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高级翻译”，就“高级”在“基本功”上

出品 | 外宣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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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周恩来总理针对翻译有一段讲话：

搞翻译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懂几句外国话就行的。不但要有政治水平，同时要有较高的文化水平。没有基本功和丰富的知识不行。基本功包括三个方面：政治思想、语言本身和各种文化知识。

建党一百周年临近，最近参与了不少相关主题文本的译审工作，每每遇到离奇译文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周总理这段话。

举一个例子：

1920年，蔡和森提出：“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

“我以为先要组织党——共产党。因为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须先组织他，然后工团，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革命运动，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

“明目张胆”这个成语被译成“blatantly”，令文刀君心头一紧。先来看看英英词典释义：

You use blatant to describe something bad that is done in an open or very obvious way.

柯林斯词典

虽然“明目张胆”一词现在多用在贬义语境，表达“胆大妄为”，但不要忘了，这个词最早便有“勇敢无畏”之意。蔡和森于1920年率先发出“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的时代强音，显然是呼吁一百年前的中国人放开胆子勇敢地成立中国共产党。

译者大概是看到英汉词典上“blatant”有“明目张胆”这条释义，便“明目张胆地”拿过来使用，浑然不觉“blatantly”用在此处的尴尬。翻译要是这般简单粗暴的工种，那该多省事儿！

转念一想，这终究还是周总理说的“基本功”问题吧！？

与之类似的还有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例子：父亲是非洲人，母亲是马来西亚人，女儿便是混血女孩。

把“混血女孩”译成“a half-breed girl”无异于在骂人“杂种”。译者似乎不需要查词典，便应该能从“half”与“breed”这对组合中感受到这个词用在人身上是多么“offensive”。中性无害的表达可以是a mixed-race girl。

文刀君家中有一8岁宠物老狗，是泰迪与约克夏的“串儿”，为了以示尊重，文刀君也更倾向于用“mixed”而不用“half”：an 8-year-old mixed breed dog。

以上误译，究竟是语言功底不过关，还是文化储备不足？引人深思。

鲁迅先生说写作：“不是说时无话，只是不说时不曾想”。翻译也是这个道理，不是译时才捉襟见肘，只是不译时不曾学习积累。

搞翻译，不是背下几千个单词，懂几句外国话就行的。更何况，“语言本身”还只是周总理所说的“基本功”的一个维度罢了。

周总理这话虽是对国家级“高翻”讲的，却也适用于今日所有翻译学习者。所谓“高级翻译”，其实就“高级”在“基本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