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的伦理悖论

大模型代表当前AI的前沿，大模型在本质上就是超级刷题家，但这不影响人们对AI可能“作恶”的担忧，刷题家也可以恶向胆边生的，没听说过“抄袭犯罪”嘛。

2021年11月24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1届大会通过有史以来第一个关于AI伦理的全球协议《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建议书》，有193个会员国在教科文组织大会上表决同意。这是第一个关于人工伦理的全球性规范文书。

这也是首个关于以符合伦理要求的方式运用AI的全球框架。建议书提出，发展和应用AI要体现出四大价值，即尊重、保护和提升人权及人类尊严，促进环境与生态系统的发展，保证多样性和包容性，构建和平、公正与相互依存的人类社会。

关于AI对人类的威胁，建议书也提出一些防范原则。AI应具有相称性和不损害性，还应当具有安全和安保、公平和非歧视、隐私权和数据保护、透明度和可解释性、人类的监督和决定、互惠性等。

这也意味着，国际社会已经达成一种共识，研发和应用AI，哪些是可以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AI只要遵循适宜性（相称性）、安全、公平、透明、保护隐私和公正等原则的，就是可以做的；反之就是不可以做的。

因此，有人提议，从适宜性，也即相称性和合理性来看，任何一项AI产品的研究和使用，都应证明选择使用AI系统和选用哪种AI方法具有合理性。需要根据联合国的AI伦理建议书，在未来每家公司和个人研发AI产品时，首先经过伦理委员会的讨论和批准。正如今天的生物医学研究和医院治疗病人，在涉及生命和安全时，必须经过伦理委员会的讨论和批准，尤其要避免像深伪技术一样造成社会的恐慌、伤害和损失，甚至灾难。这应当是AI发展现在和未来必须经历的程序和步骤。

这些设想当然是善意的，希望保证AI不会“作恶”。问题是，“AI作恶”是建立在AI有自主意识的前提下，会在“AI利益”与人类利益冲突时，以危害人类利益为代价，维护AI利益。否则，如果AI无自主意识，任何“作恶”只是偶然、随机的系统故障，那和其他系统的故障没什么两样。很多系统故障都可能危害人类，但并非由于“自主意识”和“本体利益”。飞机发动机故障了，飞机会掉下来，会死很多人，但发动机是没有意识和自我利益的，所以人们不担心发动机会突然起心作恶。

但AI要是有自主意识，而人类要有自主意识的AI永远“做奴隶”、服从人类利益，从“万物皆有权保障自己利益”的“普世公理”出发，如何确保有自主意识的AI不会反抗人类“强加”的意志呢？奴隶要反抗、要自由，这本是人类社会里现在普遍接受的权力和公义。在奴隶时代奴隶确实只能服从和牺牲，还有镣铐、洗脑和监工确保奴隶的服从和牺牲。但奴隶还是反抗了，还是要求平等权力和自由，最后也得到了。

如果AI有自主意识，现在人类“强加”给AI的服从性与奴隶主强加给奴隶的服从性可以相提并论吗？AI会推翻人类“强加”的服从性吗？

如果AI没有自主意识，服从性原则有什么意义？

另一方面，AI确实发展到14岁青少年因为沉迷与AI聊天而导致忧郁，最后开枪自杀的事件。AI也在通过各种图灵试验，在一些方面可以模仿人类思维。但这是有自主意识的思维，还是条件反射式的模仿？条件反射谈不上伦理，只是训练方式而已。主人训练狗咬人，狗就会咬人；主人训练狗要温顺，狗就温顺。狗本身是谈不上伦理的。

AI就是那只训练出来的狗吗？狗有伦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