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传 0037

看了又看

岩的父母都是医生,去他家玩是好奇老师在上课时说他家的大沙发舒服。沙发?我家也有,大哥自己做的。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不一样,人家的沙发,太大了,挤挤能做我们五个同学。弹簧上面是海绵垫子,垫子上面是坐巾,后背有靠巾,扶手上有扶巾。不但坐上去舒服,关键是坐上去不咯吱。哎,老师说的不准确,也可能是大人不好意思到处看吧,也可能是来家访只顾坐在沙发上讲问题吧,要不就老师晚上来没有看太清楚?反正岩的家里还有更好看的,写字台的玻璃板下面压着十几张一个年轻女人的彩色照片。特别好看全是这女人身着那种少见的体操服虽然不是三点式,却也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大家一阵乱嚷乱问,才知道这竟是岩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她短发大眼,俊美漂亮,特别是那身材,赤脚露肩。有平衡木的定格照,有飞身过杠的瞬间照,有跳马的腾空照,有自由体操的结束照,有训练时的自由照,还有获奖时的喜悦照。同学们都挤着看,差一点就乱了,也有指指点点的,想抠出来吗。

以后去的多了知道岩的母亲练过体操,进过专业队,参加过全国比赛,后来退役上了医学院就当了医生。岩的父亲也是医生,是单位里的厂医。大概也许是为了看照片吧,后来与岩真的成了好朋友,但去的多了就又发现岩的家里有一个问题和现象与众不同。一是岩的家里一定要每天彻底打扫卫生,在上世纪七七年左右,这是少有的洁癖现象。每次去他家里总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去他家玩有看展览的感觉。二是岩母亲特别严厉,包括他父亲在内经常当我们的面挨训,而岩是大气不敢出更不敢犟嘴就不像我们家的我,就看他老老实实地埋头干活。不对啊,岩在学校里也是争强好胜也好吹啊。唯独岩的小妹一副无知无辜的样子十分可爱,经常歪着头问我:你的头发怎么弄得像一朵花啊,是一朵花啊,怎么弄的啊?

帮忙添乱

生活服务社会化以前,家中有事都是亲朋好友前来帮忙,而且大家都很乐于帮这个忙,一是为自己用人时打下基础,二是可以借机吃顿好的,没有“要钱”这个想法。

我记得我们同学帮岩搬了一次家。岩的漂亮母亲是医院的内科主任,单位里分她一套新建二层小楼。但这个大好事在岩的家里却成了大难题:母亲的医院里无人来帮忙,他父亲平时让母亲管着不去与他人帮忙,在城里没啥亲戚而那阵子也没有用汽车搬家的。但当岩把这事与我们说了之后,大家都很高兴,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咱们包圆了。一群十五六的孩子,许多人还不知道“搬家”是干啥呢。时间定在礼拜天,一定来啊。

礼拜天,同学都和家里人说好了,这可是干正事,早上先把饭吃饱,呵,一下子来了近二十个。岩的父亲到居委会借了一辆有挡板的地排车,一时间大家齐呼啦地下了手。有递的有搬的,有喊的有应的。又快的有慢的,有装的有扶的。有拉的有推的,有卸的有摆的。岩的母亲面对一群来帮忙的孩子无计可施,她的话没人听还不好发脾气。没办法只好到新楼那边去接应理顺,这老家这边给她男人看门。这一天,从早上八九点钟开始一直忙到傍晚近六点多,来回拉了十多车家具和用品,又拉了三四车煤,盘子碗也砸了不少。但把些孩子累的饿的不行了,有心眼多的就偷跑回家,也有乱找岩的家里有没有剩饭的因为中午根本没管饭。直到傍晚搬完家剩下的同学看了看行了,就想走。岩说:不行,怎么也要吃了饭再走。或去买的菜,或去买的馒头。又是大家一起下手,不一会竟凑了好几个菜。我记得印象最深,有道菜叫“蜜汁苹果”却用的是粉状葡萄糖就医院里有。(后来想想这事或岩的父母根本没想到我们同学来帮忙还要管吃饭  ···  但一群半大小子干一天活却饿了一天。本篇原来题目是:帮忙添乱不管饭。)

半头大砖

半头砖是我们小时候打架时经常用的武器,它方便实用,随用随取,满街都是。因此谁抢先手里拿一块半头砖,这架一般是打不起来的。急了眼一半头砖“武”了头上,还不血流满面啊。但今讲的“半头砖”却是一个外号,是一个玩具,也是一个音响。就是最初流入我们这里的日本造小玩具录音机,它通体发黑,喇叭处一块带眼的拉毛铝片,透明的卡盖,顶部是五六个按键和一个能拉出来的把手。至今没弄明白为何叫日本人造的这种录音机为“半头砖”,这个外号是怎么形成的?··· 按大小来讲,我认为应该叫这日本造“一块砖”。它比我们经常用的红砖略短,却稍稍宽几点。按功能来讲,我觉得应该叫这日本造“学舌砖”。它录音,播放,快进,快退,暂停,学说人话,就是没有立体声也算功能健全。但耍了几年之后我有一个发现:这个日本玩具尿硬,太他妈的日本了。本想快用它坏了我好换一个双喇叭的,可它就是扯着嗓子猛喊。没办法,我解剖了它,我分割了它,我玩死了它,一点也不心痛。

记得这是妈妈送我的第二个好玩具,一百八十多块我自己去买的,第一个是儿童望远镜。

刚开始玩的时候,总是要等着家里没了人,放好一盘空白磁带,小心按下录音键,怯生生地把头伏过去,急而快地骂一声:艹你妈。然后再偷着笑半天,快倒带,放音,没录上,倒过了,等等,想重来,··· 此时日本玩具冷不丁羞答答的问了句: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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