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喜蛙:艺术馆墙上为什么独独缺少有艺术画框的现代诗?
艺术馆墙上为什么独独缺少有艺术画框的现代诗?
文、曹喜蛙
艺术馆墙上为什么独独缺少现代诗?突然有一天,我想到这个问题,难道现代诗不值得到美术馆吗?难道现代诗不是艺术品?还是有什么门槛?
诗人、书法家作为艺术家的存在,其实也一直是个谜。或者有的人,在心理上是排斥把诗人、书法家称为严格意义的艺术家。至少在当下,诗人、书法家能不能名正言顺称为艺术家,确实还有一个问题,哪到底问题在哪,值得在这里探讨一下。
在诗人、书法家那里,他们对称不称为艺术家其实早就不是问题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并不屑于称为艺术家,他们早就与艺术家们分庭抗礼了,在一些诗人、书法家眼里,他们在俗世的排位甚至远远在艺术家之上。
黄以明书法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苏东坡句)
事实上,由于许多艺术家的保守、堕落、不求上进、远离时代,早就不值得人们尊敬,在某些情况下,诗人、书法家多得到民众的称赞,甚至称为时代的旗手、中流砥柱,而大多数艺术家从来没有享受到这一高规格的待遇。
劳伦斯•韦纳 墙的文字艺术作品
劳伦斯•韦纳 墙的文字艺术作品
尤其诗人往往是一个时代的最早呐喊者,他们是真理的激情、直接表达者,人们往往能最早看见他们的行动,尽管常常给人鲁莽、年轻、不成熟的感觉,但他们总是替人们表达了他们压抑的不满。
书法家与诗人一样,他们总是第一个时代的书写者,尽管有时他们的书写如标语、请求、申诉只是代表自己的声音,但他们大大的书写,总会引起人们的围观,总会制造事端,总会引起人群的骚乱。
诗人的诗,尤其现代诗人的诗歌排列形式,就是一种站起来的人的形象,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不满、激情、亢奋。关键是现代诗歌,特别注重这种诗歌的排版,因为这种现代诗歌的排版就是一种最直接的艺术,这是一种有促进气氛、气势的排版,是一种既抽象又艺术的表达,完全彻底显示了诗歌的艺术本质。
书法家的书写,尤其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人们更加开放、自由,他们的书写也是完全奔放的,彻彻底底呈现了现代人的精神风貌,不管在城市在乡村,这种有章法有内容的直白表达无处不在,与人们的生活须臾不可分开,它们是现代人最直接最抽象最彻底现代生活的艺术。
不管是诗歌,还是书法,它们都以自己的现代艺术形态远远胜过那些艺术家的所谓艺术品,它们以自己的彻底行动表现出现代艺术的本质,而那些艺术家的艺术作品却有点装饰、矫饰或矫揉造作。
诗人、书法家从来没有把艺术的最高标准搁置一旁,不管写诗还是写书法,从来都是看它们是否符合艺术的圭臬,它们的存在始终呼吸着艺术的空气,它们活着始终守护着艺术的精神。事实上,诗人、书法家始终就是艺术家,从内到外始终贯穿的是艺术家的本质,始终就是艺术的存在。
梁小斌(左二)、黄以明(左三)、贾谬(左一)、艾若(右一)与本文笔者(右二)在参加石齐画展后留影
劳伦斯•韦纳是美国最重要、最有影响的艺术家之一,一生专注于以文字符号创作的艺术,不过他也没有试验过把一首完整的现代诗搬到美术馆。
中国的书法家们,却早就把古诗搬到了现代美术馆,而把现代诗搬到美术馆恐怕还是稀奇事吧。
人们习惯通过报刊、杂志、书籍阅读现代诗,也习惯到美术馆去看有书法的古诗。
但为什么,不习惯到美术馆欣赏有画框的现代诗呢?
就像在美术馆站着看一幅画、一幅书法,能不能也在美术馆站着读一首现代诗?
这里不再说朗诵诗歌的问题,因为它早不是个问题。
也不说鲜有的诗人笔迹展览,因为它旨在诗人的笔迹,现代诗歌的艺术似乎在美术馆被忽略了。
黄以明 现代诗书法 远方是母亲
读一首诗,朗诵,或默读,确实要相对简单、容易,那为什么现代诗就不能奢侈一点呢?也在美术馆给配个框。
恐怕是诗人不屑于提供这个机会吧?
一首有艺术画框的现代诗,如果必要,或奢侈,或稀罕,难道真的不需要吗?
到美术馆,站着欣赏一个诗人挂在艺术墙上的,有艺术画框的现代诗,恐怕是一种艺术场域稀缺的艺术品。
当然,现代诗要进美术馆,自然要做好进一步视觉的功能转化,有一个制作的工艺要求,要值得观众站在美术馆去欣赏,甚至忍不住要收藏一件当代艺术的现代诗。
现代诗进美术馆,可以是写中国书法,我记得2009年黄以明老师写过他那首诗《远方》,梁小斌、海上等也都写过他们自己的现代诗书法,不过都还局限书法的范围,与我今天说的有画框的现代诗还不一样,这里则是企图把书法家或诗人自己的书法或宣纸剥离开,制作一件纯粹的现代诗艺术,比如就用美术字、印刷体书写、现代工艺制作等。
具体制作小组有诗人、艺术总监、策展人、画框工人等,它的核心是现代诗、美术馆以及作为艺术家的诗人,而不是书法、宣纸但并不排斥书法、宣纸,意思是需要更有想象力在美术馆场域去传达现代诗原汁原味的艺术。
要知道,美术馆的墙上缺的是艺术的现代诗,我猜观众想要的是一件当代艺术的现代诗。
2022年8月18日于北京月牙殿
诗人、艺术评论家、互联网哲学家曹喜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