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之战中的二十六军(续)
续前 :
通过上述战况回顾可以知晓,如果八十八师能在此时全部赶到——或者二六三团团长的指挥没有失误,下碣隅里的敌军突围很可能失败——只要能坚持十七时天黑,失去空中支援的美军,大概率突破不了志愿军阵地!根据日本陆战史研究普及会所著的《朝鲜战争》一书记载,7日这天为援助下碣隅里美军的突围,美海军陆战队作战飞机共投下了四吨多航空炸弹和凝固汽油弹!——“有时对距美军步兵50米以内的地点也进行凝固汽油弹的攻击。”8日一早,美陆战一师等部在大量飞机掩护下,继续向南突围。此时古土里以南,只有二十军的少量部队,而且由于冻饿,已是强弩之末。所以,美军主力很快通过了古土里以南的隘路,走到水门桥附近时,一边攻占周边的制高点,一边抓紧时间架设被炸毁的桥梁。二十六军军首长明知战机已失,仍决定集中最后的力量继续发起冲击,勉强组织了七十六和七十七师剩余的五个营约一千五百多人。9日凌晨,赶到古土水以南的水南里、古兴里地区,但敌主力已过去,只抓住了留在后面的小部队。10日,由于冻饿及缺少弹药,部队实在是打不动了,所以只好命令部队到古土水以南的水会庄一带集中。11日下午,南逃的美军除坦克等装甲部队留在后面掩护,其余已全部撤过真兴里——这里已没有志愿军的阻击部队。
美士兵观望美军飞机向中方阵地投下凝固汽油弹。(图片取自网上)
当晚二十一时止,由长津湖地区逃离的美(联)军部队,在美三师及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已全部进入咸兴至兴南间的集结地域。志愿军九兵团所部虽然还有部队一路追赶,两条腿怎能追上汽车轮?!随即美第十军团安排部队登船,开始从海上向朝鲜南部的大撤离。
四、东线作战评估及总结
为了掩护美第十军团从海上撤离,美方集中了大量火炮及大口径舰炮以及几十架作战飞机,在兴南港外围约两公里宽的地域及大小道路日夜不停地进行轰炸!志愿军追过来的部队,只能望着密不透风的炮火地带兴叹。12月24日下午14时36分——西方“圣诞节”的前夕,随着最后一艘美军舰船的驶离,在被美国历史学家称为“美国军事史上最伟大的海上撤退行动”,在一阵惊天动地般爆炸声中在凛冽的海风中结束!整个东线战场——茫茫的盖马高原上,除了美陆战一师留下的一片十字架外,战场的遗迹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12月25日上午,志愿军第二十七军的一支部队,进入以被炸成废墟的兴南港。随着战役的完全结束,志愿军东线第九兵团所部开始打扫战场——向后方运送伤员及收敛烈士遗体。望着牺牲在战场上烈士们的遗体,尤其是被冻死在阵地上勇士们保持冲锋姿态的躯体,几乎所有收容人员及部队的战士们都洒下了热泪!由于二十六军上来的过晚,致使美陆战一师等部脱逃——未能完成歼灭敌军的任务,二十军、二十七军以及后勤部门禁不住将怨气撒到二十六军身上!据二十六军的一些亲历者回忆,甚至有些后勤部门人员公开宣称,车辆优先拉其他两个军的伤员等,二十六军的自己承担!二十六军的战士们没有叫屈或发牢骚,而是默默地组织部队,硬是自己用担架等将伤员及烈士遗体抬回后方。
此战志愿军第九兵团虽然取得了胜利——基本完战前预定的战略目标,但并不圆满或言并不令人满意,主要由两点:一是没有达成消灭陆战一师两个团的基本战术目标,而且歼敌人数也不算多——毙伤俘敌不到一万四千人。二是自身伤亡过重——战斗伤亡一万九千余人,冻伤减员近三万人,冻死一千余人,冻伤后救治无效致亡者三千余人,减员总数为四万八千余人,占十二万作战人员的百分之四十。战后,九兵团撤到后方——永兴地区,进行集结休整、总结经验教训,并调整部队的编制。
在志愿军总部二次战役总结会上,参战的各军大都受到总部的点名表扬,唯独二十六军遭到彭总一顿臭骂!军长张仁初虽然窝了一肚子火,但因二十六军确实打得不好,只能默默地忍受,由于彭总骂的太难听,张仁初蹲到了桌子下面——也就是部队中常说的被骂的钻了桌子底。彭总骂了一会儿,大概想到此战九兵团打得太苦,就停了下来。这时,坐在旁边的邓华突然冒出一句:“你二十六军不行就回去!”张仁初一听,禁不住血往头上涌,立刻从桌子下面站起来吼道:“叫谁回去?!二十六军决不回去!下一仗再打不好,我让警卫员提我的头上北京!”张仁初回到军部,见到几个师长都站在屋里等他,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脑,将几个师长骂的爬在桌子下面不敢露头!骂了一阵,张仁初叹口气说,“都出来吧,我在总部也钻桌子底了!下一仗,一定要打好!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过了两天,九兵团部也召开总结会。据“瀚海拾贝”网友听他父亲回忆:“总结会议气氛很压抑。仗打的不好,损失大,叫陆一师跑了。宋时轮那个气呀,会议一开始,就听他大喊一声:押上来!押上一个营长和教导员。然后又大吼一声:拉出去枪毙!大家吓得全低下了头。”随后宋时轮便开始做战役总结,他越说越生气,然后禁不住开口骂人!直接就点了二十六军的名,并骂张仁初指挥不当,一再耽搁攻击时间。张仁初本来就因从来就没打过如此窝囊的仗而憋了一肚子火,在总部挨骂他无话可说,但战前他多次打电话给兵团部领导,要求允许他派军里的作战和侦查人员提前去前线调查,但均遭到宋时轮等的拒绝。听到将责任都推到二十六军头上,顿时就压不住火——“张仁初火暴脾气,宋时轮讲完之后,张站起来走到地图边说:‘宋司令,我讲两句。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谁家打仗把预备队放在二百里地开外?!谁命令抛弃火炮?!这是谁指挥打的个吊(屌)仗!’‘会场顿时乱,李耀文赶紧跑过去拉张仁初:张军长你冷静,冷静!少说两句。’”(引自瀚海拾贝网友)
张仁初资格很老——是参加过参过黄麻起义的老同志,红军长征一、四方面军草地会师后,带领四方面军的二九四团补充进红一军团,第一仗就赢得红一方面军喝彩——被主席称赞为“打腊子口的英雄”!长征结束伤痊愈,即被任命为红五团团长。抗战初期一一五师的几次重大战役,如“平型关战斗”和“广阳之战”等无役不予!东进山东后,升为六八六团第三任团长——该团主要是由原彭德怀红三军团缩编而成,在“陆房血战”及“三打白彦”等战斗中的表现名震山东根据地,一直是罗荣桓和陈光的手下爱将!解放战争时期,先是担任山野八纵参谋长、48年升任纵队司令,该纵被华东地区国民党军称为“排炮不动,定是八纵”!客观地说,宋时轮的确在长津湖战役的配置上的确存在问题,仗打成这个样子,伤亡有如此之大,作为兵团司令兼政委心里感到十分憋屈。宋时伦是敢于与担当的汉子,虽然张仁初话说得不中听,他似乎也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后来利用一次见面的机会,宋时伦诚恳地同二十六军政委李耀文讲,他当时对二十六军批评有些过头。
大概是因为另外两个军打得比较好,二十六军召开长津湖战役经验教训总结时,宋时轮等兵团首长亲自到场,在团以上干部会上做了讲话并定了调子。根据二十六军战史记载,主要总结了四个大的方面问题:一是思想准备不足。二是后勤供应脱节。三是作战指挥上的问题。四是组织纪律性差。不言而喻,后两条是重点。除了进行评功授奖及评选团营连英模等外,重点是对犯错误的干部进行组织处理——对于此次作战中因失职没有完成任务的二百多名各级干部,分别视具体情况给予撤职、记大过或警告等处分。从人数推测,估计除了七十六师及七十八师之外,大部分挨处分的各级干部,主要为七十七师和八十八师的。但不知何故,而目前网上能够看到的论述基本都是有关八十八师的,而且大都是为师长吴大林等喊冤叫屈的——说到底,是为八十八师此战的表现鸣不平。其主要的说辞,不外乎拿一个“冤”字说事——认为九兵团和二十六军是有意将八十八师甩出来当替罪羊,而且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事出有因——比如将没有及时到达制定作战地域,归结于路最远、下发的地图错误造成走错路以及冻饿交加上。在笔者看来,这些论述似乎都是只说其一不说其二,实际除了路途比另两个师远外,其他条件基本差不多——怎么偏偏就八十八师到不了位?!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有人居然编段子——“之后志司总结处分,彭总根据上报的材料,大骂吴右倾保命,要拉他出去枪毙。吴个性很倔,不服气,和彭总当场对骂,结果可想而知,加重处分,成为入朝后,第一个被撤职的师级指挥员。”请问,吴大林在何时何处与彭德怀对骂?!——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一个师长就没有资格参加总部的高级会议。再说,难道吴大林不存在“抗命不遵”和“右倾消极畏战情绪”?我们可以通过时任九兵团参谋长覃健(开国中将)战后代表兵团所做的调查报告,来看一下时任八十八师师长的吴大林到底是否存在这两个问题。覃健与吴大林不但是老相识而且还担任他的上级——1945年3月,任淮海军分区新四军三师独立旅旅长兼政委时,吴大林为新四军淮海军分区新2团团长。抗日战争胜利后,覃健任华中军区淮海分区、第六军分区司令员,吴大林任纵队第34旅旅长。所以,不太可能冤枉他——请看“Dispassion”网友提供的资料:
“根据1951年2月3日,覃健在九兵团党委扩大会上所做的,‘关于八十八师执行咸境南道战役情况之综合报告’,当时所认为吴大林的问题,综合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12月2日,军命令八十八师于当日晚(命令传达到已午夜)由熊洞出发,进至巨新所里,该师强调时间晚、部队疲劳,未执行,延迟至3日15时始出发,造成后来硬赶;
二、师直、师指行动,分工不明,参谋长负责后勤,吴大林未指定专人负责师直,结果师直未跟上,师失去指挥机构;
三、4日拂晓,吴大林等到新岱里后,指定一个科长(高森)等师直,师干则继续前进,但却错误地将电台留下,以至于和军失去联络;
四、部队从新岱里出发,走错路,师也粗枝大叶盲目跟进,直到赤浦洞发觉方向不对,也未迅速纠正;
五、12月6日下午在白岩里,八十八师部队受令归七十六师指挥,吴大林不愿意在该师协同指挥,即随参谋长到前面赶部队,结果因方向不对、走不动,脱离部队一天(12月7日),这被认为是指挥积极性不高;”
上述这些史料探究及之前的作战回顾足以证明,八十八师师长吴大林“抗命不遵”是无可辩驳的事(史)实——擅自下令部队裹足不前!而且至少脱离部队一天、发现走错路未及时纠正也是事实俱在——被批为“右倾消极畏战情绪”又有何不妥?!更何况战后总结时,八十八师的团营干部也对吴大林等师领导,提出许多十分尖锐意见。正是由于这些问题,其后师长吴大林及政委龚杰受到撤职处分,至于副师长受到的处分肯定更加严厉!相较吴大林等,二六三团团长多少有些冤——他是指挥错误而非“右倾畏战”。八十八师受到军里表彰的,大概只有二六二团及其团长张元和。部队总结休整期间,二十六军根据情况对所部进行缩编:将四个师缩编为三个——八十八师被拆散,二六二团被改为军特务团,二六三、二六四两个团被补入七十六、七十七师。
二次战役的胜负问题几无争论——双方都认为是志愿军胜利美(联)军失败,但对东线长津湖一战的胜负的看法却颇有些不同。中方的观点可用毛泽东的话一言以蔽之:“九兵团此次在东线作战,在极困难条件之下,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注1)而按照日本陆战史研究普及会所著的《朝鲜战争》一书综合美方的说法,中方是从战略上、美方是从战术上进行评价的:“中国军队大体上达到了目的。然而在战术上不能说是成功的。另一方面,美军派第一陆战师深入北朝鲜,配合第八集团军的攻势,企图将中国军队、北朝鲜军队主力包围在平壤以北这一战略目的没有达到,然而,第一陆战师保持着大部分战斗力撤退这一战术行动是成功的。”(注2)吊诡的是国内有些人,在美方所谓“战术胜利”的基础上,仅以第九兵团伤亡重大、且并没有消灭美陆战一师等部,变相而隐晦地说此战是中共“人海战术”的失败。但这个观点(说法)却根本经不起历史的检验!
先来说所谓的“人海战术”。美方这样表述是为了主要是为其失败找借口,那些一口一个“中共”的就有些居心叵测了!战争不是一对一的体育比赛,若要包围一人至少需要四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的孩子都明白。而说“十五万对两万”,更是歪曲基本的史实!这种只算地面兵力的居心十分卑劣,难道美军上百架飞机没有参与作战吗?即使只算地面兵力也是第九兵团十五万人对美第十军团的十万人——第一阶段志愿军投入作战的两个军全部都算上,也只有十万人而已!加上第二阶段投入三个师也不过增加两万多人——七十八师只参加后面的追击,七十七师两个团(二三一团及炮团)及八十八师二六四团及炮团基本没参战。而美方参战的兵力即使不算长津湖以外的兵力,粗略估算也在三万人左右——按照美方战史记载,陆战一师登陆兵员数接近二万五千人,只有海岸营及一支工兵支队留在兴南港,其余全部投入长津湖作战,再加上美七师近一个整团和数百人英皇家海军特战队等,如果算上来回运送辎重给养和伤病员的运输机和直升机,以及接应的美三师等部——志愿军八十九师在社仓里就与该师一部做过战,加在一起得有多少人?!还有一个基本事实是,如果没有东京运来的临时锻造钢铁桥梁,陆战一师等部根本逃不出长津湖地区!这些又应该怎么算?!美军为掩饰失败故意少算兵力不难理解,但某些国人为何也如此就难以理解了!
其实稍微思索一下就会发现另一个基本史实,志愿军的伤亡主要是由飞机轰炸以及各种炮火造成的——占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相当一部分并非是在前线作战伤亡的。志愿军杀伤的美军,则主要是靠战士们一枪一弹完成的!志愿军之所以非得晚上进攻,主要是因两个问题:一是没有制空权,白天大部队几乎没法行动。二是缺少炮火支援。我们可以简单地想象,如果没有空中掩护,美陆战一师能从长津湖逃出来吗?更何况,如果不是严寒与饥饿造成志愿军九兵团战斗力下降,恐怕长津湖地域的美军难逃被歼灭的厄运!即使美第十军团逃到了兴南港,如果没有海上军舰大口径舰炮及空中几十架飞机的全力掩护,能安全登上船从容离去吗?长津湖之战完全是不对称战争,美方是装备有飞机、大炮、坦克的现代化军队,中方基本靠步兵轻武器作战,这就如同三头六臂手持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踏着风火轮的哪吒,被两个手持木棒的凡人打得遍体鳞伤望风而逃——尽管这两个凡人受了重伤,你会认为是哪吒胜利了吗?!人是具有思维能力的高级动物,人的立场和观点,往往受其人生观和价值观所左右的。所以,你不能指望那些抽着骆驼烟、以喝咖啡为时髦、吃着美式快餐信奉山姆大叔信条的香蕉人,会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去思考和看待历史问题。
美方拍摄的照片。这就是某些人眼中的“胜利”突围的陆战一师。
其实美军虽然遮遮掩掩、羞于启齿,但还是没有否认其失败——马克·E·班尼特先生在其2009年发表的,名为《胜利的理解(Perceptions of Victory)》一书中坦言:“Part of the proud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Marine Corps, the Chosin Reservoir campaign is labeled by many historians as one of the greatest defeats in United States military history.——作为美海军陆战队的辉煌历史部分,长津湖之战被众多的历史学家标注为美国军事史上最惨重的失败之一。”美军此战唯一可以称道的,只不过是第十军团所部在遭到围困的情况下,重创了志愿军第九兵团,保存了主要力量并成功撤到南方而已。美方没有说出口的是,非但其“圣诞节攻势”的目标一无所获,而且不得不放弃先前占领的北方领土——正如时任美军参联会主席的布莱德雷将军所言:“没有任何军人愿意把用自己鲜血换来的领土拱手让给敌人,除非他必须这样做不可。”(注3)是啊,一支不得不将已吃到嘴里的果实吐出来、狼狈从海上撤退的军队,又如何能陶醉在其自我吹嘘为胜利之中呢?
1950年12月25日凌晨,当胜利女神手捧橄榄枝乘坐着圣诞老人的雪橇,在朝鲜半岛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飘然而至时,联合国军的“圣诞攻势”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西线联军从清川江一带,飞奔回了三八线以南——其司令长官沃克将军,也在前日丧命于“向另一个方向进攻”的途中。刚经过长津湖炼狱般经历乘坐军舰、轮船逃到朝鲜南部的美第十军团,大概也只能在心有余悸的状态下咀嚼圣诞的美食。而远在东京的“圣诞节攻势”发起者麦克阿瑟将军,还未从彭德怀的当头棒喝清醒过来——像一个被西部牛仔无情抛弃的怨妇那样,一边不知所措地叫嚣着要攻击和轰炸中国大陆,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和指责他人——当然是企图推卸失败的责任——尽管白宫并未追究他失败的责任!最后终于因为其愚蠢的行为,迫使其时的杜鲁门总统以近乎羞辱的方式,解除了他其时所担任的所有职务,黯然神伤回到已离开多年的故乡——美利坚合众国!
注释:
注1:见《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上卷》,第410页。
注2:见日本陆战史研究普及会著《朝鲜战争》,“第四章 回顾这次战役”,“五、对这次战役的评价”。
注3:见《布莱德雷将军战争回忆录》,第584页。
五、尾声
1951年2月7日,志愿军第二十六军奉命由永兴出发,于15日进抵抱川、涟川地域,准备执行防御作战任务。总部交给的任务是:在正面四十公里宽、五十五公里纵深的地域,从三八线以南开始实施运动防御。要求阻击当面敌军至3月底,最后的防线不能超过三八线以北的葛末山至高台山一线。在此后三十八天的防御战中,二十六军所部顽强奋战,大量杀伤敌有生力量,胜利完成防御任务后,于31日晚奉命撤回了三八线已北指定区域。打完这一仗,二十六军军长张仁初长出了一口气。
1952年6月,志愿军第二十六军奉命回国。8月,志愿军第二十军和第二十七军也奉命返回祖国。至此,志愿军第九兵团第一批入朝部队,全部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9月,志愿军副司令、第九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奉召回国。据说当汽车即将过鸭绿江时,将军下车面向长津湖方向凝视了片刻,然后郑重地脱帽弯腰,深深地鞠躬致敬,当将军抬起头时,随从人员只见他泪流满面。1991年7月11日,他在北京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记住历史,因为那是我们的辉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