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骂边追,这大尺度国剧看得我窝火
作者 | 我是影小妹
犯罪悬疑剧,又出新作了。
今天聊一部开播感觉不咋地,但越看越觉得必须要给好评的剧——
《无尽的尽头》
这部主要是讲成年人犯罪议题的剧集,大多取材于真实案例。
而且是得到了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指导。
不过主角并不是警察,而是检察官。
剧集开篇,便以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校园霸凌案。
学生李晖,仅仅因为误以为同学张文轩向老师告发自己未做值日,便纠集校外人员,将张文轩带至一座废弃的烂尾楼。
在那里,一场惨无人道的暴行持续了数小时:
殴打、撒尿羞辱、拍照威胁……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最终,不堪忍受折磨的张文轩,选择了跳楼这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案件的证据确凿无疑,然而,三位未成年加害者却因未满十八周岁,仅仅被判处八年、六年及五年有期徒刑。
这一判决结果,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点燃了死者母亲陈慧雯心中的怒火。
她秉持着“杀人偿命”这一朴素而坚定的正义观,多次上诉,却始终未能如愿。
在绝望与愤怒的驱使下,她将矛头指向了负责此案的检察官林之桃,指责她包庇罪犯,甚至不惜通过网络曝光、泼油漆等极端方式,宣泄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愤怒。
这一案件,瞬间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得不直面一个残酷的现实问题:为何法律对未成年人犯罪采取“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
剧集并未满足于仅仅呈现这一单一案件,而是通过多线叙事的手法,层层递进地揭示着未成年人犯罪背后那深层次的逻辑。
紧随校园霸凌案之后的儿童盗窃案,将视角转向了另一个少年犯——陆声。
从表面上看,他是盗窃团伙的头目,利用幼童与孕妇实施犯罪,手段之恶劣,让人不寒而栗。
但随着剧情的逐步展开,观众们渐渐发现,陆声的堕落轨迹,其实始于原生家庭的彻底崩塌。
他的父亲酗酒成性,稍有不顺心便对家人拳脚相加;
母亲则精神失常,无法给予他应有的关爱与呵护。
小学时期,他便被父亲的朋友“雄叔”带入了一个犯罪集团。
雄叔深知未成年人犯罪成本低的漏洞,于是组建了一个所谓的“小偷家族”,强迫孩子们在滚烫的热水中练习偷窃技巧,表现不佳的孩子则会被无情地关进狗笼。
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部分父母竟然为了那一点点微薄的租金,主动将自己的孩子“出租”给犯罪团伙。
陆声的经历,并非个例。
剧中引用的一组真实数据令人触目惊心:
初次犯罪年龄低于11周岁的未成年人,再犯罪率高达65%。
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成人世界的失职与利用,是社会机构在介入时那力不从心的无奈。
检察官林之桃的角色塑造,无疑成为了串联全剧的关键线索。
作为未成年人犯罪检察部门的负责人,她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与压力。
在工作中,她既要严格遵循法律程序,确保每一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的处理;
又不得不直面公众的质疑与辱骂,承受着来自社会各方的巨大压力。
在张文轩案中,她冷静地引用《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相关条款,试图向公众解释法律的公正与合理,然而,判决结果却让她被贴上了“冷血”的标签。
在陆声案里,她顶着巨大的风险,启用了一条尘封十二年的法条,申请剥夺陆声父亲对弟弟陆鸣的监护权,只为阻止悲剧在这对兄弟身上代际传递。
剧中另一条重要的叙事主线,聚焦于未管所教官白恩宇。
与林之桃的冷峻理性不同,白恩宇以一种温暖而细致的方式,介入着少年犯的改造工作。
他用心记录着每个孩子的性格特点与兴趣爱好,试图用理解与关爱替代传统的说教。
当发现少年犯抱怨食堂饭菜不合口味时,他主动联系营养师,精心调整食谱,只为让孩子们能多吃一口饭,感受到一丝温暖。
最让人为之动容的是,面对妻子怀孕与未管所工作的冲突,他没有像传统英雄形象那样“舍小家为大家”,而是选择了申请调岗,在家庭与工作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点。
白恩宇与林之桃的搭档,恰好构成了法治与人情的完美互补:
前者用严格的制度筑牢防线,防止少年犯再次滑向犯罪的深渊;
后者用温暖与理解修补着孩子们内心的裂痕,给予他们重新做人的希望。
《无尽的尽头》的叙事野心,远不止于案件本身的戏剧性。
剧中多处看似不经意的闲笔,实则暗藏深意。
张文轩坠楼时,漫天飞舞的试卷,仿佛在隐喻着应试教育催生的畸形竞争,让孩子们在巨大的压力下喘不过气来;
盗窃团伙孩子被烫伤的手掌与平静偷窃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深刻地揭示了犯罪对其身心的深度异化,让他们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失去了自我;
林之桃胸前徽章的特写镜头,象征着检察官作为社会最后防线的责任,他们肩负着维护公平正义的神圣使命。
这些影像语言与剧情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文关系。
但剧集也存在明显缺陷。首先,法律解释流于表面。
校园霸凌案中,观众与受害者家属对“判八年”的质疑始终未得到有效回应。
其次,角色塑造过于理想化。
林之桃与白恩宇近乎完美的职业素养削弱了真实性:前者在遭遇泼油漆、网暴后毫无情绪波动,后者则兼具铁面教官与暖心丈夫的双重特质。
这种“伟光正”形象虽具感染力,却与现代司法体系中普通人面临的复杂困境脱节。
再者,部分情节设计刻意制造对立。如陈慧雯坚持向检察官而非加害者家属追责,与现实中的常见维权路径不符;
雄叔的犯罪集团能长期逍遥法外,亦未交代基层警方的失职原因,削弱了批判力度。
尽管存在瑕疵,《无尽的尽头》仍是一部具有社会价值的破冰之作。
它撕开了未成年人犯罪议题的封条,将舆论场中非黑即白的争吵,转化为对家庭、学校、司法联动的系统性反思。
当镜头掠过未管所教室墙上的标语“救一个孩子,就是救一个未来”,当陆声将加害者的忏悔日记转交给受害者母亲,剧集试图传递的并非简单的善恶有报,而是修复裂痕的艰难可能。
在未成年人犯罪率逐年上升的当下,这种直面矛盾的勇气,或许比完美的答案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