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效、有价值的讨论建立在进入一个共同的语境(context)的基础上

要想批判对象,必得先深入了解对象。

批判不等于否定,而是“澄清前提,划定界限”——这是哲学层面也是真正的批判的核心要义。

笔者很认同眉山剑客陈平的教导,“先知彼再知己”,你要想批判对手,必得先深入了解对手,搞清对手观点背后本质的支撑性的东西而不是流于观点表面。关于科学话题尤其是中国古代有无科学之话题的争议,很多争议其实是鸡同鸭讲,既不了解批判的对象,也不了解自己立论的根基。套用一句哲学的话,自我总是在与他者的交互中建构的,没有他者,也就没有自我。

吴国盛老师的《什么是科学》代表了一种关于科学的主流的认知框架,如果要讨论科学的话题,笔者觉得《什么是科学》这本书说了什么以及怎么说的必得先了解一下,以使讨论取得一个共同的语境(context)

笔者早已表明,作为知识系统来说,《什么是科学》构建了一个很好的认知框架,将关于科学的诸多知识层次清晰、条理分明、深入浅出的展现出来。

笔者也早已表明,在其认知框架内,我们大众理解的那种科学(深层或高级或小众认识一点的是古希腊的“理性科学”,表层的或通常的或大众认识一点的是近现代创立的“自然科学”也即“数理实验科学”——早期叫“自然哲学”比如牛顿划时代的巨著《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书名所显示的),中国古代确实没有,或至少说中国古代确实没有“成体系的”——意即或确实存在一些零星的;但要说到广义一点的科学——关于自然的知识/认识,吴国盛老师明确指出,中国当然有,那就是博物学,而且中国有很强大的博物学传统——比西方的博物学传统更强。

博物学,这是吴国盛老师对中国古代有的“科学”的定位和分类;而且吴国盛老师指出,要想改变西方自然科学“求力”一面的扭曲和走歪,发扬中国传统的博物学是一条路,而这或许是中华文明在科学领域拯救、斧正科学的贡献之方向所在。

所以,笔者对吴老师本人及《什么是科学》这本书还是充满尊敬的。

然则,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笔者大致上不反对吴老师的观点和结论,笔者不满意、不认可的地方是吴老师得出观点和结论的论述过程(论证逻辑),其论述逻辑上的偏差(当然,只是笔者以为的)带给国人的必然有一种“暗示”(只能说是“暗示”或者说“潜台词”)即中国人由于“文化基因”方面的原因而搞不成或说不大能搞成“理性科学”和“自然科学”(“数理实验科学”)尤其是“基础理论”——这就与“科学原始创新”息息相关了,似乎也与“中国当前的科学原始创新乏善可陈”相暗合,而这就涉及到中华民族的自信、自尊、自强了。

笔者对于“自然科学”的看法,即使其是“求力”的科学,是邪门武功如“九阴白骨爪”,但按历史上野蛮毁灭文明的无数教训,我们必须掌握这一“强力”,犹如原子弹是不好的,但毛爷爷说这根“打狗棒”我们还必须得有,这是捍卫我们“享受生命神迹”(黄易《大唐双龙传》中傅采林向寇仲解释其为何修炼奕剑术时的话)的必要。

犹如胡服与骑射曾是胡人特有的独步天下的本领,但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照样可以将此本领学习、消化、吸收并融汇贯通更上层楼,然后打败胡人。

所以,笔者对吴老师的论述中的一些偏差试着进行了批判,其核心主旨在于在理论层面(而不只是在事实层面如风云学会袁岚峰的若干文章和演讲)证明,即使古希腊在“理性科学”上是“原创+独创”、近代西方在“自然科学”(数理实验科学)上是“原创+独创”,中华民族也完全可以、完全能够在“自然科学”的原始创新上迎头赶上与西方并驾齐驱甚或超越之。

笔者的相关主要文章如下(若链接打不开,敬请移步笔者风闻个人主页查阅):

古希腊是黄裳,其科学体系是《九阴真经》,东西南北中都能承接修炼,西方并无先天优势_风闻社区

打蛇打七寸、降维打击:指出《什么是科学》中未曾考虑、也不能解释的新问题_风闻社区

在科学上能在未来领先的自信必得在理论层面说通!袁岚峰的SELF演讲未及深入。_风闻社区

关于科学,争议的其实不是“古代有无”,而是背后的潜台词即“现代能不能”_风闻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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