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乱象：近亲繁殖，裙带成风，巧立名目侵占“国家底层资源”

我国金融领域腐败问题根深蒂固，如果再不清除，不仅危及国家经济安全和社会公平，甚至可能导致国家政权崩塌。这是因为，金融是经济的血脉，其既有畅通经济循环的关键作用，又有保障经济运行政治方向的关键作用。金融市场乱象，无论是贷款造假、发债造假，还是股票发行上市造假，很多都与腐败有关。

可以说，只讲利润、过度追求资本利得的金融，本质上是“商人的金融”。如果不从根本制度上较真，必然被腐败分子操弄。社会主义国家的金融，归根结底要为人民服务，本质上是“人民的金融”。彻底清除显性的和隐藏的金融腐败，同时补上制度短板，从根本上遏制金融腐败增量，使金融回归服务实体和服务人民的本源，是一个紧迫而重大的课题。

由于金融领域具有较强的专业性，需要较高的知识含量，并且，由于资本主义国家已形成了由“食利阶层”主导的金融模式，后发展国家效仿其某些做法被认为是“学先进”，所以，后发展国家的金融腐败问题容易被掩盖。但是，只要站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高度，用“以人民为中心”的标准去衡量，腐败活动就不攻自破。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金融市场化程度不断拓展。原来全部由国有资本控股的金融机构，逐步实现股权多元化，是必要的。但这一改变的过程也掺杂了各种利益诉求，需要历史性、整体性反思和总结。毫无疑问，金融部门是最受追捧的就业渠道。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金融机构的工资待遇水涨船高，成为更加火爆的就业部门。在新设的金融机构里，薪资待遇市场化程度高，一些传统金融机构的人员转岗任职。还有的新设金融机构引入社会资本或者以社会资本为主，分配体制更加诱人。客观上，新设或改制的金融机构丰富了金融市场，激励了金融创新，有积极作用，但也发生了与国有金融机构争夺“底层资源”的情况。这是需要再认识的。

目前已经查处和正在查处的案件，包括安邦系吴小晖案、明天系肖建华案、华融公司赖小民案，暴露出官商勾结、利益输送、不公平竞争的种种腐败问题和体制弊端。2015年的保险公司乱象，暴露出不法商人与部分国有金融机构、部分金融监管部门人员相互勾结，对国有银行储蓄进行争夺和转移的潜流。可以说，2015年下半年启动的对保险公司的整顿，是一次历史性的战役。但这次整顿并不顺利，有些问题被搁置了。

由于资本市场的发展，金融机构可以借助其创设出一系列金融工具，开展看上去合理合法的资金腾挪活动，使得监管更加具有挑战性。事实上，近几年暴露出的金融腐败案无一脱离了股市腾挪。金融机构通过操作股权交易，利用政策漏洞、监管盲区，甚至倒逼政策制定者，大肆进行政策套利，把国有金融机构的资金转移到私人公司名下，把风险留给国家。

正是看到肖建华、吴小晖和赖小民等人“分食肥肉”无人过问甚至被庇护的样板作用，一些互联网技术公司也通过种种方式，向金融领域渗透。其中，一些操作打着金融创新的旗号，套取国家金融资源，放大金融风险。特别是把其制造的风险转嫁给国有金融部门。由于存在内外勾结，这些所谓的民间金融资本，还可以倒逼政府出台有利于他们无风险壮大资本蛋糕的政策，而政府不得不填补由不法商人制造的金融黑洞。这一点，从吴小晖、肖建华、赖小民等案例中已经暴露得非常清楚。

中国改革开放后的金融，深受“美国老师”的影响，很多重量级金融人员是从美国那里学的徒。其中，不少人认为金融是没有颜色的，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在这种思想下，无论银行贷款还是证券投资，还是保险业务、信托业务、金融衍生品业务，都不过是市场经营、市场争夺而已。于是，大资本在金融机构背后持股，只要金融机构能通过市场营销赚到钱就可以。而且，有什么样的风险管理需求，有什么样的资金经营需求，有什么样的技术需求，去开发就是了。这导致大量搞实业的人放下实业，杀向金融，即所谓的“脱实向虚”。越是在经济加快发展的阶段，这种“脱实向虚”的冲动越严重。再加上资本的推动，不法商人与腐败官员勾结，导致金融系统放大风险，并且留给国家背锅，而金融运作（其中一些属于不法运作）收益全拢到了小集团的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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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40多年来，金融领域“近亲繁殖”“裙带成风”。往往是老师带学生，学生再带学生的学生。行长夫人学不会专业，又想拿金融机构的薪水，那就安排到金融机构的工会或者培训中心。有的金融机构高管坐拥万亿资金支配权，就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办公室被搞成“三角情色关系”甚至“多角情色关系”基地，乌烟瘴气。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想进入金融行业，只能通过行贿的路子。并且，金融机构之间也搞“友情业务”，今天我投你，明天你投我；今天我卖你的产品，明天你买我的产品。有的大搞吹泡泡的“通道业务”“嵌套业务”“分包业务”等。把金融业务变成金钱游戏，败坏了金融领域风气。而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微企业得不到应有的金融服务。如果想获得必需的金融服务，只能靠行贿，靠给回扣。在习近平和党中央大力整顿和引导之下，近三年来，金融机构服务中小微企业的力度有所提升，金融机构意识上出现了一些积极变化，但是还很不够。

一些监管干部偏离了“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以为把市场做大了就是政绩，政府少管金融机构就是改革，而没有从为人民做好市场、为人民需要搞改革的角度去考虑。在审批项目和产品时，在对金融机构实施监管时，只管流程合理，不对实体行为负责，任由一些不法商人卷走国家和公共的利益。这其中，有些官员是故意为之，为了给自己留一条财路，比如退休之后去当董事。还有的监管干部“在其位不谋其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享受国家给的待遇，不主动地发现市场风险和政治风险，把风险留给下一任。更为严重的是，一些监管干部从根子上就是投机分子，和所谓的市场人士沆瀣一气、相互勾结，编织种种利益网，瓜分国有资产，侵吞公共利益，疯狂地“化大公为大私”。

脱胎于资本主义制度的金融运行模式，本质上是“商人的金融体系”和“商人的金融模式”，是为商人服务、为资本服务的。只要有利可图的事，储蓄银行、投资银行、保险公司、信托公司、期货公司等就会去做，这些金融机构背后的股东们，出发点就是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并且成为“永世的食利阶层”。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议员、总统、政府官员、大媒体的老板们，对金融腐败是保护和维护的。他们中的很多人，本身就是金融投机家的代理人，甚至有的本身就是金融投机家出身。他们当然要利用手中的权利，维护既得金融利益。甚至在有的国家，金融资本大鳄被当做“国家的金主”，用法律形式保护起来。他们通过法律安排，即使金主和银行家犯了法，触发了市场戒律，往往也可以通过雇佣律师实现花钱消灾。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发展经济的根本目的是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在最大范围内实现公平正义。因此，整饬“商人的金融”，建立“人民的金融”，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体系的重大任务。这无疑也是一个巨大挑战。

金融领域的公平正义、风清气正，需要上下一条心来促进、来实现。早在2013年11月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就敏锐地指出了经济领域存在的一些严重问题，包括“市场秩序不规范，以不正当手段谋取经济利益的现象广泛存在”，“市场规则不统一，部门保护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大量存在”等。他同时强调，“哪里有不符合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问题，哪里就需要改革；哪个领域哪个环节问题突出，哪个领域哪个环节就是改革的重点。”这为新时期经济体制改革和市场体系治理指明了方向。

在2017年7月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针对金融领域乱象丛生的情况，提出“回归本源，优化结构，强化监管，市场导向”十六字要求，并首次对金融风险、监管责任和干部建设问题做出深刻阐释。从2019年到2020年，连续三年，习近平在中央纪委全会上就金融领域反腐工作提出要求。现在，金融整顿已经进入深水区，对存量金融腐败问题，要认真排查，本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态度，以无畏的勇气予以清除，建立“为人民服务”“以人民为中心”的健康的新金融。我们相信，“人民的金融”将摆脱繁琐和沉重的成本，实现实体经济和金融的良性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