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未名学派成立宣言

2024年9月6日晚，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退休教授陈平和他的九位学生和学友，在曾伟的召集下聚会于北京秀儿四九城亚运村店，讨论了成立北大未名学派的历史基础和未来愿景。

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已经出现两个有中国特色的学派。一个是林毅夫领导的新结构经济学，在新古典经济学的框架上革新了发展经济学。可称之为北大的“朗润学派”，因为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坐落在北大的朗润园。另一个是陈平领导的复杂经济学，在复杂科学的基础上，推动主流经济学的范式革命，但是至今没有被国内外的主流经济学承认，所以，我们自称是北大的“未名学派”，北大的未名湖是思想创新的活水源头。

陈平首先向大家介绍，将于2024年11月29日出版的陈平与两位德国演化经济学家艾尔斯纳，派卡合作编辑的路特里奇复杂经济学国际手册(Routledge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Complexity Economics， Eds. by Ping Chen, Wolfram Elsner, and Andreas Pyka, UK, London, Nov. 29, 2024) 的主要内容。

书中由陈平撰写的历史综述，否定了美国圣塔菲研究所编造的复杂科学史。复杂科学始于庞加勒1899年发现三体问题不可积，成为1960-1970年代发现决定论混沌的开始。其中庞加勒，薛定谔，普利高津，和梅伊的工作是复杂科学的四大里程碑。复杂经济学始于1970-1980年代的经济混沌研究，普利高津领导的布鲁塞尔-奥斯汀-中国学派（英文简称BAC学派）获得系统性的突破。美国圣塔菲研究所在1990年的一次会议只是发明了“复杂经济学”的旗号，来和普利高津提出的“复杂系统”和“自组织”概念竞争，但是没有取得显著的研究成果。经济物理始于1738年比利时数学物理学家贝努里用效用函数研究赌博的风险模型。美国波士顿大学在2000年的一本专著发明了“经济物理”的概念，把流体力学的湍流理论用于分析金融高频交易市场，得出金融市场时时处于奔溃边缘的结论。经济物理始于1738年而非波士顿学派声称的2000年。新古典经济学的有效市场否认金融危机的可能。经济物理的波士顿学派则否认金融市场自我修复的机制。两者都否认政府干预市场，治理金融危机的可能性。与此相反，陈平的经济色混沌研究证明熊彼特的猜测：经济周期类似于心脏跳动的生物钟。现代市场经济只能用非线性非均衡的动力学描写，单个粒子布朗运动的有效市场理论是脱离现实的乌托邦，陈平称之为空想资本主义。

霍金预言了“21世纪是复杂世纪”之后，美国学者大力歪曲复杂科学的发展史，其目的是为争夺下一轮的诺贝尔奖造势。这是科斯提倡的“思想市场”的典型案例。历史上，如果是资本和权势介入科学学派的竞争，扭曲科学实验的竞争，就不可能产生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中国的学术界在改革开放后成为论文工厂，没有形成独立发展的中国学派。北大存在两个对立的学术传统。蔡元培的“兼容并包”只包容西方主流，但是排斥马克思主义为代表的“异端”学说，使北大的学术主流成为胡适标榜的自由主义和崇美派的大本营。以陈独秀为代表的“新青年”，力主“人身的新陈代谢”来破除中国传统的“少年老成”。才使北大成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发源地。

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创立和发展中国自己的学派，才能改变个人单打独斗和学术上的一盘散沙。我们未名学派要建立新的学风。儒家文化的特点是韩愈提倡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结果，学生的创新只能旧瓶装新酒，在老一辈的经典中加注解，没有范式革命的可能。普利高津学派的信条是：”天下只有学生教老师，没有老师教学生的道理，否则科学就没有进步了“。所以，美国的教授是”老板“，老师抢学生的成果成为学术界的潜规则。陈平的老师严济慈，钱临照，钱致榕，普利高津都是全力发现人才，给学生铺路。我们成立”未名学派“，就是继承陈平恩师的教导，为中国年轻一代的学人走向世界开疆扩土。为此，我们提倡如下学风：

（1）改变中国文人相轻，宗派林立的旧习。提倡平等对话，竞争互补。尤其不能以北大学历自傲，要虚心向民间高人求教。才能了解实际，学以致用。

（2）改变论资排辈的传统，三人行必有我师。师生平等对话，学友团结合作。从北大走向社会，从认识中国到引领世界。

陈平从1958年参与上海市的教改试验，至今已66年。今年已满80，来日无多。所以请学生中最早出世界级成果的曾伟同学挂帅，在近期组织一次未名学派的学术研讨会，按国际会议的标准，梳理和发表未名学派的早期成果。包括：

丁琳用分组回归法否定世界银行的”中等收入国家陷阱论“，发现发达国家困境和发展中国家潜力的双规发展模型。

曾伟用两类群体的竞争模型研究期权定价的生灭过程模型，发展出多种期权模型的多参数统一理论。

方健的博士论文发现激励机制可能产生市场泡沫，提前预言了金融危机和房地产危机发生的内在机制，否定了新制度经济学的产权优化论。

李华俊的博士论文发展了演化博弈论模型，突破经典博弈论囚徒困境的二体模型，首创农户，地方政府，中央政府在农村改革中的三方博弈模型，比包产到户的激励机制模型更进一步讲好中国发展的故事。她研究演化经济学的发展机制，超越了传统演化博弈论的优化模型。

徐高的博士论文用中国数据检验了真实经济周期学派（Real Business Cycle model) 在多大程度上能把中国经济的转型发展纳入一般均衡的理论框架，结果发现模型的拟合产生突变。这是用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优异结果，说明非均衡的研究框架具有更广泛的一般性，可以把局部均衡作为特殊情形纳入非均衡的框架之中。这给未来复杂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的对话，提供一个建设性的平台。

唐毅南的一系列工作，不但发展了期权定价的生灭过程模型，而且引入矩方程的相变，不仅可以诊断2008年金融危机的内生机制，而且可以还原历史分岔的转折点。他引入高阶矩分析金融数据，可以提前一个季度实时预报金融风暴的来临。唐毅南还进一步发展了量子金融学，有可能产生经济学理论的革命。

熊鹏最早研究了金融指数的构造，其发展潜力可以和金融信息寡头彭博社的金融信息处理系统竞争。熊鹏对全球宏观投机潮流的观察和分析，为中国未来用大数据高科技系统打赢金融战打开大门。

陈平曾经推荐若干同学访问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经济研究所。所长是德国著名的演化经济学大家，他高度评价他们的工作，认为几个学生都是天才。他们在北京大学的体制内不仅得不到承认，甚至本科是数学和物理的高材生却难以通过国发院的数学资格考试和论文答辩。因为他们不符合西方主流的规范。但是德国经济学家认为，他们有机会竞争下一轮的诺贝尔奖。因为他们提出了基础科学问题，并开辟了新的研究方法。

未名学派在分析宏观，金融，体制上的系列工作，用科研成果否定了北大国发院一度流行的科斯理论。科斯认为交易成本的概念足以分析一切经济问题，认为经济学研究不需要数学。不了解金融数学基本方程的人也可以主导国家的货币政策和金融政策。这些观点不仅为西方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所挑战，更成为中国今天深刻检讨房地产泡沫和金融困局的理论障碍。我们要从定量分析和经验研究上正本清源，而非在枝节问题上错过机遇。

我们争取在学派研讨会的基础上早出成果，然后推动跨学科的研究和跨学派的交流。并在现实问题的应对中打开复杂思维的实践天地。在整理学术成果的同时，我们也请邹传伟同学领军组织当前中国与世界的金融热点问题研究。理论和实践要齐头并进，才能避免经济学家的理论空谈。

我们欢迎国内外学友的批评指正，更欢迎有志创新的云学生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会在《风闻》专栏不时报道我们的进展。

参加北京聚会的北大师生有：曾伟，耿林，叶敏，马晓萍，郑忠静，徐高，刘安田，陈秋霖，简练，和陈平。北大同学开了个大玩笑，他们给陈平定了个生日蛋糕，上面只插了四根蜡烛，暗示陈平只有四十岁。陈平建议大家不唱西方的”生日快乐“歌，而是同唱中国的”团结就是力量“！大家斗志昂扬，各奔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