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修炼4——华夏文明修炼历史简述1

 1、修炼是文明前进的核心实践样式

由于修炼是一个极其个人感受的行为模式。因此在有文字记录出现以前。今天的我们很难去回溯人类早期具体的修炼发展状况。

因此我们只能从前面对修炼活动的描述来推测早期华夏先民的修炼活动。

 

我们知道人类社会的发展,基本来源于不断突破既有存在边界来实现的。

即所谓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如果今天与昨天一样,今年和去年无差。那么人类今天或许还都在树上。

人类就是在主动的不断突破自我既有状态,形成新我的实践过程中,才实现族群和文明的进化。

但是突破已知的边界,来到无知的自由世界是一种极大的冒险性活动。

自由世界对人类而言,即是无限发展前景的美妙天堂,也是充满无限未知危险的阿鼻地狱。

已知世界是平庸者的全部,未知世界则是修炼者独享入魔或超越自我的冒险地。

因此修炼,也类同与我们现在说的创新,是人类发展进步的核心实践样式。亦是文明前进的核心实践样式。

因此从修炼两大基础的修炼领域——体修和神修。我们大致能推测一些华夏文明早期的修炼结果。

 

2、华夏文明早期神修领域更多集中体现为巫的实践活动中。

全世界各地巫蛊之术都有出现,基于人的独立性显现的信仰多元论,在人类文明的早期,呈现为多神论或万物有灵论的普遍现象。巫就是这个现象的经典且集中的显现。

但是华夏文明最独特的地方,就在于巫的实践活动不是单单表现为不可知论的玄学色彩,而通过一系列修神活动,使得巫在族群的意识形态形成(群体的三观的塑造),政治治理的理念方法,实践决策的介入,乃至早期文明核心理论的形成、人类早期知识形成及传播等等领域都发挥出一系列重大的作用。

比如距今四千年前,华夏族面临大洪水威胁时,变更旧有占卜之法,成就《易》为核心的新占卜法。以其理念为指导,协助舜禹完成治水的宏大功绩。

很显然,仅仅靠占卜,是无法实现大禹治水的结果的。占卜只是呈现出那个时代,决策合法性的一个表面现象,而在实施占卜决策活动之前,显然巫要做大量的工作,知己知彼,客观分析局势,探索正确实践方式,有效实施政治动员,完成族群思想动员,完成族群组织工作等等。更多的做好这些工作,那么最终的占卜的有效性才能比靠直觉或经验实践的实践有效性要高很多。

很显然我们现在看到华夏早期巫的占卜行为,仅仅是大量实践活动完成后,象征性的聚集的表象。中国的巫的活动最独特的情况就反应在这里,上观天文,下视地理,中晓民心,寻找可能的内在关联的规律性,找出社会现象及解决问题的可能范式,最终以占卜之法呈现出这个整体活动过程。最终使得巫参与的决策结果远优于人类早期盲目的自然实践结果。

这就是河出图洛出书圣人择之之后,大禹能以此完成治水的可能。

所以,华夏文明自强向善之道的总结就来源于《易》,而《易》是古代华夏巫作出最终辅助决策的合法性表演(占卜)行为的理论总结与理论依据。

因此,华夏文明的理论、理念、观念根源出自巫。是一个不容否定甚至质疑的客观事实。正是因为巫的作用这么重要,实质上从今天的视角,巫的活动要产生效果,不仅仅意味他们代表了当时的神权,巫更是高明的理论学者,顶级的政治活动家。巫要在众多领域完成对自身平庸者常态的突破,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才能满足华夏早期实践需求对巫的要求。正是因为巫的重要性如此之高(他不仅仅是去完成一个占卜),所以华夏文明历史记录中从华夏族诞生开始,王权就寻求与巫(其代表的神权)的融合。我们看到历史记录中,从黄帝开始,华夏族首领都是大巫。(神权和王权的制度化的合一基本是良渚文化带来的,大约在距今4500年前后),华夏族在禅让时期完成了王权神权合一的局面,并创造性开启了王权作为最高主导的世俗化历史进程。

我们要去掉今天基于刻板印象以及站在生产力发达的今天的不恰当立场去认识古代实践活动的偏差,才能更客观的认识远古历史。因此正确认识古代华夏巫的作用地位,以及尽可能探索他们实践的整个过程,会让我们对我们华夏文明自身有更深刻的认识。

 

 

3、华夏体修的历史进程,在华夏文明早期体现为历史遗存呈现出的华夏先民客观生产力的发展。

 

今天我们发现了大量远古遗存,北方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以及黄河流域中游的仰韶文化,下游的东夷文化,以及长江中游的南蛮文化,上游至今扑朔迷离的古蜀三星堆文化,下游河姆渡文化以及演化出的璀璨的良渚文化等等。

仰韶文化先进的农耕文化,红山文化诞生的玉文化、龙文化所呈现的先进政治理念,以及良渚文化吸收各地先进所在,诞生出极高生产力和政治、意识形态理念的状态。

都从各个角度给华夏族以巨大发展推力,并帮助华夏族从物理层面最终实现大禹治水的伟大功绩。

那么这些现实的物理的,客观的生产力的形成发展,全部都来源华夏先民的的个体从一个个实践细节中的自我突破:

更有效的捕猎,更高效的采摘,打出更精细锋利的石器,发现能变成陶的土,从石头中找出金属...

人类所有突破性努力,都是从个体自我突破,不自觉地进入修炼状态实现的。

人类早期进步的那么缓慢,就是因为能实现修炼状态,并形成实际的自我突破人数及比例较低导致的。

早期人类突破自我的修炼更大比例偏向体修,就是从个人具体的实践的能力角度的自我突破为开始。但是随着能进入修炼状态的人的增加,以及越来越多的修者,自觉的发现人的修炼状态,和人一出生就存在着的平庸状态存在本质不同。并将修炼作为一项特殊的实践方式来看待、甚至研究时。就打开了修炼者(更多的神修)大幅增加的历史开始。

但是我们知道,修炼是一个极其个人的事情。修炼的境界提升首先是个人的。那么具体的个人的体修的实践成果,如果要扩展开,将其过程、经历、方式方法就要先变成为知识。只有知识才能脱离个人的自我局限性,而变成人人可以得到东西。因此,人类的知识产生,本质上绝大部分都是个体修炼成果的自述,其中有一小部分涉及修炼程序、方法。一个人自我修炼,造出更优质的石器,如何让别人也掌握这个方法?需要有人将其浓缩为知识,然后要将这个知识向其他成员传播,然后要根据学习者的不同状态,进行调整具体实践,让他们也具备修炼者相似的能力。

学习者只是学会了这个知识,或者说学习者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于学习者是以平庸状态来学习,还是以修炼的状态来学习。

平庸者,依照他人自述的知识重复实现他人的修炼结果,就是他实践的天花板,而修炼者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这里的含义是,学习知识这个活动,本质上是别人修炼活动对自身的强制性灌输。你可以采取平庸者实践方式应对知识,也可以用修炼者的方式应对。平庸者对此实践的天花板在于完成重复,而修炼者的实践天花板,不仅仅是利用知识完成自我突破,且可以追求利用其超越这个知识的原有修炼者修炼的高度,实现知识层面的超越性(自我超越性最终突破成为对他人(原有知识生产者)的超越性)。这种超越性的不断产生,是人类知识不断产生,以及人类利用知识不断进步的核心原理。

 

4、体神双修(知行合一)

因此,最初的体修修炼成果,如何变成知识,如何传承,如何让学习者更多的以修炼状态进入学习。就不仅仅是体修能完成的事情。

这里涉及两个层面的问题:

1如何实现修炼这个修炼者的修炼的传承迭代的问题

2如何让更多人以修炼状态进行具体实践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涉及的是修炼活动的历史的深度以及修炼实践活动的范围的广度两个方面。它已经不仅仅是体修所能达成的,而更多是神修需要关注的。

我们可以说所有的修炼活动,必须让意识本身进入修炼状态中(见前面的修炼三性状)。体修本身就是以身体的物理实践能力为核心载体的修炼范式。但是就如上面的讨论,体修的自我实践突破的社会化,明显促进了社会进步,那么将体修们的实践成果扩展并促进其他修炼者在不断进步的修炼目的,就不是体修能达成的。(体修是更个人的事情,而社会群体的行为层面需要在意识和精神领域做文章,这就是神修的关键应用场景)

通过在价值观、知识结构、信念、意识形态等等较为纯意识层面的修炼,就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修炼方式。当然这也包括后来的宗教性质的修炼模式。

 

体修的根基在实践,神修的根基在意识理念。

体修的主要应用场景在个人,神修的主要应用场景在社会(从这个意义上讲,将神修的应用场景过度关注于个人,往往就外在显现为玄学的状态,因为个人的精神修炼所得,对外界而言是基本无法感受到的)。

华夏早期先进的生产力条件,才让尧舜禹敢于抗击“神罚降临”的大洪水。但是没有形成敢于超越的信念,即便拥有可能超越的能力,超越的具体现象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很显然,大洪水,作为华夏文明早期最经典的实践成果,是华夏先贤体神双修(知行合一)的结果。

大洪水的实践结果给《易》背书,因此《易》才具备华夏文明永不磨灭的理念核心的可能。

同时也给华夏文明的修-炼大道,真正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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