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四大”银行加大了对现金的消耗战

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四大”银行加大了对现金的消耗战

2023年8月8日

尼克·科比什利

《赤裸裸的资本主义》

英国的银行现在甚至让客户把现金存入自己的账户变得更加困难，而澳大利亚四大银行中的三家正在从许多分支机构中完全取消现金服务。

首先是英国。鉴于奈杰尔•法拉奇仍在发酵的脱银行丑闻给国民西敏寺造成的自我伤害，最新披露的消息显示，在过去4年里，有超过100万个银行账户被关闭，人们可能会认为，“四大”银行将尽其所能赢回客户的心。但是没有。相反，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决定施加新的条件，“赋予(该银行)设定境内外支付限制的权利”，让他们的日子更加难过。据《每日电讯报》报道，该银行授予自己“全面的新权力”，以限制现金存取款，这引发了人们对银行正在引导客户走向“无现金社会”的担忧。

(国民西敏寺)在一份传单中表示，(新条件)可能包括规定“每日和每年”的现金提取和存款限额，以及“限制”存入或取出的现金数量。

此举引发了人们的担忧，即在整个系统中加大对纸币使用的限制，可能会对消费者产生负面影响。

在奈杰尔•法拉奇透露，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集团旗下的顾资银行因与他的政治观点不一致而关闭了他的账户后，一场更广泛的“去银行化”丑闻爆发了。

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表示，做出这一改变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客户免受欺诈风险”，这与限制客户获取现金无关。

当然不是，这是什么想法!

值得一提的是，英国政府仍然是国民西敏寺银行的最大股东，持有高达39%的股份，这是2008年政府斥资450亿英镑救助这家当时名为苏格兰皇家银行的银行留下的后遗症。因此，政府声称正在立法“保护”现金渠道，同时允许各种规模的零售商拒绝现金支付，这至少是默许了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最近对自己客户的敌意行为。也可以说，英国纳税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在为自己的金融抑制提供资金。

引领无现金的未来

英国已经是欧洲最无现金化的经济体之一，实体货币仅占零售支付的17%，而2010年这一比例为56%。与许多国家一样，在疫情爆发的头两年，远离现金的趋势急剧加速，主要原因是封锁期间网上购物激增，以及对使用现金的健康风险的过度担忧——这种担忧最初是由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然后被媒体、银行、支付处理商、金融科技公司和其他“现金杀手”大肆利用和放大。

但正如我去年这个时候在《冰冷的现金卷土重来了吗?》，这一趋势可能已经达到了顶峰。一项又一项的调查显示，绝大多数英国公民不希望生活在完全无现金的经济中。事实上，根据最近由自动取款机网络提供商LINK委托进行的YouGov民意调查，只有3%的人实现了完全无现金化。只有12%的人希望生活在无现金社会，69%的人反对。在生意比较进行的一项类似调查中，74%的受访者表示在前一个月使用过现金。

自2020年以来，流通中的纸币数量实际上增加了约110亿英镑，目前的总量略高于810亿英镑，尽管这显然更多地是由于人们在病毒危机的最初几个月“囤积”现金(央行称之为现金)，而不是实际花掉现金。尽管如此，据《英国金融》报道，现金仍然是数百万人的首选支付方式，也是约6%人口的唯一选择，而在弱势群体中，这一比例上升至9%。

换句话说，疫情可能加速了从现金到数字的转变，但现金仍在那里。所以，现金杀手在加倍下注。一如既往，带头冲锋的是该国最大的几家银行。

他们有足够的动机想要消灭现金。首先，现金管理、储存和运输成本高昂。银行更希望客户使用它们的数字支付和数字银行基础设施，这些设施运营成本更低，需要的劳动力少得多，产生费用和利息，而且还有额外的好处，可以生成大量有关客户收入、支出和储蓄习惯的数据。此外，人们倾向于在数字支付方式上花更多的钱，正如记者、金融分析师、现金倡导者布雷特•斯科特在他的《云货币》一书中指出的那样:

“推广无现金社会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们使用数字支付的支出增加了25-40%——这对大企业有利，但对普通人不利。”

大助推

在英国，银行在过去的8年里已经关闭了大约5000家银行分支机构，以每月54家的速度关闭，在过去的5年里关闭了15000台自动取款机，今年还将关闭数百台。斯科特在2018年为《卫报》撰写的一篇文章中指出，这创造了一个自我强化的反馈循环:

这里有一个反馈循环。通过关闭他们的分支机构，或者撤回他们的提款机，他们让我更难使用这些服务。如果银行故意让我难以选择非数字选项，我更有可能“选择”数字选项。

在行为经济学中，这被称为“助推”。如果一个强大的机构想让人们选择某件事，最好的策略是让人们难以做出选择……

金融机构……正试图推动我们走向无现金社会和数字银行。真正的动机是企业利润。维萨卡和万事达等支付公司希望增加数字支付服务的销量，而银行则希望削减成本。推动需要两个部分。首先，他们必须增加现金、自动取款机和分行的不便。其次，他们必须大力推广替代方案。他们试图让人们“了解”他们想要数字化，然后“选择”它。

同样，由于技术进步和代际偏好，在许多国家，现金的日子可能已经屈指可数了。但是自然死亡和安乐死之间有天壤之别!

如今，英国的大型银行不仅让人们难以在其分行存入现金，还让人们难以使用邮局提供的中介服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邮政局的设立，是为了填补银行大规模淘汰分行和自动取款机后，在基本金融服务方面留下的一些巨大缺口。

邮政总局与30多家银行、建筑协会和信用合作社建立了合作关系，因此99%的英国银行客户可以在邮政总局的分支机构访问他们的账户。正如《欧洲新闻》在2021年7月报道的那样，在2020年的封锁之后，邮局成为许多社区中唯一一个人们可以拿到真钞票的地方:

大流行后，零售商一直优先考虑借记卡和信用卡，但在英国，邮局正试图帮助节省现金。

随着许多银行分支机构关闭，免费使用的自动取款机被取消，获取现金变得更加困难。

邮局表示，在英国各地的社区里，这是少数几个人们可以拿到真钞的地方之一。

“邮局越来越成为城里最后一个柜台，”邮局现金和银行主管马丁·基尔斯利说。

这次运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2022年7月，英国邮政11500个分支机构的现金存取款总额达到33.1亿英镑，创下了三个多世纪以来的最高记录。这一趋势在2022年的剩余时间里保持强劲，9月份创下了33.5亿英镑的新纪录。但随后，银行开始对现金存款设限，不仅针对自己的分支机构，也针对邮局分支机构，表面上是为了加强对洗钱的控制。

其结果是，在通常是丰收月的12月，邮局分支机构的存款略有下降。基尔斯利抨击银行试图迫使小企业无现金化，这进一步限制了家庭在大街上使用现金的能力:

小企业是英国经济的支柱。对存款金额的过度限制导致越来越多的企业不再能够接受现金，这既影响了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交易的能力，也影响了他们需要或选择使用现金进行预算的客户。他们必须能够安全地、方便地在当地存入收入，而不必暂停或中断交易，长途跋涉到遥远的银行分支机构存入收入。

今年4月，英国金融市场行为监管局加入了竞争，为邮局设定了正式的现金存款限额，包括个人账户每24小时的存款限额为1000英镑，每12个月的存款限额为1万英镑。对于商业账户，根据客户的安排，现金存款限额降低到每笔交易2万英镑以下。

 澳洲银行业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与此同时，在澳大利亚，“四大”银行——澳大利亚联邦银行、西太平洋银行、澳新银行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和澳大利亚国民银行有限公司——最近在与实物货币的消耗战中取得了重大胜利。在上一个财政年度，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现金从流通中消失，这是自1966年美元和美分发行以来，流通中的纸币数量首次正式下降。据第九频道新闻报道，这是“迄今为止最强烈的迹象”，表明澳大利亚正真正走向无现金社会。

根据澳大利亚储备银行的2022年消费者支付调查，澳大利亚的现金使用大幅减少，尤其是在疫情期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消费者行为的变化，但也是由于获取和使用现金的难度增加。

在截至2022年的3年里，面对面现金交易的比例减半，从32%降至16%。小额付款的现金使用量下降尤为明显;2019年至2022年期间现金使用量的下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2019冠状病毒病大流行对人们支付行为的影响，这加速了至少自2007年第一次消费者支付调查以来一直在进行的下降。

为了帮助公众加速摆脱现金，四大银行中的三家——澳新银行、联邦银行和澳大利亚国民银行——已宣布计划，在部分城市分行完全停止处理实物货币业务，转而指导客户在自动柜员机上提取和存入现金。联邦银行和澳大利亚国民银行现在分别把他们的无现金分支机构称为“专家中心”和“专家中心”。澳新银行非正式地称他们的无现金网点为“数字分行”。

不用说，这一举措在一些客户群中并不受欢迎。据第九频道新闻报道，一些澳大利亚人对此做出了反应，在7月3日至7月10日期间，他们放弃了借记卡，开始了“只收现金”的一周，以抗议越来越无现金的社会。那些抗议的人只用硬币或纸币支付，“有些人甚至发誓，如果不给他们使用现金的机会，他们就会放弃购买。”

除了社交媒体参与度之外，很难衡量抗议运动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也许澳大利亚的读者可以澄清一些问题。

 在澳大利亚，联邦宪法和汇票法支持使用现金作为法定货币。然而，尽管有人向议会请愿，要求将其使用神圣化，但它并不是强制性的合法(h/t Savita)。不幸的是，澳大利亚储备银行最近发表的一篇关于“现金使用周期”的论文称，“在2022年4月接受现金的商家中，有一半计划在未来某个时候积极劝阻现金支付，或者展示这方面的迹象。”可以预见的是，这些商人中的大多数“更有可能拥有更高的营业额，并且位于大都市地区。”相比之下，在我的居住国西班牙，政府去年通过了一项法律，基本上要求所有实体零售企业接受现金支付。如果不这样做，将被处以最高10,000英镑的罚款。这项法律在很大程度上是Plataforma Denaria（？不是英语）不懈运动的结果，这是一个由82岁的前外交官和政治家哈维尔·鲁佩雷斯发起的草根运动，旨在捍卫消费者以现金支付任何商品或服务的权利。

西班牙央行最新的年度支付调查显示，在西班牙，现金仍然是最主要的支付方式，大约60%的西班牙公民每天都在使用现金。自2020年以来，现金使用甚至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复苏。尽管西班牙的银行尽了最大的努力来限制人们获取现金，其中包括削减分支机构和自动取款机，以及像澳大利亚一样，限制甚至取消许多仍然存在的分支机构的现金服务。尽管西班牙政府在2021年引入了1000欧元的现金支付上限，作为新的反欺诈法的一部分。

澳大利亚的数字反乌托邦

回到澳大利亚，一种新的“自愿”数字身份证最早将于明年在全国推广。来自第九频道新闻:

隐私保护软件公司BlueKee的创始人、安全专家菲利普·博斯博士在接受9news.com.au采访时表示:“数字身份通常是手机或电脑上的一种应用程序，它存储了个人的数学表示，可以唯一识别他们，而不可能对他们的个人信息进行逆向工程，比如地址或出生日期。”

“该计划的一种方式是通过一个应用程序，该应用程序使用个人的生物识别技术打开，并发送一个不断变化的长数学代码，以识别用户和商业/政府机构中的一方。”

第九频道的文章没有提到的一件事是，一个全面的数字身份系统是全球100多个国家正在探索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的基本先决条件。澳大利亚比其他“五眼”国家更接近于推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事实上，根据大西洋理事会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 追踪器，除瑞典外，它是北约加友邦集团中唯一一个进入开发过程试点阶段的国家。

读者可能还记得(我在2022年9月9日发表的文章《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的大银行正在引领数字身份认证的道路》) ，澳大利亚的四大银行也积极参与了 ConnectID 的开发，这是一个用于数字身份认证的国家基础设施，(根据 ConnectID 的官方网站)“使用你已经信任的组织，更容易核实你是谁。2023年，ConnectID 有望在澳大利亚的机构和企业中逐步推广。”

正如《澳大利亚金融评论》当时的一篇文章所报道的那样(括号中的重点和评论是我自己的)，银行显然“将‘身份即服务’视为一种增量收入来源，允许它们向零售商、公用事业公司或金融科技公司收取验证客户详细信息的费用，因为银行在数字经济中是高度可信的(不，说真的，这是银行所说的)”。我想，这只是想要消灭现金的又一个理由。

原文标题是：“Big Four” Banks in Both UK and Australia Escalate Their War of Attrition Against C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