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新的大选博彩, 证实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猜想”

渡波 韩书敏 陈蕊

文化纵横新媒体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博彩”网站Kalshi作为美国公民首个“合法”押注选举的交易平台，推出3周交易量便超3000万美元。

美国大选今日投票。截至昨日，美国提前投票的选票数超过7646万（共有1.61亿登记选民），在多州创下历史新高。这不仅显示出选民对此次大选的极大热情，还侧面反映出两党竞选活动的白热化程度。有外媒指出，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两党的竞选开支竟高达147亿美元，形式包括但不限于媒体造势、手机弹窗、线下活动、巨幅广告等。尽管两党全力以赴，选情仍十分胶着。这突出表现为，不同的民调机构给出了完全相反的预测结果。

这些民调预测牵动着全世界人民的神经，大多数新闻报道均以这些民调为蓝本展开分析。然而2016年、2020年的民调与最终的选举结果存在相当的“偏移”（2016年约70%的民调结果预测希拉里胜利；2020年则大幅高估了拜登的优势，认为他将领先特朗普8%，实际领先0.6%）。难以接受预测失误的选民，在多地发起了大规模的游行抗议活动，美国社会因此而两度陷入短暂的政治混乱中。此次大选结果揭晓之际，民调结果的准确性、代表性与现实民意的复杂性之间的张力，想必会再次上演。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与其去评估哪家民调数据最准确科学，不如回到问题的源头，尝试回答：民调是通过什么具体机制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这些与美国政治生态紧密关联的机制，为何会导向一个“不准”的民调？

▍“不准”的民调，如何催生出价值几百亿的新兴市场？

美国民调分为两类，一类是由媒体、大学、智库自行做的民意调查，如纽约时报/锡耶纳学院、弗吉尼亚大学政治研究中心、YouGov等做的民调专栏；另一类是将这些单一民调汇总平均的集合民调，如Real Clear Politics(RCP)、FiveThirtyEight(538)和270toWin等。单一民调受统计时间、方法和政治立场的影响，误差相对较大；而集合民调通过对比纠偏，可以缩小单个民意调查可能存在的党派偏好或技术疏漏，所以被广泛引用，成为国内外媒体判断大选风向的主要依据。

单一民调预测

集合民调预测

在具体计算方式上，RCP是将单一民调汇总后进行简单平均；538则会分析民调机构的党派偏好、可信度等，通过模型纠偏，做加权平均；270towin则致力于将各大民调的预测实时地图化，以便观察摇摆州的最新动向；也有将单一民调、集合民调、博彩结果进行汇总的“共识地图”。虽然民调机构一直宣称在提高预测的准确性，进而催生了价值几百亿的民调产业，但有深耕民调的资深编辑称，“自己不会在大选到来前的一月内再依据民调预测结果”。他认为，民调可以反映种族、性别等因素与年轻选民政治倾向的相关性，却难以预判（尽管民调机构以此为生）实际结果。

皮尤研究中心：2000年至2022年，民意调查机构数量增加了一倍多，催生出一个庞大的产业

究其原因，首先，民调所采用的抽样调查方式导致数据的“质量不佳”。一个常被忽视的事实是，那些赫赫有名的民调机构，每次调查的样本量在1000-3000人左右，相较实际投票的人数，样本实在太少。集合民调虽进行了纠偏，但因分析所依据的原始数据本就与现实存在较大误差，寄希望于反复计算来降低误差，无异于舍本逐末。

其次，民调的时间变量被有意忽视了。集合民调虽强调实时汇总分析最新的民调数据，然而其数据池仍包含较早的民调结果，这导致所谓的实时结果难以灵敏反映新近的动态。而且，单一民调机构通常不会对同一人群做一而再、再而三的“扰民”调研，反而倾向于对不同维度展开调查。这意味着，民调无法追踪时间的影响权重。此外，戏剧性事件发生后立即进行的民调会与实际结果误差较大。譬如在特朗普枪击事件或电视辩论之后，民调机构会趁势调查。但等选民冷静下来，其投票结果可能与口头意愿相背。

最后，民调机构本身也被认为存在党派偏见。一直以来都存在民调会“高估民主党支持率”的说法，尽管过去四十年的数据显示，民调并不总是偏向某一政党。这一说法部分源于，那些权威的民调机构，都有亲民主党的底色，例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YouGov等。另一部分则来源于，调查特朗普支持者的投票行为存在困难。数据显示，特朗普2016、2020年的民调结果平均被低估3.5个百分点。根据此前经验，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对冗长的网上问卷耐心不足，也不愿花时间接听同样繁复的电话询问。尽管今年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在人员构成上展现出新面向，也不再抵触公开承认支持特朗普，但就连调查者本身也不确定，今年在调查方式和询问方法上做出的多种改进，能在多大程度上降低误差。

1988年至2020年期间，全国民调平均值与大选结果平均偏差了2.3个百分点。

事实上，不准确的民调及借此展开政治造势的意图，是美国选举政治深陷危机的缩影。作为一门生意的政治选举已成为活跃资本市场的造血机器。

▍大选博彩“元年”：押注总统合法化后，美国是否会走向选举操纵？

如果说共和党指控民主党将竞选资金花在了媒体宣传上，那么民主党会批评共和党及其幕后资助者用博彩及金融市场造势——这不单是浪费资金的问题，借助交易市场的投机性质，利益相关者能大赚一笔。

相较民调“用口投票”的胶着趋势，博彩“用钱投票”则硬生生“制造”出了一个“特朗普周”。10月底，博彩市场上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的胜算高达65%以上，金融市场也显示出强烈的“特朗普交易”氛围（基于特朗普对加密货币的支持立场，比特币板块迎来大涨，特朗普自己的媒体集团股价也迎来飙升）。仅仅几天后，它们就迎来了回落，一个合理的推测是：无论谁最后赢得总统席位，已经有人套现离场。而截至目前，多家博彩网站显示，特朗普的胜算在55%左右，有评论称，预测概率与“抛硬币无异”。

Polymarket预测的特朗普优势在10月30日达到最高，后迅速回落并出现剧烈振幅

特朗普媒体科技集团（DJT）的股价：10月29日后出现大跌，直至今日才复涨

早在金融市场出现一片向好之势时，就有日本投资专家分析称，博彩和金融业资金的大量涌入可能是在为共和党造势。特别是在特朗普与马斯克等硅谷资本走得十分密切的情况下，此举是为了诱导更多民众资金进场。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押注美国大选的传统由来已久，但直到最近美国民众才可以“合法”地进行选举赌博。在押注选举的“非法”阶段，知名博彩网站Polymarket采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去中心化交易，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规避联邦监管机构的禁令。在10月初，也就是一个多月前，联邦上诉法院才通过了Kalshi选举投注合法化的裁决，即以“期货交易”的名义规避赌博性质。美国公民也因此借助所谓“事件合约”交易的形式，首次被允许进行选举的下注。也就是在Kalshi和Forecast X网站上签订并购买“合约”作为筹码。以特朗普55%的胜率、下注100为例，美国公民在Kalshi网站上以每份55美分的价格买100份特朗普获胜的合约，在选举结束后，选民如果猜中，每份合约将价值1美元，赢得100美元；如果没猜中，每份合约价值为0，将失去所有下注的钱。

Kalshi极大地降低了美国人的投注门槛，将押注行为变得和买张“2元彩票”一样简单。短短一个月内，Kalshi便成为美区苹果应用商店下载量最高的免费金融程序和排名第七的免费应用程序。面对民众投注的热情，多家西方媒体表达了担忧，认为这不符合“公众利益”，给“美国的民主敲响了警钟”。这将扭曲选民的投票行为，更成为资本掏空选民钱包的手段。分析人士担心，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大选会深陷重重“操纵黑幕”。

▍角逐摇摆州：15万选民决定3亿人口的未来？

“在美国，3亿人民的未来由15万选民决定。”哥大教授亚当·图兹曾做过如此评点。他所指的15万选民，是摇摆州里几个选情并不明朗的“摇摆县”里的选民。倘若美国是普选制度，那么总统是由1.6亿注册选民共同选出的，但因为“选举团人”制度的存在，美国大多数州的选票归属已经确定，特朗普和哈里斯着重争取的则是这些摇摆州的选民，甚至在很大一部分摇摆州选民已经确定投票意向的情况下，他们争取的仅是一小部分“摇摆县”的选民和还未注册在案的潜在选民。

根据《华盛顿邮报》的分析，鉴于今年7个摇摆州的候选人优势均不超过2个百分点（即在民调误差范围内），因此所有州都处于竞争状态。那么，它们在历史上是如何在两党之间摇摆的？我们结合《华盛顿邮报》及多方信息对摇摆州的选情进行了分析，希望为深入美国选举政治生态提供参考。

（一）宾夕法尼亚州（19票）——拥有最多选举团票的“最重要的摇摆州”

在2024年的选举中，没有哪个州比宾夕法尼亚州更重要。它不仅拥有摇摆州中最多的选举人票，而且曾是2020年大选的转折点。在4号最后的拉票时刻，哈里斯和特朗普都去了宾州。赢下该州的候选人只需赢得另外两个摇摆州，即可获得赢得总统职位所需的270张选举人票。

宾夕法尼亚州的两党票差

2016年，特朗普成为第一位赢下宾夕法尼亚州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自1988年以来，该州一直是蓝州。他以不到50,000票的优势获胜得到19票（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将蓝州“变红”。2020年，拜登在城市地区和郊区（如费城和匹兹堡，这是该州最大的两个投票中心）的表现优于希拉里·克林顿，使该州重新回到民主党手中 。

宾夕法尼亚州的得票转变

2020年费城和匹兹堡对民主党赢下宾州起到了关键作用，在2024年，可以预料这种作用还会持续。不过，宾夕法尼亚州的小城市和农村县也同样重要，这是特朗普期待反败为胜的关键。

2020年宾夕法尼亚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三个地区

1. 费城是该州民主党势力最强大的地区。然而，在2020年，民主党在费城的领先优势略微减弱。这是由于一些工薪阶层选民转向了共和党。

2. 匹兹堡与费城不同，匹兹堡最大的郊区大部分位于同一个县内，也就是阿勒格尼县。在2020年，阿勒格尼县的城市地区更倾向于拜登，而附近的郊区县则略微倾向于特朗普。

3. 匹兹堡和哈里斯堡之间的地区（下辖4县），这些农村县加起来占了很大比重；在特朗普的努力下，宾州农村县的选票相比2012年增加了24万张。这些县的共同特征是人口相对较多，更容易被特朗普的竞选口号说服。如果特朗普能继续在这些县扩大优势，就可以抵消民主党在郊区的优势。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继续推动中产郊区向民主党靠拢，并在费城获得更多选票。

2.特朗普：收回他在2020年在郊区丢失的选票，同时继续扩大他在农村地区的优势。

（二）佐治亚州（16票）——谁最受非裔选民青睐？

佐治亚州自1996年便是共和党的红州，特朗普在2016年拿下该州算是“顺理成章”。但在2020年，该州被拜登拿下。但就如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佐治亚州负责人格里格斯表示，“佐治亚州没有变蓝，而是变‘黑’了。”佐治亚的1/3选民是非裔，在2024年更多非裔选民倒向特朗普之时，特朗普是否会重新拿下该州？

佐治亚州的两党票差

2020年民主党的胜利得益于亚特兰大郊区的快速发展，也就是中产阶级的不断壮大。自2016年，民主党便在亚特兰大取得了重大进展，但特朗普凭借在小城市和农村地区的表现，成功弥补了在这些城市地区的失利。2016年到2020年，民主党加快了在郊区的扩张，可以从图中迅猛的蓝色箭头看出民主党为2020年大选做出的努力。

佐治亚州的得票转变

2020年佐治亚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四个地区

1. 亚特兰大大都市区由五个核心县组成，但其中最重要的是富尔顿。它不仅是最大的县，还在最近的选举中为民主党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在2012年至2020年期间，其中三个富裕的郊区都向民主党倾斜了33个百分点或更多。在亚特兰大大都市区，民主党的主要任务是继续保持其以往的优势。

2. 位于南部的克莱顿县，是引人注目的黑人聚居大县。民主党在这里没有太大的增长空间，因为他们已经赢得了约85%的选票，作为民主党的优势县，他们希望能维持住优势。

3. 马斯科吉县的一半人口是黑人，更倾向于民主党。如果特朗普在这里不能赢得更多的选票，赢得佐治亚州将会非常困难。

4. 巴托县和卡罗尔县是人口相对密集的农村县，赢下该地是特朗普在该州其他农村地区取得胜利的缩影。他在这些县获得了70%到80%的选票，比米特·罗姆尼在2012年的得票数多了13,000张。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在郊区获得与亚特兰大票源体量相当的票数。

2.特朗普：争取更多黑人选民。（佐治亚州约三分之一的选民为黑人）最近的全国民调显示，特朗普在黑人选民中占了上风。

（三）北卡罗来纳州（16票）——2020年特朗普唯一拿下的摇摆州

北卡罗来纳曾被认为是“红州”，自2008年以来，民主党就没赢下过该州。2020年，特朗普唯一保全的摇摆州就是北卡罗来纳州。但共和党正在这个州丧失优势。在2012、2016和2020年的三次选举中，该州的胜负差距都不足4个百分点，2020年仅相差1个百分点。今年，几项民意调查都显示，特朗普在该州的领先优势正变得不确定，这源于该州投票群体的快速变化。

北卡罗来纳州的两党票差

随着近年来都市区扩张、少数族裔人口增加以及年轻人涌入，该州“无党派选民”的数量显著增加。尤其在年轻人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选民中，民主党的支持率较高。北卡主要的人口中心地带都偏向民主党，如夏洛特和罗利在图中都被强势的蓝色箭头所标记。

北卡罗来纳州的得票转变

2024年最大的问题是民主党能否继续在该州的城市地区（尤其是夏洛特和罗利）取得进展，以及这些进展是否足以弥补他们在其他地区的不足。

北卡罗来纳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两个地区

1. 民主党在过去两次选举中，都在罗利和夏洛特扩大了优势，这在全国范围内相当罕见。民主党支持率的持续大幅增长应大部分归功于庞大且受教育程度更高的选民的增加。

2. 特朗普在过去两次选举中的得票数分布在该州的罗伯逊县、戴维森县和伦道夫县等众多农村县。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扩大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中心的优势。

2.特朗普：考虑到受教育程度高的选民比例在上升，特朗普可能无法依靠他在农村地区支持率的持续增长来赢得选举，只能尽量缩小差距。

（四）密歇根州（15票）——拥有底特律的大摇摆州，阿拉伯裔人口比例最高

特朗普大选的最后一程，选在了密歇根州。4日深夜，他到达了密歇根的大急流城，这也是他2016年和2020年大选活动的最后一站。2020年，该州是拜登领先幅度最大的摇摆州，领先优势为2.8个百分点。在组成“蓝墙”的北方摇摆州中，密歇根州可能是民主党最坚实的阵地，也是受少数族裔选民影响最大的州之一。该州的阿拉伯裔比例为全美最高，民主党政府在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后的表现或将影响该党的选情。

在此之前的30年里，密歇根州一直是民主党的地盘。2016年，特朗普以0.2个百分点的微弱优势获胜。这一微弱数据背后，是特朗普的逆风大翻盘。

密歇根州的两党票差

2012年，奥巴马以9个百分点的大领先优势赢得了密歇根州。到2016年，特朗普在73个县中的68个县的表现更优，同时将共和党在该州农村县的领先优势扩大了四倍。2020年拜登在该州翻盘，仅在底特律和大急流城，民主党就获得了73,000张选票。

密歇根州的得票转变

根据地图显示，该州中型城市的红色部分和特大城市的蓝色部分难分伯仲，在特朗普积极进行竞选活动之时，可能会出现出人意料的结果。

2020年密歇根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四个地区

1. 无论是希拉里还是拜登，都无法超越奥巴马在底特律曾经取得的选票数量。哈里斯的非裔血统，可能为她赢得底特律添加胜算。然而底特律下辖的韦恩县是美国最大的阿拉伯裔美国人聚居地，由于民主党在巴以冲突偏袒以色列，可以预想共和党在阿拉伯裔选民中的得票率会有较大幅度的上升。

2. 对比底特律郊外的奥克兰县和马科姆县这两个郊区县，情况大不相同。奥克兰县的大多数选民都拥有大学学位，2020年支持拜登。马库姆县选民受教育程度远低于奥克兰县，2016年支持特朗普。

3.肯特县是民主党近年来最稳定的增长点。2020年大选中，拜登扭转了特朗普在2016年取得的优势。

4.尽管特朗普在2016年和2020年都在全国绝大多数农村地区取得了进展，但在2020年，上半岛和下半岛北部的一些地区却违背了这个规律。这或许是因为这些地区的选民受大学教育的程度较高（排名密歇根州前20%）。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继续扩大民主党在奥克兰县和大急流城地区的领先优势，同时避免大规模的农村选票转移至共和党阵营。

2.特朗普：扭转2020年在底特律和马科姆县选票的轻微下滑趋势，同时减少在其他郊区县和城市地区的损失，尽可能扩大在农村地区的优势。

（五）亚利桑那州（11票）——南接墨西哥，移民问题和边境安全备受关注

拜登在2020年大选中拿下该州，是民主党除1940年代以来，第二次拿下亚利桑那州。

亚利桑那州的两党票差

2016年，尽管特朗普在马里科帕、图森所在地的皮马县和其他中型城市失利，但他仍然保住了该州。

亚利桑那州的得票转变

亚利桑那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四个地区

1. 拥有全州62%人口和凤凰城的马里科帕是民主党最关注的县之一。哈里斯希望能维持住以往的优势。

2. 皮马县在历史上倾向于民主党。不过，由于这是一个边境县，共和党人希望因拜登政府治理不力所产生的非法移民问题，可以使民众偏向共和党。

3. 尤马县是个边境农村县，它是该州为数不多的在2016年转向民主党、但在2020年又回转共和党的县之一。

4. 在亚利桑那州西北部农村地区的莫哈维县，特朗普在每次选举中都为共和党增加了 11,000多张选票，显示出特朗普在农村地区获得选票的能力。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无论特朗普在农村地区和其他边境地区取得怎样的进展，马里科帕县的再次大获全胜以及皮马县的胜利可能都会为民主党赢得大选奠定基础。

2.特朗普：需要阻止亚利桑那州城市地区（尤其是马里科帕）的选票流失。特朗普可能无法扭转民主党在2020年取得的进展，但只要他能限制住他们的优势，并在农村和郊区取得进展就足够了。

（六）威斯康星州（10票）——竞争最胶着的摇摆州?

威斯康星州是除宾州和密歇根州以外，第三个位于美国“锈带”的摇摆州。在前两次竞选中，只有一个州的胜负差距不到一个百分点，那就是威斯康星州。2016年特朗普以0.8个百分点的优势获胜（约23,000票），而2020年拜登以0.6个百分点的优势获胜（约21,000票）。该州之所以呈现“如此摇摆”的状况，缘于其打破了我们通常所认为的对应关系，即“民主党在争取城市郊区选民上更有优势，共和党在争取白人、农村选票方面表现更好”的普遍印象。

威斯康辛州的两党票差

2016年，特朗普将2012年民主党在农村地区的微小优势转化为共和党近20万张选票的巨大优势，从而赢得了该州。2020年，拜登扭转了特朗普在密尔沃基和中型城市的得票优势，夺回了该州，获得了56,000张选票，而特朗普在农村的优势仅略有扩大。

威斯康辛州的得票转变

鉴于威斯康星州人口较多地区的选情变化相对较小，且农村人口规模较大，因此农村县是该州的主要战场。

2020年威斯康辛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四个地区

1. 丹县拥有大学学位的成年人占该县成年人的1/3以上，这些受教育程度高的选民为民主党2016年和2020年大选在该州的领先提供了大量支持。

2. 布朗县和温尼贝戈县的人口相对密集，且受教育程度较高，但在2016年，这些县的选情却对特朗普有利。2024年，特朗普在这些地区的竞争能力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他是否能赢得威斯康辛州。

3. 在2020年，特朗普赢下了密尔沃基郊区。2024年，特朗普的动作将成为关键。

4.道奇县人口相对密集，为特朗普2020年的大选带来了最大的农村选票增长（超过2,000 张选票）。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在仍然倾向于共和党的郊区获得比拜登在2020年更多的选票；继续扭转特朗普在绿湾地区的胜利，并扩大民主党在丹县和密尔沃基的优势。

2.特朗普：确保不会在教育程度较高的地区（包括农村地区）失去太多选票。他的关键地区包括密尔沃基的北部和西部，包括布朗、道奇和温尼贝戈县，因为之前他在这些地区收获颇丰。

（七）内华达州（6票）——拥有拉斯维加斯，但失业率最高，住房成本问题突出

内华达州大部分选票都集中在克拉克县，内华达州最大城市拉斯维加斯是该县县治，近3/4的居民住在该县。民主党人曾考虑将内华达州变成一个更可靠的蓝州。但受制于失业率和生活成本，特朗普在工人阶级和西班牙裔选民中的支持率上升，这使内华达州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场。

内华达州的两党票差

2016年，希拉里赢得了内华达州，2020年，尽管拜登在该州城镇地区和中型城市的表现都进一步扩大了优势，但特朗普在农村地区的进展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民主党的努力，使两党这两年的差距大致相当。

内华达州的得票转变

与邻近的亚利桑那州一样，这里的大部分选票都集中在一个县：克拉克县，拉斯维加斯和近四分之三的内华达州居民都来自这里。

2020年内华达州两党得票的地理分布

（1）值得关注的两个地区

1. 民主党在克拉克县的胜率一直在下降，从2012年的近15个百分点下降到2016 年的10.6个百分点，再到2020年的9.4个百分点。但由于人口增长和高投票率，拜登在2020年仍然能够比民主党在2016年获得更多的选票。

2. 2016年，特朗普以3000票之差输掉了瓦肖县，而在2020年，拜登将民主党的胜利幅度扩大到了4.5个百分点。

（2）两位候选人的取胜方法

1.哈里斯：重夺在克拉克县的两位数优势，并在瓦肖县继续取得进展。

2.特朗普：继续削弱民主党在克拉克的优势。

参考及编译资料：

1. Kati Perry, Dan Keating and Aaron Blake, “A guide to the 7 battleground states that could swing the election”, The Washington Post

2. Scott Keeter and Courtney Kennedy, “Key things to know about U.S. election polling in 2024”, Pew Research Center

3. Lisa Bonos，“Billions in election bets raise the stakes of the presidential race”, The Washington Post

4. Kaleigh Rogers, Albert Sun and Christine Zhang, “How Accurate, or Off-Target, Could the Polls Be This Year?”, The New York Times

5. 亚当·图兹, “十五万选民如何决定美国的未来——关于“摇摆州“的三种理论”，图说政经Chartbook

6. 国金宏观·赵伟团队,“美国大选，民调“哪家强”？”, 赵伟宏观探索

7. David Lauter, “Why you should stop looking at 2024 election polls in the coming weeks”, Los Angeles Times

8. 松本 大，“大統領選の行方と賭けマーケット”，Monex Me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