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对蒙哥马利说“四渡赤水才是我的得意之笔”,是伟大的谦虚之辞
我们知道,英国元帅蒙哥马利1960年5月访华,在与毛主席会见的时候,蒙哥马利说:“我读了你的军事著作,研究了你指挥的战役,特别是三大战役,那可是你的得意之笔。”毛主席却摇摇头回答说:“四渡赤水才是我的得意之笔。”
我们听到这样的回答,可能最初都很诧异,有出乎意料之感,因为毛主席一生的军事生涯波澜壮阔,从胜利走向胜利,充满异乎寻常的神来之笔,正如美国前国防部长助理菲利普·戴维逊所说:“毛泽东是一位伟大的战略家。哪个领袖能像他这样在这么多不同类型的战争中长期立于不败之地?” 可为什么他却要说是弱小的红军以走为主的这次?但这是毛主席本人说的,大家就接受下来了,于是诠释这句话的文章可以说是汗牛充栋了。就没有想到,毛主席在外交场合这么说,会是过谦之辞。
面对别人当面赞誉的回答,理应是谦虚之辞。我们来看毛主席与美国总统尼克松会见时的一段对话,尼克松称赞说:“主席的著作感动了全中国,改变了世界。”毛主席说:“没有改变世界,只改变了北京附近几个地方。”这是谦虚幽默的回答。所以说“四渡赤水才是我的得意之笔。”这是把“大事化小”的语言艺术,是他老人家伟大的谦虚。
当然,四渡赤水精妙至极,最突出的特点如果概括地说,就是孙子兵法所言的“出其不意”,忽东忽西,总是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在敌10几万重兵集团挤压中,却能游刃有余,巧妙地穿插迂回,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终于化险为夷,读罢掩卷,令人长舒一口气,真是转危为安的关键几步妙棋啊!
以 “出其不意”的军事艺术这一点而言,他老人家其后指挥的一系列战役战斗也是精彩纷呈,而且后来的战役战斗,时间更长、空间更大,指挥艺术愈加炉火纯青,三大战役更是如此。说实话,四渡赤水时的中央红军还只有3万人,相当于解放战争时期我军的一个纵队。而三大战役我军动辄至少60余万人,多则百万之众,都不少于20个纵队。三大战役在发起时间和地点,以及进行中等诸多要点上,出其不意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那种大兵团在广大地域上的运动做到“出其不意”更加困难,不但要隐蔽战略战役企图,还要隐蔽几十万人的行踪。
三大战役的发起,就是世界战争史上一个罕见的出其不意。蒋介石做梦也想不到毛主席在此时会下如此大的决心进行战略决战,1948 年秋,人民解放军兵力280 万,国民党兵力365 万,多80多万的机动兵力,什么战役打不赢?论兵器就不用赘述。在此局面下,能不能、敢不敢进行大规模战略决战、歼灭敌重兵集团、打前所未有的大仗?这个宏大战略决战的出其不意,即使在今天的事后都令人不敢设想。古今中外的军事家谁不是兵力兵器占据优势才主动决战?尤其是在这么广大地域上的大规模决战。
三大战役发起,先打锦州,这又是令蒋介石做梦也想不到的出其不意。锦州位于北平到辽宁的北宁铁路线中间,是联结东北和华北的咽喉要道,是国军对长春、沈阳空运补给的基地,交通便利。但对解放军却非常不利,离我军主力集结的北满根据地较远,需要越过敌重兵据守的长春、沈阳,作千里长途奔袭,补给线过长,假如不能迅速打下锦州,就会受到沈阳和华北敌人的两面夹击,陷入被围歼的相当危险的境地。这也是林彪犹豫不决之处,所以他与毛主席频繁电报往来,讨价还价。毛主席下定决心要求林彪站到全国战争大局的高度考虑问题,为实现“关门打狗”,加快战争进程必须先打锦州。先是耐心说服,最终复电要求林彪:“集中主力,迅速打下锦州,对此计划不应再改。”连著名军事家林彪都难下决心,可见其惊心动魄的程度!
淮海战役,从毛主席亲笔起草的一系列电文中可以看出,他安排刘邓的中野在西面的佯动,造成蒋介石以为我军要打徐州的错觉,立即将李弥兵团西调,孙元良兵团北调,集中在徐州周围。结果我军出其不意地乘虚而入,围歼了孤悬在徐州东侧的黄百韬兵团。中野也乘虚而入,出其不意地攻占徐蚌间的战略要点宿县,战役由此从小淮海终演成大淮海。
平津战役则是出其不意地从西线的张家口打起。毛主席的意图根本不是攻打张家口或北平,而是先切断傅作义集团南下的海上逃跑之路,攻打天津和塘沽才是他的真正意图,抑留傅作义集团50万大军于华北,就地解决。他“唯一的或主要的是怕敌人从海上逃跑”。从西线的张家口打起,引敌西顾,为东野入关,进占天津和塘沽地域,彻底断敌退路争取了时间,完全彻底地达成了战役意图。
平津战役发起前,东北野战军的程子华、黄志勇先遣兵团两个纵队秘密入关作战,也是千里奔袭,在到达敌核心地带的北京边儿上的密云时,竟不为敌所知。要不是他们见密云有敌一个师,顺手歼灭,仍不被敌发现。但这时敌王牌35军已去西援张家口,回不来了,敌全局陷入极大的被动境地。
这种宏大的战役想象力,运用之妙,存乎于心,其精彩绝伦程度,从哪一个方面看,比四渡赤水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实话,四渡赤水是红军被李德等人带入绝境后,毛主席复出为挽救局面,到了不可为而为之的地步,战略选择空间很有限,不得已而为之。比如一渡赤水,是在土城与川军郭勋祺部战斗失利后,毛主席审时度势,果断放弃原来由赤水北上,在宜宾和泸州之间北渡长江的计划,立刻在土城附近西渡赤水,借赤水隔绝追兵;二渡赤水,是一渡赤水后再次遭到川军的有力抵抗,一、三两军团的两个师在天堂坝竟未拿下川军一个团的阵地,敌云集而来,红军出敌意料地回兵东渡赤水,又回到贵州,取得遵义大捷,歼灭和击溃敌各一个师,俘敌3000。
毛主席说“四渡赤水才是我的得意之笔”,也可能是他个人的感受。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四渡赤水就像是早起的作品,三大战役才是成熟期的作品。大概四渡赤水是大踏步进退、以少胜多的运动战雏形,为以后的多个方面军级的大规模运动战,直至发展到战略决战,做出了最初的成功范例,奠定了最初的可行基础,这都是逼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看,可以这么说。但作为我们后人来看,其后近20年里的诸多战役战斗之出其不意,更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感,是不是更令人拍案叫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