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之歌，一路争议

文丨梅元知

在当今数字化浪潮下，知识付费行业蓬勃发展，其中财商教育领域备受瞩目。量子之歌作为这一领域的重要参与者，旗下的启牛学堂等平台在市场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其发展历程也充满了争议与挑战。

量子之歌的发展可谓迅速。其创始人李鹏有着丰富的职业经历，早年在多家互联网大厂任职后，最终选定财商教育领域，于2019年7月推出启牛学堂。2023年1月25日，量子之歌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发行价为12.50美元/ADS，共计发行325万股ADS，募资总额4063万美元。

启牛学堂主要为用户提供股票、基金、保险等理财课程，通过铺天盖地的广告进行营销驱动。在抖音、快手、今日头条、番茄小说等APP以及智能电视上，“启牛学堂 9 天免费的小白理财课” 频繁出现，影星陆毅、范明、何晟铭等人都曾为其代言。

这种全渠道营销模式投入巨大，量子之歌在2021 和 2022 财年的销售和营销费用分别为 16.95 亿元、22.55 亿元，占总营收比重 96.3% 和 78.6%。其销售与营销费用主要包括广告和市场推广开支、销售部门职员的薪金及福利以及其他开支，其中广告投放费用在这两个财年分别为 13.07 亿元和 15.91 亿元。若按 2022 财年拥有的当期付费用户 110 万计算，单个付费用户的营销成本约为 2050 元。

这种营销方式使得启牛学堂在下沉市场获得了大量客户。用户通过免费课广告扫码进入微信群，销售在群里依照标准作业程序发送问候、课程等信息，吸引用户按时出席免费直播课，结束后发布作业、检查作业，筛选出意向客户后进行更细致的沟通，推销付费课程。

然而，这种获客方式也引发了诸多问题。

许多用户或其家属反映，在付费过程中被启牛学堂的员工引导使用借呗、花呗等借贷工具。例如，厦门一位76 岁的老人，其对智能手机的使用仅限于微信通话，不会用微信付款和支付宝，但在启牛学堂班主任的引导下，经历微信转账和支付宝花呗付款均失败后，最终借钱交了 2980 元学费，几天后因跟不上课程想退款却无人回复。

此外，启牛学堂还存在虚假宣传的问题。2021 年，其运营主体之一菲尔莱（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因虚假宣传、捏造授课老师身份被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多次处罚。

除了启牛学堂，量子之歌旗下还有“讲真学堂” 和 “千尺学堂”。“讲真学堂” 主打为成人提供视频剪辑等兴趣技能课程，宣传落点仍在帮人赚钱；“千尺学堂” 原本是和启牛学堂相同模式的财商教育平台 “伴财学堂”，后转型为中老年兴趣学习平台，向中老年人群提供钢琴、二胡和书法等课程。

量子之歌的财务状况呈现出一定的特点。2024 财年，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为 2.83 亿元，同比增长 20%。截至财年末，公司现金及其等价物和其他短期投资共计 10.26 亿元，同比增长 10.27%，且无任何借款。2024 年财年，量子之歌全年总营收实现 38.0 亿元，同比增长 23.2%，经调整净利润连续七个季度盈利，第四季度收入达到 10.0 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 20.7%。截至 2024 年 6 月 30 日，量子之歌的注册用户总数达到 1.276 亿。

然而，量子之歌的高毛利与低净利形成鲜明对比。2021 财年至 2024 财年，其销售毛利率分别为 89.83%、85.75%、87.29%、85.50%，但销售净利率分别为 -17.96%、-8.14%、-3.53%、10.16%，毛利和净利相差悬殊的原因在于其不计成本式的营销投入。

在课程质量方面，量子之歌也饱受诟病。

黑猫投诉平台上，针对启牛学堂的投诉累计已达数千次，投诉原因集中在虚假宣传、诱导消费、课程质量差、退课退费难等问题。例如，有用户反映千尺学堂书法课虚假宣传，名不符实，购买的是方圆老师的课，但开班后方圆老师只讲了两三次课，就换了一位水平较差的老师讲课，教学方法和质量与宣传相差甚远，而且没有学员学习群，只有班主任单线联系，反映的问题班主任一概不予回复。

从行业角度看，知识付费赛道近年来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知识付费火爆，但如今抖音学浪、腾讯课堂等平台接连停止服务，淘宝大学也改名为淘宝教育且不再开发新课程，年轻人对知识付费的热情迅速退潮，而中老年在线教育付费人群却逐渐兴起。

量子之歌抓住了这一趋势，将业务重点转向“银发经济” 领域，旗下的千尺学堂针对中老年群体开发了多种课程，如钢琴、书法、站桩、八段锦等，并通过直播、社群等方式让中老年用户与讲师在线互动，还举办线下活动，如 “千尺书法大赛” 等，增加用户粘性。

然而，量子之歌在“银发经济” 领域的发展也并非一帆风顺。随着行业的发展，平台监管逐渐增强，其频频陷入虚假宣传、用户退款难等争议中，未来能否继续保持高增长仍有待商榷。例如，有犯罪分子利用学员退费难这一现状，以帮助客户退费为理由进行诈骗，这对中老年用户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知识付费行业乱象产生的背后，实则和知识分化多个细分赛道的同质化、分散化竞争带来的高获客成本有关。各平台对知识付费赛道的持续打击和清退，使得量子之歌的获客成本有继续上涨的可能。例如，腾讯关停运营10 年的腾讯课堂，视频号关闭理财投资等多类目的橱窗功能；字节跳动宣布学浪停止服务，抖音先后清退泛知识类小程序，封禁大量主播，针对新媒体培训等付费课程禁止广告投放等。

此外，量子之歌也在拓展消费业务和海外市场，如通过直播带货模式售卖白酒、推出围绕中老年群体的大健康消费产品，但短期内这些业务难以成为其第二增长曲线。在白酒领域，今年白酒市场遇冷，价格持续下行，直播带货假货问题严重，且抖音电商增速放缓，商家投流成本激增，ROI 投产比下滑；在健康保健品市场，随着消费者愈发理性，市场也不好做。海外市场方面，欧美国家和韩国等地区由于社会保障体系和文化等因素，对财富焦虑程度不同，知识付费市场也相对较冷。

量子之歌在财商教育领域的发展有其成功之处，如快速上市、用户数量增长和营收增长等，但也面临着诸多问题，如虚假宣传、诱导消费、课程质量差、行业监管不力以及市场竞争和拓展困境等。在未来的发展中，量子之歌需要加强课程质量建设，规范营销行为，积极应对监管，寻找新的增长点，以实现可持续发展，同时也为整个财商教育行业的规范和发展提供借鉴和思考。对于消费者而言，在面对各类知识付费产品时，也应保持理性和警惕，避免陷入不良商家的“陷阱”，真正实现通过学习提升自身素养和能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