世纪拉丁译本成为经院哲学核心教材,现存抄本证实其主体结构与亚里士多德时代一致”。
根据“主流学术观点”:近代科学诞生依赖三大要素:逻辑工具(《工具论》)+ 数学范式(几何/数论) + 自然哲学(原子论/宇宙论),三者缺一不可。
以上就是排名第一的《工具论》的简单经历。“数学范式”当然就是《几何原本》,至于“自然哲学”——无论是泰勒斯的 “水是万物的本原”还是赫拉克利特认为 “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又或者德谟克利特的原子假说,这些都被赋予了崇高的地位并有着复杂深邃的解读,但是不是“缺一不可”,这个大家自己判断吧。
总而言之,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体系与基督教教义已经进行了深度的融合和绑定,而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都是针对罗马教廷的“神权垄断”尤其是解释权,马丁·路德、加尔文等改革派均承认《尼西亚信经》为正统。完全否定亚里士多德哲学将对基督教神学造成方法论和理论框架的颠覆性影响,尤其打击经院哲学以来的理性化传统。当然,核心教义可能通过回归柏拉图主义或转向启示神学存活,但代价是放弃中世纪以来“信仰与理性结合”的宏大 synthesis(综合)。这种否定在历史上已部分体现于唯名论和宗教改革,其结果证明失去亚里士多德的神学仍可存在,但必然面目全非。
顺便插一句,我不敢断言这种对“亚里士多德体系”的交叉攻击和反复“修订”,是不是亚里士多德“现存著作”规模庞大的原因。但就如同我在(一,动机)那篇文章中提到了,这种涉及到信仰领域的“你死我活”(上千万的生命消失)的争斗中,顺手加点料很显然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至少我觉得可以理解。
————————————————————————————————————
五、总结
虽然只写了一半,但再写下去大概不会有人看了(说不定现在就没人看),所以暂时打住做一个阶段性总结。
1、古希腊关于科学方面的成就只有数学和天文学(地心说非常复杂)有引领科学进步和后世参考的价值,剩下的要么比较初级,要么干脆都是要被推翻的谬误。
2、几乎所有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的科技发明,都有非常明确和现实的需求(利益)驱动。而这些利益驱动都有一个巨大的源头,那就是“大航海时代”。虽然战争或工商业的兴起对科技进步也存在很大的需求,但远洋航海所需要的技术和发明(不限于航海钟)在精度和性能上都大大超过,类似于现代航天科技的研发和扩散。简单说,只要能够搞定钟表,诸如珍妮纺纱机、蒸汽机或者大炮等等,比起来不过是粗糙的产品。
3、文艺复兴时期的基础科学发展主要集中在天文学(带动了数学发展)——重复一下:托勒密天文学被赋予绝对权威,质疑者面临宗教审判。
4、西班牙在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就开始了对美洲的殖民和掠夺活动。1518年至1544年间,西班牙平均每年从美洲殖民地运回黄金2900公斤,白银30700公斤;1545年至16世纪末,数量更为庞大,平均每年运回的黄金多达5500公斤,白银超24万公斤——具体数据有待核实,但抢了大把金银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些财富为欧洲国家提供了科研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如造船、港口)和高等教育机构(如大学、科学院)的资金来源。。。再往后,就是科技大爆发(包括基础科学)的时代了。
远洋航海的科技需求对17~18世纪的科技大爆发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作用体现在:
1. 直接催生的航海与天文技术
天文导航:航海需求推动天文观测(如伽利略望远镜改进)和星表编制(如第谷·布拉赫的观测数据)。
精密计时:为计算经度,催生航海钟(约翰·哈里森,18世纪),影响机械制造。
地图学:探险数据促进更精确的世界地图(如墨卡托投影)。
2. 间接推动的科学革命
物理学:牛顿力学(1687年)部分源于对天体运动的研究,如万有引力解释潮汐与行星轨道。
生物学:新大陆物种引入(如马铃薯、玉米)促进农业革命和生态学研究。
医学:远航船员坏血病问题推动营养学(维生素C的发现)。
3. 经济与制度影响
殖民贸易:美洲白银流入欧洲,促进资本主义萌芽,资助科学研究(如皇家学会成立)。
军事竞争:海权争夺加速火炮、造船技术进步(如英国“海上主权”战舰)。
顺便回顾一下Deepseek的回答:远洋航海科技是17~18世纪科技大爆发的重要催化剂,尤其在天文、地理和工程领域。但科学革命的核心驱动力还包括文艺复兴思想、工业需求和社会变革。航海探险提供了新知识、资源和竞争环境,但科学方法论(如实验、数学建模)的成熟才是根本突破。
在写作此文的期间,各种AI回答问题都比较顺畅,大概是因为我只询问“正史”,而这无疑是AI最主要的信息源。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各种AI都会像上面那样强行“上价值”,各种“虽然—但是”,无论如何要把“古希腊”扯进来。。。很显然,这个问题不解决,就不可能真正回答“古希腊思想是不是进入近代科技的唯一道路”。所以,我下一篇文章除了要补充一些本文的内容,主要目标就是分析“天文和数学”这两个根本性的要点。
最后重复一下,我确实大量使用了AI作为辅助,主要目的是验证一下记忆中的内容(必须承认也发现了一些新的知识点),完整引用我加了标志。我在使用中尽量会对回答进行验证,但肯定难免挂一漏万。不过我主要是以“正史和主流观点”为主,大差不差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有网友可以查缺补遗,不胜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