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人类学的帝国学术失败样本

尼安德特人灭绝了,后来发现融合进现代人,这是帝国学术又一个失败样本。

只要是解释,归属人文。数千年以来,就没搞定过,永远搞不定。不要解释是一种美好的想法,科学可以实现,人文几乎依靠“解释”去“理解”,没法脱离解释。理解归属内部性,解释是一个外部性,这要能搞得好,只有神仙了。解释只是构成问题,并不妨碍人文进步,随手搞一个解释模型即可。“理解”没有限度,解释是一个有限性,说清楚事情就行了。人文又是随手去搞各种模式的,模型基于运用,真没这个闲工夫。有这个闲工夫也要看能不能搞,密码学是公开的,怎么运用就不用知道了,研究运用准没好事。人类普遍关注的是宇宙论,每个民族都有宇宙论,总要解释一下哪位神仙开天辟地,祖先又是怎么来的。

天文学的大笑话也很新鲜,数千年以来,行星居然“没有”定义,也不知道这些年“没有定义”是怎么过来的。定义完了,公众一头雾水,多了一个矮行星。随手一个科普模型,“不老实”的叫做矮行星,画个圈的行星就八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看”明白了。家里有小朋友的,全都要去憋出一个解释,看图识行星的外部性解释最简单。成为行星解释模型,砍掉无关的解释,涵盖太阳系,就看需要什么样的解释精度了。行星模型核心就是看图,天文学必须“看”,不能看不叫天文学科普。对矮行星有兴趣,需要第二张的矮行星图,标出所有的矮行星。行星位于黄道面上,一个平面上,冥王星轨道椭圆,且有个夹角。矮行星就是个头比较大的天体,绕着太阳转,小行星带也有。更远的是柯伊伯带,可以当成一个巨大且疏松的小行星带。这些个乱糟糟瞎飞的矮行星,又能引出太阳系的科普模型,外面还有一个球形的奥尔特云,彗星的老巢。解释即简化,关注外部性的“看”,肉眼“不可见”的特洛伊群就省省吧。抬头能看到的黄道光等星际尘埃,必须省略,解释模型不容易安置。

现代宇宙论太精密了,不容易解释,去看纪录片吧,应有尽有,随便看看就行了。纪录片犯错很不容易,秉持两个中立,其一是学术中立,其二是传播学的价值中立,客观性表述即可。只要是两个中立,谁都对纪录片没意见。纪录片的优劣,无非是信息准确度与信息的理解性,科普理解优先。

找不到证据,认为尼安德特人灭绝了,这很正常,科学一向如此。认为鸟类是恐龙的后代,恐龙没有灭绝,也是一个新发现,科学从来不怕犯错。腔棘鱼曾经认为灭绝上亿年了,谁也没想到还能抓到活的。错了就改,科学精神的体现。

科学每天都有新发现,通常没人搭理,反正搞不懂,同时懒的搞懂。知道怎么开车就行了,谁去管轿车怎么造出来的,又有着怎么的稀奇古怪的知识。科普通常看与人的关联性。民航事故的科普都有兴趣,民航跑不掉的需要接触,谁都无能为力,需要知道一二。宇宙与恐龙属于兴趣,好玩,满足好奇心。人类学归属于既和人有关,又有兴趣的范畴。

“尼人没有灭绝”这个新发现出现以前,纪录片中的分子人类学,拥有全面版本的现代人故事。这个版本“糟透了”,一股浓浓的腐朽没落的帝国学术的味道,弥漫其间。大致是走出非洲的现代人,一波波的走出去,最终遍布全世界。同时,所有的古人类都消失了,我们的祖先全部来自非洲。这话说的,仿佛世界各地的古人类活跃了几百万年,全是在瞎折腾,遇到现代人,忙着投海、跳崖的自尽了。没有证据表明,其他古人类加入现代人的大家庭。好一个“没有证据”。纪录片一定学术中立,体质人类学就一个死不悔改,进化不是单一模式。

三百万年前的古人类,到了一百万年前“消失”了,进化成百万年前的人种。玩弄概念没意义,为了编个故事,也不能这么卖力。分子人类学毕竟太年轻了,急于证明自己,体质人类学必然“老奸巨猾”,只谈自己的观点,认为现代人与各地的人群必有融合,需要去找这方面的证据。

只要存在融合,留下基因证据,就表明古人类并没有灭绝。每个人都可以往前寻找祖先,直到找到始祖亚当与夏娃,分子人类学就这个逻辑。融合就是,从始祖到自己之间,全部祖先,一个祖先都不能“少”。融合肯定有许多模式,一个部落和另一个部落通婚,时间长了,两个部落全是亲戚。尼人和现代人融合,或许人多占据优势,或许基因层面现代人占据优势。进化就是很复杂的,越高的观察精度,事情就越复杂。

古人类的爱恨情仇,随着分子人类学搅合的天下大乱,必不可少的关注二十余年。出了人类基因图谱,古人类基因就能比较了。基因方面的知识更迭速度太快,据说已经高到三个月不翻论文,就跟不上进展的程度。分子人类学的知识更新速度也太快,每天闲暇都拿来读论文,挑挑拣拣的都读不完。读论文都跟不上写论文的,必须专业聚焦在某些狭小的领域,才能继续保持兴趣。基本上全没兴趣了,年底读个综述就叫给面子。唯一有兴趣的剩下个纪录片,编个故事看看。啥时候去找,总能找到最新版本的纪录片。

看个纪录片,必须保持客观上的中立性,用不着为古人操心。谁都不会去干认错祖宗的事情,祖先走出非洲的故事是靠谱的。毕竟走出非洲的说法“石破天惊”,地球人全都一头雾水的想不明白,老祖宗怎么“又换”地方了?最古老的人类化石在非洲,那么非洲是起源地,简单明了。现代人概念不一样了,每个地球人的老祖宗都在走出非洲,问号一定比句号多。

一个通用的知识模型,孔子与苏格拉底留下来的,最新的修订是维特根斯坦。第一阶段第一部分是已知,第二部分是不知,第三部分不确定。第二阶段确认。第三阶段构成知识谱系,知识空间内内容、要素等分别定位。主要运用的知识模型是第二阶段的确认,可信度区分,有些知识非常可靠,有些知识证据单薄。完全可靠即确认,已知与不知同样重要,确认不可能知道哪些内容。谁都是极力扩大已知,就有一个方向性。知识模型是一个整体性,一无所知都能直接切入知识领域。建立起整体性认识,才能越过“知道”的门槛。

分子人类学证据充分,走出非洲的现代人构成当下地球人的主体,所有地球人的祖先。有问题的是“全部”,地球人“全部”祖先都是走出非洲的。即,分子人类学不能确认“不知”,等待成熟。体质人类学也随之改变,世界各地独立进化假说不成立了,转为融合。分子人类学夏娃假说,没有成为可靠的知识以前,就不能取消“假说”的头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尼人的基因图谱,比较一下完事。结果,观察精度不够,又或者方法精度不够,总之是精度不够。精度够了,又一次天下大乱,多了一种丹尼索瓦人,与现代人有融合。尼人与现代人的融合更早一些被发现。人类起源再一次回归到乱糟糟的状态中,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尼人消失说,就一个帝国论的变种。地球人的祖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拥有极大的进化优势,占领了地球。同时,世界各地的古人类统统消失了。故事编到尼人就破产了,尼人非常强壮,脑容量很大,考古学文化也很先进。当尼人和现代人相遇,难不成尼人拔腿就跑,赶紧找个悬崖跳下去。至今为止的化石证据,古人类就没进入万年以前的新石器时代,应该转为另一个问题,尼人是如何消失的。分子人类学“不知道”尼人是如何消失的,没证据就是不知道。人类学依然孜孜不倦的刨地,没有化石材料,说啥都是白搭。人类化石太稀少了,数百个。体质人类学看来,进化谱系空缺太多。

科学最好的一点就是“六亲不认”,尼人与现代人融合,进入地球人的大家庭,皆大欢喜的故事。体质人类学依然干瞪眼,推翻分子人类学帝国学术故事的,依然是分子人类学,发现基因证据。

问题来了,帝国学术论是怎么出来的?彻头彻尾的一个笑话。认错祖先是笑话,将尼人开除出祖先的行列,同样是笑话。纪录片就很严谨的秉持中立,一定要找体质人类学家给个说法,保证不赞同分子人类学一统地球的帝国论。体质人类学有的是证据,说明地球人保留了古人类的遗传特征。只要有一个证据成立,分子人类学又不能解释,就能定义为分子人类学的“不知”。人类学去寻找解决路径,而不在于分子或体质的。

帝国论就一个逻各斯中心论,或者林林种种的变形,反正秉持“我是对的,你是错的”帝国学术。文化人类学的“耻辱”遗留至今,错误的认为原始人类是“野蛮”的。专业订正容易,外部流毒太广,至今难以建立起正确观念。和部落比起来,“我们”才是野蛮的。人类也没有智商差异,只存在个体差异,地球人统统归属人类大家庭,不存在本质区别。亦即数万年以来,这个不容易定义,要找证据,至少万年以来,祖先和我们一样聪明。

分子人类学真不算离谱,考古学都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笑话考古”。只要有“最早”,一定有“更早”即将发现。考古学家一定严谨表述,没胆子去说“最早”,就是会冒出有胆子的人,去说一个“最早”。不信邪的人多啊,倘若有点儿学阀气质,随口就“最早”了。

网络就有一个匪夷所思的验证,网络军迷的“反向标”现象一个样。只要是“信誓旦旦”的下个结论,而又给不出完全可信的证据,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定“反向标”。说“好”一定“反向标”,说“坏”,就是坏了。所谓心诚则灵,没好事的一定灵,越心诚越灵验。不过是预感自己错了,孤注一掷的“信誓旦旦”,然后错了。大多数的事情都要耗费功夫,反反复复,才能找到唯一或为数不多的正确,除了正确都是错误。这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瞎蒙一定错,到哪里去找正确,尤其所有人都不知道“正确”在啥地方的时候。没有找到“正确”以前,全是错误,这就是“反向标”,或者“笑话考古”,最终版本是帝国学术。

“笑话考古”的运用,必然是走投无路用的最熟,比如为了化石伤透脑筋的人类学。都认为人类起源于非洲,不是“最早”也是了。非洲挖出一个更早,“可能性”空间不足,换个“绝望”的地方去,“成长性”特别好。比如哪天技术过关了,不是去海底,就是去撒哈拉大沙漠,没抛过的地,“希望”很大。地球这么大,找到一个精确的点开始刨地,最大的难题是找到“点”,刨地谁不会啊,找到那块地真是个本事了。没条件的考古学家算了,有条件的一定要想想办法,比如直奔西伯利亚,或者去云贵高原、东南亚的丛林里看看。有希望的地方一定不能错过,没希望的地方一定去刨地,“更早”就是这样来的。然后,发现了丹人。“笑话考古”就是“已知”与“不知”的运用,有点儿提示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强,任何信息都不能错过。只要是信息,就能在各种模式或模型中过上一遍,极大放大“蛛丝马迹”,一定程度,就能奔过去刨地了。这种“老奸巨猾”,真是个本事了,无孔不入的是个信息都能穷追猛打的找到地儿。

我们的身体里,有着尼人与丹人的基因。以后肯定有变化,会有着更为丰富的故事。分子人类学的笑话,一定会长久流传下去,就如文化人类学的“野蛮”说那样,笑话太大,挡不住。与“人”有关,必须慎重,关注的人太多,严谨一点又不是错,人类学的学科性质就这样。

人文早就发现了分子人类学的错误故事,必然是第一时间找出错误。人文现实无涉,具体一点,不干涉科学,无论科学对错。科学可以自己纠错,人文没理由干涉。再具体一点,就是不干涉专业。没有思路,人文可以给出可以选择的思路模型,运用层面不搭理,如何运用是另外的事,需要基于专业内容的运用。人文没用,妥妥的,“有用”就是错了,反着来的,不能有用。

主要问题是轻视科普,科普归属人文,鉴于人文没用的废物属性,必须各专业自行科普去。每一个专业问题,都有一个想象中的最佳科普解释,此外的解释欠佳,乃至于稀烂。解释就是一个大麻烦,基于外部性,而不是内部性,实际上每个专业问题都要去挑选合适的解释模版。人文干这个最熟,通常随手建立解释模型,是个问题都是随手模型,拿着模型套问题,永远干不好“解释”这个事。科普对专业知识的要求并不高,门槛低,人文要求高。另一种方法是专业,专业顶端对专业理解的最深刻,准确性、理解性都没问题,不一定能干好科普,笑话一定不会出了。两条路,人文为准的科普“专业”,专业为准的专业“科普”。

帝国学术是对学术自由的滥用,尼人的消失,与现代人的崛起,在同一个时空框架内,然而这是两个故事。荣耀归于帝国,这腔调,谁受得了。尼人与现代人终究会发生接触,纪录片一定会替观众询问这个问题,不知道就是了。基于相同的知识谱系,人类学与人文会给出差不多的答案,人类进入国家才变得残暴的,进入帝国才变得无比残暴。没有踏入国家进程以前,人类的生活一片平静。人类是优秀的猎人,同类打打杀杀哪有容易的,填不饱肚皮就跑路了。现代人“很短”的时间内遍布全球,全靠跑路的功劳。合理的跑路模型不难建构,即便以跑路为核心的要素推动,也不会轻易的互为敌人。有这个底线,就不出帝国学术的笑话了。尼人的活动范围有限,现代人遍布世界,现代人成为地球人的祖先,是应有之义。另一个问题尼人如何消失的,涉及地球人的祖先中,尼人占据什么样的位置,这是分子人类学可以寻找证据的地方。

人类“残暴”的想象,完全与现实不符。非洲野牛奔腾到现在,美洲野牛毁于十九世纪,全是移动的“肉”库,祖先留着口水,没有成天吃“肉”。帝国学术就去想想,人类灭了猛犸象,证据当然很多,就如现代人跑啥地方,尼人就“消失”的曾经认识那样。人类跑啥地方,啥地方的动物就灭亡了,比如剑齿虎、猛犸象。帝国给了学术去“想象”的空间,而不是真实的世界。残暴的从来是帝国思想,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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