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固化”和“没盼头”都是不正确的说法
【本文由“Real陈聪”推荐,来自《中国会出现“乡下人问题”吗》评论区,标题为小编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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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知道“躺平”的根本原因后,才能去评价躺平。
上了年纪的人可能知道一部很有名的老电影《咱们的牛百岁》,里面有个懒汉田福,这是个属于吃扶贫种子的主儿。这种人有无数的机会也不会去努力,DNA里就是躺平。
但更多的躺平的“乡下人”则属于阶级固化的产物。日本有个有名的电视剧《龙樱》,狗血励志,阿部宽演的狗血老师辅导一帮狗血学生考上东京大学。这部片子的核心意思其实就是阿部宽的嘴里的一段话(大概意思),东大出身的特权阶层设计了一套系统,就是主宰其他人,你怎么努力也是穷,最后只好躺平。只有一条能改变你的命运,就是考上东大,自己成为特权阶层的一份子。
万斯其实就是那个”考上东大“的人,这一点他非常聪明,读懂了阶级固化的含义。
但阶级固化不可能是倒金字塔,所以能考上东大,能考上耶鲁,只能是极个别人。设计阶级固化的特权阶层,只能允许极个别的”成功者“,而绝对不可能让”成功者“如过江之鲫,否则特权将被稀释,特权就无法成为特权了。
无论是万斯,还是龙樱,还是无数金榜题名,金屋藏娇的佳话,其实和让你信命一样,都不过是忽悠绝大多数金字塔底座的普通人不要去想社会系统是否不公平不合理,而是想自己是否缺努力,缺心眼,缺命。
日本失去了三十年,要知道日本是全世界数得上勤劳的民族,这是一个以工作优先于家庭,以躺平为耻的民族。但三十年后,终于躺平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了,然后日本官二代政治家还在往日本普通人心上扎刀。歪嘴麻生,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政治家二代,大言不惭地讲,日本是个以工作为荣的勤劳民族,不工作不可想象。一个由父母买了豪车,开在只有豪车才能走的高速公路上的人,在嘲笑那些走在泥泞崎岖上的人走的慢是因为不努力。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社会性的”躺平“,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社会有病了,社会不公平了,社会形成了阶级固化了,社会让人失去了希望。普通人再努力,能”成功“的也只能是凤毛麟角。
八十年代以前的美国人就比现在更努力?!三十年前的日本人就比现在更努力?!十几年前的中国人就比现在更努力?! 人还是那些人,但现实变了,就是盼头少了。
社会只有让绝大多数人有盼头,相信只要勤奋就可以涨工资,升职,就可以买房,买车,结婚生子,那这个社会就一定是努力向上的。但如果一个社会让人看不到前途,就只能是躺平的人越来越多。
万斯嘴里的”乡下人“,不是田福,他们只是没有盼头的人。
所以解决社会性躺平问题的,只能是让绝大数人有盼头,而不是靠万斯的“成功者之说”,否则看了万斯的鸡汤,憧憬和兴奋一下,大多数人过了几十年发现自己还是万斯书里的“乡下人”。
“阶级固化”和“没盼头”都是不正确的说法。
很简单,举个例子就够。假设一个社会的阶级/阶层是完全不固化的(且不管怎么做到),倘若那些“有盼头”的工作和生活注定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得到,这样的社会也一样不会好到哪里去,并且肯定无法持久维持其状态——这样的机会刚出现时,大家都可以努力争抢,但争抢告一段落,机会被一小部分人占据住了,又不产生新机会,就必定会“阶级固化”和“没盼头”。
一个理想的社会在这方面的特点(未必是本质特点),应该是能提供足够多的令人满意的工作和生活机会,并且随社会发展这样的机会也要不断增加。只有做到这一点,才可能避免最终演变成“阶级固化”和“没盼头”。
但政府和社会不是上帝或魔术师,不可能平白无故提供出这样的机会来,它们必须用创新创造出来。
历史上,我们的古代社会少有实质创新,所以我们每个朝代都有寿命,走到头就崩溃,然后推倒重来。重来一次,所有的东西都打烂还原,当然开始时就没有“阶级固化”和“没盼头”的问题,但这个代价(倒退)是得不偿失的。
西方人在一般性认识上搞创新,最终引发了科学革命和工业革命,用远比我们更少的时间(但也绝非高效率地)跳出了这个死循环,也把我们推到了救亡图存的危机中。
所幸有现成的马克思主义一般性认识可用,我们也在实践中做出中国特色的各种创新,才取得了革命和建设的成功。
但我们的创新,基本上都是局限于特殊性,而且是被具体实践的需求刺激下被动的创新。这种创新,不是预先主动培养出创新能力再充分发挥,而是在实践中广种薄收,谁能创新算谁的。这造成了创新事实上只能是少数人的事,其他大多数人则因为始终没这种能力和习惯而与创新无缘,并且这样的社会现状很难自发改变。这种事实,才是令人满意的工作和生活机会必须是少量和有限的原因。当然,抓住这样机会的人一般就有能力守住,没抓住机会的人几乎一直没能力再抓住,也没办法和先入为主者们竞争。
因此,“阶级固化”和“没盼头”只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的表面现象。针对现象去解决问题,当然最多治标而已,绝不会治本。
治本之策,当然是改变教育方向,面向思维能力培养,让掌握科学的思维方法而具备创新能力的人不断增多,让社会上的创新性工作机会及其成果不断增多,良性循环逐步改善。
我们至今为止的教育,则是一直面向简单勤奋的(把题做熟,做遍,然后拼分数),所谓的“减负”只是回调了这种极端趋势,并未转变教育方向。这样培养出了大量“做题家”型的高学历者,他们的能力难以胜任创新重担,所以只能和学生时代一样相互之间在非创新领域内卷。这不仅是“没盼头”,还是教育的投入与产出事倍功半,想让他们不躺平,口头宣传可以,根本上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
对这个问题,从扶贫和分配上考虑是徒劳的,因为这增加不了整个社会的创新能力。抱怨“阶级固化”和“没盼头”的大众,也不可能认识到、更不可能认同创新严重不足才是症结所在。
还要说的是,西方人自己的实践能力劣势和对社会发展的道路选择错误,导致了他们注定没办法赢得和我们竞争,包括创新甚至是一般性认识的创新方面。但战胜他们并永远踩在脚下是于事无补的,我们社会整体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是基于我们社会发展的需求的,而不是基于文明竞争的,给西方人吃药治不了我们的病。
如果既得利益者在分配不均的阶段都已经吃的盆满钵满,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有创新的动力?就像男足一样。底层被压榨到手停口停的阶段,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有创新的能力?
如果创新是基础性的支撑,那公平的分配就是创新的前提,否则谁来创新?画的大饼吃了一轮又一轮,底层迟早会发现问题的,既得利益者已经阉割了创新的动力,那社会不就只能推倒重来?
中国是世界上将发展和分配两个问题都解决得最好的国家,这是个很清楚的事实。你的表述显然在否认这个事实——你描述的那个被压榨的社会绝不可能让这个事实成立。
创新的动力一直是创新能力的存在,而不是什么分配刺激出来的。你搬座金山给古代去,肯定刺激不出现代科技。或者更直白点说,给你一万亿,我敢说你成不了世界最伟大的科学家。再给你举个我们都知道的事实例子:新中国的建立就是创新,但最初的创新者不仅没分配上的刺激,反而有被抓住杀头的风险。你这样颠倒事实说话有意思吗?
创新在发展水平不够高的社会里很难充分,这是客观限定。在这样的社会里只能听凭危机发生而没有办法,但我们现在的社会有能力提升创新能力来解决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连这样更基础性的问题都不去解决,反而一味优化本没有那么大毛病的分配,这就是没找准问题所在。
一、二战之前,创新是不足以支撑整个世界的分配的,甚至那时的粮食都应该不够。引发战争的,是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出路差距太大,以及资本主义制度内生的危机。说分配失衡,殖民地和实力范围在历史上瓜分是失衡的,但当时的产出分配并未失衡。而贫富差距,直接发生战争的强国都不穷,没拉开差距;他们国内的贫富差距则不是引发国际战争的原因(引发也该是国内战争)。所以我不认同你的表述。
中国的分配不公现象肯定存在,但准确地说,我们的分配是现在世界上最公平的,它绝不是造成躺平内卷的主要原因。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法制建设及执行也相当有效,远未形成我们历史上曾有过的严重阶级固化。把阶级固化和分配当重点来忽悠的,其实就是教育没转向正确方向而造就的那批人——他们没有创新能力,从而缺乏足够的向上的竞争力,无力改变自身处境,却从历史旧思维看问题而忽视或无视创新不足的影响,把创新的缺乏误看作是分配问题,但实际上社会提供不了那么多可以随意竞争的机会,分配再优化也没用。
如果既得利益者在分配不均的阶段都已经吃的盆满钵满,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有创新的动力?就像男足一样。底层被压榨到手停口停的阶段,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有创新的能力?
如果创新是基础性的支撑,那公平的分配就是创新的前提,否则谁来创新?画的大饼吃了一轮又一轮,底层迟早会发现问题的,既得利益者已经阉割了创新的动力,那社会不就只能推倒重来?
人的思维能力一旦形成是相当顽固的,想将一个没有创造性思维的人改造成有,理论上不是不可能,但实际花费的努力很可能超过重新培养一个新人。这种排斥创新的顽固性形成了社会规模,成为社会主流,这是创新之所以艰难的最主要原因,它不仅阻碍创新工作本身,更是会扼杀有潜力的创新人才成长。这种顽固守旧的错误,不可能用砸钱办更多企业来消除——创新之所以最终成功,都少不了守旧的社会预先必须直接或间接付出过犯错的代价,代价承受不起,才可能被迫反思守旧的错误,这不是砸钱刺激可以替代的。
还有个相关的对比是能体现这种守旧的:任正非在公开强调基础科学的重要性,项立刚在说可以把钱都给应用开发,而给基础科学“断供”。
创新在发展水平不够高的社会里很难充分,这是客观限定。在这样的社会里只能听凭危机发生而没有办法,但我们现在的社会有能力提升创新能力来解决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连这样更基础性的问题都不去解决,反而一味优化本没有那么大毛病的分配,这就是没找准问题所在。
一、二战之前,创新是不足以支撑整个世界的分配的,甚至那时的粮食都应该不够。引发战争的,是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出路差距太大,以及资本主义制度内生的危机。说分配失衡,殖民地和实力范围在历史上瓜分是失衡的,但当时的产出分配并未失衡。而贫富差距,直接发生战争的强国都不穷,没拉开差距;他们国内的贫富差距则不是引发国际战争的原因(引发也该是国内战争)。所以我不认同你的表述。
中国的分配不公现象肯定存在,但准确地说,我们的分配是现在世界上最公平的,它绝不是造成躺平内卷的主要原因。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法制建设及执行也相当有效,远未形成我们历史上曾有过的严重阶级固化。把阶级固化和分配当重点来忽悠的,其实就是教育没转向正确方向而造就的那批人——他们没有创新能力,从而缺乏足够的向上的竞争力,无力改变自身处境,却从历史旧思维看问题而忽视或无视创新不足的影响,把创新的缺乏误看作是分配问题,但实际上社会提供不了那么多可以随意竞争的机会,分配再优化也没用。
在我的观点下,生产力的发展对社会有绝对的基础性限定作用,但没有任何决定作用,连生产关系都不由它决定(而只是由它限定),起决定作用的都是基础之外的上层物质运动子层次。而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则是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