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内战？

最近美国出了部很抓眼球的电影《美国内战》，情节虽然是虚构的，却击中了美国民众对政治极化的真实忧虑。电影导演亚历克斯·加兰“官方认证”称，他拍这部片子就是为了警告极端党争的危险。越来越多有识之士担心，随着两党恶斗愈演愈烈，美国会日益陷入混乱和迷茫。

▲ 电影《美国内战》剧照。有影评指出，该片“映射出美国政治、精神和意识形态裂痕中溢出的怒火”。

一、极度撕扯的制度框架

美式民主一向标榜“分权制衡”，认为这才是防止滥权的唯一途径。然而在激烈党争的异化下，美国的央地分权和权力制衡正走向极端。人们都在问，那个号称“制度完善、治理成熟、韧性强大”的美国去哪了？联邦制潜藏“国家离婚”风险。2024年初，共和党主政的得克萨斯州政府与民主党掌控的联邦政府就移民问题矛盾激化，一度爆发武装对峙，甚至扩大为26个共和党州公开反对联邦政府。

▲ 2024年1月，美国得州国民警卫队在美国与墨西哥边境沿线加装铁丝网和障碍物。

这一事件引起的联邦制“地震”余波未散，5月底，以自由化著称的民主党州俄勒冈州又陷入了保守派“闹独立”风波。该州内14个县投票通过“大爱达荷法案”，要求脱离俄勒冈州，投入邻居爱达荷州共和党人的怀抱。在两党斗法升级背景下，美国地图越发形成“红蓝割据”势头。

三权分立异化成“党派第一”宫斗。美国立法、行政、司法三大机构负责人听令于各自所属政党号召，沦为党争“拳击手”。本应发挥制衡作用的司法体系助纣为虐，带着法官任命、裁决结果等“弹药”冲上政治斗争前线。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保守派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曾宣称：“自由派让我的生活痛苦了43年，如今我也要让他们痛苦43年。”美国国会则是“否决政治”大行其道，“你支持的我一定反对”几乎成为两党唯一“共识”。本届国会立法数量断崖式下降，2023年仅通过34项法案，被英国《经济学人》杂志评为“自美国内战以来效率最低的国会”。两党争斗正成为美式制度和国家治理的“碎纸机”。美国民调机构拉斯穆森最近报告显示，41%选民担心美国或在未来5年内爆发第二次内战，而很多民众不仅担心内战可能发生，更认为其已经“迫在眉睫”。

▲ 2024年6月，美国脱口秀演员戴夫·史密斯接受采访时表示，美国最有权势的人让人民彼此对立，美国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帝国。

二、暴力泛滥的社会生态

过去美国党争还能争点政策理念，各方还曾有过放弃卑劣竞选手段的默契，现在吵着吵着就要搞人身攻击和个人仇恨。“令人厌恶的吹牛大王”“你没有足够的智商”“背着炸弹的恐怖分子”等低劣谩骂在如今的美国政坛随处可见。连在总统候选人辩论这样的场合，都可以争“谁更会打高尔夫”“谁才是混蛋”，堪称小孩式吵架。

▲ ️当地时间2024年6月27日晚，美国2024年总统大选举行首场辩论，然而拜登和特朗普却在吹嘘自己的高尔夫成绩并攻击彼此在球技上撒谎。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调查显示，分别有47%民主党人和49%共和党人将对方看作对自己构成“生存威胁且无法解决政治分歧的敌人”。这些认知不仅是美国党争加剧下政治话语粗俗化的反映，更是美国社会生态暴力化的催化剂。2023年美国《华尔街日报》与芝加哥大学的联合民调显示，认为对他人宽容很重要的美国人占比从4年前的80%跌至58%。美国公众信仰研究所联合布鲁金斯学会开展民调发现，约23%美国人同意“真正的爱国者可以诉诸暴力来拯救国家”，而这一比例在2021年仅为15%。路透社与益普索公司民调也表明，约20%美国选民表示可以接受用暴力手段“实现自己对更美好社会的构想”。理智被挤走后，行动就更为偏激。路透社2023年8月统计指出，自2021年“国会山骚乱”以来，美国已经发生了213起政治暴力案件，面临20世纪70年代以来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政治暴力潮。

从仅因怀疑邻居与自己政治立场不同就将其枪杀，到因政治议题争执不下而狠下死手，对异见者进行“肉体消灭”越发成为美国政治极端分子的“条件反射”。难怪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今年调查显示，外国对美国利益的影响16年来首次不再是美国外交政策专家最关心的问题，美国国内日益加剧的政治两极化及其可能导致的国内恐怖主义和政治暴力现在成了专家们的最大焦虑。

三、沦为筹码的民众福祉

近年来，为了在白热化的党争内卷中拔得头筹，美国两党政客大肆将国内诸多社会议题操纵为相互攻讦的政治武器，不断给对手挖坑、为自己制造得分点。据美国“枪击暴力档案”网站统计，截至2024年7月8日，美国今年大规模枪击案已高达280起，遍及全美各州，超8800人死于各类涉枪事件，平均每天死亡约46人。

面对如此痼疾，民主党却借机将之打造为攻击共和党的政治噱头，指责后者纵容枪支泛滥，共和党则趁势抨击民主党试图“夺走民众手中的枪支”、侵犯民众宪法权利。

▲ 2023年3月，美国民主党国会议员贾迈勒·鲍曼（右）痛斥枪支暴力，共和党国会议员托马斯·梅西（左）则反驳“教师持枪的学校从没有过枪击案”，两人吵作一团。

美国民众真实身处的枪林弹雨，就这样成了两党政客“互喷”的话柄。结果就是美国不仅20多年来都未能颁布任何重大的联邦控枪法律，还在2024年6月废除了“撞火枪托”禁令这一为数不多的控枪措施。

所谓“撞火枪托”，是用于将半自动步枪改装为类似机关枪的装置，使枪手能够实现连发射击。对其禁令废除后，美国社会出现更多、更严重大规模枪支暴力事件的风险上升。这样看来，“驴象之争”可谓正在“吃人”。为迎合动员保守派选民，截至2023年年底，美国至少有21个州禁止或严格限制堕胎，对妇女生殖权利和健康权造成毁灭性打击。

▲ ️2022年5月，堕胎权利支持者在纽约联合广场参加“为堕胎权利而战”集会，有人在肚子上写上“我的身体，我的选择”标语。

2024年4月，亚利桑那州甚至“一夜回到160年前”，“唤醒”了1864年几乎全面禁止堕胎的禁令。而这一消息刚出，民主党和保守派一样激动，大举利用此“拉票利器”抨击共和党极端政策。在党争优先的思维下，堕胎权讽刺地成为了美国两党都能用以牟利的“资源”，妇女权益保护问题则被倒置成了党争拉锯战的“助燃剂”。

四、日益黯淡的“世界灯塔”

美国长期以“世界灯塔”自居，自视为全球道德和政治的模范标杆。然而，在党争极化巨浪的拍打下，这座灯塔现在正加速漏电，日益成为“危楼”。2023年，国际评级机构惠誉根据美国恶化的财政情况和在政治分裂下越发堪忧的治理水平，下调美国信用评级。2024年，欧亚集团又在“全球风险报告”中把“美国对抗自身”列为了“头号风险”。

越来越多的国家认清了美国政客“对内党争、对外甩锅”的嘴脸，认为美国正在成为冲击世界稳定发展的最大“灰犀牛”。沙特《阿拉伯新闻报》刊文指出，如今美国政客更关心他们自私的内部政治争吵，把美国变成了一个“破纸袋”，装满了背弃的承诺和随时能妥协的原则。

意大利国际事务研究所研究员里卡多表示，两极分化逐渐成为美国政治的主要特征，这让欧洲更加担忧美国参与国际事务的能力。澳大利亚前总理基廷直言，美国是一个“疲惫、分裂的国家”，距其所倡导的民主灯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此窘境，美国一些政客为了“挽尊”，只能诉诸“精神胜利法”，接连炮制出“中国产能过剩”、“中国网络攻击威胁”、“中国在古巴监听美国”等各种虚假叙事来转移矛盾。美国国防部2020年大量散布关于中国疫苗虚假信息的手段近期也被路透社揭了底。

“躺枪”的不只是中国。为了掩盖在化解巨额债务方面的政治失能，美国政客直接内病外治，利用美元霸权向各国转嫁风险，把“掩耳盗铃”这出丑戏搬上了世界舞台。然而，美国越是用力过猛，国际社会就越是看清其外强中干的真面目，美国的“形象赤字”也越来越大。《纽约时报》日前刊文指出，当下软弱而专横的美国根本不像世界领袖，而更像是“反派”。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不明白为什么美国还认为自己是“老大”。

马上要大选了，美国的政治极化又将进入高潮。无论电影中“美国内战”的可怕情节会否真实上演，美国人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堕入“美国反对美国”的无解循环，世界人民也不得不忍受“美国折腾世界”的动荡混乱。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模式，再好的制度也需要因势而新，与时俱进。不能适应社会变革的制度只能走向衰败。对于11月的美国，世界拭目以待。

▲ 大选将近，“美国对抗美国”的“驴象之争”又要上演。党争极化加剧选民的情绪极化，导致美国社会的持续撕裂和高度对峙。（漫画丨刘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