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暗示不寻求连任，大选前白宫打“俄罗斯牌”——美国外交一周观察

作者：陆岑

本周，拜登政府正式指控俄罗斯“广泛干扰”2024年美国大选，包括散步虚假信息和招募网红在俄罗斯国有媒体上传播，并对俄罗斯国有媒体高官提出制裁，对与俄罗斯官方有关的广播公司设置限制。这是继2016年大选后俄罗斯再次被指控干涉美国大选。另外，屡次调停加沙冲突失败的国务卿布林肯，本周到访了美国“后院”海地，这也是十余年来美国国务卿首次访问海地。布林肯承诺美国将联合国际社会共同打击海地的帮派犯罪，维持治安并推动重启大选。期间，布林肯还首次回应了今年大选后是否会留任的问题。

避免重蹈2016年覆辙？

针对俄罗斯干扰总统选举指控，美国司法部、国务院和财政部9月4日宣布采取联合行动，对“今日俄罗斯”电视台（RT）负责人实施制裁和签证限制。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指控RT向田纳西州的一家公司支付了1000万美元，用于“制作并向美国受众传播隐藏着俄罗斯政府信息的内容”。司法部副部长丽莎·莫纳科(Lisa Monaco)说，俄总统普京和“他的代理人正在使用越来越复杂的技术进行干扰行动。他们针对特定的选民群体和摇摆州选民，试图操纵总统和国会选举结果。”

民主党一直对希拉里败选耿耿于怀，认为背后离不开俄罗斯的暗箱操作，比如“黑客入侵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和“邮件门”事件，所以2016年大选结束后奥巴马便下令司法和情报部门开始调查，并驱逐了俄罗斯外交官，扩大了对俄实体的制裁。特朗普上台后，民主党人又衍生出了所谓的“通俄门”，结果没有发现足够证据证实相关指控，直到2021年才作罢。此次拜登选择在大选前诉诸行动，制裁和限制俄罗斯相关实体和个人，一方面的确是从国家安全角度出发采取行动，另一方面则是助力哈里斯选情，将矛头对准特朗普，因为民主党人一直批评特朗普是一位“亲普京”的总统候选人。

▲9月5日，普京出席2024年东方经济论坛全体会议。

这种指控的第三个维度就是俄乌冲突。拜登和哈里斯一直推动“援乌抗俄”的路线，而特朗普则主张24小时内通过谈判结束战争。拜登政府在大选冲刺阶段打“俄罗斯牌”也是为了凸显特朗普“反民主”特征，继续将其同普京捆绑，以此争夺摇摆选民对哈里斯的支持。不过，有趣的是，普京9月5日出席2024年东方经济论坛全体会议时被问及“支持谁当选美国总统”时表示，他支持哈里斯，因为她的笑声“富有感染力”，可能意味着会在制裁俄罗斯方面比特朗普“克制”。

为何没有指控中国？

白宫对俄罗斯干涉美国大选的指控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网络攻击，二是虚假宣传。就网络攻击而言，美国也经常将矛头对准伊朗和朝鲜等国。就中国而言，拜登政府之前也曾发出过所谓“中国试图干涉美国大选”的指控，但经过多番外交接触，包括去年的元首会晤和上周白宫国安顾问沙利文访华，美国暂时没有将矛头对准中国。不过，美国有限电视新闻网（CNN）称，美国官员和研究人员正在密切关注中国，有官员和私人机构专家怀疑中国利用大量网络账户瞄准美国选民。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今年4月回应布林肯有关中国干涉美国大选的指控就曾明确表示，不干涉内政是中国外交的基本原则之一。美国大选是美国的内部事务，中方从来没有兴趣。“美方不要疑神疑鬼、捕风捉影，应当停止向中方泼脏水，转移矛盾、甩锅推责，多做有利于中美关系稳定和两国人民利益的事。”

▲9月6日，外交部长王毅会见美国总统国际气候政策高级顾问波德斯塔。

沙利文访华后，两国继续开展沟通与接触，以管控和稳定两国竞争。本周，美国总统国际气候政策高级顾问约翰·波德斯塔（John Podesta）访华，与中国气候变化事务特使刘振民共同主持召开“21世纪20年代强化气候行动工作组”第二次会议。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本周接受《外交政策》杂志线上采访时表示，美军印太司令部司令帕帕罗（Sam Paparo）“未来几周”将与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司令员通电话”。本周文章《中美关系能否“向前走”》提到，中美关系实现向前走，必须确保稳下来。稳下来的前提则是要有更加明确的底线和红线意识。

特别是，今年美国迎来总统大选，哈里斯替代拜登与特朗普展开对决，令这场选举的政治复杂性更趋上升。美国国内政党竞斗少不了对“中国议题”的操弄，两党政客都试图展现出对华强硬姿态。在这种情况下，更需要规划好、开展好元首外交，坚持稳字当头、以信为本，谨慎处理中美关系问题，防止选举政治、战略意外对两国关系造成严重干扰。

布林肯的“告别”？

布林肯9月5日在结束海地一天行程后的记者会上被问及今年大选后，如果哈里斯当选，他是否留任国务卿。对此，布林肯说，“至于我自己的未来，我现在所关注的是本届政府到1月就会交棒”。但他随后提到，希望明年能花更多时间陪伴孩子。布林肯似乎是在暗示他在总统拜登卸任之后，不会寻求第二个任期。

和沙利文一样，布林肯是备受拜登信任的心腹。拜登退选后，哈里斯接棒，意味着一旦哈里斯当选，新一届政府内阁成员免不了“大换血”。按照哈里斯的个性，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任期成为拜登的“第二任期”，不一定会让布林肯留任。而且，美国大选后，国务卿留任的情况比较少，新总统都愿意重用自己的亲信担任该职务，扫去前任总统外交政策的“痕迹”。

布林肯的国务卿生涯，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成绩。俄乌冲突最终会如何收场，也是未知数。如果美国未能实现“击败”俄罗斯的战略目标，俄乌冲突难免会给布林肯留下污点。在加沙冲突方面，布林肯9次访问中东斡旋，最终也以失败告终（参见《为何俄乌、巴以冲突尚未走向全面战争》、《人质事件或成拜登-哈里斯叫停加沙战火的最后机会》）。

此次布林肯到访海地，首要目标就是维护美国“后院”稳定。但和美国在巴以问题上过度偏袒以色列的症结一样，美国在海地面临的问题也和自己有关。海地黑帮势力坐大离不开掌控源自美国的大量非法弹药和武器。《华盛顿邮报》评论称，布林肯在大选前两个月访问海地是民主党政府的一次“赌博”，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导致移民潮，进而影响美国国内政治。

其他

9月3日，白宫国家网络总监办公室（ONCD）发布报告，其中概述了一系列旨在解决与边界网关协议（BGP）相关的关键安全漏洞。鉴于美国官员对中国转移互联网流量的能力表示担忧，白宫要求联邦机构加强网络路由的安全。

9月3日，美国司法部宣布对哈马斯领导人叶海亚·辛瓦尔及其他领导层人员提出刑事指控，指责他们涉嫌“在去年10月7日对以色列发动恐怖袭击”。鉴于辛瓦尔被认为藏在加沙的隧道中，另外六名被告中有三人现在已经死亡，因此该案件可能主要是象征性的。

9月4日，路透社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出于国家安全考虑，美国总统拜登总统将阻止日本制铁(Nippon Steel)收购美国钢铁公司(U.S. Steel)的交易。美国民主和共和两大政党及总统候选人哈里斯和特朗普均对这项价值149亿美元的交易持反对立场。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也在这封信中说，这笔交易将损害美国钢铁生产，并降低美国钢铁公司继续积极寻求贸易救济的可能性。

9月4日，美国在台协会(AIT)新任主席雷蒙德·格林 (Raymond Greene)在其首场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台湾并非是中国大陆的“唯一目标”，越来越多的国家正与美国合作“避免战争”，美国正在建立盟友网络以应对中国挑战。

9月4月，路透社报道称，美国将派国防部负责中国事务的副助理部长迈克尔•蔡斯（Michael Chase）率团出席9月12日至14日的北京香山论坛。迈克尔·蔡斯的级别高于去年出席香山论坛的美国防部副部长办公室中国事务高级主任桑西·卡莱斯（Xanthi Carr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