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女团与Livehouse,能否抱团求生?

作者| 丁茜雯         编辑 | 范志辉

 

Livehouse在等演出,偶像女团也在寻求舞台。 

 

11月以来,以北京为活动据点的女团BEJ48,悄悄将每周举办公演的固定场地转移至位于五环外的WeShow Live。而这个新演出场地,则是一家去年7月才开始营业的Live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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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自去年悠唐购物中心的“BEJ48星梦剧院”倒闭退租后,BEJ48便游离在北京的各大Livehouse中,以此来代替原有的48系剧场。放眼看去,剧场女团的入驻,对Livehouse来说或许是一种可行的求生之路。 

 被掏空的分团与无限延期的Livehouse

 

疫情是BEJ48的一道分水岭,也是Livehouse迎来女团驻扎的新时期。 

 

2016年,SNH48中被寄予厚望的“五期生”被流散至位于北京的BEJ48与位于广州的GNZ48开疆扩土,来势汹汹的分团成军不过一年多,人气便直逼上海的本部SNH48。 

 

2017年,BEJ48成员段艺璇率先杀进由本部前辈成员垄断的选拔组,成为“分团第一人”,分团成员在当年拿到进圈名额的人数也远比上年翻了一倍。而在2018年的第五届SNH48 GROUP总决选,BEJ48也达成了团内排名前16的成员均为总决选进圈成员的辉煌战绩,段艺璇、苏杉杉等成员也在之后的SNH48 GROUP历届总决选中屡次闯入“神七”、“御三家”等前列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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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团人气成员大量冒尖,一定程度上也瓜分了上海本部SNH48成员的部分主流资源。比如BEJ48,便是央视、地方台各类晚会盛典常客,也因地理位置优势频繁参与品牌站台、文娱活动等,一度被称为“SNH48的最大竞争者”。 

 

而在2020年疫情爆发后,各地SNH48 GROUP线下剧场运转也不得不叫暂停,只剩下了线上“云公演”一条路。随着《青春有你2》及《创造营2020》的结束,加之上海疫情暂缓,以及本部成员迎来一期生毕业、恋爱等造成的成员流失严重,SNH48也于2020年9月开启兼任模式及移籍模式,即部分成员可同时兼顾两个团体成员身份,或从分团转入本部。而段艺璇、苏杉杉、青钰雯、冯思佳、陈倩楠等多位人气成员,也一并被打包“南下”,移籍到SNH48。 

 

这也造就身为分团的BEJ48元气大伤,仅剩下中下游梯队的零散成员,且粉丝流失极为严重,频频传出解散。而北京疫情的再度复发,也成为了“压死”BEJ48星梦剧院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得不在去年彻底关闭悠唐那座标志性的“粉色小城堡”,BEJ48所属北京丝芭文化也因劳动争议,在去年被执行限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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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服务于独立音乐演出的Livehouse也因疫情反复,不得不面临演出取消或延期,营收大打折扣。根据《2022年中国Livehouse生存与发展调研报告》显示,Livehouse运营成本占比最大的开支便是房租、人力和设备购买维护,以及演出邀约成本,超过50%的Livehouse迄今仍未盈利。 

 

即便在去年消费反弹之后,Livehouse迎来了短暂的演出利好走向,但仍有不少Livehouse也如同星梦剧院一般,无法继续坚守,被迫倒闭。仅在北京,自2020年以来,便有糖果、13Club、TEMPLE等多家Livehouse宣布关闭,二环内也再无一家Livehouse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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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况下,BEJ48也率先向Livehouse抛出了橄榄枝,于去年入驻“壹空间”Livehouse。尽管主流中的偶像女团与暂属亚文化的Livehouse看上去多少有所不搭,但在此前,SNH48小分队7SENSES、SING女团、火箭少女101等,皆有过以各地Livehouse为巡演地点的小型演出。 

 

虽不属于同一文化之下,但舞台演出的内核却是一脉相承的。对于绝大部分粉丝受众而言,线下舞台是与偶像面对面的唯一渠道,正所谓偶像在哪里粉丝就在那里,Livehouse也就成了其新的“精神据点”。

 

可以说,在相似的处境下,一个缺可用的场地,一个缺使用场地的人群,抱团取暖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偶像女团与Livehouse抱团求生

 

那么,偶像女团与Livehouse的混合型求生套餐,现状如何? 

 

为了支撑演出,在流失大量人气成员后,BEJ48也在近两年频繁招募新人补充队伍,黄怡慈、黄宣绮等新人的加入,基本保证了BEJ48能够拥有16人的演出编制。 

 

美踏控股(原丝芭文化)之所以在疫情下坚持线下演出模式,也是因为48系女团线下剧场的营收虽不如动辄过亿的总选来得猛烈,但靠着门票及周边的竞价模式、握手会、一日店员、生日公演、节日公演等活动,创造出一笔不菲的稳定收入。像是SNH48 Team X于11月19日举办的周年庆公演,就曾出现198元的VIP座票被竞价至6667元一张,198元的超级VIP门票也被以4123元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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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48系女团成员来说,星梦剧院这一固定演出场所,也是吸引本土或外地粉丝入坑、扩大消费受众的必要条件,同时是吸纳能够在总决选中可以投入大量金钱的“单推王”或是“大佬”粉丝的重要途径之一。 

 

比如2021年SNH48 GROUP总决选中,出道不足半年的BEJ48九期生黄宣绮,凭借ID名为“02”的单推王刷出的价值近20万元的票数,一举摘获速报第二名,也在其助力下终报成功从200多位成员中以黑马之姿杀出,拿下第36名。而今年的总决选中,BEJ48两位成员黄怡慈与黄宣绮也在“伯乐(单推王)”的大体量助力下,以61292.2积分和43487.6积分一举拿下了14名、23名的惊人成绩,折合金额约在200多万元和150多万元。 

 

基于以上种种,BEJ48也在星梦剧院拆除后,开始往Livehouse转移阵地,寻求新的合作模式,以维持线下剧场公演。

 

自2021年9月以来,BEJ48与壹空间Livehouse正式合作,以日租的方式将场地临时装扮成原有专属剧场的部分陈设。据悉,场地内墙上的BEJ48成员公式照,也只限定一日,每次公演结束后就会摘下,而壹空间门外也未设置BEJ48的番号名牌、标志等内容。BEJ48成员黄怡慈就曾表示,“比起这里(GNZ48星梦剧院)耀眼的舞台还有灯光,专业的各种设备,壹空间却是比较相形见绌,舞台上一排16人只能拥挤地站着,也没有星梦剧院一样完善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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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粉丝反馈来看,相比于原有星梦剧院打造的粉丝沉浸感为主的观演体验,Livehouse因日租形式、成本考量难以达到完整还原。在粉丝零零看来,“Livehouse的场子设备其实完全没有办法展现完整的偶像魅力,但也算是有了舞台,总比舞蹈教室里云公演强多了。” 

 

在座席成为北京Livehouse必备开演条件后,久坐也限制了粉丝观演体验,而Livehouse一向过于偏远的地理位置,也令不少粉丝难以完整观演,不得不因交通停运时间提前离场。但即便如此,对于粉丝和偶像而言,“就像黄怡慈说的一样,它(Livehouse)是眼下属于我们的剧场。” 

 

而在今年,BEJ48也于3月起陆续推出“无尽光芒”企划、“闪耀青春”Livehouse公演、“草原和你有个约会”特别演出,通过前期公演观众投票积分的形式择选成员举办Livehouse巡演,并自壹空间之后开辟了北京乐空间Livehouse、内蒙古Livehouse等场地。相比拥有归属演出据点的SNH48和GNZ48,BEJ48颇有些“限定流浪”Livehouse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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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意义上,偶像女团向Livehouse的转移,也为后者的运营带来了新的生机。 

 

据知情人士透露,BEJ48在壹空间的租金约在10万元/天左右,在其装修闭店后,新驻扎地WeShow Live的日租大约在3.5万元左右。而疫情维稳的情况下,BEJ48每月约有5场以上的固定演出,门票价格也在128元及以上,这也为Livehouse节约了一定的演出邀约成本。对于BEJ48而言,尽管原有星梦剧院是以月租约20万元的形式交付,但受疫情影响的公演取消或延期问题也令其不堪重负,而日租演出的形式相对也能维持收支平衡。 

 

不仅如此,原有的偶像粉丝受众在频繁接触不同场地的Livehouse后,也可能会转化为Livehouse的潜在受众。

 

粉丝零零就坦言,“会好奇原有的Livehouse演出是不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也有买一个乐队在乐空间演出的票,算是支持下挺不容易的场地吧。”而相比其他Livehouse演出,偶像女团也保持着线下演出与线上直播公演同步进行的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令“屏幕党”倍感好奇,产生线下Livehouse观演的欲望。两相之下,其实也间接加深了对Livehouse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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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自带消费流量的本地偶像女团与运营困难的Livehouse来说,反倒因互利合作有了抱团求生的可能。某种程度上来说,疫情作为不可控因素,实际上也是将两个行业里面临的转型和创新、抗风险问题逼化了出来,回归人与人的同时,也是在创造新生的活法。 

 结语

 

时至今日,任何跨越圈层的牵手都不足为奇,毕竟活下去才是演出行业的唯一目标。等待的是那扇广阔的门能够再度打开,一起看到明天的朝阳。 

 

而新市场也无疑是催动两方走出来的谋生目标,偶像经济运作模式与音乐演出行业的跨圈,也是营收模式的一定改变。毕竟,现场文化对于Livehouse是必不可少的,同样的,对于以公演赖以为生的偶像女团也是,“面对面”是统一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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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两者仍然还在磨合期,但总体来看,作为场地方的Livehouse,除了服务乐队、Rapper等尚处亚文化语境的对象外,也可以成为主流女团的“剧场”,也不失为一种互惠互利的求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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