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观察|制造业能否撑起印度的大国雄心?「走出去智库」

500

走出去智库观察

11月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印度10月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从9月份的55.1进一步升至55.3.这是印度制造业连续第16个月处于扩张状态。标普印度市场首席经济学家德莉马指出,尽管印度经济增长动力趋于减弱,但在新增订单的影响下,印度制造业显示出强劲的韧性。

走出去智库(CGGT)观察到,虽然近期印度制造业有所上升,但离莫迪自2014年上任后制定的“印度制造”战略目标(25%)还有较大差距。据世界银行数据显示,10年来印度制造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在13%~17%左右。印度的营商环境不友好是一个主要原因,今年很多中企因受到调查欲离开印度市场,不少外资企业包括瑞士建材公司豪瑞、苏格兰皇家银行、摩托车企业哈雷戴维森、美国花旗银行都已宣布了裁员或离开印度的计划。

印度制造业能实现战略目标吗?今天,走出去智库(CGGT)刊发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国际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一室主任侯晓轩的文章,供关注印度制造的读者参阅。

要 点

CGGT,CHINA GOING GLOBAL THINKTANK

1、印度政府提出吸引1000亿美元外国直接投资(FDI),到2026年成为合同价值3000亿美元的电子制造中心。印度手机和电子产业协会报告指出,3000亿美元的目标产值意味着出口额至少要达到1200亿-1400亿美元。

2、莫迪政府当前的外交广结盟政策体现出毫不掩饰的现实主义:不追求简单的结盟,利用任何机会为印度谋求自身利益。

3、印度体制下,中央政府权力有限,无法制定一个能够引领经济发展的战略规划,更难以责成落实。

正 文

CGGT,CHINA GOING GLOBAL THINKTANK

文/侯晓轩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国际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一室主任

近年来,世界经济中心向东转移,印太区域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重要性不断攀升。拥有印太区位优势的印度认为这是其崛起的难得机遇,设定了独立百年时成为发达国家的宏大目标。在一国经济发展中,制造业堪称立国之本、财富之源,是综合国力的直接体现,印度制造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莫迪政府大国抱负的走向。

一、印度的大国主义雄心

印度洋东连马六甲海峡西北口,西接曼德海峡东口,南通好望角和莫桑比克海峡,北望霍尔木兹海峡,是国际大宗商品运输的必经通道。海权学者阿尔弗雷德·赛耶·马汉曾有一句著名论断:“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统治了亚洲”。近年来,印太海域成为全球商业中心,成为大国博弈的战略性区域。观察家研究基金会估计,印太海域承载了65%的世界贸易,对全球GDP贡献达60%。位于印度洋中心的印度战略自信高涨。

2018年,印度总理本世纪第一次参加世界经济论坛,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率领一个包括官员、企业家、宝莱坞影星、印度名厨和瑜伽大师组成的129人超大代表团亮相,在达沃斯小镇挂上了“印度就是商机”的大幅海报。莫迪在演讲中宣称要将中国当作赶超对象。2021年10月,在印度独立75周年纪念日庆典上,莫迪提出到2047年使印度成为发达国家的目标,并再次呼吁促进国内制造业发展。四年后的2022年,印度第二季度GDP增速达到13.5%,居二十国集团成员国之首,超过英国成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

经济:打造世界制造中心

印度政策制定者一直努力推动印度成为全球制造业中心。早在2014年,莫迪便发起了“印度制造”运动。近年在美“友岸外包”策略推动下,印度终于得到国际资本青睐。2021-2022年,印度外国投资达“有史以来最高”的836亿美元。世界最大投资银行之一花旗集团将印度作为其全球扩张的主要市场之一,亚马逊、微软、Facebook、IBM等美国科技巨头先后在印度设立工厂或投资入股。谷歌(Google)正在考虑将其Pixel智能手机部分生产转移到印度。日本松下、索尼、丰田、本田等知名企业纷纷布局印度。中国台湾地区鸿海技术集团(Hon Hai Technology Group,即富士康)计划在印度本土建立一家合资的芯片工厂,推动印度半导体制造本土化。高塔半导体及财团组成的投资基金ISMC宣布将投资30亿美元在印度建设第一座晶圆厂。这大大强化了印度的信心。印度政府提出吸引1000亿美元外国直接投资(FDI),到2026年成为合同价值3000亿美元的电子制造中心。印度手机和电子产业协会报告指出,3000亿美元的目标产值意味着出口额至少要达到1200亿-1400亿美元。

政治:谋求参与主导国际事务

2020年,印度担任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在此期间,印度集中关注海事安全、维持和平与反恐等议题,安理会反恐委员会今年将在印度举行一场特别会议,聚焦讨论如何打击新兴技术在恐怖主义行动中的应用。加入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是印度当前重要的政治抱负,迄今已申请六次未果。印度驻联合国大使称安理会应进行改革,以体现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印度积极参与四方、金砖国家、上合组织、IBSA、拉共体、加共体、不结盟运动国家和L69集团等各种多边框架。12月,印度将接任二十国集团(G20)轮值主席国,预计将借此进一步增加对国际事务主导力,争取“入常”。

国防:意欲成为海洋强国

印度一直将印度洋视作内海,采用多种手段强化对印度洋控制:制定海洋安全战略,发展航空母舰,发展海外军事基地。印度向来重视军事投入,曾是二战之后亚洲第一个拥有航母的国家。2022年9月,印度又高调宣布了建造10艘1.3万吨级大型通用驱逐舰的计划,其意欲成为海洋强国的野心暴露无遗。此外,印度Amrit Kaal愿景中提出,要将印度打造为全球国防生产排名前五的国家之一。

二、莫迪政府当前的印度之“道”

对内:在“民主制度”中改革

通常情况下,改革是提高国家能力的重要手段,而政治体制是推进改革的根本保障。莫迪认为,民主、人口红利和市场是“印度梦”的基础。莫迪在印度独立75周年讲话中称印度为“民主之母”。

·阿姆里特·卡尔(Amrit Kaal):

2021年10月,在印度第75届独立日庆祝活动讲话中,莫迪将未来25年称为印度的“Amrit Kaal”。Amrit Kaal来自吠陀占星术术语,意为开始新事业的最佳时机。莫迪提出五项承诺:以发达印度的决心向前迈进;消除一切奴役的痕迹;为印度的遗产感到自豪;承认团结的力量;履行公民义务。莫迪并且提出了系列主张:政治稳定、清除奴性精神、打击裙带关系和腐败、重视女性、重视中小企业和数字化技术。莫迪强调了一些改革重点:推进合作竞争联邦制,以及合作联邦制;通过数字印度推动基层革命,包括半导体、5G网络和光纤网络的生产;扩大太空和深海任务;打击对妇女的不公正待遇。

·阿特玛·尼尔巴尔·巴拉特(Aatmanirbhar Bharat)

2020年5月,印度提出一项约200亿卢比的经济计划,以抗击新冠疫情影响。计划包含五大支柱:经济,基础设施,系统,充满活力的人口和需求。此后,印度相继推出了Aatmanirbhar Bharat一揽子计划1.0,Aatmanirbhar Bharat2.0和Aatmanirbhar Bharat3.0。

·生产挂钩激励(PLI) 计划

2021年,印度政府宣布了一系列与生产挂钩的财政激励计划,以创造国家制造业冠军并创造就业机会。这些计划包括原料药、电子制造和医疗设备、电信和网络产品、食品、家用电器、纺织产品、无人机等领域。

对外:向“战略甜蜜点靠拢”

莫迪政府当前的外交广结盟政策体现出毫不掩饰的现实主义:不追求简单的结盟,利用任何机会为印度谋求自身利益。印度前外交部长苏布拉马尼亚姆·贾尚卡尔(Subrahmanyam Jaishankar)认为,在一个“多极和更多选择”的世界中,印度的目标应该是“向战略甜蜜点靠拢”,他将印度外交战略总结为,“与美国接触,管理中国,培育欧洲,安抚俄罗斯,让日本发挥作用,吸引邻国,扩大邻国,扩大传统的支持选区”。

近年来,印度和美国在对抗中国崛起方面实现了国家利益的空前趋同。美印就双边、地区和全球合作达成了多个议程,例如,2015年,印美两国签署《美印防务合作框架协议》;2017年,印度加入美主导构建的美日印澳四方会谈;同时与美、日分别建立2+2双边框架等。拜登政府公开表示将帮助印度在未来25年充分释放经济潜力,使其成为全球供应链核心枢纽。美印还合作扩大在中东地区利益,印以合作得以加强。7月,美国总统拜登访问中东期间,与印度、以色列和阿联酋三国首脑举行“美印以阿四方安排”(I2-U2)峰会。其后,印度寡头成功收购以色列海法港。该港口不但处理以色列货运量近一半,且毗邻以色列海军基地,美国第六舰队经常停靠,对美国和以色列都非常重要。美印还达成在印度联合生产以色列武器的协议,阿达尼是最初制造小型武器的合作伙伴,后来又扩展到导弹和无人机的生产。印日关系也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设定了未来五年5万亿日元(约合420亿美元)的投资目标。在日本支持下,印度将其2020年提出的2025年电子制造1500亿美元目标,提升为2026 年使印度成为价值 3000 亿美元的电子制造中心。

俄乌冲突后,印度外交政策体现出高度逐利性。印度不顾美对俄制裁禁令,大量进口转售俄罗斯原油牟利,建立了卢比-卢布交易体系;在美就“印度对俄罗斯国防装备和能源过于依赖”一事与印“深入对话”后,尽管印度外交部回应,“印度并不是一个你施压就能得到结果的国家”,但其后,印度对俄言行却日趋强硬,并与七国集团一起谴责俄罗斯;对于拜登政府大力推广的印太经济框架IPEF,印度选择退出贸易谈判。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阿什利泰利斯(ASHLEY J. TELLIS)认为,印度的目标是有朝一日作为一个独立大国登上全球体系的顶峰,自我意识、殖民历史、丰富的自然禀赋以及战略潜力相结合,强化了印度“行动自由”的决心。

三、印度的短板与挑战

与其雄心相比,印度之力或有不逮。根据印度政府2014年提出的目标,2025年,其制造业占GDP比重将提高到25%,但多年来制造业占比一直未能有大幅提升,疫情前这一数字仅为16-17%。

第一,印度战略或存风险。当“印度梦”的筹码仅仅是所谓的民主、人口红利和市场需求,恐难以保证其利用大国矛盾逐利的“行动自由”。届时,摆在印度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将引起美西方高度警惕,并予以战略应对。另一方面,印度制造顶层战略设计不足。全球价值链构建的主要思想是相互联接。印度想成为世界工厂,意味着要融入全球价值链,其贸易、工业、技术甚至外交政策都至关重要。印度体制下,中央政府权力有限,无法制定一个能够引领经济发展的战略规划,更难以责成落实。例如,印度历届政府都未能制定和宣布正式的国家安全战略,印度的军工规划、能力发展和资金分配缺乏指引。印度国防制造本土订单小,没有实现规模经济,许多组件进口替代动力不足。2000年,印度总兵力已达120万,几乎是南亚地区各国兵力总和的两倍,但其军工装备对外高度依赖。史汀生中心2020年报告指出,印度70%至85%的军事平台来自俄罗斯。

第二,印度当前工业基础和供应链水平与其实现目标体量仍有相当差距。电子制造业是资本密集型产业,且水电消耗较大,与其他出口国相比,印度的资本投资、土地和电力成本都较高。印度油气资源贫乏,本土已探明可开采的油气资源不过6亿吨,约相当于中国一年的原油进口量。印度现在人均能源消费量只有全球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的人用不上电。随着经济规模增长,能源安全挑战会进一步加剧。印度的交通基础设施无法与全球平均运输成本相匹配,物流成本高于其他国家。根据政府数据,印度的平均物流成本占收入的13%,而全球平均水平为8%。供应链性能和可靠性差,导致整个价值链中的原材料和成品库存增加。一家企业对企业公司的总库存量接近 70 天,而全球行业平均水平约为 35 天。此外,印度中小企业居多,制造业无法扩大生产规模。中小微企业占GDP 29%左右。许多跨国公司将印度工厂定位为服务国内市场,并未整合入全球网络。

第三,财政资金存在短板。 印度为其制造大国的雄心制定了激进的扶持计划。2020年5月,印度总理莫迪宣布了20万亿卢比(约2,645亿美元)的“印度制造”刺激计划。2015年提出“分阶段制造计划”(PMP),2020年又颁布了“生产关联激励”计划(PLI),总支出3万亿卢比(约合402亿美元),涵盖14个重要部门。在当前复杂的国内国际经济环境下,印度如此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政策能否如期落地是个问题。印度的公共债务与GDP之比为新兴市场中最高。2020-21年度,印度财政赤字占GDP9.2%,是前一年赤字的两倍。2021-22年度,赤字预计将占GDP的6.9%,减少经常性支出并增加资本支出。印度最新预算将2022-23年的赤字设定为GDP的6.4%,再次减少经常支出,大幅增加资本支出。这些赤字将会把公共债务推至高位。这种情况下,印度能否保障足够的财政支出支撑大规模的刺激计划是个现实问题。例如,印度《商业标准》报称,电子和信息技术部负责PLI计划中的大型电子制造,IT硬件和物联网设备部分,将需要超过22,900亿卢比,但该部可用预算仅为2,923亿卢比。

第四,印度国防工业对外高度依赖。在军事投入上,印度向来不吝啬,是二战后亚洲第一个拥有航母的国家。但是,印度的国防制造能力较弱,军事装备对外高度依赖。根据史汀生中心2020年的一份工作文件,印度70%至85%的军事平台来自俄罗斯,其中,陆军装备约为90%,海军装备约为40%,空军装备大约是70%。印度的装甲纵队由T-90和T-72坦克组成,T-90俄罗斯授权在印度制造,没有任何技术转让。2021年,印度推动国防供应商多样化,俄乌危机后加速“去俄罗斯化”,但只是将依赖对象换成了法国、美国、以色列和英国等西方供应国。美国与印度达成了大规模的军事协议,包括升降机(大力神飞机和奇努克直升机),榴弹炮等。法国生产和供应柴油发动机和雷达系统,与印度有鲉鱼潜艇,阵风飞机甚至SM-39 Exocet导弹方面交易。

第五,印度营商环境饱受诟病。印度庞大的人口规模贡献了巨大的内需市场,但看起来很大的印度市场实则是“一个难敲开的硬核桃”,处处都是壁垒。印度原材料进口关税高,直接推高印度企业生产成本,同时,印度各州权力独立,增加企业运营的隐性成本,使其无法与国际市场抗衡。2017年7月1日之前,印度间接税制度高度分散。各州之间实行边境管制,市场独立,制造商对工厂或仓库的选址不是纯粹商业考虑,而是受到税制严重影响,直接推高供应链成本。2017年7月,莫迪提出了商品和服务税(GST)立法,对税收制度进行革命性改革。但是,联邦制决定了各州之间的关系没有根本性改变。官僚主义是另一个问题。印度需解决合同执行、税收透明度等问题。牛津经济研究院经济学家基肖尔(Priyanka Kishore)认为,这对印度的制造业雄心构成了挑战。2005年,官僚主义的障碍曾破坏了跨国公司在印度建立工厂的计划。外资企业在印度还面临政治的不确定性。自2019年莫迪第二个任期后,印度政府以国家安全、税务审查等多种理由,对外资企业采取各种限制措施。此外,印度劳动法复杂、基层政府普遍存在腐败现象,缺乏企业家精神等问题都严重打击了外资在印投资的信心和意愿。

第六,印度社会的文化难以适应制造业需求。制造业需要以统一的组织文化为核心实现高效率生产,而印度文化具有高度分散性,群体难以产生凝聚力。一是印度精英阶层“缺乏决心或惧于付出代价”,这种趋利避害的心态很难培植出“匠人精神”。二是印度的种姓制度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彼此割裂。三是印度语言多元。印度规定中央政府使用官方语言为印度语和英语,但各州可自行选定官方语言。印度境内1万以上人口使用的语文高达122种,印度宪法中所列的官方语言就有22种。四是印度宗教繁多、信仰分散。无信仰者只占总人口0.05%,本土宗教包含印度教、印度佛教、耆那教、锡克教等,外来宗教包含伊斯兰教、基督教、琐罗亚斯德教等,堪称世界宗教博物馆,宗教冲突不断。

第七,印度虽是人口大国,但缺乏有效劳动力。一方面是劳动力参与率低。世界银行数据显示,印度的劳动力参与率(即愿意工作的工人比例)为46%,中国为68%。印度女性劳动力参与率仅为19%,而中国为62%。另一方面,印度缺乏熟练工人。印度技能熟练工人仅占所有劳动力4.7%,而美国有52%,英国有68%,日本有80%,中国有24%。如果没有足够的就业机会,没有产业工人培训体系,人口基数反而会成为负担。印度人口红利释放的前提是政府在教育和卫生方面进行大量投资,并努力提供有偿就业,而这对印度政府和私营部门都是一大挑战。

第八,印度与周边国家关系紧张,难以深度融入区域供应链。印度与周边区域国家一直关系紧张,处于外交孤立状态。印度与中国、巴基斯坦和尼泊尔都存在领土纠纷,与孟加拉、斯里兰卡发生过龃龉。尽管印度近年贸易态度发生重大逆转,与东亚和东南亚国家签订了多个自贸协议,但成效有限。亚洲研究局(NBR)认为,与印度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印度市场准入仍受限,部分原因是非关税壁垒和原产地规则;印度也未能大幅增加出口并融入东亚区域价值链。印度未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也引发了周边国家对其贸易政策立场的质疑。

结语

自莫迪2014 年宣布“印度制造战略”至今已近十年,从宏观层面看,实施效果并不明显——印度制造业在GDP占比仍未达到20%,出口规模与自身经济规模也不相匹配。尽管印度雄心勃勃,展现出了积极的改革意愿。但是,留给印度的时间并不多。当前,全球制造业发展的底层逻辑已经发生根本性变化。各主要经济体纷纷退出以成本为中心的全球化模式,转而追求供应链产业链安全,争相发展制造业。大国之间的供应链体系或将趋于分化,在大国之间玩国际权力游戏也将日渐危险。另一方面,发达经济体也将通过智能制造逐步实现对低端劳动力的替代,仅凭成本和区位优势难以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相比全球化兴起的时代,未来大国崛起之路会更为艰难。新的价值链中,印度的制造大国抱负仍需找到安放之处。


来源:全球技术地图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智库立场。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