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杨笠舆情的三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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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于北京法源寺)

1)自从杨笠火了之后,她每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都会引发激烈的争议。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中国的男性过于敏感了吗?是中国社会不够开放吗?还是杨笠的言论本身就存在问题?杨笠成为中国舆论场中一个标志性符号,每次出现都会带来很强的撕裂效果。对此,我们可以从三个层面来理解。

2)我们先回归杨笠的言论本身,杨笠的代表性言论包括:

——“男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男人还有底线吗?”

——“男人都是垃圾。”

我们只要看一下这些句式就能清楚地发现,杨笠在表达的时候使用了“男人”这样一个集合名词。她说的不是某一个人,她说的是一种性别的人,是占人类一半的人。任何人使用这种指代范围极其广泛的集合名词来展开论述时,这样的论述本身就很容易以偏概全,就很容易制造刻板印象,就很容易强化某种偏见。“地域黑”“职业黑”“民族黑”“种族黑”都属于这种情况。杨笠的表达,就是典型的“性别黑”。

3)当杨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会给人一种“以偏概全”“一竹竿打翻一船人”的感觉。由于她所参与的是一个商业化的娱乐节目,这就难免让人怀疑,她和节目组就是希望用“性别黑”的方式,用踩男性、迎合一部分女性的方式制造争议,进而提升她本人和节目的曝光率。这在本质上还是一种走入歧途的“流量思维”。

4)对于“性别黑”,不仅在中国社会不被大家接受,在绝大多数社会也不会被接受。用“性别黑”来开玩笑,用英文来说,这是“in poor taste”(品味不高),用中文来说就是“格调不高”。我曾经做过传统媒体的终审发稿人,如果有编辑或记者用这样的句式来写稿子,张口就是“男人怎么样怎么样”,“女人怎么样怎么样”,“湖北人怎么样”,“湖南人怎么样”,这样的稿子是绝对过不了关的。有人可能要说,“你怎么能用记者写稿子的标准来要求脱口秀演员呢?”为什么不能?任何在公众场合发表的言论,都应该避免以偏概全,都应该避免引发争议。难道不是这样吗?谁说脱口秀演员就在这个问题上有“免责金牌”呢?

5)在杨笠的言论引发极大的争议后,那些为杨笠辩护的人说,“杨笠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你们男人为什么都那么敏感?你们破什么防?你们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你们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对于这些问题,其实不用回答,我们只需要假设一下,如果一个男脱口秀演员站在台上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女人还有底线吗?”,“女人就是垃圾”,请问那些支持杨笠的女性朋友可以接受吗?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6)还有人说,“杨笠就是开玩笑而已,你们就不能大度一点吗?”如果有人冒犯了别人,被冒犯者一笑而过,这只是说明被冒犯者心胸开阔,不与冒犯他的人一般见识。但是,这种大度只能是被冒犯者的主动选择,而不能是其他人强加给被冒犯者的义务。相反,一个被冒犯了的人如果觉得很愤怒,如果想在言语上进行反击,这完全是他的权利。故意冒犯别人的人,反过来要求被冒犯者大度,这是一种违反常理的做法,也是一种特权思维。你踩了我的脚,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就要求我大度,这难道不是无理取闹吗?这难道不是道德绑架吗?这样的人也太霸道了吧。

7)所以,理解有关杨笠舆情的第一个层次就是,杨笠实际上在脱口秀当中使用了一种跟“地域黑”“种族黑”一样性质的“性别黑”。用“性别黑”的方式编段子、开玩笑,是不妥的。很多人对杨笠的言论表示不接受,对杨笠进行批评,这也是完全在理的。用网民的话来说就是,“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如果杨笠和她所在的节目组不仅认识不到她的错误,反而对批评她的网民倒打一耙,指责网民“不包容”“小心眼”,或者摆出一副“我就是我,我说了就是说了,你爱咋滴咋滴”的姿态,这只会更加激发网民的不满和对立情绪。

8)有关杨笠舆情的第二个层次是,在当前国际地缘政治背景下,尤其是美国蛮横打压和遏制中国的背景下,杨笠“性别黑”的言论,很容易被部分网民理解为“极端女权”,而“极端女权”是美西方对中国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一个重要议题,其跟“身份政治”“极端动保”“极端环保”“鼓吹LGBT价值观”一样,是美西方用来在中国社会制造矛盾和冲突,引发对立与撕裂的重要抓手。正因如此,如果一些企业在明知杨笠具有争议性的情况仍坚持与杨笠合作,网民就不得不怀疑这是资本在中国推动“极端女权”运动,甚至是美西方在借助资本的力量对中国网民搞“大规模服从性测试”。到了这个层次,有关杨笠的舆情就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脱口秀节目搞“性别黑”这样一个技术性问题了,而成了一个政治问题。有些企业可能只是因为某个团队不够敏感而引入了跟杨笠的合作,也会遭到网民抵制。

9)有关杨笠舆情的第三个层次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去对待杨笠?杨笠在脱口秀节目上用“性别黑”、用挑动性别对立的方式去编段子、开玩笑,这个是不妥的。不管是杨笠本人,还是杨笠所在的节目组和平台,对此都应该有一个理性的认知。任何娱乐形式都应该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就是社会的公序良俗。相声如此,影视作品如此,脱口秀同样如此。用“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来为“性别黑”开脱,属于强词夺理。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没有必要对杨笠的行为上纲上线,认为“杨笠就是境外敌对势力的帮凶”,“杨笠就是来撕裂中国社会的”。这样沉重的帽子,杨笠也承担不起。说到底,一个脱口秀演员用“性别黑”编段子、开玩笑,这还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而不是敌我矛盾。

10)最后说一句,美西方媒体对杨笠引发的争议也有报道,但是,基于他们一贯歪曲、污蔑中国的历史,这些报道肯定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最新关于杨笠的报道,就是在故意传播一种“中国社会很保守”“中国压制表达自由”“中国男性极度不宽容”的虚假叙事。杨笠及其团队千万不要以为有西方媒体“加持”就能证明她搞“性别黑”就是对的。批评杨笠的网民也不必认为,“有西方媒体的认证,杨笠就真的成了境外敌对势力的帮凶”。说到底,外媒要写杨笠,要曲解杨笠引发的争议,要借机抹黑中国,不过是他们借题发挥的一贯风格,这也不是杨笠本人能左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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