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宁《花魁之死》第10章 死者复生

姬安宁《花魁之死》第10章 死者复生

“一个妈,不一个爹,你说亲不亲?”张海英的母亲对舒畅的这句话似乎很不满意。

“也就是说,伯母是带着张海英过来的,到了一个新的家庭,才生下了张海龙,对不对?”周妙彤看了张海英母亲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落到了张海英的父亲身上。

“是的,海英来的时候只有五岁,又过了几年生下了她的弟弟张海龙。”张海英的父亲面无表情地说。

“那张海英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周妙彤问道。

“她那个学习吧,是不错的,上了高中,第一年高考没有考上,家里条件不好,就没有让她去复习,这样她就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到了这里,到今年刚好在这里呆了十年。”张海英的母亲此时也不哭了。

“那她在家有男朋友吗?”周妙彤单刀直入地问着,因为那个看门人曾经告诉她,一个河北口音的男人找过张海英。

“有一个男朋友,他叫李保国,跟我们一个村的,他后来去当兵了,复员后到我家问过海英在哪里,接下来就不见这个人了,我听说他这些年专门来京城找过海英,我也私下问过海英,她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张海英的母亲回答得很干脆。

“李保国?还有其他朋友吗?男朋友和女朋友都算!”周妙彤问道。

“海英和一个叫张春梅的女孩挺好的,她也是我们村的,张海英最初来的时候就是受她的影响。”张海英的母亲回忆道。

“这个张春梅最近和你们联系过吗?”周妙彤问道。

“我听我家海英说,到这里的第三年,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矛盾,以后就不再联系了。”张海英的母亲说。

“你们家海英在京城还有什么朋友?”周妙彤继续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经常来。”张海英的母亲道。

“她在这个地方买了房子,你为什么不常来呢?”周妙彤明知故问道。

“我一共来过两次,我也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家海英是干那个的!”张海英的母亲苦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呢?其实这个问题很重要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不妨说说,你来过那两次,都看见了什么?”周妙彤深知,这种事即便是自己家里的人,女儿也不会告诉母亲的,她过去曾经破过一个案子,是东北一个女孩,她整年在外面干那个事,但家人只知道自己的闺女在外企当白领,要不然工资没有那么高。

“第一次来的时候,房子刚刚装修完,我就发现,海英不断地接电话,有两回,她还故意让我出去锻炼身体,第二次,我把手机忘在家里的沙发上了,推门一看,是那么回事,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连这座房子都是这样来的。我最后问海英,她哭着说,你想闺女在这里挣钱容易吗?只有干这个来得快,干别的她没有那个本事,她的学历只是个高中,你看看现在的社会,大学生堆天堆地的,一个高中生,会有人待见吗?”张海英的母亲低头道。

“伯母,那你第二次来,看见了什么?”周妙彤进一步启发道。

“第二次来,就是半年前,这里有两个小伙子,我来那两天,他们挪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最后问海英,她说是两个保镖,有一次,我听到了他们的电话,说的挺那个的,我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海英养活了他们两个。”张海英的母亲不好意思地说。

“您理解错了,伯母。”舒畅忍不住道。

“舒畅,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张母不明就里,因为在她的意识中,恐怕还没有这个概念。

“伯母,我的意思是,他们就是保镖。”舒畅在周妙彤的示意下赶紧改变了自己想说的话。

“看你说的,既然是两个保镖,为什么就没能保住我女儿的命呢?”张海英的母亲悲恸地问道。

“是呀,警察姐姐,两个保镖为什么没有起到保护海英姐的作用呢?”舒畅也这样问道。

“现在有人怀疑,正是这两个所谓的保镖害了张海英,你们想一想,为什么案发后,两个保镖都突然不见了呢?这也太不正常了。”周妙彤叹息道。

“你说什么?是那两个小伙子干的?不会吧,听海英说,那两个人非常听海英的话,他们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张海英的母亲表示很惊讶。

“现在这人呀,没有良心呀!”始终话不多的老头这个时候感叹道。

“当然了,现在还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是这两个保镖干的,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周妙彤道。

“哎呀,我的女儿太可怜了,刚才我进去,她的眼神好像是埋怨我,为什么没有来救她,是呀,要是我在这里,就没事了!”张海英的母亲痛苦地说。

“伯母何出此言呢?难道说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我接过话头,问道。

“反正他们见我了,都必须害怕!”张母声嘶力竭道。

“难道说伯母会武功吗?”我接着问道。

“我的爷爷当年参加过义和团,我会两下子。”张母惨笑道。

“原来是这样,伯父,伯母,你们两个还有关于海英的其它事情吗?”周妙彤又问道。

“没有了,好像没有了。”张母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二老是不是在哪里住呀?”周妙彤关切地问。

“我那里不行,地方太小,这个地方不能住吗?”舒畅看了一眼宽敞的房子问道。

“这里虽然是你们的房子,但现在不能住,这是案发现场,尸体还没有拉走,即便是拉走了,这个地方还要进一步勘查,所以你们必须在外面再找一个住的地方。”周妙彤解释道。

“没事,我们住到海龙那个地方,如果他的地方不够住的话,他再给我们租房。”老头似乎十分通情达理。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们重案组了,你们尽管放心,不会丢失一点东西的。”周妙彤安慰道。

周妙彤启动汽车,让我、舒畅和张海英的父母都坐上,把他们拉到了他们儿子的学校旁,他们三个人下去,我们这才往警局赶。

面对一脸严肃的周妙彤,我兴奋地说:“周姐,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下我们的思路呢?”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周妙彤一听不由得笑道。

“我是这样想的,这个案子,现在看来,是没有动机的,根据谁获利,谁可能作案的原则,你看,张海英的千万家产——房子,奔驰车,还有家里所有的贵重东西,现在都应该归张海英的父母所有了吧?严格地说,张海龙取得了这一切的支配权,我们不能不怀疑,是张海龙和他的父亲干的这个案件,怎么说呢?张海龙跟张海英要钱,张海英不给他,张海龙恨她姐,而张海英的这个父亲,充其量也就是个养父,张海龙才是他的亲儿子,这两个人是不是联手干了这件事?当然了,张海英的母亲是张海英的亲生母亲,她不可能干这件事,但是不是她默许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可能还不了解农村的人吧?他们是绝对不向着自己的女儿的,他们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我来自农村,这一点比你清楚。”我迫不及待地说。

“张海龙就在京城,他有作案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作案的动机,也可能是想把他姐姐的财产据为己有?也可能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人,要把他姐的一切据为己有?在这种情况下,他出手了,可问题是,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会这样心狠吗?”周妙彤先是假定,最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想法本身显得太残酷了。

“你这就让人费解了,那两个保镖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吧?越是这种人,越是不择手段!”大量案例显示,越是年龄小的罪犯,越是不顾后果,所以我在这方面很自信。

“说实话,你思考问题非常老辣,有时候都吓人一跳!不过,一切的推理都必须靠证据说话,否则这种推理也只不过是推理而已。”周妙彤以赞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下午五点半,将要下班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舒畅的一个电话,她要和周妙彤紧急通话,我把手机随即给了周姐,只听舒畅疯狂地喊道:“我的一个同事,在广州白云机场看到了张海英!”

“你再给我说一遍!”周妙彤的耳朵都立了起来。

“我有一个春花秋月的同事叫玫瑰,她刚从广州飞到京城,她回到这里听说张海英被杀了,她说这不可能,因为她在六个小时前的白云机场,看到了张海英,我说你这是骗人,她说千真万确!”舒畅大叫着。

“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周妙彤急促地问道。

“我们就在春花秋月。”舒畅说。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周妙彤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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