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巨人:折翼的自由,暗黑的乌托邦
前几天在风闻里写了一篇关于进击巨人139话完结的感想,反响强烈。不过就我个人来说,对于这次巨人的烂尾仍然是意犹未尽。
特别是日本政府宣布将福岛核电站废水全数排入大海之后,这种对于岛国某些奇葩思想的批判之魂就更加熊熊燃烧了起来。
之前的文章并没有从巨人故事本身去批判谏山创的问题,总给人一种站在道德高地随地大小便的错觉。毕竟也有不少人认为巨人的结局展现的是谏山创心中的残酷世界,涉及到人性、政治、民族各个高度,不是我们这些心怀中式侠气的人单纯而幼稚地指指点点就可以回避的。
残酷的世界观看多了,似乎像哆啦A梦那样高呼着“日本战败了”,且为了拯救一只大象就拼尽全力的美好图景都被视为了幼稚天真。
我很长一段时间也深受这种岛国世界观所影响,认为世界是混沌的、残酷的,正义都是扯淡的。就像魔兽世界4.3里暮光审判五人本的大主教本尼迪塔斯所说的那样:there is no light,no dark,only power!/这世上没有光明与黑暗,只有力量"。
不得不承认,这种力量即正义的中二台词说起来实在是带感,给人满满一股终于可以放弃思考,脸滚键盘一撸到底的惬意。然后随着最起码的良知善恶的立场的崩坏,要么你被万能的耶稣基督带走,要么就跟着海外某些邪教一起高呼打到xxx。一套完美的洗脑入教流程行云流水,毫不做作。
只不过这种中二情节,这种对于世界的残酷认知对我们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去应对全球问题时,有什么积极作用吗?我相信即将被日本政府不负责任地排入大海的核废水已经说明了问题。
当然我在这里不是单纯地想搞道德谴责,因为这很没必要。要彻底批判一样东西,不切换到其本位,不深入到其底层逻辑,不把刀插深一点,那是一点都不惬意的。
先抛开这种以虚无主义在洗脑和舆论战中的效果,单从虚无主义的形成本身去剖析它都难免会发现其荒诞性。
那接下来,我们就以巨人为样本,一点一点地解构一下这种被刻意营造出的“残酷世界观”的荒诞之处。
1. 地鸣灭世,低配版的零之镇魂曲
艾伦发动地鸣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艾族人的自由吧,是为了艾族人不再被岛外的马来所侵略,是为了给他们换来永久的和平。
以战止战,这看上去的确是伟大的情怀。
然而,效果达到了吗?
艾伦想把所有的罪恶都揽在自己身上,复刻一波鲁路修的零之镇魂曲。但无论从过程还是结果来说都远不及零之镇魂曲的万分之一。
问题就出在地鸣消灭了八成的人类,这种消灭过于残酷,但又不彻底。残酷孕育了更为剧烈的仇恨,而不彻底就使得活下来的马来人势必会与艾尔迪亚人世世代代为仇。
毕竟这地鸣是从你艾尔迪亚的城墙里跑出来的,而马来又世世代代将艾尔迪亚人作为异教徒一般去宣传。那么从异教徒领地涌出来的灭世大招消灭了我80%的马来人口,这还不跟你圣战到底?
说实话,这也是谏山创最可笑的地方。在这里我们不必去谈尤弥尔那跨越两千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不必去谈艾伦跟三笠的结尾CP如何牵强。一个以和平为目的而采取的灭世计划,其效果却与和平本身背道相驰。
和平的本质是向生而不是向死。你艾伦一波中二操作,把自己弄死了,把艾尔迪亚人与马来人带入了无尽仇恨的循环。好一个大结局的世界,尽入死门。
反观鲁路修,他跟朱雀之间一波巧妙配合,盘活了所有人,甚至疑似借用CC的不死之力给自己也留了一道生门。谁是老谋深算的计划通,谁是脑壳没长醒的中二少年,这一目了然。
因为艾伦的作,所以艾尔迪亚人与马来人之间的仇恨永远都无法消弭。所谓的和平救世就更无从说起,顶多是给阿尔敏换来了一张马来绿卡罢了。
最讽刺的是,上述情况甚至直接被谏山创画到结尾里。艾尔迪亚人被耶格尔派绑架,全民皆兵,马来人也准备着下一场复仇之战。似乎谏山创在最后也完全无视了艾伦这个角色的崩坏,反而是将他献祭,作为渲染其唯心主义色彩浓烈的宿命论的最佳祭品。
没错,我说艾伦是个祭品。一个被作者真正献祭掉的有血有肉的角色。毕竟宿命论才是谏山创真正想在巨人中表达的主旨。
从初代之王奴役征服他族开始,这种残酷的宿命轮回就像数不清的尸虫般,从尤弥尔的尸体上蔓延开来。即便是穿越了两千年的时间线,亦或是打破巨人之力的束缚再往后,人类依然会在无尽的战争中苟延残喘。
轮回,战争,人性,残酷巴拉巴拉。全是日漫暗黑系漫画的老儿科。说实话,作为一名被爱的战士虚渊玄长年滋润的戏雕客,学姐的脑袋,主任的绿帽,沙耶的微笑,在下什么没见过?真会被你创哥这刻意营造出来的残酷给震慑到?
实际上,我不反对表现残酷。因为残酷本身也算是混沌世界中多元的一面。但作为剧本中表现出的残酷,其逻辑应该是能够自洽的。并且当我们把这种残酷类比到现实中时,应该考虑其世界观所建立的世界模型的写实度。
我们先说第一点吧。巨人的残酷在前三季都是很浑然天成的。墙内的人类被墙外不知名的巨人袭击,家园被毁,亲人被践踏。在大多数人都意志消沉的时候,调查兵团横空出世,对着来犯家园之敌奋力拼杀,献出自己的心脏。
在这个框架下的残酷,是对于巨人与人类力量悬殊的真实写照。反而能够很好地衬托出调查兵团的英勇。就像埃尔文团长带领新兵冲锋以致全军覆没,只为兵长换来砍猴的时机一样,人们为了迎向光明与美好的胜利而赴死,这种悲壮是可以打动人的。
然而从第四季开始,特别是地鸣灭世开始展现出的残酷却显得非常的刻意为之。首先是地鸣的必要性,这点我在上一节已经质疑过。如果真是艾伦不得已而为之,这种以战止战的方式尚能换来人们的些许理解。
这种理解就像我们对于《天之痕》中,宇文拓为了阻止赤贯星割裂神州结界,而不得不制造万灵血来通天一样。当角色在其故事框架中没有更好的选择时,这种类似于电车难题的选项即便观感不好,但从逻辑上还能让人接受。
可惜艾伦所做出的选择,就其目的而言,还真的就是一个最糟糕的选项。至少吉克让艾尔迪亚人绝育的方案也稍微比这个靠谱点,虽然对艾族人很不人道,但好歹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围绕地鸣的操作空间其实是很大的,如果是为了谋求和平,就应该完成以下两个点:
1)将艾伦塑造成马来与艾尔迪亚共同的敌人
2)必须保证艾伦对马来采取的任何行为都不会被牵扯到艾尔迪亚人身上
艾伦灭世的本意是吸引仇恨,但吸引仇恨却没有做到如何与艾尔迪亚人脱钩。这点,鲁路修表示还得向他多学学。
零之镇魂曲发动之前,鲁殿通过对11区人与不列颠尼亚人的无区别暴政来摆脱了自己独有的民族国家立场。使之成为全世界的敌人。由此宣布独裁,大家自然不会把鲁路修的行为与11区联系在一起,反而会认为这是一个连自己人都背叛了的疯子。同时,鲁路修还巧妙地利用了世界人民对于Zero这个角色的信任,让朱雀扮演Zero将自己杀死。
实际上,将自身与Zero分离是最关键也最可信的一步棋。
Zero在大家眼里本身就是一个反抗暴政的侠客化身,让Zero亲自杀死鲁路修,就是要告诉世人:“管你是不列颠尼亚还是鲁路修,只要是暴政我就会天降正义”。这招对于安定人心的效果,不可谓不高。
作为一位看穿两千年时间线的计划通,艾伦考虑到鲁路修这么细致了吗?显然没有。这也就使得巨人所营造出的灭世残酷有着逻辑上的缺陷,即:战略目标与计划本身导致的结果背道相驰,明明有更好的方案却弃之不用。
基于此,作者在139话中借阿尔敏之口所说的那句:“谢谢你为我们成为了一个刽子手”就显得格外刺耳。整个巨人故事里,最有悲悯苍生之情怀,也被成为调查兵团智力天花板的阿尔敏竟然能对一个如此愚蠢的地鸣灭世计划发出这样由衷的感激之情。这让放弃救活埃尔文团长的兵长情何以堪?
敢情兵团智囊就只会打嘴炮?
2. “弑母情节”---画蛇添足的极致
艾伦母亲的死可以说是推动巨人前三季的核心悲剧力量。正是因为母亲死于巨人之手,才造就了一个要把巨人全部消灭干尽的艾伦。
实际上,从剧本创作角度来说,艾伦母亲的死,是千千万万惨死在巨人蹂躏下无辜生命的缩影。由于其作为主角母亲的分量,使得这样的一个剧情奠定了巨人“反抗残酷命运”的积极向上的基调。
我相信这种不屈服于命运与残酷的精神,其实就是巨人打动大多数读者之所在。更何况,谏山创还给艾伦母亲加了一记重重的回忆杀,面对调查兵团前团长,她说出了那句令观众动容的,特别是对当下受困于应试教育内卷化的中国小孩所动容的:“他降生于这个世界,就足够伟大”的心灵鸡汤。这无疑反衬了艾伦母亲之死的悲情。
毕竟,这样一位温柔又充满智慧的女性,怎么就被你个SB巨人给吃了呢,砍回去,都给老子砍回去!
人物塑造到这里,可以说谏山创十足的成功。一面是巨人对于无辜生命的残酷践踏,一面是像艾伦母亲这样在残酷的世界中依然满怀希望的微光,这是因为有这样的反差,才缔造了“进击巨人”这股抗争命运,获取自由的精神的正义性,而这种精神在故事中就具象化为调查兵团那面“自由之翼”的旗帜。
可以说,巨人前三季度的成功,其情感基调在于此,艾伦这个角色的情感基调也是从母亲身上迸发出来的。
然而谏山创铺就了这样饱满的情感,但却又亲手毁掉了它。
黑化艾伦的性格本身尚可接受,毕竟一个能同时看到过去与未来的人,脑子混乱是可以理解的。弑母的情节虽然可以作为混乱之极致的一种具现,但从剧本创作的角度来说,却对于前三季的情感线索具有极强为可怕的颠覆性和破坏性。
从剧本创作的角度来说,这本来是应该极力避免的,就算是为了表现艾伦的思想混乱,也应该考虑到前面铺就的情感基调。或者说,艾伦弑母对于整个故事的走向是没有什么重大意义的,既不能起到神之转折的效果,也不能引发巨人的主题升华。
在如此没有“战略收益”的鸡肋点上,谏山创为了表现作者内心的崩坏,还就真这么固执地做了。这就像《妖猫传》中那个本来不必被杀害的无辜宫女一样,为了追求极致而忽略整体的协调性---这无外乎是日本人精于战术却疏于战略的又一种具现。
其实我能够看出来谏山创在这里的心思,他的的确确是想彰显宿命论的无奈。但对于宿命论的彰显却是以破坏进击反抗残酷命运的正义性为代价,这实在是过于短时的做法。
当然,也许这对于谏山创来说,他是既无心也无力的。这本身亦是我认为像创哥这样的当代日漫作家鼠目寸光的地方。即,精于推理细节,微观逻辑的构建,但缺乏对于剧本整体情感节奏的把握,以及对于宏大世界观的塑造能力。
其实日漫中对于宿命论描述的作品非常多,近着有《小圆》、《石头门》,远有《寒蝉鸣泣之时》。宿命循环对于角色的折磨在这些作品中表现得并不比巨人浅薄。
就如石头门中,凶真在不断穿越的痛苦中最终大彻大悟,以中二之姿态,完成了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两个都要的成年人蜕变。这种对于凶真性格一头一尾的回环塑造,颇有返璞归真的味道,也完美地将前后铺垫的人物情感涌动串联了起来。
任何故事的核心要素就在于对角色的塑造。无论巨人前三季度将角色塑造得多成功,这第四季的神操作最终毁了这些角色,彻底地,毫不留情地。
3.谏山创心中的残酷世界---一个暗黑的乌托邦
残酷是谏山创所塑造的世界的核心基调。
这种基调从初代王对尤弥尔的奴役就见雏形,然后是巨人之力残酷的继承方式,艾族人与马来人之间的仇恨与杀戮。
当我们看到戴娜被注射髓液,踢下城墙时,这种残酷深深地倒影在艾伦父亲那张歇斯底里的脸上。
诚然,宿命论,残酷世界,部分日漫万年不变的基调。作为一个总是要面对各种自然灾害的岛国,日本人内心深处有一种天然的悲观情结。而其对于至善的认知,恰恰是从这种极度悲观的情绪中猛然生长出的一种反作用力。
因为悲得彻底,所以明媚起来也足够美丽。樱花美学由此诞生。
从破灭中诞生出美,不要什么生生不息,只要这一念永恒的残念。
如果说中国文化追求的是阴阳相济,生生不息的大道,那日本文化追求的就是阴阳两极剧烈转化的那一个刹那。
这个刹那有着怒放的妖娆,这个刹那有着汹涌的情感,这个刹那是转瞬即逝,但美轮美奂的,一眼万年,只此一刻。
明白了这一层,我们就能明白谏山创心中的宿命论到底该如何去演绎,也能明白巨人这样的结局为何不能得到大多数中国观众的认可。实际上,连日本本土的一些读者也未必能接受这种过于极端的剧情处理。
毕竟二战就是樱花美学在日本国家命运之上的真实演绎,战后虽然右翼势力在美国的庇佑下没有得到彻底的清算,日本人中也还是有那么些个反思战争的人。
打着自由人权为宣传旗号的西方世界,自然是很难完全消化谏山创这种略带极端情绪的“灭世行为”,这倒不是说由殖民主义立国的西方从良了,而是秩序本身需要和平与良善作为底色。
话说回来,谏山创在作品结尾刻意营造出的这种残酷,真的有现实意义吗?
在分析世界观设定时,我们不妨将其视为一个模拟文明的模型。那么玄幻作品中所表达出的人性的现实度,就受制于其世界设定的基础模型的复杂度。
如何理解?当我们要在一部作品中模拟出符合当代国际社会该有的面貌时,我们至少需要建立一个与当代世界之地缘、币缘这两缘格局相近的国际政治模型。在这个基础上,基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之间多元而又复杂的利益纠葛才能深刻地反映出所谓人类文明大熔炉的繁盛。
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就是一个超复杂的世界模型。其中有百来个国家,有着几十种地缘格局,还有着起码三种潜在的币缘格局。由此演绎出的人性波动,不可谓之不丰富,不可谓之不精彩。
那么巨人的世界观呈现出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模型呢?
彼此为世仇,互为圣战的艾尔迪亚人与马来人。遥不可及的东洋人,神秘的高度技术发达国家还有被马来奴役的中东国家。
而仅仅从巨人的故事来,这其实就是艾尔迪亚与马来人之间的双城记。而且这两个国家之间还并非普通的地缘冲突,更有一层宗教冲突的意味在里面。
宗教冲突和地缘冲突最大的区别在于目的不同。地缘冲突更多的是要获取对方国土的资源,这种资源甚至包括人口资源。但宗教冲突却意在消灭这个国家的一切,因为它的存在就是违背了神的意志。
这么看来,巨人所构建的世界模型,更像一个天使与魔鬼的二元对立模型。这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因此才塑造出了一种残酷得不行的味道来。如果将这个模型中再加入一个第三方变量,或者更为复杂的多元变量时,谏山创所塑造出的这种残酷还能演绎得那么自然吗?
道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二元对立并不复杂,也不多元,恰恰是一个理想化的文明博弈模型。
因此某些以巨人世界观的博弈去对比现实世界博弈的人就应该认真想想了,在我们当下的世界放入艾尔迪亚与马来这种惨烈对立的国际博弈心态会导致什么?
事实证明:无论是像初代王那样的殖民奴役,还是艾伦那样的玉碎灭世,对于当下的人类文明演化都是无解的。这种无解的根源就在于世界模型的巨大差异。
谏山创残念所向的这个残酷世界,表面上看去非常震慑人心,但从底层逻辑来看,却没有任何现实基础。
因为黑暗森林法则解决不了人类持续发展的问题,极端而又黑暗的幻想,到头来比天真烂漫的理想乡还要虚幻,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暗黑乌托邦”。
结语:人类命运共同体,当代真正的自由之翼
要解决蓝星上多元文明共存的难题,就必须打破沿自西方殖民主义所塑造起来的“残酷”世界观,真正摸索出一条人类大同的伟大道路来。
就这两点来看,《巨人》的崩坏与日本政府不负责任的排水行为就很玄妙地连接在了一起。
思想文化影响着人类的微观决策,也影响着宏观世界的大变化。
在此涌动中,我看到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与善恶虚无思想的沆瀣一气。
其中:
1)暗黑乌托邦的残酷世界观剥夺了人们对于良善世界铸造的责任心与主体性,毕竟万物皆虚,万事皆允,那么为了人类文明稳定和谐发展所需要的对于秩序和良善的遵从,就极容易被反向解读为一种对于个体思想自由的放弃。
2)资本主义以牺牲生态效应等多重效应为代价,最大化地追求经济效益。这就使得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金钱具有了超越人类良知的话语权。
于是乎,谏山创不会在乎黑暗乌托邦的荒诞性,毕竟卖漫画的钱够他开个温泉了。日本政府更不会考虑核废水排入海洋之后对于人类的长远危害,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最省钱的方法,而且,这不是东电的责任吗?管我日本政府何时?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很荒诞呢?
但这也无比真实。新冠疫情下美利坚的放飞自我,福岛核泄漏之后日本政府的不作为,这恰恰说明在面临关乎到人类整体存亡的大问题时,资本主义模式,善恶虚无的价值观都对此束手无策。
由此,从文明演化的角度来看,如果要实现全人类的协同,这种无法应对全球问题的制度和思潮,是不是就应该被边缘化呢?
就像我在很早的一篇文章里梳理过一个逻辑:
基于恒星系的有限寿命,人类最终需要携手踏入星际移民时代。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集中全人类的力量,尽量减少内耗带来的损失。同时为了保证人类在走向星际之前不至于被地球的环境变化所弄死,全人类携手应对任何环境问题都是一种刚需。
在此基础上,资本主义这种单方面追求经济效益的模式,以及殖民主义所带来的“初代王奴役尤弥尔”这种不平等的阶级认知,对上述过程存在巨大的破坏力。为此,就必须彻底清算殖民主义原罪以及对于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最大程度的边缘化与控制。
这本身是我略带情绪的一种推论,有点暴。但当日本政府决议将核废水排入大海的那一刻,我却发现这个暴论太有现实意义。
作为一名新手父亲,我真不希望我的孩子面临着像EVA里面那样的场景,对着一片赤色的海洋,反复问我从前的海是什么样子。
自由之翼,何为自由?
谏山创深以为解开的枷锁,到底真实吗?还是说,那不过是一个由殖民主义与资本主义双重纠缠的世界观所塑造出假想敌?
创哥发现了宿命论的悲怆,却不知道这种悲怆来自何物,这就是其最可悲的地方。
这就好像大和民族燃尽樱花之绚烂去演绎出的破灭之美,但始终不敢于揭竿而起,去打破鹰酱给予的殖民主义的枷锁。
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深撼于西方工业文明带来的强大与繁荣。循着他们的逻辑,也将殖民主义之根深埋于其文化土壤中。
于是乎,我们不难看到谏山创的世界观里会出现初代王对尤弥尔的奴役以及尤弥尔对初代王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般的病态的爱情。这像极了日本面对美国这个在其本土投下两枚原子弹,并且任由美国大兵蹂躏其国民的奴隶主时,那又恨又怕,精神分裂的状态。
自由之翼,何为自由?
对于失去了自由的日本人民来说,这个话题并不适合他们去探讨。他们也的确需要像艾伦这样朝着残酷命运进击的人,只可惜他们找错了进击的对象。
殖民主义是束缚全人类之恶,从哥伦布踏上美洲大陆那一刻起,自由的意义就已经被扭曲。
直到今天,身为中国人,当我们遥望金门对面那一湾浅浅的海峡时,仍然能看到殖民主义在中华民族身上留下的炽烈疤痕。
对于当代的人类来说,什么样的自由才最为深刻?什么样的自由才最为宝贵?什么样的自由才能让人类更好地活下去?
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混沌的世界中,要看清未来,要自诩为光明的使者,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此而言,我们也只是有幸生在一个能够相对能自由去求索人类未来的国度罢了。
在这里,我们有能力承担起自身对于人类发展的责任,我们也有意愿与全人类建立起一个真正和谐相处的命运共同体。这是源自我们文化中,以人为本,求天人合一的秉性。
虽然我们目前也在被那股混沌所侵蚀,但好歹,我们的文化之中还留着希望的种子,驱使我们前进。
打破被殖民主义、资本主义所塑造出的,残酷世界观,将我们从暗黑乌托邦的深邃束缚中解放出来,这也许,才是二十一世纪里,属于全人类最为深刻的自由之翼!
对于创哥的宿命论,我已经审美疲劳了,他心中的那面自由之翼的旗帜也已然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而属于我们的自由之翼,又何时能够高高扬起呢?
大道是生生不息的,只可惜人类一生太过于短暂,往往只能活在枯荣流转的一个截面。由此绝望,悲伤,悔恨,甚至堕入宿命论的无尽黑暗中,并视之为深刻,这莫过于世间最大之悲哀。
共勉吧,中华儿女,无论这现实有多么悲伤,请记住我们的使命---为这人间正道!