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之墓》确实反了战,但它想拥抱的可能也不是和平

  • 最后一个,可以被当做全体日本人缩影的,就是宫崎骏的父亲。关于他的父亲,这里引用《拍摄本片并不意味着宫崎骏的政治转向》里边关于宫崎骏对其父亲的访谈:      
      
      我老爸在被问及对学生时代的回忆时,说自己就像小津安二郎战前的电影《青春之梦今何在》的主人公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刹那主义者(momentalist,怀有享乐主义生活态度的人)。战争期间,我老爸顶替生病的大伯父,当上了生产战机零部件的军工厂厂长。尽管知交们都劝他说:“这场战争就要输了,不要干了”,可到了昭和20(1945)年,他仍然向银行贷款投资给兵工厂。我老爸不肯承认世界形势的大趋势,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是凭着“我从事的不是战争。现在的这个买卖,只要有客户下订单就能赚钱”这样的理由行事的,所以一丁点也不后悔。尽管他完全没有大局观。          
      战后,老爸的军工厂理所当然没法再干下去了,所以只好从事把剩余的杜拉铝材(硬铝材料,二战期间用于制造战斗机)直接“噗”一下弯成调羹的业务,生产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尽管如此,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东西卖火了。我老爸一口气把原材料全都做成调羹卖了个精光,然后把利润和工人们平分了,随即他说服了刚成立不久的工会,巧妙地解散了公司。这以后,因为只剩下个空厂房,老爸便在那里开办了一家舞厅。虽然最初几年还有客人光顾,可舞厅坐落在即使从宇都宫出发,也只有坐车才能到得了的鹿沼,所以没过多久,舞厅就因为无人光顾而倒闭了。于是,老爸来到了东京,我才有机会看到老妈和老爸跳华尔兹。在我上高中那会儿,父亲还若无其事地揶揄我“你小子连舞都不会跳啊”。      
      
      你会发现,战败前宫崎骏的父亲几乎就是影片中的堀越二郎的翻版,只在乎眼前的自己而不去管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日本乃至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父亲的理由是生计而影片中的二郎是所谓的“梦想”。   
      那么宫崎骏对对于这样一个刹那主义者的主人公有是一种什么态度呢?从结局的设置大干可以窥探一二:最美丽的人随风消逝,最美丽的飞机有去无回,你可以理解为现实对梦想的残酷映像,我更愿意理解为对刹那主义者不切实际的追去进行否定。   
      在另一部NHK电视台播放的关于《起风了》的纪录片中,宫崎骏提到,在打算拍着这样一部以二战关键人物为原型的电影时,他和他的太太都在反复的念叨,我究竟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电影,我真的要拍这么一部电影吗?但是当我我们剥去影片层层的隐晦,突然发现宫崎骏通过像他父亲一样的刹那主义者堀越二郎,对日本掩耳盗铃式的反战提出了深刻的批判,而对刹那主义者的批判,也是对时下日本沉闷的经济文化生活提出批判——你所期望的任何事都必须由你亲自去做,就像反战必须是每个人都行动起来,而不能以个人不能对抗时代,或者“梦想”、“生计”为理由逃避,逃脱责任,推诿给其他人,否则,曾经美好的人随时可能消逝,美好的事物可能一去不返。      
      宫崎骏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动画导演,更是一位少有的一直抱有社会责任信的艺术家,从早年技术与自然的反思,到这两年与日益转右的日本社会格格不入的言行,他少有的放弃了天马行空的幻想,用一部近乎冷酷的现实主义动画电影,对日本当下进行了反思,尽管相当隐晦,但已经相当难能可贵了。  

回复1

  • 红色枪骑兵 我不是要让世间生太平,我是要让世间动刀兵
    宫崎骏在《起风了》里面批判刹那主义?如果是这样,他为何始终以褒扬式的镜头语言来描绘飞机(哪怕是坠毁的飞机),为什么不像《红猪》里面做过的那样,用一眼可知的讽刺语言来描绘呢?
    在影片的结尾,众多飞机以一种充满美感的方式”逝去。堀越二郎毫无遗憾地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破碎了”,卡普罗尼安慰他说一切都是由于“你的国家战败了”。卡普罗尼早就为两个人做好了辩护,说道“飞行是被诅咒的梦想。飞机会被用来作战……但是我还是喜欢有金字塔(=能够设计飞机)的世界。”
    不错,飞机会被用来发动侵略战争,会被用来屠杀中国人民,但我们还是要去杀——因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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