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还关系到一些重要的上古文明逻辑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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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ngogo
写这么认真,我没有及时看到,不回复一下都不好意思了。首先说一点,都江堰这个水利工程,李冰之前肯定存在。第二,都江堰这个水利工程,不可能是岷江河谷的“羌人”创建的。因为都江堰修好了,对他们毫无用处,工程量还不小,他们根本就凑不出人来做这些工程。
禹贡岷山导川这一段,是乱来的,禹贡作者对长江流域完全不了解,后面那个“东为中江,入于海”错得尤其离谱。作者以为有三条江并排入海,中间是长江,北面是汉江,南面还有一条江,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江。都江堰这工程,史记河渠书说“于蜀,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百姓飨其利。”主要的目的是通航,要通过沱江沟通长江干流。走沱江一来是距离短,二来岷江不但绕路,还根本走不通。宜宾一带理论上设立有僰道县,实际上根本没控制住,航路不通。
嗯,握手。这个事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还关系到一些重要的上古文明逻辑推论。
首先说一下《尚书》本身的几个要点,其实重要的上古文献都存在一个历代不断托古的问题。《禹贡》本身是《今文尚书》不存疑的部分,我们不整体去考据整个今古文尚书的年代,只集中说不存疑的部分,这部分最晚划分到战国中期。也就是《禹贡》最晚不应该晚于战国中期以前记录,最早引自什么时期则未定,而这部分是不是上古从夏朝至周朝不断增添的。
《禹贡》中提及的大禹九州划界和定山川之名,可以前推到周朝是大概率,是不是夏朝大禹定的,由于目前还没有夏朝文字实据,暂存疑。
但从另一个角度推理证明:岷山分川这种重大的地理工程改良和水系引导定名,可以肯定的说因为《禹贡》记录而必然早于秦朝太守李冰的都江堰工程。既然不是秦朝时期的开山导江工程,上古也没有其他更值得记载的大型工程主持者,又明确说了是大禹治水开山导川的功绩,那可以极大概率证明确实就是大禹时期的开山导江工程,《禹贡》的记录可信度由工程难度可以证实。
整个过程大致应该是跟《禹贡》记载符合的。在宝瓶口开山分岷江,东出导入沱江。
上古文献有一个地名流变和地理大概念泛指的问题,但岷江和沱江却完全符合实际。上古人即便对地理大概念存在泛指,《禹贡》也完全说对了长江上游的水系流变,岷江是长江上游最大的支流被当做长江正源达1500多年到徐霞客那会儿,岷江因为流经成都平原而成为上游最重要的一条水系 ,长度最长的金沙江在宜宾跟岷江汇合以后称为长江。岷江从宝瓶口分流以后,确实两条河注入泸州的沱江。沱江也是上游重要的支流,在泸州市汇入长江,然后汇水而下。所以说明,在大禹治水时期,就有对长江从岷江开始的整个水系入海的概况认识。
也间接可以证明一件重要的事,上古时期为什么可以全国一体多元:在大禹时期,就因为顺水而下的水利工程,而对整个中国的大致地理有正确认识和实际的文明联系。也就说明了,为什么金沙三星堆和长江中下游的良渚有那么多的相同文明符号,比如金沙三星堆和良渚都是六礼器玉文化。因为早在大禹时期就是有联系的,全国各处的文化中心并不是孤立的。这与很多认为地理隔绝的看法有很大不同。
到了秦朝时期,由太守李冰父子主持的是江心鱼嘴分流工程。用竹编石篓划船到江心投掷不断形成的江心鱼嘴分流,形成完整的都江堰工程。
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就是岷江下游当时是没有控制住的,因为岷江“影入平羌”嘛,到一千年以后,岷江往南,出了乐山以后都进入群山,大部分是少民聚居区。所以沟通沱江是便于直接往长江下游通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