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手裏有多少個師的部隊?

作者:盧永雄,巴士的報總編CEO,全國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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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天下的可以是科技和武器,但是统治人心的是符合人性基本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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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蘇共史太林曾嘲諷地問:「教宗手裏有多少個師的部隊?」

教宗顯然沒有部隊,梵蒂崗是沒有正規軍的國家,但它卻是世界六分一人口的信仰中心。

天主教教廷制度延續至今,而史太林的蘇聯卻早已不復存在。

這是美國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前院長奈伊(Joseph Nye)的觀點。

奈伊提出軟實力的概念,有「軟實力之父」之稱。

他在今年5月6日逝世,享壽88歲。他在生前最後一篇為Project Syndicate撰寫的文章中講到美國軟實力衰落,和中國軟實力的興起。

奈伊話,硬實力就是讓他人遵照你意願行事的能力。這可以通過脅逼(用「棍棒」)、給錢(用「胡蘿蔔」)和吸引(用「蜜糖」)來實現。前兩種做法即大棒和胡蘿蔔是硬實力,第三種即吸引力則是軟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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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實力源於一個國家的文化、政治價值觀和外交政策。在短期內硬實力通常勝過軟實力,但從長遠來看軟實力往往佔上風。

當一個國家具備吸引力時,你就可以節省些胡蘿蔔和大棒。

如果盟友認為你良善而且值得信賴,它們就更有可能接受勸說並追隨你的領導;倘若它們覺得你是不可靠的惡霸,那就更有可能對你敷衍行事,同時盡可能減少相互依存。史太林對教宗的嘲諷,就是一個歌頌硬實力者的哀歌。

奈伊指特朗普政府放棄軟實力的後果是可以明確預見的。

脅逼丹麥或加拿大這樣的民主盟友,會削弱盟友對美國的信任;威脅巴拿馬,重新喚起了整個拉丁美洲對帝國主義的恐懼;削弱由甘迺迪於1961年創建的美國國際開發署,有損美國仁慈的名聲;壓制《美國之音》,是贈予獨裁對手的禮物;對朋友徵收關稅,讓美國顯得不可靠;試圖壓制國內言論自由,有損美國名譽。這樣的例子還將層出不窮。

奈伊認為,俄羅斯在入侵烏克蘭後,丟失了大部分軟實力,可是中國則在努力填補特朗普造成的任何空白。

按照中國的說法,東方正在超越西方。如果特朗普認為他能在削弱盟友信任、固守帝國主義野心、摧毀美國國際開發署、噤聲《美國之音》、挑戰國內法律、退出聯合國機構的同時與中國競爭,那他很可能會失敗。恢復被他所摧毀的一切並非不可能,但代價將會很高。

奈伊曾長期當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院長,深明美國透過哈佛,向世界各地的精英,推銷美國「普世價值」的作用,對特朗普的所作所為,自然看不過眼。

1. 踐踏哈佛。

奈伊過世之時,還未看到特朗普禁止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哈佛正和美國政府打法律仗。

人稱「芭比娃娃」的美國國土安全部部長諾姆認為哈佛不安全,下令中止哈佛大學學生和交流訪客計劃的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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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多所大學因容許學生和教職員有言論和學術自由,就美國支持以色列的軍事行動提出反對意見,結果就被特朗普指爲「反猶」,有些大學好像哥倫比亞大學已經跪下,完全接受特朗普政府的要求,包括更換特朗普不喜歡學系的系主任。但哈佛就拒絕下跪,並和特朗普政府打官司。

特朗普政府如今就以取消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的資格作爲報復。

摧毁哈佛,就是摧毁美國借哈佛此等高等學府輸出的美國價值。中國人已開始不愛荷里活電影、iPhone手機和特斯拉電動車,本來還愛長春藤名校,也估不到美國會自毁長城。

2. 踐踏人身保護令。

美國特朗普政府最近侵害人權自由的行爲,可謂刷新了人們的想像。美國政府隨意將他們認爲是的非法移民,遣送到薩爾瓦多超級監獄。

「芭比娃娃」部長諾姆,5月20日到美國參議院聽證會接受質詢,新罕布什爾州聯邦參議員哈山在聽證會上質疑諾姆,「妳知道什麼是人身保護令嗎?」 諾姆回應說,「人身保護令是總統擁有的一項憲法權力,可以將人驅逐出這個國家,暫停他們的權利…」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哈山打斷,哈山糾正諾姆說:「人身保護令是法律原則,要求政府公開說明拘留和監禁人民的原因.....人身保護令這個基本權利,將美國等自由社會與北韓等警察國家區隔開來。」

「芭比娃娃」部長對人身保護令的解釋,令人震驚,不知她這樣曲解人身保護令,是因為她智力有問題,抑或有意指鹿為馬,但兩個可能性都相當恐怖。

《美國憲法》第一條第9.2款規定,「除發生叛亂或侵略情況出於公眾安全需要外,不得終止人身保護令之特權」。但特朗普政府這樣曲解人身保護令,摧毁了美國一直鼓吹人權自由的意識形態。

其實特朗普就是這個水平,就是喜歡金錢硬實力,就喜歡仗勢淩人,完全破壞了美國的軟實力。

特朗普的存在,就是奈伊這類美國精英的惡夢。

長線而言,特朗普再次上台執政,是中國軟實力全面崛興的分水嶺。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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