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服役过的航空兵15师(07)
歼六丙的实用升限17500~17900米。那年月,为了打美国的2万米高空无人侦察机,部队发动群众,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行。兄弟部队提出:歼六飞到极限高度后不得不改为平飞。而平飞不了多久就会失速。但是在即将失速的片刻飞机会有一个自动抬头的动作,利用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操纵飞机跃升一下,也许能够够着无人机。当然要求雷达引导非常准确才行。只有跃升到无人机附近,略微调整后,立刻瞄准、开炮,一锤子买卖,不管打得中打不中目标,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于是,部队选择所有优秀的飞行员,先将师里所有歼六丙拉出来进行试验,选择那些能够飞得更高的飞机。折腾了十多天,45团二中队的一架歼六丙能够跃升到19000多米;另有一中队的一架可以跃升到18800多米。于是,这两架飞机做为特选机,不参加平时的飞行训练,专门配备了4名飞行员,有时间就练习,掌握跃升规律,掌握与雷达配合的技术,以期有战机时,为师里挣个光。可惜,一直到越战结束,美国无人机也没有光顾南京战区的上空。
因为在即将失速时开炮,飞机会马上陷入螺旋下坠状态。因此飞行员还要练习改出螺旋的技术。
为了打掉B-52,部队也在研究新战法。考虑到B-52前、后和上方防护火力强,飞机无法接近到开火距离(歼六没有导弹,只能用有效射程2000m的机炮),最后考虑采用从机腹仰攻的战法。这样做的危险——开炮时,后坐力加上上升阶段飞机掉速的影响,飞机很容易失速、或者陷入螺旋。所以,飞行员又猛练进入螺旋状态后改出螺旋的飞行技术。规定训练时高度不能低于1万米。
因为油门位置在左边,驾驶杆居中,所以飞行员已经养成习惯——右手推油门则左手收驾驶杆;反之,收油门则推杆。左右手的动作相反,左推右收,左收右推。
战斗机飞行员不让踢足球。据说,历史上,有踢足球把腿踢伤而不能再从事飞行的例子。
飞行前,不能喝豆浆,怕上天加压后,豆浆产生腹胀,不舒服。
每年,机炮要校靶。因为军费紧张,不能全体都拉出来校,于是每年仅仅随机抽取1、2架飞机进行校靶。用千斤顶将三个机轮顶起,根据光学瞄准具瞄准的结果进行调整。瞄准后,三门炮轮流击发一弹(不敢三门齐射,否则后坐力会造成飞机损害),然后检查1000米以外靶标的弹着点。炮弹壳统统回收,不准私人拿走。炮弹头也要求挖出来,回收。不过,很少有人认真去挖弹头。
在礼堂西侧,有一座弹射逃生训练塔。塔高20多米,向后方呈15度倾斜;底下是一个仿真的歼六座椅弹射系统。飞行员进行训练时,人坐在仿真椅上,双腿屈膝、并拢,低头,双手将头顶的拉环拉下至眼前,“砰”的一声,位于座椅钢板底下的、去了弹头的30口径炮弹(弹头开口向下;2发)被击发、动作,将座椅沿着后倾15度角的轨道推到训练塔顶端,然后徐徐落下。
军械师重新填弹,击发拉簧复位……下一个飞行员再上椅,进行训练。
独立大队所属的机务中队中的无线电分队比43、45团的多一个雷达师职位。雷达师专门维护全雷达。可见当年我军飞机装备的全雷达性能不好,经常出故障,得有专人负责维修。
到了歼七,机械分队多了座椅师职位。歼七的座椅弹射与歼六的有根本不同。歼六座椅弹射时,仅仅将飞行员连同座椅弹出来,过数秒钟后,座椅与飞行员分离,降落伞打开。而歼七弹射时,连座舱一块弹出,所以歼七的逃生系数比歼六高;也因此带来了弹射系统的复杂性。
干部到四川成都和沈阳飞机厂接新飞机时,跟车间里的师傅套磁,捎带手弄出几块有机玻璃,成了宝贝。可以刻成透明的有机玻璃飞机模型——手工艺品。在文革那个万马齐喑的年代,家里摆个有机玻璃飞机模型是很酷的。一般刻成机身、翅膀、尾翼、方向舵、空速管、副油箱等几个部件,流程如下:根据飞机三面图的比例下料,将上述几大件的大致轮廓锯出来;用刻刀修理成型;用0号砂纸粗磨;用水砂纸细磨;用牙膏研磨(抛光);最后用腊克油粘结。档次高一些的,可以找到万能胶粘。粘接要点:粘合剂必须是透明的。这样做出来的飞机模型,不仔细看,看不出粘结的痕迹。熟练工,半天就可以完成长一个15cm的小模型飞机。笔者看到一架比较大的模型,有30多cm长。不说这么大的胚料极难搞到,成品往何处摆放都成问题。住在集体宿舍,没有地方搁,还老怕别人“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