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昌为何欲拒还迎民众党代主席?
民众党主席柯文哲被台北地方法院裁定继续羁押禁见两个月,连同其首次羁押禁见两个月,就是总共四个月。而柯文哲在八月底为厘清政治献金案中责任归属,向党中央请假三个月党主席职务,并自请接受中央评议委员会调查,代理主席人选须待中评会处理认定。这四个月的羁押期,就超越了其请假的期限,因而在民众党内,掀起了是否应当依照党章规定,产生代理党主席的争论。
依《台湾民众党章程》规定,党主席一人对外代表本党,由党员直接选举产生,每届任期四年,连选得连任,并兼任当然中央委员,历任党主席并得为当然党员代表。党主席负责任命中央党部秘书长、副秘书长,并有相关党务部门之主管人事任命权。如遇党主席请辞或因故无法执行职权时,由中央委员互推一人代理之。如所余任期超过一年,应于出缺后六个月内完成补选,其任期至原党主席之任期届满之日。
其中的「如遇党主席请辞或因故无法执行职权时,由中央委员互推一人代理之」的规定,就成为是否应当由中央委员互推代主席争论的焦点。如果严格执行党章这项规定,一方面柯文哲因为已经被羁押禁见而「无法执行职权」,另一方面柯文哲被裁定延押的期限超过其请假三个月的效期,而且倘被起诉,检方仍然可以申请羁押禁见,而按《刑事诉讼法》规定,若所犯最重本刑为十年有期徒刑以下者,第一审、第二审以延押三次为限,第三审以延押一次为限,羁押期总共长达一年半,已经超过民众党党章关于「如所余任期超过一年,应于出缺后六个月内完成补选,其任期至原党主席之任期届满之日」的规定,这就不但是由中央委员互选产生代理党主席的问题,而且还进一步「升格」为必须进行党主席补选,由全体党员必须投票产生新的党主席的问题。
但似乎是有部分受到柯文哲感染的创党成员,却抱着对柯文哲个人的执念,认为无论柯文哲所涉的官司在终审定谳之前,按照「无罪推定」的原则,都应被视为清白无罪,因而仍然是民众党主席。而且党中央已经成立中央危机处理小组,完全可以承担民众党的党务运作,因而无需互推代理党主席。
然而,这后一种主张,并不符合党章的规定,因而有多数党员认为应当按照党章规定,在柯文哲请假三个月期满亦即十一月底时,由中央委员互推代理党主席。
按照党章规定,民众党设有十五名中央委员,分为当然委员、指定委员及票选委员三部分。其中当然委员是党主席、「立委」,有柯文哲、黄国昌、黄珊珊、陈昭姿、吴春城、麦玉珍、林国成、林忆君、张启楷等人,但黄珊珊因为涉及「政治献金案」而被中评委裁定停权,因而不能执行中央委员的权利;指定委员由柯文哲指定林富男出任;票选委员为张凯钧、江和树、冯启彦、许瑞宏、孙正华、李国璋。
在上述中央委员中,除已经请假的柯文哲,及已经被停权的黄珊珊之外,呼声最高的似是黄国昌。实际上,柯文哲涉入京华城案接受司法调查阶段,民众党成立中央紧急应变小组,黄国昌担任党内紧急应变小组三名共同召集人之一。在柯文哲被羁押后,黄国昌除了多次在群组发言献策、下指导棋,也积极掌握白营对外攻防的主导权,主控响应媒体质疑,站上火线挺柯捍卫清白,怒批司法不公、检方用媒体放话,违反侦查不公开原则。黄国昌俨然成为党内仅存有实力的政治明星,现在每场公开活动都是压轴登场。虽是与多名白营要角主导对外攻防,但实际上仍由黄主控响应媒体质疑,不难看出黄渐取得白营二把手的地位。因而如果在中央委员中互推代理党主席,黄国昌的机率极高。
但黄国昌的身上却有一个「死穴」,那就是在柯文哲邀请他加入民众党并安排在「不分区立委」名单的第二名时,曾经向柯文哲提出一个条件,就是不管民众党的党务。因此,如果他被互推为代理党主席,甚至在党主席补选中参选并当选,都有「违背诚信」的政治瑕疵。而在台湾地区的政坛中,「诚信」是相当重要的政治价值。
因此,倘是民众党执行党章由中央委员互推代理党主席,黄国昌就必须自行「回避」,否则其「政治诚信」形象大幅受损。而在实质代行党主席职权的中央危机应变小组的三名共同召集人中,黄珊珊已经被停权三年,林富男被中央委员互推的机率就很高。但林富男的建设性发言不多,多场会议也未见他的身影,积极度不及黄国昌。
因此,倘是执行党章互推党主席,现在实质的「地下党主席」黄国昌的影响力甚至实质性的权力,就将受到较大的削弱。而被互推的林富男,却难以发挥应有的战斗力。这就导致黄国昌对被互推为代理党主席,欲拒还迎,就以柯文哲仍然是党主席,及已经有中央危机应变小组在发挥党主席的实质作用为由,声称无需互推代理主席。
黄国昌的「密底算盘」是打得很响的。一方面,可以避免在中央委员互推党主席后,自己的实质性权力受到削弱甚至是消失;另一方面,可以继续以中央危机应变小组召集人的名义,继续发挥「地下党主席」的影响力,直到党主席补选。
创党党员蔡壁如有意愿参与代理党主席的竞逐,但因为她不是中央委员,依规定无法成为党主席代理人。因而只能寄望于明年初的票选中央委员改选。由于蔡壁如接地气的个性,在基层非常吃香,让她累积不少人气,因而当选中央委员的机率很高,倘进行党主席补选,在黄国昌、黄珊珊都分别因自身问题不能参选下,当选的机率也很高。不过,由于她与黄国昌的关系良好,可能会在私下与黄国昌「分享权力」,这就可以弥补黄国昌的「缺陷」,继续发挥在党内的实质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